他们俩谈恋爱,最先发现的是双方父母,当初单善出生时若非理智占据上风,两家差点学以前定娃娃亲,如今两人情投意合,双方父母乐见其成,除了在学校里回避一点,私底下完全没有早恋的束手束脚,你来我往了一段时间,感情迅速升温。
下课铃一响,她就跟在老师后面冲出了教室,郑悦悦在后面喊等等我,她摆了摆手,没有回头:“你就不要来当电灯泡了。”
今天周五,晚上没课,她要去约会。
高二教学楼过来这边有一段距离,她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等他,冬天寒风刺骨,可她臭美,不肯穿臃肿的羽绒服,才站了一会儿就冷得全身僵硬,偏还要凹造型自以为很酷。
靳瑄过来时,老远看到她被风吹红的脸颊,裤脚挽着露出一截脚踝,穿着一双不保暖的单鞋。
在她犹豫着是否要放下裤脚,纠结是装逼重要还是温暖重要时,一块大围巾从天而降盖住她的脑袋,接着脚踝被一双温暖的手掌圈住。
她扒下盖住脸的围巾一低头,他蹲在她的身前,冻僵的脸当即扬起笑:“你来啦。”
靳瑄给她捂脚踝,捂热后放下两边裤脚方站起身,肃着张俊脸瞪她:“明天穿羽绒服,否则我亲自上你家把这些东西烧了。”
她撅着嘴,眼珠子滴溜转一圈没说话,他眉头蹙得越紧:“听见没!”
爸妈都管不了的事被他管,单善不耐烦地朝他摆手:“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真唠叨。”
说完抱住他一只胳膊,瞬间变成温顺的小猫蹭他的外套:“走走走,去喝奶茶,我要冻死了。”
他伸指一连戳她的额头:“活该。”
“好凶哦。”
靳瑄不想跟她斗嘴,帮她系围巾,后者大半张脸缩进白色的男士围巾里,深呼吸一口气:“唔,有你的味道哎,香香的,好温暖。”
他兀自走在前面,沉默不语,一看就是生闷气了。
她古灵精怪地笑,走上前去挨着他一侧身体把他往一边挤,后者被她从路边挤到草坪上,有学生朝他们看过来,眼神暧昧。
他怒视她:“别闹了,有人看。”
“可你生气嘛。”
“……”
他深呼吸口气,而后抓住她一只手塞进自己的棉服口袋里,绷着的表情渐渐和缓。
她轻哼了一声,立即抱怨:“为什么电视剧里的男朋友温柔,你却凶巴巴的。”
“建议你先反省一下自己。”
三天两头不气他一回就不舒坦。
她拧眉思考几秒,眼睛一亮:“啊,难道是为了让我哄你?”
话音未落,他一个屈指敲她头顶。
“真想扒开你的脑袋瓜看看,一天天地都想什么呢。”
“想你啊。”
前段时间为了追他,她背了一箩筐的情话,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听闻他冷呵一声,她嗲着嗓音强调:“真的,想你想你想你,上课想睡觉也想。”
说完抬眼偷瞄他,后者抿了下唇,转过脸去,耳朵尖动了动。
她心里得意地轻哼。
想她哄就直说嘛。
她刚这样想,他就转过脸来,又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力道比先前轻柔。
“上课不许想,认真听课。”
接着捏她的腮帮严声警告:“但凡一科不及格,寒假走着瞧。”
“啊……”
她哭丧着脸,其他好说,这数学她是真听不懂啊。
这找的是男朋友还是家庭老师呢。
奶茶店不在这边,到了校门口两人拦了辆出租车过去。
先后上了车后座,他拿出手机给双方家长打电话,交待今晚两人晚些时候回家的事,她依偎在他身侧,把玩他另一只手。
他的手型漂亮,指节分明,掌心干燥温暖,生命线很长,一直延伸到手腕忽然分叉,她那时也不懂手相,没放在心上,只知道他会长命百岁,便开心地不得了。
她的生命线,也很长的。
她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尤其养眼,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想到前段时间听的一首歌,她忽然解开他校服衬衫的袖扣,又解开自己的,把彼此的袖扣再扣到对方衬衫的扣眼里。
靳瑄挂了电话,低头就看到一截皓白的细腕暴露在空气中,未及出声训斥,她就凑到他耳边,低声软语:“纽扣互扣,永不分离哦。”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朵,有小奶猫在他的心口挠了一爪。
古灵精怪如她,总有说不完的情话。
到了奶茶店,点好单后,两个人找了处安静的角落坐下,各自打开书包拿出书本。
他拿的是课本,她拿的是小说。
靳瑄暼了眼花花绿绿的封面和书名,眼睛斜睨着她,她立即把书捂进怀里,苦着脸发誓:“最后一本了,看完这本我就专心学习。”
她的言情小说快被他没收得七七八八,这本还是跟郑悦悦借来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
“……”
她清了清嗓子:“真的最后一本了……”
她摇着他胳膊:“真的,看完我就还给郑悦悦。”
委屈兮兮的,又在装可怜。
这时吧台叫号,他起身去拿饮料,回来后坐下,将奶茶插好吸管放到她面前,捏着她两边脸颊四目相对:“最后一次了。”
她连连点头。
再骗你,我就是小狗。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