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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气温转凉了。
雨丝斜打在透明窗上,再成水滴般滑落,她站在窗前看着,梧桐树叶,随着风飘荡,再淌入水中。
无边的寂寥。
还有随着怀孕带来的未知的烦躁。
她开始害怕那盏等待的灯光,会不会,哪一天,永远的亮堂。
温醉清隔两三天的回家,她便像是变了个人般,总耐不住性子去追问他。
应酬了些什么?去哪了?有没有人陪?玩的什么啊?
温醉清刚开始也耐心的回她,是有些风月场所,但我洁身自好的,从不参与。甚至也会说些情话,我心里只有你云云。
到后来她问得重了,多了,温醉清便吼着嗓子冲着她,极为烦躁的样子,“别问了!”
她僵住了身体,怔住了眼。
他没有看,开了门便出去了。
留下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带回来的水果出神,关门的响声停止后,一秒,两秒。她移动着身子,又站到窗外,看着他淋着雨便出门了,坐上了车。
他要去哪?
她下意识的想掏出手机,才发觉她的已经上交了。只有家里那台座机,能联系上他。她颓然的放下右手。
因为她好像失去了刚刚的勇气。
温醉清一整夜都没回来。
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有保质期啊?她想。
何云开始轻微的失眠。闭着眼老能想些不好的糟心事,一想便是很久,偌大的房间,黑暗就越浓,所以她总是习惯了拉开窗帘睡觉。
第三天晚上他便又回来了,在深夜,以为她闭着眼便是熟睡,习惯性的搂着她的身子,她却下意识的想挣开。
但也只是动了动念头,没做出一点动静。
只他的电话响了,温醉清轻微的起身,出了卧房。
何云缓缓睁开了眼,透过那没遮挡的落地窗,盯着院子里的草坪,再盯着慢慢出现的温醉清。
他抽着烟,一面接着电话。
抽烟的他似乎有着别样的风情,寥寥的烟丝在黑夜里上涌,那点红光,也在夜里摇摆不定。
似乎说了很久,他消失了,上了楼。
何云便做了件心惊胆战的事,在他熟睡的时候,悄悄的,拿起了他的手机,在手机表面,印上了自己的指纹。
密码不匹配。
再试一次。
密码不匹配。
何云沉默了一会,只轻轻笑了,原来他把她的指纹删了。这么怕她?她轻微的有些叹息,此刻为什么要让她这么敏感呢。
可总有办法的。
她轻轻捏着他的手指,放在了解锁处。像个小偷般。
通话记录里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却一来一回的,频繁的让人咬牙切齿,她出神的盯着盯着,这十一个数字悄然间便烂熟于心。
她强迫着自己深吸一大口气,轻轻的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她逼着自己相信,那只是个推销电话。
只胃子却止不住的呕吐,她由不得翻身,去了卫生间。
那个周六,温醉清像是好心发现般,待在家一天,陪着她看着电视剧,脸上柔笑着,彷如还是和好后那般的亲密,她也笑着,躺在他怀里,像是什么也没发觉般。
她由不得承认,像她这样笨傻的人,这时候却精明得像个天才。
比如那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她警觉性的发现,他第一时间却是看着她的脸,而不是看向手机。
何云由不得的扯着笑容,想着这人平时聪明精巧的,这个时候却要犯上迷糊,还得让她来救场。只不过是在心里又加深了叹息,便自然的说着,“哥哥接电话啊。看着我干嘛呀。”
他有些尴尬的,不过很快便调整回态度,一面说着是些公事,一面松开他的手,拿起手机又去了院子里。
门掩上的那一刻,她便笑不出来了。
她的信任,开始地崩山裂般的,崩塌。
又是一个晚归的夜晚,客厅为他留的那盏灯还在亮,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握了握手心。
她第一次拿起了座机电话,以至于握着金属表面的手心,还发着汗。
他很快便接起了。
她吞咽着,想得久了些,她说,“你在哪啊?几点回来啊。”
像是寻常的妻子般,她有些后怕,怕他又恼了,像上次般。
这次他的声音却很柔,像是细雨般,他说,“云云,我马上回来。”
可在她还没稍许欣喜的回应两声,她便清清楚楚的听见对面有声娇滴欲翠的女声,似乎是嬉笑着,还带着嘲弄般。
“你家温郎不回去啦,有公事呢。”
那声又像是在远呼般,含着娇媚。
“对么,温郎?”
那声之后,她只听得一阵嘟嘟音,一声,又一声,像是正在敲打的钉子。
“以后不准比我先挂电话。”她的脑里蓦地响出这声,是少年的,带着傲气的,却带着甜让她笑的。
可这次的先挂,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那个座机,没有回拨。她盯了它,很久,很久。
久到身子发凉,带了几声咳嗽,李婆便劝她进屋睡觉,不必等温先生了。
何云沉默着,又应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便看着窗外那颗树失眠。等嘴唇尝到咸了,她才摸到自己,原来是落泪了。
她脑子里便全是那女人的声音,那样大胆的,挑衅的。还有那个没有打回来的电话,和他马上回来的承诺。
像蚊子般嗡嗡个不停,燥得她大口的喘息。
她想,为什么怀个孩子后,一切都要变了呢。
她甚至生了罪恶的念头,她为什么,要留下孩子呢。
那个晚上,何云失眠了一宿,也干呕了一宿。
三三:或许,大概,晚上有第二更。十点以后那就没了,因为就算写了,我的VPN因为维修,要第二天才能上传。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