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娇|笑道:“郎君如此威武还说不行呢,嘻嘻……”
薛崇训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要回家了。”
他只是各种感官已不甚好用,眼睛花耳朵嗡身体也没平衡性,但意识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薛崇训几乎不在官|窑或青楼里嫖|妓,倒也不算洁身自好,实在是担心生病……唐朝自然没有艾|滋,但淋|病等古老疾病还是容易被传染,这些千人品万人尝的货色,老子又喝醉了,谁弄得清楚怎么回事?
就算没有名医巢元方所言的七淋,本来女子稍不注意清洁就比较容易感染一些平常的小疾。方才薛崇训明明看见她们任由别人把脏兮兮的手在裙子里抠|弄,这里的小娘能干净到哪里去……
如果是出京在外也无甚压力,但在长安家门附近,要是把青楼的脏|病惹回家去传染给了自己的女人,他确会觉得很难受。
所以他乱推了几把,硬是不愿妓女们动他。后来还嚷嚷起叫人,一开始喊吉祥,然后又喊庞二……结果进来的人是三娘。
三娘鄙夷地看了一眼旁边喝得醉醺醺的衣裙不整的女人,抱拳道:“郎君何事吩咐?”
女人们虽然有点醉了,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子冷气一样,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兴致降低了许多,也收敛了许多,愣愣地悄悄看着三娘。
薛崇训摇摇晃晃地走了半步:“让她们别拽着我,我要回家,庞二呢,把车赶过来。”
他一面说一面提着长袍,作势要上车的模样。连三娘见状都露出了笑意,急忙扶住他的胳膊:“郎君还在屋子里,屋里怎么会有车?咱们先下楼去。”
薛崇训听罢以为然,他走两步周围便摇摇晃晃,晃得头晕,连眼前的情形都看不甚清楚,只得任由三娘牵扶着走。
好不容易下得楼来,听得三娘说道:“有门槛,脚提高。”不料话音刚落,薛崇训就一脚踢在了门槛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三娘身上虽然瘦弱却挺有力气扶住了他,饶是如此,薛崇训被一吓便想抓住什么东西扶住,他的手在空中一抓什么也没把住,只得伸手去扶三娘的肩膀。
可是人一醉感官就迟钝,薛崇训把三娘肩膀的高度感觉错了,手上突然一阵软绵绵的,好像不是肩膀。
原来他的手很“准确”地抓住了三娘的胸,三娘那苍白的脸顿时一红,嗔道:“郎君扶什么地方,赶紧拿开。”一面说一面把他的手拨开。好在周围虽然人很多,见薛崇训喝成那样也是见怪不怪。
出了酒楼,几个家奴上来帮忙把薛崇训扶上了马车,三娘也跟了上去看着他。马车刚一启动,薛崇训二话不说就倒进了三娘的怀里,把头压在了她的大|腿上,三娘忙轻轻推了推,可是他已经像死猪一样毫无觉悟。三娘左右看了看,车窗一侧的马灯光线昏暗,还拉着一道竹帘,也就作罢,任由他躺着休息。
外面依旧吵闹,今晚三更以前都会非常喧嚣,半夜过后才能稍微安静一些,但有的店铺也通宵达旦地开着。酒肆青楼更是难得的好生意,明儿一早定能看见一些衣冠不整一脸疲惫的人从大街上匆匆赶路,那就定是在花丛中放纵整夜的人。
闹哄哄的光景过了许久,渐渐小声了些,三娘用手指轻轻拨开竹帘的一角,看了一眼外面,已经进安邑坊门了。她忽然还有些失落,不知何故,总觉得这路途太短一样。低头看时,见薛崇训已昏睡不醒,打起了轻轻的鼾声,此时他在三娘眼里显得特别安静。
过得一会,三娘顿觉异样,原来感觉一只手正往她的衣服里面伸,她没好气地拉薛崇训的胳膊,可是胳膊肘顶在她的大腿上有借力点,拉也拉不开。那只手已伸进了她的里衬,摸到了她腰上的肌肤,三娘涨红了脸,咬紧牙才没大笑出来,实在是太|痒|了。
等马车进了王府,家里很快就忙活起来,说是主人喝得大醉,走路都不利索了,奴婢们上来侍候着,扶的扶,擦脸的擦脸,灌汤的灌汤。内府最能管事的自然就是孙氏,她也是跑到了前院,使唤奴婢们照顾薛崇训,让人把他弄进房去躺着。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弄进了卧房,一身的酒气。房里的侍候丫头裴娘问要不要打水沐浴,孙氏说:“都醉成那样了,把衣服鞋子脱了,擦擦手脚让他睡了罢。”
裴娘便忙着解他的腰带,拔他的外袍。薛崇训被一番折腾,早已不可能昏睡,朦胧中问道:“到家了么?”
孙氏答道:“自己的屋都认不得了。”
薛崇训眯着眼睛看不甚清楚又问:“你是董氏?”
“我是你亲娘!”孙氏没好气地说道。
“哦,儿臣见过母亲大人,与好友多饮了几杯,如此见大人实在失礼……不对!”薛崇训想起了什么,忽然大哭耍起酒疯来,弄得一旁侍候的裴娘不知所措,一个劲地慌张道:“郎君为什么哭了?”
薛崇训哭爹喊妈的,一个伤心泪下,满脸都是眼泪。一旁的孙氏也是听得唉声叹气的,还回头悄悄掏出手帕揩了一下眼泪。
裴娘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一眼孙氏:“郎君是不是想起太平公主殿下了?”
孙氏点点道:“别管他让他哭出来吧,不喝醉酒他也只能憋在心里,哭出来或许反而好些。”
“殿下还能治好么?”
孙氏神情一沉:“宫里的人、物,你们下边的别嚼舌根子!”
“是,是。”裴娘急忙应了,她虽然不太懂,但隐约知道那宫廷皇帝之家是非常复杂牵涉很广,确实应该有敬畏之心。
裴娘低下头,任由薛崇训在床上一个劲地哭,她只管侍候着给他脱衣服脱鞋,还一面哄,“郎君伸伸腿,把衣服脱了,一会哭累了好睡。”
很快薛崇训的腰带饰物就给取了下来,外面的衣服也被人拔光了,只穿着一件白绸里衬和一条亵裤,鞋也脱了,还有缠在脚上的袜子没取。孙氏见状道:“行了,你去休息会。薛郎如此伤心,我陪着他说会话,等他睡着。”
“是。”裴娘很乖巧地站了起来,又弯下腰端了铜盆往外走。
孙氏见她出去了,犹豫了一下便坐到床边上,用手帕给薛崇训擦眼泪。不料就在这时,薛崇训忽然伸手抓了她的手。孙氏急忙缩手,可被他铁钳似的大手箍得紧紧的,挣脱不开,也就作罢。
好在薛崇训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哭,没怎么着,孙氏也就松了一口气。过得许久,薛崇训大概是哭泪了,酒疯总算停下来,安静了许多。房间只剩两个人,一个躺着半睡半醒一个坐着,就这么默默相对。
李妍儿大概在听雨湖那边的屋子里早就睡着了,小女孩白天玩闹得厉害,晚上都很早睡。孙氏想起床上躺的是女儿的夫君,感到很尴尬,想走手又被拽着,心说迫不得已,只能多坐会儿。
薛崇训大概已经睡着了,孙氏便大胆地看了一眼,只见他白绸里衬半敞着,结实的胸肌在里面分为可爱。孙氏四顾无人,红着脸犹豫着伸手从他的领子里轻轻伸进去两个手指头,当接触到那充满弹性和阳刚之气的肌肉时,她真是愈发紧张,更怕被人突然闯进来,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呼吸也不甚顺畅。
她咬了一下嘴唇,疼得眉头一皱,方才镇定了一些,见薛崇训睡得死死的根本毫无知觉的样子,而且这是王爷的卧房,里面有不少值钱的东西,除了近侍一般没人进来。当值的裴娘不是被叫出去了么?就是摸一下胸口而已,怎么可能就恰好被人撞见了?孙氏镇定地想了一回,长长呼出一口气,安心了不少。
第四十三章 暗香
孙氏的指尖从薛崇训的胸口缓缓上移,触摸过锁骨、脖子,当抚摸到他的下巴时,她的手指顿时感觉到了胡须桩子,粗糙的触觉有种别样的感觉。薛崇训有时候会叫人给他修剪胡须,苦于没有刮胡刀,而且也不能全部刮干净了,此时的大部分男人都不习惯剪胡子,年近而立之年的人嘴上无|毛非得被怀疑是宦官。
此时的薛崇训显得特别安静,除了沉重均匀的呼吸,再没有其他动静。他已经睡熟了,任孙氏摸着他的脸也毫无反应。
周围也很安静,没有人的说话声,初春的夜晚连虫子的鸣叫都听不到。郎君已睡下,奴儿们不敢在这屋子周围喧哗,元宵节晚上也许有人还没睡,都到外院玩去了。
孙氏默默地看着薛崇训的脸,打量着那坚毅流畅的面部曲线,虽然脸有点黑,但宽宽的额头、高高的鼻梁看起来十分正派,两道剑眉之间也是隐隐有股子英气。孙氏非常喜欢这样阳刚的脸,反而讨厌那些白嫩俊俏得带妩|媚之气的小生;她更喜欢他嘴里那口洁白的牙齿、还有收拾得很整齐干净的指甲,连他穿的这件洁白的白绸里衬在孙氏眼里都觉得十分顺眼。
忽然之间她心里产生了想抱一下薛崇训的冲动,而且这种莫名的想法越来越难以抑制。
她被自己的莫名欲望弄得很紧张,连指尖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毫无道理的想法,就像是本能一般,最原始的愿望,却很难克制;可是她能想到,面前这个男人不属于她,甚至是亲生女儿的……难道还有想和女儿抢东西的想法?那就太可笑了,而且这种事简直不会让世道所不容,被诟病是理所当然的。
孙氏那美丽的大眼睛里有些迷离和忧伤,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微微地颤|动,她的颧骨有点高,不过这样的脸型更能反衬出下巴的娇|小,让瓜子脸型更加清丽秀气。
安静的神情,波涛汹涌的内心。窗缝里吹来的微风,被风拂乱的发际,犹如人凌乱的心情。
这时她缓缓回头看了一眼那灯架,上面点着十几枝红蜡烛,把红黄颜色的亮光洒在房间里……如果,把烛火灭了,黑暗中能抱一下吧?
但是裴娘等奴儿是知道孙氏还在房里没出去的,如果灭灯……反而欲盖弥彰。本来只是抱抱,说不定能被人怀疑出其他事儿来。
孙氏的心绪杂乱,除了紧张担忧,还有道德的谴责。
她又坐了许久,终于没去灭灯,只回头看了一眼关着的木格子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紫色的幔帐拉上两层遮住灯光。床内的光线昏暗了一些,能让人安心。躺下去,她慢慢地靠近,贴近薛崇训的身体,轻轻伸出手臂抱住,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
男人的身体就是不同,不像小娘子那般柔软。孙氏感觉到那硬|邦|邦的身体,力量感让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如住在结实耐用的房子里一样安心。如果他不是喝了酒,身上的酒气有点难闻,就更好了。
可惜她的衣服太厚了,就算越抱越紧,也只能感觉个大概……不敢脱衣服,这样的亲密已经让她心口起伏砰砰乱跳了,又是担心又是紧张。
她看了一眼薛崇训微微张开的打着轻酣的嘴,那口干净的牙齿和胡须桩子都让她心生异样。孙氏红着脸,终于忍不住凑上嘴去,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若即若离的一吻,她急忙离开去看薛崇训的脸,见他依然毫无反应,这才又将朱唇缓缓靠近。
同时她的手指也摸到了薛崇训的胸口,抚摸着那结实的肌肉,手指慢慢向下,都是让她欣喜的线条。她的心更乱了,身子向上挪了挪,把自己的粉脖凑到了薛崇训的嘴上磨蹭,她的喘|息也愈发沉重起来。
“您是岳母大人?”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吓得孙氏汗毛都竖了起来,急忙坐起来,只见昏暗的光线中薛崇训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完了……完了……
孙氏的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去想严重后果和在薛崇训心中的形象崩塌,只是哭丧着脸喃喃道:“不是明明醉得不省人事睡着了么,怎地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
薛崇训居然笑得出来,带着笑意道:“大唐的酒都是粮食酿的,不上头。好酒啊,醒得快,第二天还不头疼。”
“哦……那就好,薛郎以后少饮一些,注意身子。你早些歇息……我,走了。”孙氏无比恐慌地就要去伸手掀幔帐。
“这样就走不好吧?”薛崇训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只见孙氏的肩膀顿时一|颤,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
薛崇训用不经意的眼神扫了一眼孙氏那丰腴的涨|鼓鼓的胸脯,还有那笔直的后背,曲线玲珑的腰身。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平稳了一下情绪,轻声说道:“大人不必害怕。”
孙氏背对着坐在那里,任由薛崇训抓着手腕,也不挣扎也不说话,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时薛崇训也坐了起来,慢慢靠近孙氏的身体,然后放开了她的手腕,用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孙氏颤|声道:“我们……还是别这样了,万一被人知晓了传将出去,非得被天下人笑话唾弃。”
薛崇训道:“院子里都是咱们家的人,就算被人知道,谁要是吃里扒外把这种事往外说,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人多嘴杂,宫里的丑事都能传出去,何况王府。”孙氏皱眉道,“……妍儿,要是知道母亲和夫君是那样的人,以后她会怎么看我们?”
薛崇训柔声道:“大人把我和你说一块儿用‘我们’,叫我心里好生温暖啊。”
孙氏的神情又是一种羞|臊,找不到话来了。
薛崇训越抱越紧,然后干脆把大手从她的上衫下摆伸了进去,他的动作倒是干脆利索,直接往上摸,孙氏要按住制止时哪里还来得及,一个乳|房已经被抓住了。那只手粗糙而温暖,质感和温度让她身上都软了一头。
那只大白兔真真是好东西,又软又滑又大,一只大手都抓不住,那种尽兴的触觉是多么让人愉快。乳|房的那种柔软,是世间上任何东西都无法比喻的。
孙氏轻轻地惊呼了一声,便想挣脱,很快又见薛崇训的嘴也凑到自己脖子上了,呼吸之间的热乎乎的气儿真叫她全身都是一阵酥软。
“不行……”孙氏恐慌道。
薛崇训开始拉她的腰带了,她使劲拽住他的手,带着哭腔道:“别这样!我……我还没想好。”
薛崇训没说话,一只手被抓,另一手便伸进她的裙子,摸她的翘|臀。她把腰往前一挺,焦急道:“刚才……刚才我只是想亲近一下,最多抱一下,没想要这样……我是你的长辈,快放手!”
“大人的身段保养得真好,不过也正常,您好像本来就只比我大一岁而已,青春仍在啊。”薛崇训只当她半推半就,一面动手一面说。
“无耻!”孙氏突然怒骂了一声,使劲拽了一把薛崇训的手,把它从裙子里拽了出来。
薛崇训顿时愕然,动作也停下了,怔怔地看着她的脸,只见那长长的睫毛间闪着泪珠。他已经弄不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了。
孙氏也马上醒悟自己骂得太过分,估计让薛崇训有点生气,她又急忙好言道:“方才我情急之下口不择言……不是薛郎无耻,是我自己无耻,我都干了什么?”
她一面说一面便流下泪来,身子不住地抽|搐,越哭越难受的样子。
薛崇训怔怔地坐在那里,没法下手了。本来他是毫无道德压力的,但见孙氏是在真的反抗,而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如何来强的?本来他就不是个喜欢粗暴对待女人的人,相比之下,用冷暴力逼迫别人自己就范他更擅长。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又叹了一声道:“大人既然这样,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哭了。”说罢轻轻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孙氏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块刺绣手帕来擦了擦眼睛,冷冷道:“我要回去了。薛郎身边不是没有妻妾,和妍儿成婚都那么久了,还不同房像什么话?明儿我让妍儿来侍寝。”
大概是孙氏的口气变化太快,让薛崇训有点生气了,他便故意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便不多挽留,大人出去的时候叫我的近侍进来侍寝,今晚是谁当值?”
“裴娘。”孙氏低头道。
“那好,一会大人出去的时候让裴娘进暖阁来睡。”
“嗯……”孙氏掀开幔帐,坐到梳妆台前去整理仪容去了。
薛崇训半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孙氏梳理头发时的轻柔动作。她真是很有女人味,一个动作一个姿势都那么有女子柔美的感觉……坐姿也非常好看,挺直的背,内曲线的腰,还有坐着的时候臀的轮廓,十分美好。
她整理得差不多了,头也不回地说:“我……回去了。”
薛崇训没答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屏风后,空中仿佛还留着一阵暗香。
第四十四章 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