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于异体内愿力的组成,极为复杂,企愿的人,各种心愿都有,但综合起来,主要以求升官发财长寿康健为主,因为这些方面的愿力最多最强,所以愿力在方面发挥的功效也最好,象于异先前发狂,一爪抓透自己胸膛,他也没去管,结果只是过去了一夜,差不多便痊愈了,极为神效,这会儿也是一样,他一静下来,一运功,愿力立时发挥作用,本来热辣辣的胸腔,顷刻间便凉栩栩的,说不出的舒服,不过于异自己并不知道,他以前疗伤,虽然没这么神效,但也还是有效的,这会儿还只以为是功力增加了呢,却不知是愿力的作用——无数企求康健的心愿才是这神效的根源。

    韦扩果然没有发觉深藏在河底崖缝中的于异,于异也不知道他追去了哪里,反正没看到韦扩翻江倒海的来找,先还凝着几分心神,后来有些疲累了,竟然就睡了过去,他也是有些累了,这一睡就是一天,醒来时,却是月在中天,已是半夜了。

    “那老小子该回去了吧。”于异并不敢肯定,但运气在体内转了一圈,伤势却已痊愈,一时间信心又起,伤势即愈,韦扩便守在河岸边他也不怕,虽然不象先前一样自信到足可与韦扩一战,但借着风翅之捷,跑却一定跑得了,跑累了再又藏起来休息,歇够了再又跑,韦扩真要想不死不休,那就陪他玩玩。

    要说于异这野性儿,还真就象山里的野辣椒,那叫一个辣,对上韦扩这样的顶尖高手还有这般心态气势的,江湖上数不出几个来。

    于异从崖缝中悄无声息钻出来,慢慢上浮,头探出水面,悄悄的四下窥探,动作轻缓,除了微微漾起的水波,再无一丝声息。

    心态狂野是一回事,举动稳重又是另一回事,心野而身狂,除非实力足够,否则就是找死,于异从小在狼窝里长大,养成的狼性,狂野,但绝不冒失。

    视线所及之内,一个人影也没看到,灵力放开,也并没有感应到任何异常。

    “这老小子看来真没在这里。”想来也是,首先韦扩不可能知道他化身娃娃鱼藏身河底,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就这么静等,肯定想办法到河底来找,所以韦扩没守在河边是很正常的:“只不知这老小子去了哪里,是一直追下去了呢,还是回京了。”

    韦扩丢失他的踪迹后,找了一圈没找到,确实是回京了,而京中则已是乱作一团,当朝相国居然在皇宫前面给生撕作了两片,震动了整个京城,皇帝暴怒,百官震惊,到韦扩回京,禀报并未能杀得了于异,皇帝更是暴怒,颁下严旨,九州通缉,各种各样的消息,更是轰传天下,即便是刑部大牢,也在第一时间给传开了。

    彭越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老师,你也算学富五车了,难道就没听过这句话吗?”

    第八十章 真水神螺甲

    于异自然不知道这些,看四周没什么动静,跳将出来,肚子却是咕咕直叫,顺手抓了条大鱼,就在河边烤了,酒葫芦里还有酒,灌一口酒,撕一条鱼,吃得爽快。

    吃了鱼,在河边洗了手,于异想:“谢和声已死,不知道彭大人会不会给放出来。”随又甩头:“这人犟,我便再次进京,他也不会肯随我出狱,算了,我还是先去见白师叔,把这事说了,再定行止吧。”

    只不过先前一通乱飞,这会儿却不知到了哪里,三更半夜里,也没地儿找个人问去,爽性便在河边坐下来,练一会儿功,静待天明。

    盘膝坐好,一运气,忽觉腹中一痛,先不在意,随后却是越来越痛起来,丹田下那一块,仿佛结了一团冰,而且越结越厚。

    “难道先前变娃娃鱼在岩底睡觉受了凉?没道理啊。”于异心下嘀咕,眼见静功催不动,寒气凝结,索性站起身来,运起大撕裂手,这一运功,腹中猛然一下剧痛,要说于异是狼窝里长大的野孩子,一星半点痛,真是不放在眼里的,可这一下,却就象一把刀子生生插进肚子里,然后连着肠子一搅,那种痛,竟是由不得他强忍,双脚一软,抱着肚子就摔在了地下。

    那种痛,却不是一下就算,如果先一下,只是插了一刀绞了一下,随后便是千万把刀齐插进来,割肠割胃,戳心戳肺,那种痛啊,于异从来没有经受过,他叫得一声娘啊,竟然就昏了过去,却没昏去多久,剧痛让他又醒了过来,却是迷迷糊糊,猛地一个跟斗翻进了水里,随后便在水里拼死扑腾,那情形,恰如一只给钩住了嘴巴又还不甘心上岸的大鱼——却又比什么鱼都大,他双臂张开,那可是长达两百余丈呢,别说鱼,便龙也没有这么长大吧。

    如果这时岸边有一个人,可就要看呆了,大河之中,伸出一双长臂,高举过天,力大无穷,扫山山倒,拨树树完,击水蹈浪,浪高千丈,更有龙呤虎啸,山鸣谷应,当真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这一翻,当真是好不威风,可于异这会儿其实已经完全痛迷糊了,他只知道拼死的扑腾,再不能想别的。

    他这一下折腾,动静实在太大,河底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河水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鱼,把于异吸了过去,于异迷迷糊糊,感受到吸力,双臂一拨,那阴阳鱼差点儿给他拨散,不过他身子还是给吸了进去,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眼前是一片柔和的光芒,仿佛是月光,看来还是晚上,但随后就知道错了,不是月光,是珠光,一颗巨大的珠子,直有大海碗大小,悬在屋顶,发着清冷而柔和的光芒,将四围照得一片莹白。

    “这什么鬼地方?”于异感受不到身子,不过脑袋好象还能动,四下一看,好象是一个寺庙,高屋大柱子,前面有个神案,神案后面坐着个道人,于异素来不喜庙里寺里的那些泥巴菩萨,跟他娘进香,只跟金刚斗气,不愿多看,也没心思多看,记着先前痛来着,这会儿好象不痛了,可整个人好象是没了,竟然没感觉,想动动手,坐起来,脑子想了,身子却没反应。

    “这下坏菜了,人痛没了。”于异心下暗惊,猛然想起柳道元说当年的裂天神魔之所以自杀,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受不了痛,暗想:“难道师父说的是真的,这大撕裂手真的不能用,威力越大,受的痛也越大,我先前十丈二十丈的,只是小痛一下,一变两百丈,可就直接痛死了?”

    还没死了,他却又是个死不服气的,一咬牙:“要死就死,人死鸟朝天,不死两百年。”索性又运起大撕裂手,到看死不死。

    他这种人,就算真死了,到了阎王殿,只怕还会揪着阎王爷的胡子数一数,正所谓气死爹娘,撞死阎王。

    这一运气,全身立时一痛,那痛感还特别怪,怎么个怪法呢,就仿佛他是个瓷瓶子,摔地下碎了,然后一块一块的痛,就是那种感觉,串不起来。

    不过这一痛好,本来身体没感觉,这一痛,感觉有了,那就好,也就不必强运气去冲了,真的找痛不成,没傻到那份上。

    收了功,翻身坐起,只觉喉头干得发火,四下一望,神案上看见一个大海螺,盛着一螺清水,还好撕裂臂虽然不能用,不运气,手还是可以用的,到没变成个残废,当然有些痛,不过比运气那种痛,小巫见大巫了,不当回事,捧起海螺看了一下,有趣,螺边上还栓着根红绳儿,象是用来挂在脖子上的系绳。

    “莫非是哪家的娃儿来庙里玩,忘在神案上的?”看那水清清灵灵的,于异着实是有些口干了,不过他本来也是顽童心思,螺到嘴边可又想:“不会是哪个野小子撒的尿吧。”不怪他这么想,因为他就这么干过。

    闻一下,没什么味道,至少绝对没尿味,手指沾一点尝了一下,还行,微微带点儿甜味儿,象是山泉水,这一点水珠儿入口,于异再忍不住,仰头一口喝干,只觉一股清清凉凉的水线直下腹中。

    “爽啊。”他刚叫得一声,腹中忽地一动,那水线竟在腹中胀了起来,不止是把肚子胀大,水气而且弥漫出了体外,刹时便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水泡,水泡越来越大,辅天漫地,眨眼之间,于异就有一种身处深海的感觉。

    “搞什么鬼?”于异大吃一惊,身子急是一跳,但却跳不出那水泡,急鼓肚子,肚中水声哗哗,肚子外是水,肚子里是水,整个一水泡田螺了,然而奇怪的是,却又不觉憋气。

    “怪啊,明明到处是水,怎么就淹不着呢,难道我成鱼了。”摸摸屁股,没尾巴啊,也没鳞片。

    正自惊疑,忽听得背后响动,急转身,吓一跳,只见一大群妖物乌压压涌来,各个怪模怪样,虽是人形,却有的虾头,有的螃足,而且极多,少也有四五百众,又各执兵器,到象是一伙水妖。

    “坏菜了,这看来是哪个龙王爷的水府,这海螺只怕是龙三太子的玩具,我喝了他水,派兵来拿了。”若在平时,于异也不是个怕事的,可这会儿正走霉运不是,若大撕裂手能用,两百丈长的大撕裂臂一扫,别说这些虾兵,恼了把龙玉殿都给他翻过来,可这会儿全身筋软骨麻,站着都勉强了,哪还运得起大撕裂臂?

    便在他暗暗叫苦之际,怪事发生了,那五百海妖中蹿出一个头戴螺壳帽的单瘦老者,估计是个老田螺精了,向于异一抱拳:“螺府水族叩见主人。”说着当先拜了下去,背后一众海妖跟着拜下,齐声叫道:“螺府水族拜见主人,尊主万寿。”

    这一招怪啊,不知出处,于异眯着眼睛扫来扫去,看不出究竟,想:“且莫上当,问清楚了。”略退一步,把腋下轻轻运起,卷在腋下,又暗运了一遍绝狼爪,罡气好象也还能发出来,稍稍安心。

    “你们是哪里的水妖,敢莫认错人了吧。”

    听得于异问,那老螺精一抱拳,道:“禀尊主,我等乃是神螺水族,尊主喝了神螺中真水,得传法体,便是我等主人,一任尊主驱策,任杀任剐,不敢有半句怨言。”

    这种事到不稀奇,一些宝物中往往附有妖灵之类,即得宝物,便是妖灵之主,难道这海螺也是个宝物,得了海螺,喝了螺中之水,便成了这海螺的主人?

    于异一时间可就又惊又喜了,看手中的海螺,这会儿看果就不同,竟然是灵光闪闪,非比凡螺。

    这还真是狗屎运啊,于异几乎就要傻笑了,忽地心机一闪,想:“江湖诡诈,可别给这些傻田螺骗了。”猛地厉喝一声:“你们是物方妖物,竟然敢来诈我,看我砸了这螺壳,再把你们踩成烂肉。”说着双手高举,作势就要把那海螺砸到地上。

    “不要啊主人。”那老螺精刹时变色,急急哀叫,背后一众水妖也是叩头不迭,个个一幅大难临头的样子。

    于异冷眼扫视,老螺精不算,专看后面的水妖,若骗人,一个人好演,一群人难演,这里四五百水妖,只要有一个作假,便瞒不过于异眼睛,但一一看去,螺哭螃叫,鳝扭蚌合,真不象有假,看来是真的了。

    于异心下暗喜,这运道不错,面上却不显出来,嘿嘿一声冷笑:“要我饶你们不难,把你们的根底都给我倒出来,若有一句谎言时,我便知道,让你们个个化石。”说着运起神眼,神窍中红光一闪,照定前面一个鳝精,一念咒,那鳝精刹时变成一块怪模怪样的石头。

    这一手惊人,那老螺精明显是给吓着了,连连叩头:“不敢,不敢。”

    “谅你不敢。”如果说先前只是虚张声势的话,这一眼后,却是真正底气十足了,海妖虽多,功力不高啊,往神案上一跳,大马金刀一坐:“说。”

    老螺精战战兢兢,说了根底,可就把于异乐坏了。

    原来他手里这螺壳,就是一个老田螺,在这大河之底,深渊之下,有一方灵泥,它便在这灵泥中修成灵气,得了灵体,功力大成,自号神螺子,一日出游,撞上一条母龙,龙为水中之灵,神螺子虽然修为大成,仍存敬畏,上前拜见,母龙自然不把一个田螺放在眼里,语气不屑,看神螺子有点儿灵气,竟想拿了神螺子当点心,神螺子恼了,索性便擒了母龙,恼母龙看他不起,又索性把母龙给强奸了,田螺奸龙,他自己也觉志得意满,飘飘然之际,不想就给母龙逃掉了,母龙逃回龙宫,说了遭际,一条龙居然给一只田螺强奸了,这还了得,于是便恼了一窝龙,一家伙来了八条龙,神螺子虽然修成大神通,终究好汉架不住龙多,给打灭元神,就剩一个螺壳,而于异先前喝的那一螺壳水,便是神螺子的灵体所化,神螺子残存的一丝灵气尽给他喝在了肚中,等于就承接了神螺子的衣钵,而这些水妖本是神螺子手下,神螺子死,它们惶然无依,只是不敢出去,于异喝下神螺子灵体,他们也就知道了,所以出来拜见。

    若是几个水妖手下,于异不会太高兴,让他狂喜的,是神螺子当年练成一件真水神螺甲,也借神螺子灵体到了他身上。

    “不对啊。”于异忽然想起不对,左看看右看看:“没什么甲啊,敢蒙我是吧。”

    “小的不敢。”老田螺忙就拱手:“主人神念一起,自然有甲。”

    “这样?”于异心下暗诧,心中一想,果觉有些古怪,一些模模糊糊的念头,却如雾里看花,不甚清晰,用力一想,腹中突地一热,似有一股水流荡漾开来,流遍全身,竟真的就在身上凝成了一幅甲,头上银盔,上身胸甲,下身战裙,两臂护甲还加一双战鞋,到和上次看到的斗神甲一模一样,估计神螺子也是照着斗神甲的模样祭炼的。

    “威风,漂亮。”于异左看看右看看,还行,挺满意,意念一动,甲收了回去,再一动意,又放了出来,极为灵动。

    第八十一章 重水之矛

    “我且看看有什么威力。”心下想着,神念一动,甲上忽地射出白光,形成一个光圈,这光圈大,足足有五六丈方圆,银光闪烁,极为漂亮,不过与斗神甲形成的光圈好象又有些不同,于异左看右看,看出了名堂,这光圈如其说是光圈,不如说是一个水泡,然而虽是水泡,给于异的感觉,又不是那种水的柔弱,却是灵力弃沛,无所畏惧,哪怕就是一座整山压下来,也压不扁一样。

    再一细看,又发现这水泡还不止一个圈子,居然是有五个圈子,一层一层的,仿佛是五层水泡套在一起,于异奇道:“螺尾儿,这真水甲怎么会有五层啊,有什么用?”

    螺壳中虽然残存得有神螺子一点灵光,却是四分五裂,所以于异不明白,而螺尾儿则是那老螺精的名字,却是神螺子当年螺壳上的一个小田螺,到也修成了灵气,体己人嘛,就成了神螺子的管家,神螺子的事,他大抵知道。

    螺尾儿看着真水神螺甲,两眼放光,道:“主人这甲,威力无穷,便与神界至强之七曜沉雷甲比,也是不差。”自吹自擂啊,不过看他脸上有光的样子,于异到也没出言刺他。

    螺尾儿道:“主人这真水甲,乃是五水祭炼而成,第一层为弱水,弱水三千,只得一瓢,为天下之至柔,敌人兵器再强,击上弱水,也无所施力。”

    “还真是水了。”于异暗叫:“水便不就是这样,力道再大,打上去散了,一收手又回来了,也不稀奇。”

    螺尾儿道:“第二层为重水,此水为水之怪胎,其重胜过铅汞,凝为甲,则至为坚强,钢盾不过如此。”

    “有弱水还有重水啊。”这个于异是真不知道,暗暗点头:“这个好,我喜欢,棉花糖怎及得钢板。”

    螺尾儿续道:“第三层为化水,此水可化物,不论什么,沾着便化。”

    “这个也好。”于异又喜。

    螺尾儿又道:“第四层为暗水,此水暗无天日,绝不透光,法器再灵,沾着此水也要摸不着头脑找不着方向。”

    “那第五层呢?”一层比层奇,于异几乎要手舞足蹈了,不想第五层却让他有些失望,螺尾儿道:“第五层便是真水,真水无香,天地之灵,可润万物,生死人而肉白骨。”

    “那就算了。”于异可没那么好心,有肉还是自己吃吧,让别人啃白菜去。

    但一细想螺尾儿所说,真水甲前四层,第一层棉花糖以柔克钢,第二层硬钢板以硬对硬,刚柔都挡不住,第三层化掉你,化也化不掉,第四层便给你一乌眼黑,让你摸不清头脑,四层一层一个花样,层层不同,式式有异,与于异所见的斗神甲只是一个光圈硬抗,简直是有多远便要强多远,一时大喜:“我有这真水甲,胜过十幅斗神甲,只怕相较那什么七曜沉雷甲也真个不差。”

    忽地想到一事,七曜沉雷甲不止是能防,据说还可以攻,因问螺尾生:“我这真水神螺甲只能防,不能攻吗?”

    “也可以。”螺尾生略一犹豫,点头:“尊主请看前胸云纹。”

    于异低头一看,前胸甲板上,双乳之间,颤中穴的位置,果然有一圈云一样的纹饰,先还以为是装饰呢,难道另有玄机,道:“云纹如何?”

    螺尾生道:“此云纹便为弱水之灵,若加祭炼,可发弱水之网,人罩网中,如云裹体如丝缠身,便有精钢剪刃也休想剪得断脱得了,不过若炼此网,则第一层弱水护罩会削弱,此网一出,弱水之精尽在网中,弱水护罩也在不存在了。”

    “那没事。”于异一想摇头:“不是有四层护罩吗,少一层有什么高系。”

    对他这话,螺尾生似乎很不以为然,不过还是低头应了一声:“是。”

    “那么其它的呢,那什么重水化水暗水,却又如何?”

    于异是牛嚼甘蔗,越嚼越来劲,螺尾生苦着脸,却仿佛守财奴送钱,越送越伤心,道:“尊主背甲上有枪纹之饰,此便是重水这矛,此矛为重水之精,矛虽不大,巨重无比,一矛之出,山石洞穿。”

    “重矛啊,好好好,就是要重矛丢出去别人才挡不住,再说再说。”

    “尊主再看左肩纹饰,此为化水之蛇,此蛇为化水之精,此蛇一出,缠人化人,缠物化物。”

    于异看左肩,果然有蛇形纹饰。

    “尊主再看右肩纹饰,此为暗水之云,此为暗水之精,此云一出,遮天弊日,日月无光,哪怕神眼如电,也莫想分得出方向。”

    “这个也不错,都好,都好。”于异一时间真个是手舞足蹈了:“这位神螺子还真是了不起啊,他炼的这真水神螺甲,可攻可防,威力奇大,真个不比七曜沉雷甲差啊。”

    高兴了一会,不多时却又沉下脸去,因为他运神意试了半天,什么弱水之网重水之矛化水之蛇暗水之云,一样也没发出来,眼光一冷,看着螺尾生道:“你对这真水神螺甲到是熟悉得很啊。”

    螺尾生不明所以,虽看他脸色不对,还是点头:“小人得神螺尊主授以祭炼之术,任大司炉,专司丹房,助尊主练成此真水神螺甲,所以知道得详细。”

    嘿,于异本来是有些疑了他,不想他到是不打自招,一时暗喜,冷喝一声:“好啊,怪不得,什么网矛蛇云,我一样也发不出,却原来是你做的手脚,说,你意欲何为,又该当何罪。”

    “小人冤枉啊。”螺尾生眉飞色舞解说真水神螺甲时本来已经站起来了,这会儿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叩头不迭,尤其看到于异额发红光射在他身上,更是全身发抖:“尊主明察,小人冤枉,冤枉啊。”

    “抖得象只脱壳的田螺,到不象有假。”于异心下暗想,厉喝一声:“如何冤枉你了,说。”

    螺尾生道:“尊主明察,小人先就说过,真水神螺甲,就是以防御为主,五层水盾,五层防御,如果要练水发起攻击,防御便会减弱,所以虽然可以发起攻击,但前任尊主并没有祭炼。”

    于异一听明白了,敢情准备了弓,却没有准备箭呢,箭头都用来打盾牌了,这不是傻的吗?开口就骂了:“只守不攻,别人来打就缩在壳里,这不跟个田螺一样吗?”

    话出口才想起不对,人家可不就是个田螺吗?看螺尾生,果然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气也生不起来了,暗想:“难怪有这真水神螺甲,还给打散灵体,只挨打不还手,活该。”道:“那我若要祭炼网矛蛇云呢?”

    螺尾生大吃一惊,双手连摇:“啊呀不可,尊主啊,此事万万不可,若四器齐练,这真水神螺甲可就毁了。”

    这到也有道理,真水神螺甲的四水防御盾蛮怪意的,还挺合于异的胃口,想了一想,道:“那就练一样或两样法器,边攻边防,你说说看,哪两样威力最大。”

    “这个。”螺尾生脸现犹豫,偷眼看于异脸色,道:“尊主,你是想要攻击的法器是吧,其实老尊主当年授小的法器谱,里面有一些法器威力极其强大,并不在云矛蛇网之下。”

    “哦。”于异眼睛一亮,见螺尾生托一本书册出来,伸手接过,翻开来,是一本图册,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法器的练法,少说也有上百种,螺尾生却是个有眼色的,看于异眼花缭乱的样子,便在一边介绍道:“此为水族法器总谱,分为风调雨顺四大类,上三十六器,下七十二器,共一百另八般法器。”

    “这么多。”于异听了,却是脸一烂,仰天痛叫一声:“可怜我的老师父啊,混了一世,就只得一枚狼牙钉。”随后又笑:“这下可发财了。”手舞足蹈一番,看螺尾生道:“这些法器你都能练?”

    螺尾生胸膛一挺:“谱上本有炼法,小人这些年潜心琢磨,略有心得,大抵应是能炼。”

    于异更喜:“好,我也不要你炼网矛蛇云了,你把这里面的法器,不要多了,风调雨顺每种炼个一二十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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