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目光旁移,看到舞媚手中握着一把变形的战刀,战刀足有四尺长,刀身宽而薄,一面为锋刃,一面为倒齿,这种怪状的武器一看就知道是兵之灵化后的灵武器。
能同时完成灵铠化和兵之灵化,舞媚的灵气修为至少达到了灵化境界。
唐寅心中有些惊讶,真想不到这位天生媚骨性情又放荡不拘的舞大小姐竟然是灵气修为高深的灵武者。
与舞媚并肩而战的一位黑色灵铠的战将,同是看不到面孔,但冷冰冰的双眼让唐寅一看就知道是舞英。
好一对厉害非凡的姐妹,看来舞家能成为风国的豪门显贵,也并非是浪得虚名。
唐寅没有立刻说话,目光扫过舞家姐妹二人,打量其他的风兵风将,想从中找出他最担心的邱真,结果看一圈也没看到邱真的身影。
正在他胡思乱想邱真是不是在乱战中发生了意外时,从风兵的人群中挤出一颗小脑袋,贼溜溜的眼睛看到唐寅后,脸上立刻露出狂喜之色,大喊道:“唐大哥,你……你没死?!”
唐寅定睛一看,说话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邱真。
见他还好端端的活着,身上连点伤都没有,唐寅冷冰冰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嘴角自然而然地向上扬了扬。
他心中暗笑,自己似乎有些太低估邱真自保的能耐了。
“你是何人?”
没等唐寅说话,一名骑着黑色战马的宁将用手中钢剑点着他的鼻子怒声喝问。
唐寅身穿宁装,那名宁将本以为他是自己人,可见到敌人都认识来人,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没有多余的废话,唐寅直接把马鞍上的余尚提起,厉声喝道:“把你的人全部撤开,立刻放了他们!”
“放屁!”
为首的宁将官阶不高,并不认识余尚,更不知道他是三王子,听唐寅大言不惭,鼻子差点气歪了,侧头喝道:“把他给我围起来!”
“等一下!”
说话之人不是唐寅,而是随后赶上来的袁魁。
那名宁将不认识余尚,可认识袁魁,一见到顶头上司来了,急忙翻身下马,躬身施礼道:“袁将军,您……您怎么来了?”
袁魁没有理他,举目打量战场,地上横七竖八躺有上百具尸体,其中大多数都是宁人,显然己方这边已经吃了大亏。
见袁魁的脸色越来越冷,那名宁将暗打冷战,连忙说道:“袁将军,敌人当中有灵武高手,我方虽然死伤惨重,但已经将他们围困住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袁魁打断道:“放他们走!”
“是……”
宁将本能的答应一声,可随后身子一震,满面惊讶,难以置信地结巴道:“放……放他们走?袁将军,他们……他们可是风人啊,是敌人!”
“我知道,不用你在这里多话!”袁魁呵斥一声,然后看向唐寅,尽量放柔自己的语气,说道:“唐……将军,我可以把你们的人统统放掉,但只有一个条件,留下你手中的人质。”
唐寅淡然一笑,说道:“如果我把他还给你们,你们会放我们走吗?”
“当然!”
“不过我不相信你的话。”
“你如何才能相信。”
“得等我安全回到潼门。”
“你……你想把殿下带到潼门?”
“没错!”
“这……痴心妄想。”
“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若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我可以保证,第一个死的人一定是他!”唐寅冷笑着拧了拧余尚细皮嫩肉的面颊。
他二人对话极快,同时也引起舞媚和舞英二人的注意。
两姐妹仔细打量被唐寅挟持的余尚,只看他的衣着,两人便能确定,他在宁国的身份肯定异常高贵,尤其是腰间系着的水文腰带,那只有宁国王宫里的人才能佩带,加上袁魁又称呼他为殿下,二人心中蓦的一动,难道,他是宁王身边的人?
第27章
依仗唐寅有人质在手,舞媚喝开包围在四周的宁兵,催马来到唐寅近前,手中灵刀一指余尚的鼻子,凝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我……”余尚胆小如鼠,一个唐寅就把他吓的魂不附体,此时又来个浑身覆盖灵铠的敌将,身子更是抖的厉害,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舞媚哪有心情听他罗嗦,用灵刀的刀面重重拍下他的脑门,同时大喝道:“说!”
“我……乃是余……余尚!”
唐寅不知道余尚是何许人也,但舞媚可是十分了解。
余尚自报名号后,她身躯一震,瞪大一双媚眼,将余尚仔仔细细又打量一番,然后不确定地问道:“宁国三王子,余尚?”
三王子?唐寅大吃一惊,忍不住低头看看脸色苍白身子哆嗦个不停的余尚,他知道自己抓的这个青年身份不简单,可是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宁国的王子,这太出人意料了。
“正是……是本殿下!”余尚木讷的点点头,接着眼珠转了转,壮着胆子故作镇定地说道:“既然知道我是谁,我……我劝你们最好马上放了我,不然的话……”
“哈哈——”不等他把话说完,舞媚已仰面大笑,心中暗叹道:吾命无忧矣!
她想不出来唐寅是用什么办法和手段把余尚擒住的,但有宁国三王子这张大护身符在手,足可以保障己方这些人平平安安返回潼门的。
这时,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冲着唐寅点点头,笑赞道:“唐将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次你可立了大功!”说完,不等唐寅接话,她又望向袁魁,提高嗓门,喝问道:“阁下可是袁魁袁将军?”
袁魁暗怔,对方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姓,显然也不是平平之辈。他沉声说道:“没错,正是本将军,阁下又是谁?”
“舞媚!”舞媚柔声笑道。
啊!原来她就是舞媚!袁魁对舞媚并不陌生,早就听说过风国的显贵之一舞家有舞媚这一号,她也是舞家新生代中的佼佼者。
袁魁暗暗叹口气,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不是余尚殿下先被对方所擒,眼前这些敌人谁都跑不掉,若能活捉舞媚,这是多大的功劳,可现在,他已不求有功,旦求无过,只要能把余尚平安救回就谢天谢地了。
他深吸口气,正色说道:“舞将军,你只要让你的人放开殿下,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不会伤你们分毫,立刻放你们离开这里。”
舞媚咯咯娇笑,缓缓摇了摇头。
袁魁面色一沉,冷声问道:“舞将军可是不相信我袁魁的为人?”
舞媚耸耸肩,语气平和地说道:“现在,我不会相信任何人。袁将军,我可以把话挑明,我只要带着我的部下们顺利返回潼门,到那时,贵国的王子殿下一定会毫发无损的还给你!”
袁魁老脸阴沉着,狞声问道:“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舞媚没有答话,只是扭头看向唐寅。
唐寅多聪明,不用舞媚说话,只看眼色便明白她的意思。他捏住余尚脖颈的手微微收紧,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但后者已痛的哀号连连,手脚乱挥。
天不怕地不怕的袁魁就怕余尚有个三长两短,见状,他身子先是本能的向前倾了倾,接着,急拉缰绳,倒退数步,举起手来,急道:“好、好、好,只要不伤害殿下,你们的条件我都接受!”
“聪明!”舞媚呵呵娇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逗留了,袁将军,你我后会有期!”说完话,她向手下众人甩头道:“我们走!”
眼睁睁看着舞媚、舞英两姐妹带着唐寅等人穿过关卡,向潼门方向急行而去,数名宁将跑到袁魁近前,紧张地问道:“袁将军,难道,就这么把他们放过去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袁魁环视众人,咬牙说道:“殿下在他们手中,若是稍有个散失,你我谁能担待得起?”
众宁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说不出话来。
袁魁皱着眉头,低头沉思片刻,随即对一名亲信将领说道:“三王子落入敌方之手,事关重大,不能再隐瞒下去,你立刻骑快马去通报二王子,让殿下早做准备。”
“明白!”那名将领答应一声,未敢耽搁,立即掉转马头,扬鞭向潼门方向飞奔。
等他走后,袁魁也没闲着,带领数千手下兵将,紧紧跟在舞媚一众的后面。
且说唐寅等人,顺利出了宁国关卡后,无不长出口气。
舞媚散去身上的灵铠,露出本来的模样,她媚眼弯弯,笑看着唐寅,说道:“唐将军,这次能顺利脱困,可是多亏你了!”
唐寅对舞媚艳光四射、妩媚动人的模样没什么感觉,可趴在马背上的余尚却看直了眼,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舞媚的脸上,嘴巴不知不觉的慢慢张大,只差没滴出口水,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被俘的凶险处境。
“这都是舞将军领导有方、深思远虑、谋略过人的结果,不过,希望下一次舞将军不要再把如此艰巨的任务安排到我的头上了。”前半句的讽刺,后半句唐寅说的则是实话,没有人会傻到心甘情愿的去做炮灰,他当然也不例外。
说话之间,他脱掉身上宁兵的盔甲,将内衣撕下一条,随意地在腰间缠了缠。
直到这时,舞媚才看到唐寅的双肋血流不止,甚至将下身的裤子都染红了好大一片。
未等她发问,邱真已催马快跑过来,伸长脖子,紧张地说道:“唐大哥,你受伤了?!”
他本来没有战马,但唐寅与舞媚汇合时多带来十余匹,他有幸分得一匹。
“没什么,小伤而已。”唐寅嘴角扬了扬,满不在乎地应道。
杀手出身的他,受伤是常有的事,比这再重再多的伤他也不是没经历过,何况他现在是暗之修灵者,体内的暗之灵气能够加快伤口的愈合,只是这两处伤口都很深,用灵气愈合会造成极大的消耗,此时的处境还不安全,他不敢过多耗费灵气。
舞媚深深看了唐寅一眼,回手如怀,掏出一只小瓶子,挥手向唐寅一甩,说道:“拿去。”
唐寅反应极快,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低头看了看,疑问道:“这是什么?”
“止痛药。”
“哦,谢了!”唐寅拔掉瓶盖,作势向要嘴里倒,舞媚探身,抢先一步将他手腕拉住。
唐寅不解地看着她。
舞媚噗嗤一声乐了,目光下移,看向唐寅双肋的伤口,含笑说道:“这药不是吃的,是涂在伤口上的。”
唐寅眨眨眼睛,老脸顿是一红,甩开舞媚的手,不满地小声嘟囔道:“早说嘛!”
他将药倒在手掌上,向软肋处的伤口抹了抹,然后用布条将伤口重新包裹好。
舞媚与他并肩而行,对他的伤口也看的很清楚,两处伤口都是被枪、矛一类的武器所刺造成的,伤口不大,但却极深,若是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别说骑马,恐怕早就起不来了,但唐寅好象毫无感觉,即使上药的时候,眉头也没皱一下,甚至连声都未吭。
如果不是他感觉不到疼痛,那就是他的意志力太坚强了!舞媚自觉阅人无数,洞察人心,但对唐寅,她却看不穿,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越是这样,对他也就越好奇。
“你是怎么抓到余尚的?”舞媚另一边的舞英突然开口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和唐寅说话。
唐寅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话,他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
“运气?”万军之中,擒敌主将,当然需要运气,不过舞英觉得唐寅不单单是靠运气。
“他……他会巫术!”余尚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大声说道。
舞媚和舞英两姐妹同是美艳绝伦,但气质却截然相反,一热一冷,各有迷人之处,美色当前,余尚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巫术?”舞媚和舞英齐向唐寅看去。
余尚咽口吐沫,说道:“当时他明明在我的前面,可不知道用了什么巫术,一下子跑到了我的背后,不然的话,他不可能把我……”
“啪!”
随着一声脆响,余尚的话被硬生生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