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王,末将告退!”江凡起身,对唐寅深施一礼,退了出去。
听闻江凡说子缨与麾下将领们的私交清淡如水,这让唐寅放下心来。子缨毕竟是降将,直到现在唐寅还没有完全信任他,加上青远之战子缨又打了太漂亮了,唐寅很担心能力如此出众的子缨会不会有一天调转刀口来对方自己,他与将士的私交一般,这就代表着子缨没有结党营私的举动,也就不存在反意,唐寅当然暗松口气。
当日,舞英和江凡找到数名熟悉犰狳沼泽地形的宁人,统帅三万精兵,步行前往犰狳沼泽,为了便于与平原军方面的联系,艾嘉也有随军一同前往。
犰狳沼泽占地面积很大,霸占了河东南部大片的土地。因为有犰狳沼泽的存在,使河东和南方的九幽郡交通极为不便,官道只能分成两叉,绕个大弯子避开沼泽地带。犰狳沼泽的地形是四周为泥沼,中央是树林,要想在犰狳沼泽设伏,也只能隐藏于中央地带的树林里。
舞英和江凡由青远出发,先宁军一步赶到犰狳沼泽,全军驻扎在林内,而后派出地网探子给平原军送去书信。既然有舞英和江凡在犰狳沼泽内做己方的接应,萧慕青和吴广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两人放心大胆的率军追杀宁兵。
宁兵的统帅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宁中将军吴焕。按照他的本意,既然风军已经破城,小夏业已丢了,己方就应该撤退,因为西面的郡城已被风军攻占,截断了退回都城的路线,就应该南下退到九幽郡。
不过吴焕的麾下部将们纷纷劝阻,说如果这样一仗未打的退走,让大王知道必会受到重罚,不如借着风军不熟悉河东地形之便,将风军引到犰狳沼泽,如此一来,己方就有反败为胜的希望,甚至还有可能重新夺回失地。
被部下们这么一劝,吴焕也觉得有道理,随即采纳部下们的意见,率军向犰狳沼泽撤退,结果这一退,正好碰上了早已经埋伏在那里舞英和江凡一众。
宁军和舞英、江凡想到一起去了,他们也是想躲藏到这片树林里,等风军追杀过来时,会陷入树林外的泥潭之中,己方趁机放箭,风军进不能进,退又退不快,必然大败,他们在顺势反杀出去,定能全歼风军,结果现在的形式与他们预想中的截然相反,轮到他们陷入泥潭里,承受林中风军的箭阵。
这下可彻底把宁军打晕了,宁军做梦都想不到犰狳沼泽内竟然会藏有敌人,促不及防,一下子被风军的箭阵射死射伤无数。
宁兵都是穿着钢盔钢甲,比风军的盔甲要沉重得多,在沼泽地里移动也比风军更困难,此时他们若是撤退,即使能退出去,恐怕也剩不下几个人了,到时后方的风军在追杀上来,己方就得全军覆没,危急时刻,吴焕总算是表现出了中将军该有的应变能力和魄力。
他当即传令下去,全军众将士只能前进,不可后退,就算用人去填风军的箭阵,也要强冲过去,杀进树林中再与敌人一决高下。向来胆量不大的吴焕好不容易强硬了一回,下面将士们也都豁出了性命,迎着风军的箭阵硬向树林中冲杀。
宁军已开始博命了,但胜卷在握的舞英和江凡并不想与对方拼命,二人下令,全军将士便放箭边撤退,把树林让给宁军。风军将士已熟悉过沼泽地带的特点,撤退时很有经验的把鞋袜都脱掉,光着脚丫子快速后退。
最终,宁军是以牺牲万余名将士的代价成功*退风军,占领了树林,本来人们可以长松口气了,可是很快新的危急又来了,以萧慕青和吴广为首的九万平原军将士到了,平原军另外的一万人留守在小夏城内。
随着平原军的到来,舞英和江凡立刻与其合兵一处,在树林的四周列好方阵,将整片树林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风军是围而不攻,和林内的宁军干耗。
沼泽地带的水是不能饮用的,易滋生出疾病和瘟疫,风军要想饮水,就必须得到沼泽之外的地方去取,非常艰难,风军尚且如此,被困的宁军就更惨了,林中还不如外面,这里连污水的水源都没有,至于食物,更是少的可怜,在风军驻扎期间,早就把林中的菌类植物一扫而光,现在给宁军留下的就是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木,如果说还有活的东西,那就是满地乱窜的犰狳以及无处不在的蚊蝇。
这时候吴焕才恍然醒悟,此处实是一块绝地啊!可是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当初给他出主意的那些部将们这时候也都傻眼了,一各个面如死灰,沉默无语。
风军这边是打定了主意,围而不攻,就是等宁军主动突围,他们好以逸待劳。
当日晚间,宁军就沉不住气了,对风军的包围圈展开反扑。可是泥沼之地哪里适合冲锋啊,何况宁军身上还有一身厚重的盔甲,将士们每走一步都很困难,这一晚上,宁军先后发起了三次突围,结果被风军连射带打,全被*退回来,一个人没跑掉不说,反倒损兵折将,死伤无数。
吃过亏后,宁军彻底老实了,不再组织突围,呆着林子里,守而不攻,与风军对峙。
短时间的对峙宁军倒是没问题,但时间一久,宁兵就受不了了。人可以一天、两天不吃饭,但不可能一、两天不喝水,宁军将士看着满地湿糊糊的淤泥,喝的唇干舌燥,直咽吐沫。
反过来看林外,风军阵营里倒是炊烟袅袅,不仅有水喝,而且还能找来干燥的木柴生火,把水烧开了来饮。更要命的是,风军有后勤供应,食物、肉类可以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每到饭口的时间,风军将士都能吃到香喷喷的肉类,肉香味飘到林中,引的宁军士卒口水直流,两眼都放蓝光。
萧慕青自然不会浪费攻击敌军心理和士气的机会,一到吃饭之时,便会派出老兵端着肉汤前往己方阵营之前,边喝汤边向林中吆喝,先报今天伙食的菜明,然后再向宁军劝降。
吴焕是胆子小,让他不战而逃可以,但要让他向风军投降,他可不敢,毕竟他的家在良州,家人也都在良州,他要是一降,全家人的脑袋都保不住。他给部下下达了死命令,无论是谁,一旦要向敌军投降,杀无赦。
有些实在忍受不了饥喝的宁军想向风军投降,结果刚出树林,就被林中的同袍们举箭射杀。
此战一拖就是三天,三天的时间里,风军没有发动一起进攻,不过林中的宁军却惨到了极点,七、八万的宁军将士又喝又饿,把林中的树叶、树皮都吃光了,甚至许多人已开始吃地上的淤泥,至少泥中还能有些水分。
瘟疫、疾病在宁军中蔓延开来,大批的士卒病倒,有许多在战斗中受伤的士卒得不到医治,伤口化脓腐烂,人们只能挑出地下的蛆虫放到伤口上,利用蛆虫来吃掉伤口周围的腐肉……
此时的宁军,即便风军不来打,也坚持不了两天。在被*无奈的情况下,吴焕只能拼命一搏,亲自率众突围,他令主力由北突围,吸引风军的注意力,他自己则率领人数不多的心腹和精锐由南突围。
可是战力早已大打折扣的宁军又哪能突破外面十多万生龙活虎的风军?这一战,宁军由北突围的主力被风军打退,向南突围的吴焕以及心腹部众一个没跑掉,全部死于风军的乱箭之下。
军中主将已死,下面的士卒们再也不愿意抵抗下去等死,全部向风军缴械投降。
这时候,难题反而落到风军这边,如何处置这数万的宁军降兵。
由于宁军中已经蔓延开瘟疫,风军根本不敢接近,要是放任他们返回宁国,萧慕青还真是不甘心,他把吴广、江凡、舞英三人叫来商议,怎么处置这批数量众多的宁军。
萧慕青首先提出自己的意见,就地射杀,一个不留。听闻他的话,舞英吸口气,忙道:“子缨将军说,要杀就杀宁军的将领,对下面的士卒最好是能放就放,这样一来,宁军日后就失去了与我军作战的必死之心!”
听完这话,萧慕青嗤之以鼻,低声嘟囔道:“妇人之仁!”顿了一下,他正色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让宁军知道,我大风的将士皆为虎狼之师,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要让宁军害怕我们,畏惧我们,这样一来,等到交战之时,宁军在士气上就低我军一截。两军交战勇者胜!若是心存畏惧,如何能赢?所以说,对宁军的俘虏,一定要斩尽杀绝,永绝后患!”
第566章
萧慕青和子缨同为唐寅麾下的好战派,也同是一军之统帅,但二人毕竟不是一个人,在许多的观念上也大相径庭,就对敌人的手段而言,子缨主张采取怀柔政策,萧慕青则信奉铁血威慑,各有各的道理,也各有各的优点,这很难能分得清楚谁对谁错。
萧慕青毕竟是统帅,他强烈主张对宁国的数万降兵斩尽杀绝,吴广和江凡都不好多说什么,舞英虽然觉得这么做过于残暴,但也不好就此事与萧慕青多加争论,最后,她以沉默的方式没有继续表态。
身为主帅,萧慕青的一句话决定了数万宁军俘虏的生死。
风军将失去反抗能力的宁军俘虏分成百余批,在犰狳沼泽内就地挖坑活埋。沼泽地里都是淤泥,土质湿润稀松,要挖出个大深坑太容易了,可怜数万的宁军,无人幸免,全部被坑杀于犰狳沼泽之内,另外那些已经战死的宁军将士也被就地掩埋。
犰狳沼泽之下,宁军尸骨成堆,整整十万宁军将士,几乎无一生还。
这一战的规模并不到,交战双方的总兵力加到一起也未足二十五万,但结果却给目前的宁国造成不小的打击,现在宁国的兵源本就不足,军中多为刚刚入伍的新兵,十万老兵将士的战死,无形中让宁国的整体军力以及士气都大打折扣。
当犰狳之战的惨败消息传回到宁国国都的时候,宁国王廷可谓是一片哗然,原本所有的乐观情绪瞬间荡然无存,这时候,严初和下面的大臣都意识到,风国出兵河东,绝非临时的趁火打劫,而是一场早有预谋、早有准备的侵略。
风国进攻河东,虽说也有一定的损失,但总体而言战斗打的还是异常顺利,这是有许多因素造成的。
其一,是因为有杜基城邦的牵制,先吸引了宁军主力北上,导致增援河东不及时,其二,则是风国的出兵太突然,宁国上下毫无准备,被风国打了个措手不及,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风国目前的国力羸弱,但军力太强了。
跟随唐寅出征的几名上将军,上官元让、吴广、江凡、战虎皆有万夫不敌之勇,有他们四人在军中,即使不用上战场也能使全军的士气提升好大一截,而萧慕青、梁启、子缨三人的能力更是无法用具体的数字来衡量,随便挑出一位皆是能独当一面、挑起大梁的顶尖级统帅,这许多的大将、猛将集中在一起,无论偷袭哪个诸侯国对方都难以应付,何况是刚刚损失四十万精锐还没有恢复元气的宁国?
现在宁国所考虑的已不再是能不能夺回河东失地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阻挡住风国虎狼的继续西侵。
随着丰城和小夏相继被风军攻占,以萧慕青为首的平原军和以梁启为首的三水军开始齐齐西进,向河东的中心青远集结。
三十多万士气如宏的风军云集中河东郡城,西面的另外两座城池南海和建兴立刻变的岌岌可危,两城城主的告急文书如走马灯一般连续不断的传回宁都良州,就在严初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之时,以魏征和明啸天为首的五十万宁国援军终于抵达了河东。
魏征即没有把五十万的宁国大军安置在南海,也未安置在建兴,而是在两城的中间地带驻扎下来,摆出一副要与风军在正面做决一死战的架势。
有这么这一支人数庞大的宁军虎视耽耽的挡在南海和建兴之间,风军想从两城之间渗透过去已然没有可能,更无法对两城采取强攻之势,一旦展开攻城,风军的侧翼将会遭受五十万宁军的猛攻。
得到消息的唐寅立刻召集麾下部将,商议应敌之策。
现在唐寅已把王凯任命为郡首,为了表示自己并非做样子,他把郡首府让给了王凯,自己则住进了条件较差的军营内。此时大帐内早已布置好沙盘,将南海和建兴一带的地形模拟的清清楚楚,就连个小山包都没有遗漏。
唐寅环视周围的众将,抓起一大把白色士兵的泥塑,拍在南海和建兴之间,说道:“目前宁国的五十万大军驻扎于此,各位将军都说说吧,我军当如何破敌?”
“哼!”萧慕青一笑,说道:“看架势,宁军是想和我军打一场正面交锋,那我军陪他打一场就是了。”
子缨摇摇头,正色说道:“不妥,即使我军将士善于做正面战斗,但敌众我寡之下,就算能胜过对方,我军的损失恐怕也不小啊!”
梁启皱着眉头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如果害怕出现大规模的伤亡,我军当初就不应该选择出兵河东!”
萧慕青大点其头,同时恩了一声,表示梁启说的有道理,他接道:“据情报所示,宁国虽然有五十万之众,但真正有战斗力的将士却不多,其中大半为宁国的新兵,交锋之时,战力将大打折扣,所以,五十万的宁军也并不足为虑!”
“可是,一旦我军与宁军交战之时,南北的南海和建兴二城突然派兵,进攻我军两翼怎么办?”唐寅突然开口质问道,同时,他又拿起两只白色的泥塑,放在己方黑色泥塑的两侧。
“这……”被唐寅这么一问,萧慕青、梁启和子缨还真有些回答不上来。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沙盘旁边的乐天和艾嘉。艾嘉说道:“据属下探报,南海和建兴的兵力都只有万余人。”
乐天点头,表示天眼所探明的情况和地网一样。
萧慕青耸肩笑道:“两城只有区区的两万多兵力,若是真敢来偷袭我军两翼,等于是自寻死路,我军与宁军交战之时,只需要向两翼各派出五千将士,埋伏于暗中,一旦宁国城兵真来偷袭,就让其有来无回,同时还可反攻回去,威胁南海和建兴二城,搅乱宁军的军心。”
“哦……”听完萧慕青这话,唐寅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沉吟片刻,他点点头,看向众人,问道:“我觉得慕青的建议可行,大家的意思呢?”
己方要与五十万的宁军做正面抗衡,不可能分出太多的兵力照顾两翼,分出一万将士已是极限。梁启说道:“末将觉得萧将军之策可行。”
唐寅含笑点下头,又问子缨道:“子缨将军,你的意思呢?”
与五十万的宁军做正面交锋,此战也不是不能打,子缨只是觉得这么大对己方损失太大,不过现在看大王的意思,也是赞同与宁军正面抗衡的,子缨暗叹口气,不再反驳,说道:“末将遵大王之令!”
“很好!”唐寅抚掌说道:“我军在青远再休整一日,然后继续西进,务必将这支宁国大军一举歼灭!”
顿了一下,他目露亮的骇人的精光,在众人的脸上缓缓扫过,语气幽深地缓缓说道:“如果我们能做到了这一点,便可让宁国元气大伤,河东将成为我大风的永久领地,宁国在二、三十年内难以恢复鼎盛,我大风的西境也可确保二、三十年的太平无事,如果此战我们不幸败了,那么我们在河东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一炬,我大风在未来的二、三十年内都将受宁国的欺凌、压榨,此战之重要,不言而喻,我希望诸位将军都能和我一样,带上一死报国之决心,在战场上与我并肩作战,合力创造我大风的千秋伟业,万世功勋!”
听闻这话,众人的气血都为之一震,心中是又激奋又感动。唐寅身为君主,能亲上战场就已经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了,而连他都有一死报国的决心,下面的众将又岂能不受其鼓舞?!
这时候众人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能拥有唐寅这样的君主,辅佐这样的君主,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虽然他也有这些那些的缺点和毛病,但是他种种的缺点和不足在他的优点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人们的眼圈泛起红润,不约而同地齐刷刷的单膝跪倒,握紧拳头,用力回击胸铠,发出嘭嘭的脆响声,众人振声喝道:“末将誓死追随大王,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众将们跪地,就连大帐门口的侍卫们也无不动容下跪,举目望去,大营的内外跪倒一片。
唐寅看着众人,原本满脸阴沉的表情消失,取而带之的是他标志性的浓郁又灿烂的微笑,他向众人摆摆手,说道:“大家都起来吧!拼死一战的决心不是用在这里的,而是要用在战场上的。”
又见到唐寅那令人宽心的笑容,众将们皆心有感触,只能胜而不能败的战斗压力是最大的,众将们都能感觉到自己肩上担子的沉重,身为君主的唐寅就更可想而知了,他是要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兴衰存亡,很难想象这段时间他每天得拿出多大的魄力才承担起这么沉重的压力,不过,他平时依旧是笑呵呵的,在他的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紧张情绪。
此时看着唐寅的微笑,没人会感觉宽心,只会感到心酸。
唐寅双手扶着桌案,身子前探,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沙盘上,喃喃说道:“男人就是为战斗而生的,也只有在战斗中才能体现出男人的价值!”说着话,他抬起头,对众人笑道:“我还是那句话,风国很穷,我也很穷,我给不了你们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所有的财富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去掠夺。你们要明白一点,战斗其实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比拿走别人的财富、掠走别人的女人、看着别人跪在自己的脚下战栗哭泣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第567章
其实众人还是没有真正的理解唐寅。出征河东,唐寅的压力确实很大,不过他的兴奋之情要远胜于压力。不管萧慕青等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来河东作战是为了国家而战,为了自己的君主唐寅而战,拿不下河东,风国的国力就不能变强,打不垮宁国,风国的西境就不得安静,所以无论他们愿意不愿意,此战都必须得打。而唐寅则不然,他是打心眼里喜欢战斗,夺下河东是为以后的战斗做准备,他是为了战斗而战斗,这也是他和麾下部众们本质上的区别。
唐寅的观念一直都是如果不想做任人宰割的羊,就得做能吃人的狼!
按照唐寅的命令,风军在青远休整一日,然后留下两万将士镇守青远,主力西进,迎战以魏征为首的五十万宁军。此战称得上是风宁两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交战,双方参战的总兵力加到一切已接近九十万之众。
俗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扯天连地。五十万的宁军其规模之盛,浩荡空前,惊天动地。风军在距离宁军大营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唐寅带着左右的一甘众将特意出了大营,来到一处相对接近宁军大营的高地,眺望宁军营地的布局。
宁军大营太宽阔了,一眼都望不到边际,整体来说是由五部分组成,分前营、后营、左营、右营以及中营,各营紧密相邻,一营有难,另外四营可第一时间派兵增援,同时前后左右四营又把最重要的中营保护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观察过宁军的营寨,众人都暗暗点头,看来魏征这个人不容小觑,只见其扎营,便可判断出此人深识用兵之道。子缨皱起眉头,催马来到唐寅的身边,顾虑十足地说道:“宁军不善近战,这一点宁人应该比我军更清楚,而看其扎营,魏征又绝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他却偏偏摆出要与我军做正面交锋的架势,恐怕其中有诈啊!”
萧慕青疑问道:“子缨将军认为其中何诈之有?”
子缨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还看不出来,不过,我总觉得其中似有蹊跷。”
萧慕青没有再搭言,他和子缨一样,看到宁军的大营之后,他也觉得宁军的统帅应该不是个会与己方做正面交战的卤莽之人,不过此地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无兵可藏,而对己方可能会构成威胁的南海和建兴二城兵力又都不多,其中会有什么问题呢?
子缨和萧慕青等人都沉默无语,唐寅见状,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宁国的五十万大军就摆在这里,我们也不怕它能玩出什么花招,明日一早,我军出战!”说完话,唐寅拨转马头,向己方大营走去。
众人互相看看,带着一肚子的狐疑纷纷跟随唐寅回往营地。
当天无话,翌日,风军开过早饭后,由吴广率领一支五千人的精兵,冲出辕门,前往宁军大营讨敌骂阵。宁军那边也不甘示弱,吴广刚到营前,宁军大营里也杀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一员大将金盔金甲,手持一条链子流星锤,迎着吴广冲了上来。
“风贼通名报姓,大爷锤下,不死无名之辈!”那名宁将傲气凌人,收缰绳在吴广的面前站定,脑袋高高扬起,正眼都不给吴广,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睨着他。
吴广闻言,差点气笑了,他深吸口气,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乃风国上将军,吴广!”
宁将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他边轮着手中的流星锤边兴奋地说道:“原来你就是吴广!好、好、好,你来的太好了,大爷正愁无人祭锤,今天就用你的血祭大爷的神锤!”
吴广此时有些哭笑不得,宁军难道没人了不成?怎么派出这么一个东西出来迎战?还没等他说话,对面的宁将突然出招,一锤直取吴广的前胸。流星锤在飞行的过程中已然开始灵化,由锁链到锤头,瞬间变成金黄色,流星锤在飞行中隐隐发出轰鸣之声。
呦?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吴广暗吃一惊,看来这名宁将倒也有些张狂的本钱。他不敢大意,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随后抬起偃月刀,以刀杆硬搪对方的灵锤。
当啷啷!
灵锤结结实实地砸在吴广的刀杆上,金鸣声刺耳,火星子窜起好高,吴广觉得手臂有些酸麻,跨下的战马也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此人好大的力气啊!还没等吴广还招,那宁将一抖灵化后的铁链,原本弹到半空中的锤头又向下直落,猛击吴广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