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唐寅心中颇有疑问,以前,他明明碰到过神池的暗系修灵者,而听任笑的话,神池又是不可能存在暗系修灵者,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问题,他现在也说不清楚,不过,他并没有向任笑提起此事。
按照任笑的推断,想要施放暗影幻狱,修为至少应达到灵空境,或者突破灵空境,当然,不管是灵空境还是灵空境以后的境界,都是现在的唐寅所无法达到的。
归根结底一句话,他现在的修为还远远不够,需要进一步的修炼和突破,而身为暗系内宗修灵者的他,无法作到自身修炼,只能通过吸食他人的灵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仅仅是从灵天突破到灵神境界,唐寅所吸食掉的普通人和修灵者便已不计其数,如果想从灵神境界进入到灵空境界,所需要吸食的灵气更是个天文数字,那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
从中唐寅也能体会得到为什么暗系灵武会被禁,人家是一将成名万古枯,而自己这个暗系修灵者想要突破境界就不是万古枯了,可能是十万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骨枯。
但不管怎么样,他想要变得更强,尤其是皇甫秀台的出现,更是深深刺曱激到唐寅的神经。他的变强没有它路可走,更没有捷径,只有一个办法,吸食灵气,不断的吸食灵气。
自从任笑坐客镇江之后,风国朝廷便给各地的郡首悄悄下发一道密令,要求各郡的死囚统统送到都城集中处置,至于是什么原因,朝廷在密令当中并没有作出解释,而那些被送到镇江曱的死囚就此也石沉大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得无影踪。
任笑在镇江一留就是十日,期间,唐寅天天和任笑见面,两人除了探讨灵武学外,也时常切磋。任笑仅仅三十出头而已,但修为已达到灵神境,算是修炼灵武的奇才。
当然,能被神池君主选为义子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任笑对唐寅的武功招式十分感兴趣,渐渐的,两人在一起时就变成了互相传授,唐寅向任笑学习灵武知识,任笑则向他学习武功招式,二人的相处也越来越融洽,颇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十日后,神池君主广寒听的回书传到任笑手中,令任笑意外的是,父王竟然同意他收风王为弟子,也同意他留在风王身边,还叮嘱他可用心教导风王灵武,让他领悟灵武学万法自然的精髓,引其向善。
任笑看着这份回书,实在是哭笑不得,父王真的是这么善良的人吗?以前他年少无知时,或许不会存有疑问,但现在,他已经不确定了。
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尤其是自己那个高高在上又行曱事诡异的义父!
这晚,正逢月中旬,夜色中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夜风阵阵,秋高气爽,格外清凉。
镇江实在是个好地方,地杰人灵,气候适中,任笑也很喜欢这里,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不想回到神池,愿意一直住在这里,可惜的是,神池有他思念的人,也有*控他的人。
现在,他住在镇江行馆的一间别院里,晚上在房曱中睡不着,便走出房间,坐在院中的小石凳上仰望夜空,怔怔发呆。
不知不觉间,夜空的明月变成了一张精致的笑颜,笑得那么开心,又那么的让他心醉。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话音在距他不远处的院墙上方传来。
任笑猛然回神,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形,回身拱手道:“殿下也和我一样睡不着觉吗?”
蹲坐在墙头上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唐寅。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装,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
唐寅纵身跳下院墙,轻飘飘的,好像是一片叶子落地,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他走到任笑近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而后问道:“又在思念你喜欢的那个女人?”
“是啊!”
“喜欢,就去把她带回到身边。”唐寅打了个指响,阿三阿四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并递上两壶酒。唐寅把其中一壶分给任笑,而后,二人直接对着壶嘴畅饮起来。
“父王不允,而且,她是圣女,我们之间,又怎能有结果?”任笑即便心中苦涩,脸上也带着笑容,只不过笑得很苦。
以前,唐寅有听他谈起过神池圣女的事,一直以来,神池都有供奉圣女的传统,而历代的圣女又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预知未来。以前,神池对圣女很宽松,但是近几百年来,神池的君主对圣女开始变得严苛,不仅禁止圣女结婚,而是还被禁足,不能随意走出圣庙。
任笑和现今的这代圣女仅仅见过五次面,交谈不足十句,但是,他的心却已沦陷在她的身上,只是看她的眼睛,他就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的恐惧,不过,他又无能为力。
“你啊,做事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顾虑,身为男人,如果不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留在身边,那还学本事做什么?惩奸除恶、护国安邦、匡扶正义?”唐寅喝了一大口酒,嗤笑出声。
“殿下的意思,我能够明白。”
任笑仰望明月,幽幽叹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打心眼里佩服殿下的魄力,设身处地的想想,当初殿下接纳天子和公主时,我肯定做不到殿下那样的果决。”
“所以说,你想得太多,顾虑就多,有时候什么都不去想,任性一次,也未必是件坏事!”唐寅说道:“人不为己,天曱诛曱地曱灭,那些满口的仁义道德,就让它见鬼去吧!”
“哈哈——”任笑忍不住仰天大笑,举起酒壶,向唐寅示意一下,然后豪饮一口。
唐寅是个什么样的人,任笑很难说得清楚,他自私自利,做事不择手段,而且残曱暴冷血,但同时他又光明磊落,他对自己所做过的事绝不会去修饰什么,隐瞒什么。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唐寅应该算是个坦荡的小人,有可怕可恨的地方,也有可爱可敬之处。
第704章
“最近这几日,殿下的修为增进迅猛,可喜可贺啊!”任笑笑吟吟地说道。
这几天,唐寅不仅把暗箭、中尉府牢房里的囚犯统统吸食干净,连镇江周边郡县送来的死囚也全部被他吸食掉,其中还有不少人是修灵者,他的修为当然是突飞猛进。
他含笑说道:“有压力,自然就有动力。”
“压力?”任笑不解地看着他。
唐寅笑呵呵地指了指任笑,说道:“你就是我的压力。”
见他面露惊讶,他继续道:“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神池,而想到神池,我又会自然而然地想到皇甫秀台和神池的长老们,这就是压力,同样,也是我的动力。”
任笑摇头而笑,说道:“看起来,殿下还是把神池当成了风国未来的敌人!”
唐寅道:“我不认为天下一统之时,神池会乖乖的俯首称臣。”
“天下一统?”任笑惊道:“殿下还要对外征战吗?”
“没错!我已决定,近期将对安国出兵讨伐。”唐寅不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
任笑倒吸了口凉气,喃喃说道:“殿下又要用兵,风安两国也势必会生灵涂炭啊!”
唐寅说道:“列国分据一方,千百年来,争战不断,死伤的百姓和将士不知有多少,若想以后太平、安定,今日就不能存有妇人之仁,必须得主动求战,结束分据的局面,这也需要有一个人挺身而出,我认为,我就是那个人!”
任笑怔住好一会,才哈哈大笑起来,他欣赏唐寅的野心和壮志,同时也敬佩他的坦诚。他笑问道:“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出兵?”
“虽然还未定具体的日期,但相信不会太遥远。”唐寅两眼放光地问道:“怎么样?任兄有没有兴致随我一同远征,见识一下战场上的波澜壮阔?”
“恭敬不如从命,身为殿下的良师益友,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任笑笑呵呵说道。
“好一个良师益友,就为了我句话,你我今晚得乘兴切磋几招。”唐寅放下手中的酒壶,挺身而起。
任笑倒是洒脱,紧跟着站起身形,笑道:“还望殿下手下留情哦!”
说话之间,唐寅周身上下已罩起乌黑的灵铠,与此同时,任笑也施放出灵压,限制他的暗影飘移。
即便只是点到为止的切磋,以他二人同为灵神境的修为,在院落中所造成的声势也极为骇人,灵压的制衡与碰撞之下,院子里如同刮起一场飓风,地面上的花草纷纷被吹断,树枝上的叶子纷纷被吹落,再看场内,只能见到草沫、碎叶在空中飞速地旋转着,哪里还看得到唐寅和任笑的身影。
这两天,阿三阿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二人很有经验地退到院子的角落,双双施放出灵压,让那些高速飞旋的花草树叶刮不到自己身上。
风,新历,五年九月,风王唐寅突然颁布诏书,声讨安国君主越泽父抢子妻,**王室,此乃昊天帝国诸王之耻,风王羞于与之为伍,正式对安国宣战。
当天下午,唐寅又颁布全国动员令,重申对安国宣战的决心。
事隔仅仅一日,于瓦沧郡驻扎的风国直属军、第九军双双南下,分别突入安国的池州和古饶二郡。至此,风国蓄势已久的对安战争正式爆发。
在前线大军南下进攻的同时,唐寅也动身离开镇江,统帅以刘彰、白安、阎炎、许悠、熊谷为首的十万‘学生军’,浩浩荡荡的向安国进发。
刘彰等人是被唐寅临时征调回的镇江,通过在彼亚尔等西部番邦境内作战的磨练,这些灵武学院的学生已变得越发成熟。
白安、阎炎、熊谷的灵武突飞猛进,而刘彰更是显露出大将之风。
率军南下时,每逢休息,刘彰都会亲自主导将士们安营扎寨,有板有眼,一丝不苟,颇有三水军统帅梁启的风范。
而在治军方面,他则像平原军统帅萧慕青,该严的地方严,该松地方松,还能与下面的将士们打成一片,善于鼓舞全军的士气。
唐寅的苦心没有白费,通过与萧慕青、梁启这些优秀统帅的共事,刘彰学到太多太多的本事和经验。
在进军途中,前方的战报也像雪片一般传回到唐寅手上。
安国对风国的突然发难毫无防范,被直属军和第九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两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直属军仅仅用了五天的工夫就打到池州的郡城——梅城。
当初安国女将白晴在梅城拒挡数十万众的桓军于城外,桓军久攻不下,只能绕城而过,另谋它地,可现在,十万的直属军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一举攻占梅城。
与其说梅城是被风军打下来的,还不如说是安国守军主动投诚。
直属军抵达梅城的当天,并未立刻发动进攻,舞英命令全军将士在城外安营扎寨,休息一晚,翌日再战。等到第二天,直属军饱餐了战饭,这才开出大营,向梅城推进。
看到城外铺天盖地的风军,还没等交战,守城的安军就已吓得腿软,将士们躲藏在箭垛后面,连头都不敢露,就更别说抵御风军的进攻了。
当风军推进到梅城的射程之内时,城头上连根箭矢都没射下来,这时候,舞英倒是下令全军暂停推进。
她骑马走出本阵,冲着城头方向高声喊道:“我乃风国直属军统帅舞英,城内的安军弟兄听着,我军要讨伐的是*乱王室的昏君越泽,而不是安军弟兄,想当初,我们都是并肩作战、共抗强敌的兄弟姐妹,今日,舞英也不想与安军弟兄兵戈相见,只要有兄弟愿意投诚我军,我舞英可担保他性命无忧,愿意留在我军的,我欢迎,不愿意留下来的,我也不勉强,送他路资,放他回家!”
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舞英的这番话,让那些躲藏在箭垛后面的安国守军纷纷站起身形,看着城外那无比熟悉的风军身影、战阵,人们心中也在嘀咕,是啊,风军明明是己方的盟军,现在之所以交恶,皆因己国昏庸无道的大王,大王昏庸,使得盟国变为敌国,自己为何要承担这样的后果,去与风军死战到底?
当啷!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把手中的武器狠狠摔在城墙砖上,紧接着,铁器砸地之声不绝于耳。
就连守军的主将都把佩剑抽出来,全力砍在墙砖上,自折佩剑,仰天长叹:“吾辈何以为战?!”
两三万人的安国守军,最后竟无一人报着一死卫国的决心,全部缴械投降,大开城门,放直属军入城。
直属军拿下梅城,未动一刀一枪,未损梅城一砖一瓦,完全的和平接管。这固然和风军战力强悍所产生的威慑力有关系,但蔡圭前期所施的计谋却是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
不知‘何以为战’的安军毫无战力可言,哪怕是把再精锐的盔甲和武器装备在他们身上,也无法激发出他们的斗志。
直属军攻占整个池州郡,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用上,进展之顺利,超乎想像。
另一边,主攻古饶郡的第九军倒是没有直属军这边兵不血刃的战例,齐横也不屑于劝降安军,最主要的一点,他现在是带罪之身,需要多立战功来将功补过,而风国的战功是以人头数来计算的,齐横统帅的第九军当然是拼了命的斩杀安军,以求立大功。
第九军为重装骑兵军团,战力之强,远胜步兵,与第九军对阵的安军,不管斗志强弱与否,激战下来,皆是以惨败告终。第九军在古饶郡的推进是没有直属军那样的迅猛,但也是每战必胜,歼敌无数,自身的伤亡又极其微弱。
唐寅率领新军团抵达风安两国交界处时,直属军已顺利拿下池州郡全境,第九军亦是攻占古饶郡大部,只剩下南面的分水和立石两城没有打下来。
分水城附近多泥沼之地,立石城则位于山地当中,两城都不适合骑兵作战,重装骑兵就更推不上去。
唐寅了解清楚己方的局面后,传令舞英和齐横合兵一处,继续向南推进,至于分水和立石二城,则交由刘彰统帅新兵团去攻打,唐寅自己则是随军旁观。
刘彰明白,这是大王对自己的一次考核,也是要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统帅。
其实分水和立石的守军原本并不多,只不过北面的守军在被第九军打败之后,全部逃到了这两城,导致两城的守军激增,要命的是,第九军作风残暴,抵抗的安军他们杀,投降的安军他们也杀,使得安军又怕又恨,逃到分水和立石的守军皆已打定主意,与风军死战到底。
目前,分水城守军有三万多人,立石城守军在两万左右,两城合兵,足有五万余众,即便不据守城邑,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兵力。
刘彰在对两城的地形做过仔细分析后,当即决定,先攻取守军相对较少但却地势险要的立石城,然后再攻分水,采用个个击破的战术。
第705章
刘彰统帅的新军团对立石城展开强攻,但进攻并不顺利,一是立石城地形险峻,易守难攻,其二,守军顽强,拼死抵抗,风军的进攻连连受挫。
唐寅只看了当日的攻城,便没有兴趣再继续看下去,虽说这一天的强攻打下来毫无进展,但在唐寅看来,大局已定,并无悬念。
双方的兵力相差太悬殊,就算第一天没打下来,安军也难以挺过己方第二天、第三天的进攻。
他只需看到刘彰指挥作战的才能就足够了。
当天晚上,等风军收兵回营之后,刘彰再找唐寅,军营中已没了唐寅的踪影,连带着,阿三阿四也一并消失不见。
刘彰又惊又慌,大王在自己的军营里失踪,那还了得?他急忙找到随唐寅同行的尹兰和任笑,询问他二人大王到哪里去了。
任笑笑呵呵地也不说话,尹兰说道:“大王去了分水城,说是先打探一下那边的情况!”
刘彰大惊,忙问道:“大王带有多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