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不是在咱们脚下吗?既然市里面一致通过讨论,优先跟你开这个口子,你就自然找好的挑,从这里往前面,就直接通上城际高速,不过话说在前面,这厂区里面的道路要你自己铺的,政府不负责,不仅不负责,你还要帮忙参与整个白水湖工业园的道路建设,至少将你厂区左右两边的道路建好。”田金红笑道,前后要做两条马路,曾良君的厂区肯定要做,不过做了就得贡献出来,大家就沿着这做好的马路再开展建设。
“这是小事情,我们当然能做到。”曾良君一口就应承下来。
这时田金红的那位秘书走到曾良君身边,给了曾良君一台演示用的平板电脑在电脑上面已经用红色的标记标出了地块,在地块上面显示着三个方块,随即那位秘书对曾良君说道:“这三个地块,您可以任意挑选一块,都是经过测量的,每一块都是一万亩。”
曾良君就顺着路线走了一圈,一群人跟着,田金红带着的那位秘书就给曾良君做讲解了,原来政府早就已经有了具体的规划,只是这个顺水人情自然送给曾良君是最好的了。毕竟曾良君现在给楚南市贡献的gdp绝对不少,而且可以预见的未来,只会更多而不会更少,超过另外两家纳税大户也是指日可待。
一众人都跟在后面,依云也背着手慢慢的走着,这里由于没有修建道路,还是几条人踩出来的土路,不过远处还有一个足球场,那应该是有人看到这里有空地,加上距离相对不远,就在这里建了一个足球场,用来出租牟利,不过由于是临时建造的,随时都有可能被拆掉,所以看起来非常的简陋。
里面有一些年轻人正在踢足球,踢得好不热闹。
就在他们沿着那条路走了一半,曾良君忽然看到周围有一些房子,那些房子并不是水泥房,而是土砖搭建的,还有一些雨水冲刷的破洞,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头了,这一排的房屋还不少,房子前面用几个小树枝拉着几根铁丝,铁丝上面零零散散的挂着衣服和床单之类的东西。
有几个女人坐在凳子上面对着一个大盆洗衣服,旁边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这些是要拆迁的吧?”曾良君问道。
田金红点头说道:“这些严格来说不属于拆迁的范畴,他们是自发在这里居住的,可是这里的地块是政府的,只要你的厂区开建,他们就要搬走。”
听到田金红的话,曾良君又皱了皱眉头,他也知道这种情况,其实这就属于典型的贫民窑了,他们买不起房子,也租不起房子,只能够在偏远的地方搭建一个小窝,不过看这情况,他们是住不了多久了。
逛了一圈之后,这事情差不多也就拍板了,由于是和政府方面通力合作,各项手续都比上一次办理的速度快很多,很快施工队就开始进场了。
不知为何,曾良君就想着那几乎人家,于是开工一段时间后,曾良君就决定到这里看看。
也许是事出凑巧,就是这天,白水湖这里就发生了事情。
曾良君刚刚到,就看到白水湖边上停着一排汽车,那都是城管的汽车。
第442章钉子户
曾良君下车之后,走过去一看,就看到一群城管将那一片房屋围了起来,其中一个人还拿着一个大喇叭朝着那片低矮的房屋喊话。
走进一看,曾良君就看到那房屋上面坐着好些人,手上都拿着砖头,钢管之类的东西,原来那些居民跟城管对峙起来了。
“怎么回事?”曾良君走过去问道。
“你是谁?”一位干部模样的人看了曾良君一眼,问道。
“我是曾良君。”
这位干部大概是听过曾良君,也知道这一片区域算是他买下来了,便道:“这群人不肯走。”
那位干部话音刚落,房顶上面就有一个中年人喊道:“走了我们住哪里?政府管住吗?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面逼吗?”
那干部听到中年人的话,也生气的说道:“这能够怪我们吗?这地是你们的?还是这房子是你们的?你们有资格要赔偿吗?你们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我们不管,政府强拆!强拆就是没有道理!”
房顶上面的喊着,喧嚣着。
这是旁边也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过来,不停的拍摄,拍照。
房顶上卖弄的那些人看到记者过来了,便叫嚷的更起劲了,现在就是这样,公众对强拆是非常反感的,只要将事情闹大了,这事情自然就会有人来管,那些坐在房顶上面的人很清楚其中的条条道道,一个个便是群情激昂。
“这不是不讲道理啊!”那位干部看到几位记者,显得也很为难,他也怕丢乌纱帽,可是在这位干部看来,他们这完全就是私自霸占了几块地,没有任何授权和手续,他扯住一位记者说道:“你们别拍了,你们要公正看问题!你评评理,他们这算强拆吗?他们有资格说自己被强拆吗?这不就是跑到珠宝店抢了东西就说是自己的,强盗逻辑!”
曾良君看到那位干部也激动起来,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只有跟过去将那位干部拉了过来,说道:“你先别激动,是非曲直自由公断,我先跟他们谈谈。”
说完,曾良君就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啊!”坐在屋顶上面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扬了扬手上的砸头,似乎只要曾良君前进一步就要当头砸过来。
曾良君笑了笑,还是走上前去,那孩子说砸就砸,一整块砖头就朝着曾良君的头上砸过去,不过曾良君只是手轻轻一扬,就将这飞过来的转头接住了,随后用手轻轻一捏,被自己捏的部分瞬间就成了粉末。
那些人脸色变了变,显然是被曾良君的举动给吓到了,后续的袭击就没有接踵而来。
曾良君将剩下的残缺砖头扔在一边,走到了屋檐旁边,朝着上面说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但是这一次你们确实站不住道理,这地方不是你们的,是政府的,而且现在是我买下来了,所以它就是我的,你们应该搬走。”
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叹了一口气,手中的铁棍捏的紧紧的说道:“这位小兄弟,我知道使我们没有道理,可是我们在这里也住了十来年了,混得好的,赚到钱的早就搬出去了,谁愿意住在这块破地方,又脏又臭,一下雨外面下大的里面下小的。可是打架都是难啊,我这也不是没地方住只能呆在这里啊,要是搬走了我们一家四口就只能够睡桥洞了。”
曾良君点点头,数了数,随后问道:“你们这有多少户?一共是十六户吧?”
“你想怎么样?”那个中年人看曾良君很年轻,不像是能够拿主意的人,一般来说政府里面能够拿主意的人,都是那种肥头大耳的官员,就曾良君这个样子,可不像是一个官员。
曾良君说道:“这样吧,我每家每户出十万的安置费,你们搬走如何?”
十万的安置费,相对这个地块很便宜了。可是话说回来,这地块压根就不是他们的,曾良君能够出十万已经算是善人行径了,十六户曾良君一共要掏一百六十万。其实站在曾良君的角度,他完全没有必要出这个钱,这块地曾良君是从政府那里接手的,政府有义务帮曾良君处理好这件事情,实际上政府也确实这么在做。
如果曾良君不插手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就是那些人一分钱都得不到,然后被强制性的搬走。
而在这个过程中,就经常的发生一些“意外”的事故,例如有人自焚,有人杀人等等,当然,从全国拆迁的数量来看,这种大的恶劣事故相对来说比例还是少的,曾良君也不是一味的反对政府强拆。
强拆在任何国家都存在过,不仅像华夏这种发展中国家,像泥轰国,米国同样也曾搞过强拆,在社会发生的初级阶段,整个社会的协调统一不可避免的与老百姓们发生碰撞。在印度,可能没有发生过强拆这种情况,然而带来的结果就是印度巨大的贫民区。往往一条高速公路建设了数年,却因为绕不开前方的房子而不得不停工。
听到十万元,那些人的脸上都变了数遍,其实他们已经预料到自己抗争的结果了,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占理,可实际上他们也是出于无奈才会进行这种抗争,或许未来在网络或者媒体上面他们的行动也得不到支持。
那个中年人看着曾良君说道:“你说的话算数?”
“算数,你们可以下来了吗?”曾良君问道。
虽说听到曾良君这么说,上面的人还是满脸狐疑,一个个不愿意下来。
看到他们警惕的样子,曾良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这个我们能够慢慢的谈。”
曾良君回到城管队伍中,那位干部听到了曾良君的全程对话,依旧忿忿不平的说道:“为什么要赔钱啊?凭什么赔钱?这地就不是他们的!”
曾良君挥挥手说道:“算了,这个事情就这样了,麻烦你们起草一个协议,每户的钱我出个你们,每家每户赔款十万,要求就是从这里搬离。”
那位干部看了曾良君一眼,说出了一句出乎曾良君意料的话:“我知道您有钱,也不在乎这点钱,可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您看好了,这里十六户,大部分都能搬走,不过肯定有人明天就开始坐地起价。”
曾良君并没有在意这位干部说的话,只是曾良君没有想到,还真被这位干部一语中的了,第二天就真的涨价了。
十六户人家,其中十五户都已经达成了协议,只有最边上一家单独的房子不肯签字。
“得了,我就说不能够惯着,您来解决吧。”那位干部看到曾良君赶来后,只能朝曾良君诉苦,这事情曾良君不插手还好,一旦插手就乱了。
“到底怎么回事?”曾良君昨天给这位干部留了电话,他怕这干部等自己走了乱来,结果今天他准备去公司的时候,半路上接着这位干部的电话,说人家真给涨价了,于是曾良君就半路赶过来了。
“喏,你自己看,人家把房子十万块钱转让了,转给那些人了。”那位干部用手一指,边上就有几个年轻人蹲在那里。
那是几个年轻人,个个都染着黄毛,还带着墨镜,蹲在那里聊天,时不时的还朝这边看两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
“这些是什么人?”曾良君皱着眉头问道。
那位干部摇摇头说道:“他们跟那承包白水湖的人是一伙的,跟着那个叫做磊哥的人。”
干部大概也知道曾良君不明白磊哥是什么人,便告诉曾良君说道:“这位磊哥来历有些大,全名叫胡磊,在楚南市不光是黑道吃得开,政府里面也颇有人脉,他是市办公室主任丁小泉的小舅子,这些年靠着他的小舅子拿了不少工程,这白水湖也是通过他小舅子拿下来的。”
胡磊并不是一般意义上面的混黑道的,他并不是凭借着狠劲儿爬起来的那种混世魔王,他从小就生在相对优渥的家庭,不过平常行事都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一般手段都是先礼后兵,白的不行再来黑的。
要是说谁最不愿意开发白水湖,那么一定胡磊,原因很简单,胡磊在白水湖里面有利益,而且利益不小。
这白水湖的水产以前在楚南市也是有点名气的,名气最大的时候甚至在湖的另外一面开起了鲜鱼一条街,五六年前楚南市的人经常开车到鲜鱼一条街过来吃活鱼或者鱼丸,生意出奇的好。
后来政府一道政令,白水湖就被封了,里面不让搞养鱼。
旁边的鲜鱼一条街虽说还在做,但是鱼的材料就没有那么好了,因为他们不能在白水湖里面进鱼,生意慢慢的就淡了下来。
在华夏,有些事情总是有操作的空间的,胡磊看重了这鲜鱼一条街的生意,就找路子将白水湖重新承包起来,反正养下鱼也不算是特别的破坏生态环境。
至于鲜鱼一条街的老板们,也很高兴胡磊这么做,这等于拯救了他们的生意。相对水产市场买来的鱼,白水湖的鱼干净新鲜干净,味道更加甜美新鲜,在重新启用白水湖的鱼之后,鲜鱼一条街的生意重新恢复好转,加上这几年华夏大发展,老百姓里面都有了车,楚南市的人开车来白水湖吃鱼蔚然成为了一种时尚,生意比曾经不知道火爆了多少倍。
鲜鱼一条街的生意好,自然带动白水湖的鱼水涨船高,白水湖虽然不大,但能称之为湖,总是比鱼塘,水库要大得多。整个湖里每年渔产的收益至少都有八百万以上,再加上这两年又养了鸭子,年收益合计能过千万级别。
不过这点收益,在工厂和企业眼中,完全就是不够看了,白水湖养殖肯定是要为工业区让行的。
一旦工厂建设起来,这白水湖就不指望能够养鱼了,对于胡磊来说就少了一个每年带来丰厚利益的印钞机,要是胡磊心里能够痛快,才叫奇了怪了,于是胡磊就想方设法的给曾良君找不痛快了。
大概的了解了一下这事情后,曾良君心里就有一个谱子了,还是鲁迅先生说的好,在华夏动一张桌子都会流血,自己拿了一块地,就动了别人的奶酪,自然就会遭来人家的抵抗。
不过凡事都有一个代价,现在是政府出面,曾良君也不愿意动粗,所以他还是决定先过去谈谈。
看到曾良君要走故去,旁边的那位干部说道:“曾先生,那些人不好惹,你小心点。”
曾良君笑着点点头,随后走过去问道:“我听说这房子你们不拆?”
那几个黄毛看到曾良君走过来,都纷纷站起来了,不过都没有说话,过一会儿之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格子衫,梳着一个飞机头,走路的时候就耸着肩膀,出来说道:“我这的房子拆不拆,关你什么事?”
“这房子应该要拆,你们没有产权。”曾良君说道。
“谁说没有产权?我昨天花十万找孙大头手上买来的,你看,白纸黑字写在这里呢!”飞机头从自己右胸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那纸是手写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就是写着本房子孙大头愿意以十万块转让给王某某,那王某某应该指的就是这位飞机头了。估计这份协议应该就是这群流氓连哄带骗,给了点钱从原来住户那里弄来的。
第443章意外的麻烦
飞机头继续说道:“你看到没有,这里有画押,还有签名,这是法律承认的。”
曾良君微微一笑说道:“孙大头也没有产权,他没有权利转让给你,这东西法律不会承认。”
“这我不管,你们想拆这里,就得赔钱!”飞机头将脖子一梗,就露出了流氓的本性,开始耍横了。
“多少钱?”曾良君问道。
“这个数字!”飞机头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万?”曾良君再问。
“想得美,我们这里可是住着十几个兄弟,现在没去处了,这得多大一个事啊,是不是,兄弟们?”飞机头对旁边那群小混混们问道。
“那是!”
“五十万哪里够啊?以后没地方住了,让我们喝西北风去?”
那几个混混们纷纷出声附和道。
“到底多少钱?”曾良君又一次问道。
“这个数字,五千万!”飞机头一**出了一个天价。
曾良君眯着眼睛盯了飞机头一眼,他现在能够确定这些人根本就不想解决这个事情了,于是曾良君啥都没有说,掉头就往回走,随后就对那位干部说道:“把这里给我拆了。”
那位干部有些犹豫,说道:“我早说这样子做夜长梦多,您不听我的,您现在说拆,我们也不敢动,实话说我们不是拿这几个小混混没有办法,主要是他们后面的人不好办,你要是将后面的问题解决了,咱们二话不说,别说是几个小混混,就算是几百个小混混也不在话下,再厉害能够厉害过政府?”
曾良君也不为难这位干部,毕竟他说的有道理,华夏许多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小混混再厉害终究只是小混混,不行就动用警察,再不用就来军队,和政府作对是没有赢家的。
想了一会儿之后,曾良君就给田金红打了一个电话。
田金红本来在参加省里面的一个培训会议,一听曾良君的话,顿时就从那边跳起来了,问道:“有这种事情?”
“恩。”曾良君点点头。
“小曾,这个事情我来解决,不用你操心,我老田答应过你的事情,肯定说到做到,你就忙活你自己的事情去。”田金红就是这种性子,他之前已经在曾良君面前将话说的那么圆满了,一切都给曾良君大包大揽,现在这事情刚刚起步就出了这样的岔子,他田金红确实说不过去。
打完这个电话,田金红还剩下一个会议都不参加了,直接匆匆忙忙就赶回去了市政府去了。
不过刚刚到跨进市政府的大门,田金红就有些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