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曹文诏听了之后,倒觉得城主所言,甚和己意。便点了点头,对其吩咐道:“你就再辛苦一下,这便赶回去,给曹变蛟捎个口信,让他火速带兵来增援。在于城主面前回禀一句,就说我会依照城主吩咐去做的,让他放心就是。好了,我这里在无旁的事情,你这便赶回去,替我将口信送到即可。”说完之后,挥手让这军校自去送信,自己也跟着迈步出了军帐。望着眼前皑皑白雪,再瞅瞅远处巡营的军校,心中的阴霭顿时一扫而空。

    而此刻在冰雪城内,因为祖大寿一连两三天,都不曾露面。使得那位佟六爷对此甚是着急。而对于那位,如今已然将冰雪城正式纳入自己掌中的郝兵,也是拒绝与这位佟六爷相见。只推说城内诸事均有祖将军来操办,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校尉罢了,并无任何权势来挟制于祖将军。更谈不上,能够持掌与冰雪城。

    使得这位佟六爷,在冰雪大殿和祖府之间一时竟疲于奔命。只是无论奔到了那个门口,都是被拒之门外。最后弄得佟六爷干脆,就等在了通往祖府和冰雪大殿的街道上。盼望着能在这里截住那两个人,也好能让他们同意,自己当初对他们所提出的那几个条件。最起码的,也应当让他们同意,将八旗军队放入城内来。

    可祖大寿也好,郝兵也罢,只要远远地一瞧见,这位佟六爷守在前面的大街边上,是当即转路而行。而冰雪城这几日,一直都是城门紧闭。即使想出城,去给城外的八旗铁骑送个信,也根本就做不到。佟六爷此时,真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晃就是三天过去,他依然想不出,一个什么较好的法子出来,能说动郝兵和祖大寿将冰雪城的城门打开,好放八旗军进城。就连林丹汗父女,佟六爷也摸不到他的影子。

    不似原先,这个林丹汗没有发迹之时,还得依靠与自己。每每陪着自己上酒楼里喝上一回酒,都足可让他高兴上好几日的功夫。可眼下,他已然做了郝兵的便宜丈人。而这郝兵待他,比那祖大寿待其还不如。只不过,是见到自己的闺女,如今竟然坐上了冰雪大殿里的那把铁王座上。这也给他带来了一些幻想,盼望着,什么时候,自己闺女能去说动郝兵,也好让他出兵帮着自己统一蒙古?到时候,自己也好做上几天天可汗。

    只是,似乎那位萨仁高娃,已然忘记了她爹对其的嘱托,以及她爹的那一番雄心大志。这几日,坐在冰雪大殿之中,充分过着当城主的瘾头。而郝兵也总在一旁跟着凑趣,不断地怂恿着她。并借着她的手传下一道道的令箭,让老百姓们做东作西。这三天,将城内的百姓们给折腾个够。却并无人胆敢对此提出异议。

    第三天头上,佟六爷眼见是求见无望,最终横下一条心下来,打算去硬闯一下看看。一清早,就直奔祖大寿的府邸而来。刚刚到了府门跟前,早就从里面走出几个家将出来,将府门就给挡住。佟六爷看了看把头的这几个军校,在朝着府中望了一眼,看起来,明显这帮人,是绝对不会放自己进入府内的?莫非,今儿又是白来一趟了不成?

    佟六爷只得又退回来,到一旁去另打主意。一抬头,忽然看到,在离着自己不远的墙角下,正蹲着十几个脚夫。看上去,大概是因为城中无人肯雇他们,只得蹲守在墙角下,等着主顾的上门。佟六爷几步就赶到了众人跟前,对着这些脚夫低声问道:“请问老几位,可有旁的差事在身上?如若没有,那我就雇了你们。”说完之后,盯着眼前这些人。照着自己的估计,这帮人还不得一同欢呼雀跃?毕竟是自己给了他们一个活计,赏给他们一碗饭吃。

    却见其中的一个人,略加思索,便对着佟六爷问道:“你想雇我等去做何事?咱可事先说好了,为非作歹的事情,我等可不帮你去干。干那样的事?生儿子都没屁眼。何况我等还不增娶亲,更是不能冒着这等风险。还有,太重的活,我等也是不去干的。最后一点,你需先把银子给了我等。随后,我等再随你去。以免帮着你做完了活,你再回头来个不认帐?而看你身上的穿戴,大概是一位士绅?似你这等老爷,在这城中岂不是说一不二?这又让我们这些穷棒子上何处讨说法去?”这个人说完了之后,是看也不看佟六爷一眼,不知在何处寻出一个小草棍?将其放在嘴中来回的咬着。周围的那十几号人,似乎俨然以他为首,也跟着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倒仿似佟六爷是被雇的人?而他们倒是一方豪绅一般?

    佟六爷何时受过这等腌臜气?真想抬起脚来,对准这十几个人的屁股踢过去。也好让他等知道知道,究竟谁才是来雇人的?谁又是被雇的?可在看看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这面刚一抬起脚来。对方的那些人,就已经把眼睛瞪圆了,跟着便开始掳胳膊挽袖子。并且,将手中的杠子也都紧紧地握紧。看他们的架势,似乎只要自己敢抬脚踢过去?那对方也一定,敢给自己来上一顿竹笋炒肉。想至此处,也只好把脚又收了回来,复又对着那个人笑着言道:“好好好,全都依你等也就是了。诺,我这里有十两纹银。你等可看仔细了,这可是足锭足两的银子,并不是那等裹了铅的假货?”佟六爷说完之后,将手朝前一递。本以为,这几位还不得乐颠颠的把银子接过去?随后,便老爷长老爷短的叫着自己?并围拢在自己四周,供奉着自己,主动问一问,自己究竟吩咐他等去做什么事情?而后还一口将其答应下来。到时候,自己在他们的面前可以再恢复往日的架子?也不用再遭受那等闭门羹,和让自己颜面扫地的无视。

    可不曾想,这老几位竟似乎没有瞧得上?这让佟六爷的心中备受打击。何时连这些讨饭一样的脚夫,都变得这般扬眉吐气,亦是这般的清高了?这可是十两的雪花纹银,拿回去,每个人分上一点,也足可买回去不少的米面,割不少肉回去。怎么,连这等人都不爱钱了?看他等这副洋洋不睬的样子,莫非,是嫌少不成?

    佟六爷咬了咬牙,对于银子给出去,虽然不是十分的心疼?可对于这帮子人的这种作态,却让他感到受不了。自己拿着银子还得受着对方的下眼气?这如果在盛京城内,自己带着几个家奴到了他等跟前,都无需将银子掏出来。这几个人立马就得点头哈腰的,主动上前来和自己打探?可是要雇自己去做活计?可那,还得看自己想不想雇他等。哪里像在冰雪城内?将雇主与被雇的人的关系,整个都颠倒过来。这让六爷的心中,甚感不快。

    第六百一十章揉蓝衫子杏黄裙,独倚玉阑点檀唇

    第六百一十章

    六爷索性,又探手,再银袋里取出一锭十两银子出来。将这锭银子也放到手中,此时,他手中托着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似这二十两银子,别说雇人?买个人亦无不可。又对那个脚夫头言道:“这位老兄,你看看这可是够了?”说完之后,将银子托至他的面前,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

    这个脚夫头一见,双眼顿时就瞪圆了。伸出手这就打算要将银子拿过去?可就见佟六爷却把手一缩,对着他笑道:“这银子可以给你,只是,你需要将我弄进一个人的府中去?事后,这银子才可以与你。你可是同意?说完笑眯眯的注视着眼前这个脚夫头,看他可会应了自己所提出的这个要求?

    脚夫头将手缩了回去,上下打量打量眼前这个人?就见他身上穿戴的,到与这关外的汉人们并无任何的区别。只是那头后的辫子,似乎略微的粗壮一些。再有这身材,也显得较为魁梧一些。便小心翼翼的对其开口打探道:“这位老爷,我可事先与你说好了,我们可不会帮你去打家劫舍。只能帮着你进到府中,一旦等你进入府中之后,看你我的这个交易,也就算彻底结束如何?可这银子,还望这位老爷到时候,可是莫要赖账呀?好了,就劳烦这位老爷,说一说,你到底是打算进到何人的府中去?你可是已经有了什么筹划?不妨对我等坦言相告。”这个脚夫头说罢,便拿眼睛瞟着佟六爷,就等着他说出自己所预谋好的计划来。也好看看,可否能帮他达成这个心愿?

    “呵呵,我就是想要到祖大寿将军的府中走一趟。至于计划么?暂时尚不增想好,只能说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所打算的,就是劳烦老几位在他的府门跟前,制造一场事端出来,也好将他手下那些看守府门的军校全都给引开。而我,则是乘势混入府内。这银子,几位也就等于挣到了手。不知几位,眼下可是方便?如果无旁的活计去干,那咱们这便去祖大寿府门跟前,去试一试我这个韬略可否会成功?”说完了之后,将二十两银子的一半,十两银子递到他的面前。

    却见这个脚夫头略微的怔愣了一下,随即,却把他拿着银子的手推了回去。对其摇了摇头,开口拒绝道:“非是我等不想帮你,可那位祖将军,可说是我冰雪城内的第一员武将。如果要是把他得罪了的话?那我等也就不用在冰雪城内讨生活了,辽东虽大,可能让我等汉人生活得地方,可照实是有些少。我等可并不想因为,这区区的二十两银子帮了你,却被逐出冰雪城。毕竟,因为这点银子而去冒很大风险,颇为不值。您老回见吧,我等就不远送了。”那个脚夫头话说到此处,是看也不去看他一眼,便转过身去与他身旁的脚夫唠起闲嗑来。

    佟六爷心中虽十分气恼,可眼下自己并无旁的法子可想。略做沉思之后,干脆又从银袋之中取出二十两纹银来。托于掌心,对着那个脚夫头一晃。却见那位脚夫头,根本还是对其不理不睬。佟六爷此时真是有些急了,干脆蹲伏到他的面前,对着他高声喝问道:“既然老兄对着些许银子感到不太满意?那老兄你就自己开一个数目出来如何?只要是我能拿的出来,自然会应允下来。”说完之后,索性将银袋从腰上拽扯下来。就等着对方说出一个数目来,自己好在继续往外掏银子。可就见这脚夫头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来。

    “一百两银子,我保准你能进到祖将军的府中去。但是有一样,你得凡事都听我等的安排?莫要随意更改我等的主张。你若是同意,那咱们这就开始去准备准备去。当然,你若是认为这一百两银子,花的颇是不值个?那就请这位老爷,你是从哪来的,还回到哪去?”这个脚夫头说罢,忽然双眼睁圆,紧紧盯着这位佟六爷。

    佟六爷对于这一百两银子,倒不算是很在意。只是,听这位脚夫头说,他竟然能够帮着自己混入府内?能够使得自己见到那位祖大寿一面,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混入府内,为的不就是能与他祖大寿见上一面么?若不是,他祖大寿乃是上面那位点了名的必要之人?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当然,如果他要是能帮着自己打开城门,那就更好了。而这一切,都基于眼下自己就的决定下来,是否可以相信眼前这个脚夫头?佟六爷最终咬着牙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银袋朝前一递,对其开口言道:“这袋子里尚有六十多两纹银,再加上这四十两,正好一百多两。咱们明人不做暗事,只要你能将我送府内去,那这银袋你就尽管都拿去。不过,你可否能对我讲一下你的谋划,也好让我心中有个数。”眼看那个脚夫头,似毫不客气的伸手就把银子拿了过去。佟六爷急忙又追问了他一句,却只见对方只是瞟了自己一眼,接着,拿着银子将几个脚夫都召集与一处。低着头似乎在商议着什么?可因为佟六爷离着较远,也听不清他们在商讨什么?

    只见这些人是边合计着,便不时地朝着自己望上一眼。看的佟六爷心里,不由一阵阵的发毛。不由在心中胡乱的猜测起来,敢莫是这些人得了银子之后,又变卦了不成?看他们的这副架势,倒似乎是打算将自己交与祖大寿的手中?而后,再把自己的打算对那祖大寿一说,这帮人不仅仅能从自己这里得到赏银。还能转身从祖大寿手中得到一笔赏银。佟六爷是越想越害怕,干脆连那银子也不打算要了,如今能保证自己的一条性命即可。便悄悄地向后退去,直等到自己退到街口处,便转身撒腿就可以逃出去。而后,自己再寻个地方一躲。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能够寻到自己?

    可刚往后退出几步之后,却一下撞到了一人。回头望去,也是一个脚夫打扮的人。就见此人,正面带微笑的在盯着自己看。而那个脚夫头听到这面有动静,便也抬起头来,朝着佟六爷扫了一眼。便对其询问道:“不知,这位老爷你是打算到何处去呢?不是与我等都说好了么?一切事宜,均听由我来操办即可。几位兄弟,你们就去忙乎那件事情去?我和老四带着老爷,一起去办那件最为要紧的事情?回头,你我还是在此处汇合。”这脚夫头说话行事,倒是颇有军队里的人的作风。只是,目前这位佟六爷心中,就想着怎样才能脱身离开?又如何能注意到这等细枝末节之事?

    “这位老爷,我等既然拿了你的银子,那就需要帮你将此事,给圆圆满满的办成才是?还请这位老爷莫要胡思乱想,就请你这便于我等去吧。”那位脚夫头说完之后,是头也不回,只顾自己像前面大街上走,并不去理会身后的佟六爷。而这位六爷也自知是逃亡无望,如今,也只好乖乖的听他的话。

    便跟随在他的身后,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脚夫。穿过几条大街,又走了不少的小巷。直走到一处偏僻的街道上之时,就见前面领路的脚夫头却停下脚步,转过脸对着跟在六爷身后的两个脚夫言道:“替这位老爷把眼睛罩上,别等万一事情失败了,他在将我等供认出来?回头,再带着军校们前来捉拿与我等。”随着他的一声吩咐,那两个脚夫将自己脖颈上的遮挡风寒的围巾解下来。其中一人,用自己的围巾将六爷的双眼罩上。随后,又继续推着他向前面走。佟六爷只感到他们似乎在推着自己再来回的绕圈一般?

    不知又走了多久?这才听那个脚夫头对其言道:“爷我们到了,我让人帮着爷化化妆,这样一来,也就使得别人认不出你是谁来?也方便老爷行事。只是这眼罩,还望老爷能够忍耐一下,依旧是不能取下来。老四,六娘可在这?如果在的话,那就将他请过来,帮着这位老爷化化妆,乔装改扮一下。你再去给找几件衣服来,我等还需抓紧时机,莫要在此过多耽搁。”听这个脚夫头吩咐完了之后,就听的身旁一阵脚步声远去。

    工夫不大,就听的一个女人,甜的有些发嗲的声音响起来。“听老四说,你带回一个人想要我帮忙?可就是他么?”又听得那个脚夫头回应她道:“不错,就是他。六娘辛苦,我这有十两纹银,算作六娘的辛苦费。”又听得那个女人回道:“此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无需如此。”旋即,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只找到这件袍子,还有这双鞋子?”却听脚夫头赞道:“老四,你可真不愧为我之智囊。你如何,就晓得我要用到这些东西?不错,不过,一会就劳烦老四替这位老爷将衣袍全都换上。这位老爷,咱们这稍稍有一点变动。不过,定会让老爷能够见到那位祖大将军的面。只是,还望老爷能够相信与我。能听从我的安排,我让老爷如何做?老爷你就如何去做。”说完之后,就嗅到一阵的脂粉香气,凑到了自己的跟前。只是,让他有一点奇怪的,却是觉得这脂粉的气味,如何就让自己感觉这么的熟悉呢?

    第六百一十一章烟中还未见归桡,几时期信似江潮

    第六百一十一章

    跟着,就感觉到一支倩柔的小手,开始在自己的脸开始涂抹起来?可因为自己的双眼被遮挡着,旁边又总有人看着自己?这使得自己根本就不晓得,他们会在自己的脸都做些什么?又感觉到,似乎自己的大辫被人给打开来?随着,被那位六娘似乎给团成一个发髻似的?不过,这大概是因为祖大寿身为大明的总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汉人。故此,这些人才也将自己给打扮成汉人模样。也好使的祖大寿,不至于对自己心生反感。佟六爷越发的感觉到,自己所花的那一百两银子,其实是一点都不冤?并且,对于这个脚夫头,也是甚为敬佩。其可谓是有胆有谋的智者。如今的盛京城就需要这种人才。只待自己见到祖大寿之后,如果游说动了他?以待冰雪城内的事情完全结束之后。等回头,定要将这个脚夫头,在自己主子的面前保举一番。主子不是说过,无论是何等样的人?又是何等卑微的出身?只要他有计谋,又能独当一面,便要将其举荐来。可以说,今日并不仅仅是这个脚夫头的幸运日?同时也是他佟六爷时来运转的日子。此时,佟六爷的心中,简直,无法用任何言辞来形容自己这种心情。

    足足等了很长的工夫,这位被称作是六娘的女子,这才终于在他的脸糊弄完。随着一声轻笑,伊人遁而渺渺,不知芳踪何去?尘中只空余下一阵脂粉的香气,经久不散,犹自让六爷,陷入一种胡思乱想之中。随即,又听那个脚夫头吩咐了一句道:“老四,大家都是男人,这也没什么可羞怯的?你就帮着这位爷将衣衫换下。还有这个面纱,别忘了替爷蒙在头?免得到时候被人认出来,爷的庐山真面目来?坏了我等的大事。”说完之后,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听去,似乎那个脚夫头临时有事,这才出去一小会似的?

    佟六爷倒也十分听话,只是任由着这位老四的摆布。至于蒙在眼睛的布,因为事先与那个脚夫头有所约定。依着六爷的想法,为人当言而有信,莫要朝秦暮楚和朝令夕改。尤其,这脚夫头还是为了自己所打算的?人家因此而做出一些预防来,又有何不对之处?故此,是放心的,就如同一具木偶似的,被那个老四来来回回的折腾着。却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在逐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紧接着,就听这个进来的人,开口对那个老四问询道:“老四,怎么样了?可都已然换好了?你最好趁着此时天色尚亮,将此事替这位爷办成了?咱们可是收了人家一百两纹银的。莫要延误了时辰,再误了爷的大事,那可就糟了。方才,我已然吩咐人,去帮着弄个小轿过来,也好将这位爷给抬过去。”听着说话的动静,正好是那个脚夫头。

    “大哥,我老四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了?既然大哥你回来了,你看这身衣袍,可能托衬出爷的精气神出来?我看着,倒是十分不错。想以爷的这幅装扮,十有定会打动祖大寿。最终迫使的他同意,爷对他所提出来的一切的要求。”这个老四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的话,听得佟六爷直犯迷糊。

    耳听那个脚夫头走到了自己身旁,似乎正在下下打量着自己?足足的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听到他回了一句道:“不错,老四,你这就将爷搀出门口去。留神脚下,可莫要让爷给绊倒了?这位爷,如今我们就护送你过去见那位祖大将军去。不过,在这一路之,还得继续蒙着爷的双眼。我这也全都是为了爷好,以避免此事万在一不谐?还望爷多多担待一些,老四小心这些路的浮冰,仔细一些。”看的出来,这位脚夫头待这位佟六爷,还算是十分不错。

    佟六爷一边随着老四向前面走,一边就扭过脸,对着跟在自己身旁的那个脚夫头言道:“这一次,偏劳与各位了。让这位兄弟也跟着如此大费周章?倒颇让我心内,对此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只要此事一成,我回头就替两位给谋个出身。”说完之后,就听得身边的这个老四,是不住嘴的对其称颂不已。直说自己遇了菩萨了?

    而那位脚夫头听去,为人似乎较为沉稳一些。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拿人钱财当然要为人消灾的,这么一句十分平淡的言辞之后,就由此默不作声。而这时,佟六爷也被老四牵着手,引领到了一乘小轿跟前。又将轿帘给他高高的挑起,扶持着他钻了进去。待其坐得安稳以后,小轿也终于被人给抬了起来。

    这一路之,轿子抬的也是十分的平稳。也不晓得走了多少的路,和穿过多少条街道之后?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就听的那个脚夫头凑近轿子的旁边,压低声音,对着佟六爷低声嘱咐道:“爷,这一会好坏,可是就看这最后一把了。还请爷一定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免得被他们看出来,有何不对的地方?”听到佟六爷低低的嗯了一声之后,这个脚夫头才对着几个抬轿子的人,吩咐了一句道:“你等暂且在这里稍待片刻,待我先去与府内的管家通融通融。待会,我叫你等过去你们在过去。可千万莫要自作主张。”说完之后,便转身直直朝着大门而去。

    今日把守府门的,只有区区四个人,以其中的王涛王校尉为首。正预备待会轮岗,自己带着四个弟兄回去喝点小酒,再好好地睡一夜。可就见再离着府门不远的地方,竟然停下来一乘小轿。这不免让他深感意外,也不晓得这又是何家的大人?要登门前来拜会与,此宅的主人祖大寿。

    又看到在轿子旁边,转出一个青衣人来。直对着府门走了过来,王校尉急忙向前迎了几步。正欲开口动问一声,看对方是个什么来头?自己对于冰雪城内的这些位将军们,也算是多少有所了解一些。旁的不说,那些武将自己还是能辨认出他们长相的。可自己却并不增看到过,有哪一位武将是喜欢坐轿子的?

    只见此人没增开口说话,反倒先是对着王校尉笑了笑。接着,双手抱拳,对其施了一礼,嘴中对其言道:“辛苦辛苦,几位兄弟,大将军如今可是在府内否?”说完之后,就见这个王校尉点了点头。对着他反问道:“你又是何人府的管家?这轿子里坐着的又是何人?找我家将军又所为何事而来?”依着王校尉的想法,如果要是不是十分主要的事情,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放他等进去。更谈不,自己还去给他通禀一声?

    却见此人将腰身一拔,看他的这副气势,和眼中所夹带着的那种小觑一切的神色。那这轿子里坐着的人,来头定是不小?王校尉不觉也对着此人还了一礼,就等着他开口道出来意。自己也好决定,到底是不是给他进里面通禀一声?或者,就直接挡了他的架。自然,对于这一点,王校尉也只是想想罢了。

    却见此人又向着自己靠近几步,同时向着府门前的四面街道,仔细的扫视了一圈之后,见并无人对此多加留意。这才将声音压低,对其开口言道:“此事,实则是大将军偷着命我去办的?府中下下人等,并无一人知悉此事。所以,你是打算将来还能继续在此站班,好将我等放进去?还是就这么始终挡着?不让我等进去。自然,如果事后,要是将军提及此事的话?那我也的有一说一。”这位脚夫头说罢,这便就要转身离开。看情形,他已是打算放弃了。而这位王校尉,实在是受不了有人竟然以这番语言,来嘲讽于自己?不说别的,果然要是一如他所说的?他乃是秘密为了将军去筹办此事?当人家办成了此事之后?回来与大将军当面呈奏此事的时候,自己却将他给拦阻在门外面?使得对方,怨气丛生。就怕,到时候自家大将军在从别处获知此事?那等着自己等人的,将是一场灾难。想到此处,急忙开口对着那个脚夫头的背后喊道:“这位兄弟请留步,方才是我过于谨慎,还望兄弟你可莫要见怪?毕竟你我都是为了大将军办差?那我就进去与你通禀一声,请这位兄弟在此稍待片刻,我去去便回来。”这个王校尉说完了这么一番话之后,这就转身,想进府内去给他们通禀一声。

    那个脚夫头与此同时,也站住了脚,急忙回转过身,对着王校尉开口喝道:“这位兄弟,此事是越少的人知晓,才越好。将军当初对我是严加叮咛,务必让我将此事保密到底。不得任意向旁人泄露出此事来。并且,当时也说过,让我等一旦办成此事之后?可将轿子直接抬进府去,如此一来,并无多少人能够猜得到,坐在轿中的是什么人?当然,如果这位官爷觉得,还是进去禀告一声比较好一些?那也不妨走这一趟。”脚夫头说罢,双眼紧盯着眼前这个校尉。@ya

    第六百一十二章樊川照日灵关路,传火楼台门深闭

    第六百一十二章

    这个校尉听了他这一番话之后,心中虽然仍对此有所犹疑?可也并不敢真的,就拿自己的仕途去试上一试?如果此事是假的,自己也不会得到任何的恩赏和好处。可一旦若是真的,那自己的结局可想而知。他最终还是退后一步,对着这个脚夫头商讨道:“既然是将军交代你的,那这位老兄,你就领着人进去好了。不过?我可否能在轿子后面随行?此也是为了让将军知晓,我对此事亦是赞同的?兴许,将军将来在要差人去办此事?就会将这等事交与我去办?而我若是得了这等差事,必不忘今日兄弟你与我的好处?还是去找你一同来为将军操劳此事?不过,一会将轿子抬进府里之时,需要先检查一番才可进去。此也是府里的规矩,故此,我亦是不可违背的,还望兄弟多加体谅才是。”说完之后,这个校尉退到一旁,将进府里的路给众人让开,也好让那顶小轿抬进去。

    等小轿抬进二道门口之时,随在轿子旁边的脚夫头,示意众人将轿子停下,也好让那个校尉凑过来,好好的检查一番。那个校尉在轿子后面转了过来,挑起轿帘,朝着轿子里面打量了一眼。就见在轿子当中,端坐着个头上盖着红盖头,身上穿着大红喜衣的女子。看起来,是绝对没有错的了。

    虽然并不增见到这个女子的容貌如何?可想来也绝不会差到哪去?毕竟,那个人是去给将军挑选侍妾,如果所挑之人,长得都似凤姐[古代已有凤姐]一般?那还不得让大将军恶心死?随之而来的就是,将军对此震怒以及,而那个,帮着将军去办理此事的人,也就情等着倒霉好了。

    当然,自己也铁定会被其所连累。自然,最保险的法子,莫过于自己上去,挑起她头上的红盖头,好好的审夺一番。只要对方果然长得,是如钟无艳一般的丑女?那就立马撵出府门外,并且在好好收拾一顿,眼前这个青衣人。可自己又哪里有胆子,敢去动将军的禁-脔?大将军尚不增见到,这个女子究竟长相如何?却先被自己给看光了,且还是挑起红盖头,与这个女子对着脸,双方都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互相看的,自不用说,那分明就是自己作死呢?

    却听那个脚夫头懒洋洋的,对着他说了一句道:“这位老兄,似你这般看,又能看出个什么来?何不将其头上的盖头揭下去,也好能仔细的看过一回?如此一来,也好能替将军放下心来。”说完之后又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来替这个校尉将帘子挑起来,好让他去将那个轿中人头上的红盖头揭掉。

    王校尉一听,顿时就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将轿帘从他手中扯出来,急忙替其放下。又朝着院中四围看了一遍,眼见并无人理会,这才放下心来。朝着几个抬轿子的人一摆手,对其喝令道:“莫要让大将军久等,还不赶快得,将她抬进内宅去见老爷?”说完了话之后,是走在头里去给众人引路。

    那个脚夫头趁着此时的功夫,凑到了轿子旁边,压低声音,对着坐在轿内的人低声吩咐道:“待会,你只要等轿子一停,有人将你搀扶进屋内之后?并且听到对方提及老爷,或是将军这两个字之时?你即可将头上的布,还有蒙眼布全都拿掉。而我等的差事,亦算是圆满完成。如下一次,还有事情要人帮忙的话?尽可在到北城墙下来寻我等就是。不过,还要多谢爷的赏钱。”那个脚夫头说完这几句话之后,是在不言语一声。

    佟六爷坐在轿内,一颗心,真是激动异常。平日里自己可说是,百般计策空用尽,却仍不见那个‘负心人’?如今可好,轻轻巧巧地,坐在小轿之中,被人就这么给抬进府内。并且还没有人胆敢过来拦阻与自己?就连那个自己方才听到的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就是那日守门的校尉?对自己不仅是冷眼相向,还语带讥讽。可如今你在看,还不得小心的恭敬着自己不是?要说起来,自己给这脚夫头的一百两银子是太值了。

    六爷就这么美滋滋的坐在轿内,被几个人一直抬到了大厅门口。小轿这才停住,将轿子向前一倾,那个脚夫头伸出胳膊来,将六爷的手腕掺住。嘴中对其轻声道:“咱们到了,你轻着点,仔细着脚下。待会,我等也就抬着空轿返回去了。还望你自己多加谨慎才是,祝爷一切顺风顺水,小的,这便要与爷告辞了。”这个脚夫头低声对其说完之后,却又对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王校尉高声吩咐了一句道:“王兄弟,你去叫一个丫鬟过来,也好将这位搀扶进去。而我等也就不进去了,还有旁的事情急着要去办?这就与王校尉告辞了。”说完之后,对着那几个人一摆手。

    就见那几个人抬起空轿,直接就朝着府门而去。而这个青衣人也紧随其后,脚下走得十分的迅疾,片刻工夫就已然出了院子。王校尉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消失之后,不由暗自点点头,甚为赞叹这些人。竟然都不去向将军的面前讨个恩赏,事情一经办成之后,却就这么转身径自离去?

    似乎,倒犹如古代的诗句里,所说的侠客一般?千里不留行……。眼见在大厅门口,闪过一个丫鬟去。王校尉急忙出声将其叫住道:“秋香,你欲往何处去?我这里有一件事情,想要劳烦姐姐一下?”随着王校尉的声音,那个丫鬟停下脚步,扭过头瞧了一眼王校尉,有些不太耐烦的,对其嗔道:“王校尉,请你还需自重一些。莫要整日的就来歪缠于我?小心我将此事禀明老爷去,叫老爷革了你的官职。”说罢,又狠狠盯了王校尉一眼,这就要转身离开。

    王校尉急忙向前两步,对其低声央告道:“此事还真的需要借助姐姐,因为,老爷让人在外头娶了一位姨娘回来。这不,就是那面站着的那一位。如今,老爷就在厅里等着人呢?而我乃是外差,无有召唤不得进入官厅之内。想来姐姐也是知晓这规矩的,故此,还要劳烦秋香姐,将这位新姨娘请进去。让老爷也好高兴高兴,我见老爷一连这几日,都是满脸的愁云密布。大概也正因此,才暗地之中吩咐人,去弄来一位新姨娘。就拜托秋香姐了,我就在这官亭外等着秋香姐的消息。”王校尉说完之后,又含情脉脉的瞅了一眼秋香,这才退到一旁。

    就见那个秋香,扫了一眼,站在大厅门口的,这个一身喜服的人。虽然自家心中,对此人的到来颇多抵触。可此人,毕竟是老爷吩咐人给弄进府里来的?将来兴许就接替了大-位置?看起来,自己还需要趁着眼下,她尚不曾得势之时,与之好好的攀交一番。这也算是给自己的将来,预先铺下了一条退路。兴许,眼见着自己伺候的她满意了?就将自己也抬举一格,升为姨太太?而对于自己这等穷户人家出来的女子,能当上一个侍妾,就可以说是天大的造化了。而这,也是自己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不过,可喜的是上天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想到此处,便脚步轻盈的走到此人身旁。伸出手将此人的胳膊搀扶住,对其言道:“原来姐姐是老爷新请进府内来的?就请跟着妹子进大厅去见老爷,老爷,如今可在厅里面等的够急了,正一直盼望着你的到来呢。王校尉,你这就吩咐人下去,赶紧得先将洞房布置齐全了。再去告诉大管家一声,让他好好将这所有的事情,都得预备妥帖了。否则,可不要说,老爷一怒之下,就剥了他的管家之职?”秋香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她,迈步走进大厅之中。

    祖大寿这几日,心中也是烦忧得很。如今,自己的手下关宁铁骑伤亡殆尽。使得自己,如今根本就不敢轻易步出府门一步,生怕因此再遭到别人的暗算。可即使躲在府内,也是不安全。更要命的,就是那位阴魂不散的佟六爷。这一连着几日,始终都欲见上自己一面。自然,自己也听说了。如今八旗铁骑就陈兵与桥头堡处,就等着冰雪城内地人献关投降。可现在的自己又能做的了这冰雪城得主么?手下如今是要兵没兵,要权?倒是勉强有。可拿这权势,去压那个实际掌控冰雪城的郝兵?他会买这个帐么?让自己更为担心害怕的,就是那位城主唐枫。想来,他已是离着冰雪城不远?

    就在此时,却见方才刚出去的,那个来给自己送过茶水的秋香,却又转身回来了。最让祖大寿吃惊的,就是她居然搀扶着一位新人打扮的女子走进大厅里来?祖大寿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人到了自己面前。正欲动问与其,究竟是将谁家的新妇,竟然请到自己的府中来?此究竟又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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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一十三章荒坛社散乌声,人生长恨水长东

    第六百一十三章

    却听秋香喜滋滋的,对着自己恭喜了一声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如今新姨娘已然到了府中了,请老爷自己来把盖头掀掉吧。”这一嗓子,顿让祖大寿惊得差点坐到地上。“秋香,你这是何意?何故来开老爷的笑话,莫不是讨打不成?这又究竟是谁家的新fu,还不与我将其快些送回去?”祖大寿此番照实有些气恼的很,虽然,往日-比较疼爱这个丫鬟。可也并不代表,可以让其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为所yu为不是?

    秋香听了祖大寿,这么一番出人意料的话?也顿时就是被赫了一跳,正要在细细的问上一句?或者是跟老爷解释一下,这是王校尉送进来的人,与自己是半点关系都没有?此时,更是把那个挨千刀的王校尉恨得要死。如果,老爷果真因此事而处罚与自己的话?那自己也不会让那个王校尉好过。

    可就在此时,却见那个新娘子,竟然自己动手掀去盖头?这让祖大寿也好秋香也罢,都有些惊异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人。就见他将盖头拿掉之后,眼睛上却又méng着一条白布带。这让二人更是变得疑惧不已,不晓得这里又是何缘故?祖大寿眼看着对方将眼睛上的布带拿掉,就不由一愣。

    原因无他,就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如此的熟悉?看起来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只是,这个nv子长相倒真是不敢恭维。宽宽的脸膛,白粉底上居然还打着厚厚的两朵腮红。嘴chun亦是被勾染得,就仿似刚刚吃过连皮带血的一块rou一般。双眉画的,似两条架空的石桥,又宽又黑。再看眼睛,也是被涂抹的,让人都不敢瞧他?并且,更要命的,这嘴chun和下巴上,还留着浅浅的胡须。这厮,到底是男的还是nv子?不说祖大寿为之纳闷,秋香更是一肚子的疑问。

    此刻,王校尉在院中来回的踱着步子。腹内盘算着,这一回老爷办喜事?自己能得到多少的赏钱?只是,方才看那个nv子往厅里走的时候,裙裾之下所lu出的一双绣huā鞋,可照实显得是有些太大了?盘算了一会,忽然记起来,方才那位秋香姐嘱托自己的事。急忙朝着大管家住的地方奔过去,似乎,每天的这个时候,大管家都会烫上一壶好酒,在命人炒上两道好菜?将自己关在房内,自斟自饮,倒也是自得其乐。如今,自己既然奔过去了?是不是也能跟着hun一杯水酒喝一喝?这面王校尉在祖府之中到处折腾着,一时之间居然把人们给闹的人心浮动。说什么的都有,自然,以赞成的居多。自家老爷也毕竟在此一个人过了足有三年多,讨一房妾室上mén,以主持府内杂事,倒也并无不可。不等那厅里的老爷发下话来,府内的家人们,就在大管家还有王校尉的带领下,将整座祖府装点起来。到处都悬灯结彩,一时火树银huā不夜天,煞是热闹的紧。当然,大厅里面的祖大寿,可并不晓得外面已然折腾到了何种模样?

    如今的他,正在端详着,站在自己眼前这位不男不nv的佳人?在脑海之中来回的琢磨着,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在何处见过此人?而此时的佟六爷,这时候也自然发现了。自己被那个脚夫头,硬生生地给摆了一道。huā了一百两银子,最后却被人给当成猴来耍?这让佟六爷甚感难为情。

    可佟六爷毕竟是佟六爷,什么场面不增见过?瞬时之间,就将自己从方才那种,抹不开面子的难堪之中转移出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才对着眼前这位祖大寿,笑着开口言道:“呵呵,想要见上祖将军一面,可真是让人为难的很。所以,佟某不才,才化装成这副模样。托故,hun入你的府邸之中。若是给将军带来何种麻烦事?还请祖将军多多担待一些。佟某此次来见将军,只是有一句话,想要问将军一下?只要将军说出佟某想要知道的事?那我自会转身离开祖府。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想要劳烦祖将军一下?请将军与我寻来一件衣袍,我也好将这身喜衣换掉?”佟六爷说完之后,却是转身瞧了一眼,站在一旁已被惊得目瞪口呆的那个秋香一眼。

    却听秋香不由自主地,就顺嘴问出来一句话道:“你居然是男的?”佟六爷对其蔚然一笑,复又点了点头。祖大寿此时也辨认出来了,原来眼前这个打扮chéng人妖模样的人?竟然,就是让自己为之头疼不已的佟六爷。看得出来,他为了hun入自己的府中?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了,由此可见,此人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主。

    便转过脸,对着秋香吩咐了一句道:“秋香,你去将我的一袭旧袍子与这位取来。还有,这里的事情,你不得对外面的人提起。如果,一旦要是让我听到,从外面的那些人口中,到处流传着这件事。那我不说,你也在自然会知道,自己又会落个怎样的下场?速去速回。”祖大寿说罢,对其挥了一下袖子。

    而秋香还从不增见过,老爷对府内的人发脾气的样子。一时也被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浑身不由自主打着哆嗦,听见老爷最后的吩咐之后,仿如得到了jiāo天的大赦一般,急忙转身奔出厅子。去给那位不男不nv的死太监取衣袍?可刚一出的厅mén,就见那位,惹人生厌的王校尉迎上前来,将其去路给挡住。

    并且笑呵呵的,对其打探道:“秋香姐这又是意yu何往呀?那位姨太太可是长得貌如天仙否?估mo着,老爷的赏银,很快就会发下来。秋香姐凭空得了一笔赏钱,说起来,这还得多亏了我不是么?对了,秋香姐你先别忙着走么?我这里尚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与秋香姐说?”王校尉恬着脸,眼见着秋香是东躲西至,想要从自己身旁过去?可却都被他给拦挡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的惹人厌憎。

    秋香实在是忍无可忍,对其呵斥道:“老爷吩咐我,去给那位新姨娘将袍子取来好为其换上。你若耽搁了我的事情?可别说我到了老爷的面前实话实说去,看最终是何人会挨老爷的板子?”随着秋香话音方落,王校尉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便将身子闪到一旁,又笑着对其言道:“我本就是与秋香姐开个玩笑罢了,秋香姐又何必因此而着恼呢?既然,老爷吩咐你去拿袍子,那我就不耽搁秋香姐了。”秋香哪有工夫,去听他在这里闲扯?一见他闪到一旁,急忙从他的身旁飞快的跑了过去。王校尉转过身,望了一眼,那个背影,一丝别有意味的微笑,不觉浮了上来。

    而此时的大厅之内,佟六爷已然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坐在上垂首的祖大寿。对其又开口言道:“我所来的本意,大概将军对此早已心知肚明。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与你在兜什么圈子了?想祖将军也是一个聪明人,并且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奇男子大丈夫。自然应当说话算话的?如今,我八旗铁骑已到了城外,我希望将军能够履行,昔日与我增定下的约定?当然,如果将军要是反悔了,那我也自然拿将军无有他法。可是有一样,听说,唐枫可也快赶到冰雪城城前了?到时候,不知祖将军又该何去何从呢?那位城主大人,若是晓得了将军所做出的这一切?又会如何来对付将军的呢?”佟六爷此时,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恶气出来。一直都被着祖大寿还有那个郝兵挟制于自己,直到了此时,自己方才是扬眉吐气。

    却见祖大寿叹了一口气,这才对其叫苦道:“六爷,想来你也素知我的xing子。知道我祖大寿,虽然不是什么奇男子大丈夫?可也是说话算数的,绝不是那种朝秦暮楚之辈。可有几点,使得我不得不罢手。其一是我没有权,无法调令城中任何人?其二,是我手中无兵,又如何去让别人来听我的话?所以,也就无法控制的住这座冰雪城。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将城mén打开,在将城外的八旗铁骑迎进城内?此事,倒让我祖大寿颇为尴尬。”祖大寿说完之后,又叹了一口气。

    佟六爷听到这里,不由扑哧一声乐出声来。见祖大寿的目光,朝着自己投shè过来。便对其言道:“你可是说那郝兵否?不过,要说起来,倒是我低估了郝兵的野心。以为,只要给他一定的好处,自然便会为我所用的。可没成想,他却属恶狼的,一旦得了势之后,翻脸就不认人。不过,我已经想出一个办法来?可这却需要将军的配合方可成功。”话说至此处,就见那个秋香抱着一袭青sè的衣袍,徐步走进大厅中来。

    祖大寿听了之后,对此不置可否,反倒是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秋香。佟六爷将衣袍接过来,当下在大厅之中就将衣袍换好了。祖大寿对着秋香摆了一下手,示意她先暂时退下去。待其下去之后,这才又转过头,对着佟六爷问询道:“不知六爷到底想要让我做些什么?只要我祖大寿能够办得到,自然不会推辞的。”说完了之后,瞅着眼前换好衣袍的佟六爷。只是衣袍虽然换过,可这脸上,却依旧是一幅鬼画符的模样。

    第六百一十四章意气能甘万里去,朝建旌旗夕刁斗

    第六百一十四章

    佟六爷看着祖大寿一脸惊诧莫名的样子,心中到对此甚为受用。起码他祖大寿,还有不如自己的地方。回头扫了一眼大厅的外面,却见整座大院之中,处处都挑着,红sè的充满喜庆的灯笼。并且,满院里都是往来穿梭的家丁和奴仆。想来,这一切都是给自己这个新姨娘准备下的。

    看到这里,心中对那个脚夫头真是莫可奈何。又回过头来,走到祖大寿身旁,压低声音,又对其说了几句什么?祖大寿听了他这几句话之后,一双虎目顿时瞪圆。死死地盯着,佟六爷的那张五彩斑斓的脸。许久,这才在自己的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出来道:“六爷,你这招,可实在是过于歹毒了一些。并且,居然还让我城内的百姓为你去送死?此事,我不同意。难道说,六爷就希望,到时得到手中的冰雪城,只是一座空城么?看起来,你们满洲人,果然拿我汉人的xing命太不当回事了。六爷,虽然我祖大寿已是走投无路了,可还并不是,真正的穷途末路?来人,送客。”祖大寿说罢,就从厅外走上来一个家丁,伸手就将六爷往出请。佟六爷却是瞅着祖大寿,微微的一笑道:“将军方才所言,并非是穷途末路一说?莫非将军还留有后手不成?看起来,祖将军果然不是一般的将军。好好好,那我就先暂且与将军告辞了。不过,我想那位郝兵,不晓得他在听到我这个想法之后,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祖将军保重,在下这就告辞了。”佟六爷说完后,是抬脚就出了大厅,直接朝着院mén方向而去。一路之上,引得院中,那些正在热火朝天忙着的家丁和家将们,无不是对其纷纷侧目而视。王校尉正指挥着几个家丁,在院中摆放桌椅,忽然见到一个人,从其身旁经过。且脸上画的呼哨一片,不由甚为惊异,就多瞅了一眼。却见那位秋香姐正好拎着铁壶,要到后灶去打热水,便对其打听道:“秋香姐,此人是何人?方才我在府mén,可并不增见到有人进来?”却见秋香对其冷冷的一笑道:“呦,王校尉如何竟连此人都不识得了?此人不就是王校尉,替咱们老爷好心请进府中来的那位新姨娘么?恭喜王校尉了,如今老爷在厅里头,正在念叨着是何人放此人进的府呢?想来,老爷定会对你有所赏赐的。我就事先恭喜王校尉了。”说完之后,绕过此时听见她的这么一番话之后,不亚于闷雷击顶的王校尉,是径自而去。只留下,王校尉一个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在大院正中。

    祖大寿心中十分烦闷,信步出了大厅,却发现周围一片灯火通明,并且整个院子都显得十分的忙碌。不由甚为惊其,抬头向院子正中望去,正好看到自己的大管家,正在那里指挥着家仆们,在来回的搬着桌椅?不由更是糊涂起来,急忙高声喊了他一声。那个大管家一听,是自家老爷招呼他过去,哪里敢怠慢?急忙一溜小跑到了他的跟前,开口对他问道:“不知老爷还有何吩咐?老爷看看这院内的布置可还称心否?能否使得那位新姨娘满意”。管家说完之后,满心期待的看着祖大寿。心里盘算着,这一次,自己又可以在其中捞到多少的好处?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下的?”祖大寿不怒反笑,对着管家询问道。虽然看祖大寿的脸上神sè,似乎有一些不太对劲?可想来,大概是老爷对此有些情急心切罢了。急忙点了点头,刚要在说些什么?却见祖大寿将手抬了起来,对准他的脸颊,就是狠狠一巴掌击了过去。

    同时嘴中对其怒骂道:“hun账东西,这又是哪一个人告诉你的,我要娶什么新姨娘的?来人,把他给我拖到柴房里去,打他二十板子,也好让他知道知道,何事不可越俎代庖?”祖大寿一声吩咐下去,家丁们一拥而上,这就推搡着管家下去。可管家也有些情急起来,心里也豁出去了。

    转过脸,声嘶力竭的对着祖大寿喊道:“老爷,我乃是受人指使,才做下这些事情的。还望老爷明察,莫要走了真凶。”这一句话,倒有些效果,就见祖大寿摆了摆手,让两边的家丁们暂时停下来。对他询问道:“是何人指使你这么去做的?快说,若是胆敢欺瞒与你家老爷我的话?那可莫要怪我手下无情。”说完之后,等着他开口。

    就见这位管家,抬起头朝着围在自己四周围的人群之中扫了一遍。忽然伸出手,指着一人喝道:“回老爷,就是王涛王校尉去找的我,说是老爷新娶了一位新姨娘进mén。让我立马吩咐府中的下人们,开始给老爷-cào办起来。本来我还想去跟老爷打探一下,可这厮硬说是让老爷惊喜一下。若是我晓得此乃是他的主意,又岂敢去做,使老爷颜面扫地之事?”这个管家说完之后,是狠狠瞪了一眼,在那面站着的王校尉一眼。

    祖大寿此时,正是心中郁闷外加烦luàn之时。听了这一番话之后,立刻喝令手下家丁道:“来人将此贼与我拖下去,狠狠地打他四十板子。”手下人一拥而上,不由分说的就将那个王校尉拖了下去。管家此时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沾了沾头上的冷汗。可就听得祖大寿接着开口吩咐道:“哼,遇事不细细查探一下?来人,还是将他拿下去,给我狠狠打上二十板子。也好让他记住此次的教训,看你下一次可还随意听旁人的话?”旁边的家丁们早就等着老爷的吩咐,也憋着劲,要给这位管家一次难得的经历。也是此管家,在院中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

    眼看着家丁们都散了,至于院中的那些灯笼,还有旁的丝绸红huā等物,此时也开始往下拆解着。站在院中的祖大寿,低下头想了一想,便又转身走回大厅之中。来到了书案之后,提起几案上的笔,告饱了墨,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了几行字。随后,将纸拿起来,将上面的墨迹吹干之后,又寻过一个信封,将其放了进去。提起笔来,正yu在信封之上在写下点什么?可旋即却又作罢。将一个家人叫了进来,将这份书信递jiāo到他的手中。对其叮咛道:“将此书信,一定要亲手jiāo与萨仁高娃的手中。如果有可能,在给我带个回执回来。速去速回。”那个家人将书信揣在怀中,对着祖大寿拱了拱手,急忙转身走出大厅,径奔院mén而去。却见祖大寿又将另一个家人叫道自己的跟前,对其吩咐道:“你这就去寻佟六爷,便是我以前带你见过的那个人?告诉他,一切均照计划而行。不过,希望他还是依照着,我与他原先定下的条件执行。莫要有所改动?”祖大寿说完之后,那个家人也迅疾的奔出厅外。

    “呵呵,看你郝兵可是上不上当?”眼看着天sè越来越晚,那轮明月,挂在大厅mén口已然是有一段时间。祖大寿虽然身为武将,可也毕竟年岁大了一些,在加身上陈年旧伤总是隐隐作痛。便也索xing早些去休歇。而此时,在一个小院之内,一个年轻人站在正房mén前,听着一个人对他的回禀。

    而那个朝着年轻人回禀的人,却正是那个脚夫头。“如此说来,他可一点都不增怀疑到,此事是我命你等去做的么?”这个年轻人正是郝兵,听见手下人的禀报之后,慢悠悠的对其问了一句道?“请头领放心,似这等小事,咱们干的也不是头一回了。他绝对不增起有疑心就是?”脚夫头恭恭敬敬的对着郝兵回复道。

    此时,却听见院mén跟前,有人高声对着院内喊道:“请问萨仁高娃姑娘可在家中?我家老爷命小人,特意给姑娘带来一封书信。请姑娘将院mén打开,我也好将书信呈上。”那个人说完之后,似乎是就等着院内的人开mén。郝兵对着脚夫头递过一个眼sè,脚夫头闪身躲进厢房之中。此时,另一个站在院中的shi卫走到mén前,将院mén打开。

    而郝兵也早已躲开了。那个下书人进到院中,探手将书信从怀内取出来。却似乎,并不打算jiāo与面前的这个人。只是手持着书信,一双眼睛边在院内四处的扫视着。边对着这个shi卫打探道:“请问这位兄弟,萨仁高娃姑娘可在家中?我家老爷吩咐过,一定要将此书信,亲手jiāo与姑娘的手中。”说完之后,又扫了一圈。

    这个shi卫听后,不由略有些抱歉的对其言道:“那可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你了,我家小姐一早就出mén了,还不知何时才能返回来?依着我说,你把这书信jiāo给我。我定会待小姐回来之后,代为转到即可。不知这位兄弟意下如何?可还是要再此等着?还是将书信拿回去,等我家小姐回来之后,在将书信送来?”这个shi卫说罢,看其意思这就打算要往外撵客了?这个下书人略微沉yin片刻,便也点了点头,将书信朝前一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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