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和斗道:“就说这迅雷铳吧,虽说可以连发,只是一但发射完之后,弹药填装极慢,因此在战场上根本就来不及第二次使用。除排一次打击就能将敌军击退,否则就没有用处了。”说着,他又拿起挚电铳,道:“这挚电铳的填弹速度确实比一般的火铳要快得多,但它却是从铳管后填充,刚才我也看了一下,火门密封性很差,恐怕难以及远。在战场上的作用恐怕也不会很大。”
孙和鼎就像被一盆冷水迎头一浇一样,呆呆的拿着手里的挚电铳,默不作声。他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来穆陵关住了几个月,和清军打了好几场,也曾听商毅详细说过火铳在战场上的运用情况,因此也知道孙和斗说的都是实情,这两种火铳虽然看起来很猛很不错,但其实际的威力确实很有限。
这时商毅道:“孙二先生,你说的话虽然不错,这两种火铳现在确实也还有缺点,但并不能因此就否定这两种火铳的制新和构思。只要我们以后想法加以改进,弥补这些缺陷,我想两种火铳在以后一定会有大用处的。不要因为一时的缺陷就将这两种火铳弃之不用了。”顿了一顿,商毅又道:“而且就是现在,只要运用得当,和其他的火枪火炮互补配合,这两种火铳在战场上仍然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孙和斗怔了一怔,道:“现在也可以在战场上使用吗?怎么用?”
商毅笑道:“就说这迅雷铳吧,虽然它填装慢,但只要是和其他火铳同时使用,也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且还可以在战场上发挥它短时间内,射速快的优势,在敌军进攻猛烈时,用它集中火力,挫钝敌军的锋头。而挚电铳虽然难以及远,但在近距内,由其是在守城战中,却可以发挥它填装速度快的优势,在近距离打击敌军。因此这两种火铳虽然有缺陷,但全看人怎样运用。”
听了商毅的话之后,孙和鼎故然是松了一口气,孙和斗也觉得豁然开朗,笑道:“还是大人见识高明,和斗真是佩服之至。”
商毅接着又道:“而二先生所指出的这些缺点也都是确实存在,它们肯定会阻碍这两种火铳完全发挥优势,因此怎样弥补这些缺点,还是要请大先生多费些脑经了。”
孙和鼎忙道:“大人请放心,和鼎马上就会着手研究这两种火铳,尽力改进这些缺陷的地方。”
商毅笑道:“这到不必急于一时,目前我们还是以守住济南府为主,等清军退兵之后,大先生再慢慢研究,也不为迟晚。”
孙和鼎一听,也不禁笑了,马上又对商毅道:“还有一件事情,和鼎要禀报大人,现在穆陵关里以经招募到了一批铸炮的工匠,在我临走之前,他们以经开始造泥模,几个月以后,我们就可以自己造炮了。”
“哦!”商毅也不禁大为高兴,穆陵关能够自行铸炮,可是他一直的心愿,只是铸炮不同于制造火铳,工艺留程都比制造火铳要麻烦得多,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穆陵关一直战事不断,因此商毅也只是向孙和鼎提过,但并没放在心上,只想等清军退了以后再说,没想到孙和鼎一直都记在心里,提前把这个项目上马了。虽然这一战是来不及,但从长远来说,可以使穆陵关完全达到武器自己自足的地步。
孙和鼎见商毅面露喜色,也知道他对穆陵关能够自行铸炮也感到非常高兴,于是又道:“大人,请你随我来看一看,我们这次还带来了两种新制造出来的武器。”
商毅听了,也来了兴趣,立刻跟着两人来到工匠坊的临时驻地,给孙和鼎准备的一间工作室里。
孙和鼎从架子上拿起一支鸟铳,递给商毅,道:“大人,你看看这支鸟铳。”
商毅接过来一看,这就是一支普通的鸟铳,但很快他就发现,并不一样,因为点火结构变了。扣动了一下扳机之后,商毅惊讶道:“你把它改成了自生火铳?”
孙和鼎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来自从商毅接收了燧发枪之后,孙和鼎和几个经验丰富的工匠也马上开始研究燧发枪的打火结构,并且也进行仿制,以经制成了两个样品,装在两支鸟铳上。因此将这两支火绳点火式的鸟铳变成了撞击打火式的燧发鸟铳。
这个成果自然又让商毅大为高兴,通过这次攻取济南的战斗,虽然也发现了燧发枪的一些不足,就是哑火率很大,一般来说,最理想也只有百分之八十五左右的发射成功率。但商毅知道,这是因为目前燧发枪的技术还并没有达到完全成熟的地步。要知道在上个世纪的大部份时间里,火绳枪的哑火率一直都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徘徊。直到近几十年,技术才基本完善,点火率才达到九成以上。
而且相对于燧发枪的填装速度和其他优点,就是在现阶段来说,燧发枪也是利大于敝的。因此在商毅的预计中,以后的穆陵军中,火绳枪和燧发枪的比率最好是能达到一比一。
只是现在大规模生产燧发枪是不可能的,因为时间不够,就是这一次清军退军了,自己也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但如果能把其他的火绳枪改装成燧发枪,那就能够大大减少时间了。因此商毅又问道:“大先生,那么其他的火铳,包抬鲁密铳都能改成自生火铳吗?”
孙和鼎点点头,道:“自然是可以,所有的火铳的点火装置都可以改进。”
商毅笑道:“那就太好了,等这一次鞑子退了兵之后,我们就马上开始改装,要把一半的火铳都改装成为自发火铳。”
这时孙和鼎又打开了一个大箱子,从里面抱出一个五尺多长,直经约为半尺多的大圆简来,双手托着递给商毅,道:“大人,这是我制出的新式飞枪,您在看一看。”
商毅知道,所谓飞枪,就是在一个大圆筒里包裹几十支箭,利用火药做推力发射。射程可以达到两百步以上,但有效射程只有百步左右。虽然在发射之后,基本就没什么准头,不过在对釆用密集阵形的敌军时,还是有一定的打击效果。不过商毅觉得它的实用性并不大,打打盔甲单薄的流寇也许还可以,但对付盔甲精良的清军,就作用一般了。因此在穆陵关里,也从不生产飞枪。不孙和鼎继续拿给自己看,自然不会是那种通常所见的飞枪。
于是商毅接过来一看,见圆纸简里只包了六支飞枪,每只都在二寸粗细,呈梅花状排列,枪头为铁制,呈椎形,约一尺长,露出纸筒,其余都掩藏在纸筒以内。
孙和鼎解释道:“大人,每只飞枪都是用细竹做成,打通竹结,分上下两段,上段里面填上火药和油脂,下段只填火药,点火之后,下段的火药可以自行燃烧,继续推射,最远射程可达四百余步,燃尽之后可以引爆上段的火药,并点燃渔油,爆炸燃烧区域可达二三丈方圆的距离。”
商毅听了辶后,也不禁大吃一惊,按孙和鼎这样的描叙,这玩意不就是最原始的肩扛式火箭炮了吗?到了后世,这家伙可是陆军单兵作战的王牌武器,就是号称陆战之王的坦克,和空中杀手的武器直升机都怕它三分。因此立刻问道:“你做了多少个飞枪带来。”
孙和鼎道:“一共做了三十个,我全都带来了,想借这一次战场试一试,这种新式飞枪的效果。”
商毅立刻道:“走,带两个到郊外去,我们看一看,到底有多少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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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毅的重点是训练老兵,进行城防的攻守演习,同时又选出一部份火枪兵,让他们开始练习使用迅雷铳和挚电铳。
在加紧练兵的同时,商毅也没有忘记加强城防建设,济南是一个大城,城墙高达四丈左右,厚也有二丈五尺,但是单城墙结构。现在修箭塔,砌高台以经是来不及了,因此只能在城墙上撘起一些简易的泥木结构台子,放置火炮和火枪兵。还在城墙上准备了大量粗木石块,盛油的火罐,并且又在城墙上架上了二十多个大铁锅,等清军攻城时可以倒入水和油烧开向城下浇淋,穿着再厚的盔甲,也受不了这一招。
而在济南府城外,商毅同样又命人挖壕沟、筑矮墙,然后又加深护城河,并且在护城河和壕沟的底部,都插上了木刺。在此前二次守卫穆陵关的事实都证明,这些工事在城防守卫中,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而且不仅是在城外,商毅同样也在城内也修筑了很多防守工事,这是预备万一清军攻开了城门,杀入济南城中以后,就在城里继续和清军打巷战,不到万不得以,绝不放弃济南。
第一卷 野望篇 第一六四章 大战之前
就这样一连过去了十三天,守卫济南的各项工作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清军却还没有杀到济南府动向,商毅也不禁有些奇怪,按说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怎么清军还没打过来呢?莫非说清军不打算进攻济南府,而是准备直接绕道回关外去吗?要是真那样到也不错,清军如果要走就让他们走吧!商毅也不打算再去招惹他们了。反正这一次收复济南的目地以经都达到了,物资、钱粮、人口全都大有收获,如果不是迫不得己,商毅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当然这也仅反只是想想而己,商毅可从来不抱这种幻想,因此依然是小心谨慎的练兵守关,并且继续严密关注兖州的动向。果然就在第二天,商毅就接到了侦察兵传来的消息,清军以经从兖州府出动,向着济南府杀来了。而就在三天以后,清军的先锋人马果然以经杀到,在济南府城西南下寨。
杀到的清军正是图尔格带领的一万人马,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再轻视穆陵军了,因此也不敢冒然去进攻济南府,因此清军在济南府西南下寨之后,图尔格就一直小心防守,闭营不出战。而清军不出战,穆陵军自然更不会主动出战,双方就这么暂时对持起来。
不过清军虽然不出战,但图尔格可也没有闲着,一面四下里派出侦骑出去打探,看看是否有其他明朝的大队军马在向济南府方向集中,同时又加紧制造攻城的器具,为以后可能会进攻济南府做准备。
但一连过去了三四天,清军的斥候骑兵基本搜遍了济南府附近二百里左右的距离范围,似乎并没有发现在其他的明军在活动。而且就在同时,岳乐也领军进驻了东昌府,在那一边同样也没有发现有明军的动静。也就是说,在山东西北方圆数百里以内,其实就只有穆陵军这么一支明军存在。
图尔格得知了这些情况之后以后,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夺取济南府,只是穆陵军这一支军队的个别行为,并不是明军有意施行的诱敌深入之计,而明朝的其他军队,似乎还是像以前那样畏战。那么仅仅只对付这一支穆陵军,可就轻松多了。
而又过了二天,阿巴泰也率领着大军押运着所有的钱粮物资、人口牲畜也终于到了济南城众。听图尔格说明了情况之后,阿巴泰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担心的有些过甚了。那么接下来应怎办?是继续绕过济南北回,还是攻打济南府呢?
如果直接绕倒返回关外去,也未免太怯懦了,穆陵军攻取了济南府,无异于给了清军一个响亮的耳光,如果清军连打都不敢打一仗,就这么鸦默雀静的退回去,那也太窝囊了,大清自太袓努尔哈赤起事以来,大清是什么这时受过这种憋气。
但攻打济南,阿巴泰又觉得没有把握,虽然阿巴泰也确实很想见识一下,穆陵军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但他也知道,穆陵军能够两次守住穆陵关,击败图尔的大军,现在又夺取了济南府,绝对不是偶然的。而且现在清军的底层将士们都盼着能够早日回到关外去,与家人团聚,作战之心不不如初入关时那么强烈了。万一再攻城不顺,恐怕会造成军心涣散。
从济南到关外还有两千多里的路程,虽说现在其他明军都不敢和清军交战,但如果清军真在济南府城下受挫呢?明军辶中会不会有人改变主意呢?或者明军不敢正面和清军作战,但在暗中袭击呢?而且又或者谁敢保证,会不会在返回的途中,又冒出笫二个商毅来。要知道清军现在可不像入关的时候了,还押运着这么多的钱粮物资、人口牲畜,这本身也是一个沉重的付担。
阿巴泰和图尔格、博洛商量了一下之后,觉得还是双管齐下为好,留下一部人马围攻济南城,派另一部份人马押运着钱粮物资、人口牲畜返回关外,两下都不耽误。
最后几人商议决定,由博洛带领五万人马,押运着钱粮物资、人口牲畜继续北上出关,返回大清境内,而阿巴泰和图尔格带领剩下的约三万五千人马,留下来继续攻打济南府。而驻守东昌府的岳乐付责两面接应。
留下来进攻济南府的人马虽然只有三万五千,但却包括了六十五个满八旗牛录,八个完整的甲喇,共计有披甲兵二千五百多人,辅兵四千多人,跟役、包衣八千余人。另有汉军牛录五十八个,九个完整甲喇,人马一万二千多人;蒙古牛录三十二个,六个完整甲喇,加上外藩蒙古兵共计也有八千多人。同时还拥有各种火炮二十门。
因此这一次清军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上一次图尔格进攻穆陵关的人马。而且还有东昌府的岳乐接应,就连阿巴泰也觉得以这样的兵力,别说是攻打济南府,就是去进攻北京城,也没有问题。不过这次面对的对手毕竟不同一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而且在图尔格的再三劝告下,阿巴泰也不能不小心谨慎一些。于是打算等几天,让博洛带领人马走得远了一些之后,再进攻济南府。这样就算这边攻城不顺,那怕是出现意外,也不会影响到北返的人马。同时也可以多做一些攻城器具。
不过这几天的时间,阿巴泰可也没闲着,和图尔格一起带领着一队护卫,查看济南府的地形。看了穆陵军在城外布置的阵地,看着城外挖出的一条一条壕沟和垒砌的一道一道低墙,再加上图尔格的解释说明,阿巴泰也不得不承认,就从这城外布置的防守阵地来看,守城的军队确定不容小视。穆陵军能够两次打退清兵,守住穆陵关,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了许久之后,阿巴泰才对图尔格道:“这些壕沟矮墙会给我们进攻济南府带来很大的麻烦,必须要想办法把它们清除才好。”
图尔格苦笑了一声道:“贝勒,我也知道这些壕沟矮墙会阻碍我们进攻济南,但想要清除这些壕沟矮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这些壕沟矮墙都在明军的火炮打击范围内,清除他们,我们会承受巨大的损失。如果驱逐明朝俘虏的百姓来干这些清除的工作,一来商毅不会手软,他照样会对明朝的俘虏开炮不误,还会故意在城墙下拆磨我们大清被俘的勇士,那样不禁会增强明军的同仇敌忾之心,而且对我军士气的打击也相当大。因此我们也不能这么做。”
阿巴泰点点头,道:“为了守城,能够不惜对本国的百姓开炮,看起来这个商毅到也确实是一个枭雄,想不到汉人之中,还有这样的人物,确实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这个人恐怕将来会成为第二个袁崇焕,成为我大清的劲敌。而且这济南的确不好打,看来只能多准备一些木板做跳板,在攻城的时候,就让先那些汉军去攻城,不管伤亡多少,然后再试着清除这些障碍,如果济南城真的难以攻取,那就算了。”
图尓格道:“这到都好办,汉军是不敢不听我们的命令,我到是很但心那些蒙古人,这些人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这一次又是有硬仗要打,恐怕又会想着怎么保存自己的实力了,如果他们在战场上不努力,不仅不能很好的帮助我们进攻南府,相反还会影响到那些汉军的战斗意志。”
阿巴泰“哼”了一声,道:“这一次可就由不得他们了。过去他们跟着我们大清,也捡了不少便宜,现在也该轮到他们出力的时候了。如果还敢首施两端,缩手缩脚,我可不会侥过他们。要让他们搞清楚,现在是他们依附我们大清,还是我们大清依附他们。”
图尔格点点头,道:“既然贝勒这么说了,我想那些蒙古蛮子也该清醒清醒了。”
阿巴泰又抬起头,看了看二百多步开外的济南城墙,道:“说实话,我现在到是真的有一些期望,能够和这个人较量一下。”
就在这时,阿巴泰心中一动,忽然道:“图尔格,如果现在下一场大雨,你说会对我们两军那一方不利一些呢?”
图尔格怔了一怔,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济南城上方,正笼罩着一大片乌云,他虽然没有学过观天像,但也是久经战阵的人,靠经验也能大概判断出,确实是有一些要下雨的样子,也不由得一喜,道:“如果真要下起雨来,虽然对我们攻城会造成一些麻烦,但明军的火器就不能发挥作用了,我们应该是对我们更有利一些。”
阿巴泰也呵呵笑道:“如果天佑我大清,三天之内必会有一场大雨来临,图尔格,我们回营去作好准备,只耍雨一下,立刻就出兵全力进攻济南。”
这时在济南城里,商毅也在抬头看着天空,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这一场雨是避不可免的了。
第一卷 野望篇 第一六五章 雨战(一)
阿巴泰挑开帐蓬,迎面吹来了一股带着充沛潮湿气息的寒风,禁不住也打了一个寒颤。从昨天晚上二更开始,一直到现在,几乎是一夜的时间,大雨还在如丝如线的下着。
这时有两个包衣拿着一件貂皮斗蓬,披在阿巴泰身上,道:“贝勒爷,今天天气冷,您还是多穿一点吧。”
阿巴泰“哼”了一声,一把两个包衣推开,道:“我还没老呢?要你们两个奴才多事。”说着大步走出了大帐,雨点立刻如密一般去打在他的身上、盔甲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那两个包衣赶忙顶着一张大伞,追在阿巴泰的身后,也赶了出来。
只见这时在营外,八旗清兵也以经全都披挂整齐,在雨中面对着营地中央的一座高台列队。阿巴泰踏着泥水,从队列的一头走出来,尽管每个士兵的全身都被雨水淋得透湿,但无论是白甲兵、马兵、战兵、步兵还是辅兵,每一个人的腰都挺得笔直,刀枪如密林一般,直指像天空。
阿巴泰吐出了几口白气,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大清的精锐之师,一瞬间他又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这时其他的汉军、蒙古军也都整顿好了人马,也在中心大帐前列好了队伍,虽然精气神比满八旗兵还有所不足,但也强自撑着,不敢露出一点懈怠的样子来。图尔格也是一身雨水,来到了阿巴泰身边,道:“贝勒,以经准备好了。”
阿巴泰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蹬上了高台。阿巴泰大声道:“大清的将士们听着,你们中间曾有许多人和济南城里的明军交过手,他们全仗着火器厉害,好在天降大雨,使他们的火器无发施展,这是天助我大清成功,因此今日一战,必须人人奋力,个个挡先。破城之后,大索三天,首先攻上城头者,赏白银千两,升三级。如果有贪生怕死,畏缩不前的人,你们看,这就是下场。”
说着只见几个如狼似虎的清兵拖着一个人,来到了高台前面,将他按跪在泥水之中。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名抱着一雪亮鬼头大刀的士兵,像是行刑的刽子手,站到那人身后。那人颤声道:“贝勒爷,小人知错了,救贝勒爷饶了小人一命吧。”
阿巴泰冷冷一笑,厉声道:“斩。”
刽子手手起刀落,寒光一闪,那人的人头以经落地,鲜血泉涌而出,和在泥水之中,立刻染红了一遍。全场数万清兵,一时竟鸦雀无声,由其是蒙古军,有不少人的身体都发起颤来。
原来被斩后这个人是蒙古外藩科尔沁部的一名甲喇额真,名叫额古纳。
科尔沁部虽然是蒙古外藩,但在满清却具有十分特殊的地位。现在满清的皇帝皇太极的皇后哲哲,还有最宠爱的两名妃子、庄妃大玉儿和宸妃海兰珠都是出自科尔沁部,而且哲哲还是庄妃和寰妃亲生姑母,还有庄妃的堂妹又嫁给了多尔滚。
因为满清一直都率行拉陇蒙古的国策,再加上科尔沁部又和满清的皇室有这样一层近密的亲属关系,因此地位自然与其他蒙古不同,就连一般的清国大臣对他们也礼让三分。而科尔沁部的人也自觉高人一等,说话的嗓门也比别人大得多。
额古纳是奉了科尔沁部的固山额真巴达礼为之命,带了两千人马,参加这次攻明的战斗。不过在南下的一路都奉行着保存实力,多抢东西的原则。仗没打多少,钱财人口倒是抢了有不少。除了汉军之外,蒙古军、满军对他们都有些不满。只是阿巴泰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耍不影响大局,也就算了。而额古纳却没有自知自明,还以为自己不得了,更加耻高气扬了起来。
在昨晚的军事会议上,阿巴泰提出明天要趁雨强攻济南城,额古纳当时就跳出来反对,因为科尔沁部这次出征的收获颇丰,接到撤退的命令之后,只想着早日回到关外。而且也听说这支明军极难对付,因此他可不想在济南城下消耗本旗的兵力。甚致扬言,阿巴泰要打济南,那就自己去打,他明天一早就带兵北返。
阿巴泰自然是勃然大怒,他早就想找个机会镇一镇蒙古军队,额古纳主动跳出来,自然是救之不得,虽然额古纳是科尔沁部,但阿巴泰好歹也是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的兄长,杀区区一个甲喇额真还不在话下。因此立刻下令当场将额古纳拿下,就在今天出兵的时候,当着全军的面斩首示众,一举镇慑了全军。
随后阿巴泰立刻下令,全军出营,进攻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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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毅站在济南城的城楼上,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拉下了头盔上的防风镜,又仅有夜视功能,而且还是防雨防雾,在这个时侯,商毅才能充份感觉刦,现代化的东西就是好。
清军主攻的济南西门,远远看去,只见在三百余步开外,一队清军以经离开了大队,扛着近百余架木梯,向济南城的方向推进过来。因为这时地上积水颇多,又湿又滑,因此清军不仅没有推出盾车,而且不时还有士兵滑倒,摔得满身的泥水,也引得城墙上的穆陵军一阵哄笑。
不过清军依然还是一步一挨,冒着雨,向城墙边慢慢推进过来。
商毅问身边的罗远斌道:“罗把总,都准备好了吗?”
罗远斌道:“大人请放心吧,保证让鞑子吓一大跳。”
商毅点点头,也十分满意,道:“好,鞑子以经进入到射程以内,马上开始炮击吧。”
罗远斌答应一声,走下了城楼,大喝道:“鞑子以经进入射程,所有火炮准备,开始填弹,装霰弹。”
现在济南己有火炮十五门,分别为中型佛朗机炮六门,小型佛朗机炮四门,虎蹲炮五门。听到了命令之后,付责操作火炮的炮手们答应一声,虎蹲炝开始填装火药炮弹,而佛朗机炮则是直接填塞装满了弹药的子铳。
清军会冒雨进攻,这到并不出乎商毅的预料之外,因为在雨天不能使用火器,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一个基本的常识,虽然雨天也会对清军攻城带来诸多不便,但清军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不过这一次,恐怕是要让清军失望了。因为商毅也防备到了下雨,就在昨天,商毅下令连夜就在城墙上搭起十几座芦棚,将所有的火炮位置全部都遮挡住,同时又对火药重点保护,不让它们淋雨受潮,因此虽然是在雨天里,火炮依然是可以发射的。
随着各个位置的炮手报告,火药炮弹子铳都以填装完毕,罗远斌将令旗一摆,大吼一声:“发射。”
“轰——轰——轰——轰——”十五门火炮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怒吼,吐出了大量浓烟,将死亡送到清军头上。同时也正式拉开了济南攻防战的序幕。
随着从炮膛中喷射出的铅铁砂石在城外各个不同的地点落下,清军阵中立刻发出了一连串嘶声裂腹的喊叫声,清兵们几乎是成片成片的倒下,盔甲被惯穿,盾牌被击碎,弹丸穿透到肉体里面,撕裂开肌肉和内脏、击碎了骨骼,有不少人甚致都被打成了筛子,然后一头倒在泥水地里,再也起不来。鲜血流出、混合在泥水里面,迅速开始在战场上蔓延开来。
另外还有一些也不知该算饶幸还是倒霉的清兵,虽然巳中弹,却没有被打中要害,但也无力再站立下去,只能扑倒在泥水中,一面扯着嗓子惨叫,一面挣扎着在泥水中翻来滚去,样子惨不忍暏。
因为在炮弹中含有大量的铅,加上士兵中弹倒地之后,又粘上了泥水,伤口极易感染其他细菌,因此伤兵也几乎是九死一生。
这一轮炮击,大约使三百名左右的清兵完全失了战斗的能力。
而在发射完毕之后,毎门火炮的炮手们立刻忙着清理炮膛里的残渣,并且又继续填装火药炮弹子铳,准备下一次发射。而罗远斌也不在下令,让每一门火炮自由发射。
不过目前的战局并没有出乎阿巴泰和图尔格的预料之外,因为明军毕竟是守城的一方,为火炮做一些挡雨的遮拦,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火炮的发射频率慢,对清军的打击有限,而是在离城墙五十步以内,就进入了火炮的死角,因此虽然能够给清军造成一定的杀伤,但不可能完全阻挡得住清军的攻势,而且付责第一轮进攻的,是五千汉军,这些损失,清军还是存受得起的。
真正能够在守城中,对清军起到大作用的是火铳和手榴弹,而这两种火器在这种风雨天是根本无法使用的。明军不可能在一夜之内,把城墙上全部搭满挡雨的窝棚来。而且阿巴泰和图尔格也看得十分清楚,在靠近城垛墙的边上,只有二三十个窝棚,零散的分布在城墙上,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仅仅只靠火炮,明军是无法守住济南城的。
因此只要顶住明军这几轮火炮的打击,靠近了城墙边,阿巴泰认为致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攻上城墙,拿下济南府。
于是在城上不断发动的炮击中,清兵冒着大雨,还扛着木梯,在湿滑泥宁的地面上艰难的向济南城的城墙边推进过去。
第一卷 野望篇 第一六六章 雨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