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为了保证弄够弄清日记上的每一处内容,这里我将换用第三人称来给大家还原一下这本日记上记载的事情。事实上,这本日记上记载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有些恍惚,仿佛在看一本志怪小说,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里面的说法。尽管爷爷的说法会有夸大的嫌疑,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无聊到编出一个漫长的故事来娱乐别人。

    那个时候的邓涛年纪不大,大约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民国年间,军阀混乱,正是四处交战的时节,各处地方百姓均不太平。年轻气盛的邓涛,却是做了一份在当时相当有前途的一份工作——山贼。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话一点都不空虚,尤其是在战乱的时期,人人自危,更是只要能够吃饱喝足就算是菩萨保佑了。只是那个时候我的爷爷却是混迹在陕西渭河附近,可能你会问:穷乡僻壤的,怎么往西北在跑?

    其实以前就说过,穷山恶水也有养人的办法。更何况陕西曾经是多朝古都,墓葬无数,很多人就以此发家,谋生糊口,日子照样过得红红火火。只是我的爷爷当年却没有进入这口行当,他自知没有这能力,也不往那上面下功夫,反倒是直接跟了别人一起投奔了当时落山为王的一伙山贼。

    渭河平原和盆地地处关中要塞,西起宝鸡,东至潼关,南接秦岭,北到黄土高原,号称八百里秦川。关中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十分适宜耕种,这里久而久之也就发展成了重要的交通中心。只可惜民国时期战乱四起,农民往往辛辛苦苦耕种一年却颗粒无收,老老实实的当个良民实在不是什么好生路,所以才有了那么多青年壮力投了军阀而去。

    那个时期,有枪你就是爷,完全不会听从上面的什么号令,军阀割据,混战无数,大量的人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邓涛当年就是从家里逃荒出来,刚好在陕西境内碰见一老乡,被他劝说合计,投奔了当时占着秦岭一座山头的小山贼头子。

    山贼山贼,什么叫山贼?无非就是占山为王,种树设卡拦路打劫人钱财的一路悍匪。这样的悍匪在当时的关中地区是非常猖獗,专门打劫路途经过的过往商旅,路人游客,心情好了只拿了你财物便回山修养,心情不好绑到山寨里勒索绑票拿了钱还直接给你撕票。

    邓涛加入这山寨不久,没有什么说话的分量,更是连一把汉阳造都分不到手里,他只能眼红的看着别人手里宝贝似的铁疙瘩流口水。当时他的想法也算简单,好好干,混出头,拿把枪赚到钱回家取个漂亮媳妇。

    这伙山贼一共二十来人,人数不多,装备却勉强过得去,大约十多把汉阳造,其中的几个头子更是人手一把王八盒子,这在当时的情况下依赖熟知的地形已经是一股不错的战力,靠着打劫过往行人,山林野地里打些野味勉强能够度日。

    山寨大头领名叫黄天豹,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据说曾经是在江苏军阀头子齐燮元手下当过兵。至于为何会沦落到这里落草当了山贼,也是说法不一,有人说是因为抗命当了逃兵,偷了枪逃跑至此;也有人说是被他同乡暗算,诬陷贪了军饷,只得落草为寇。当然这些统统只是其他山贼聊天打屁时说出的闲话,当不得真,唯一让邓涛印象深刻地,却是黄天豹脸上那一条从左边眉毛斜向下滑至下巴的大刀疤,看上去端得是吓人无比,一眼看去就让黄天豹此人蒙上了一股煞气,他也因此落下了一个外号黄刀疤。

    黄刀疤最早是跟令外一人落难至此,这却是确信无疑,不过好歹两人手里有着现成的军火,这可是比当时的袁大头还要有说服力的不少,就凭借他当时手里的这点东西,也算是东拉西扯,组齐了一只闲散的贼兵队,在这山上安顿下来。邓涛的那位同乡刚好是认识这山上的一位说的上话的小头子,也因此被拉进了团伙。

    日记本的开头,是发生在他加入这伙山贼不到两个月的一天。那天正是盛夏,邓涛躺在大树的阴凉下喘着粗气,抱怨着这狗日的天气,却不想突然听到了几声奇怪的鸟叫。

    “叽咕叽咕,咕咕咕。”他马上翻身而起,轻轻一跃,提着一把长约一尺的柴刀便蹦跶着下了大树。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却是欢呼雀跃,激动的不行,因为黄刀疤前几天就曾经说过,如果再碰见过往的肥羊的,就留下一只让他写下投名状。

    什么是投民状?就是确保你是忠忠心心加入我山贼的东西,手上没动过刀,没碰过血的人不牢靠,必须要杀过人才能够算是山贼内部的一员。不然,连枪都没得发,只能领到一把小小短刀。

    而黄刀疤要的投名状,就是你亲手割下的一颗项上人头。

    只有在他面前杀过人,黄刀疤才能相信你,分给你一把做梦都想要的汉阳造,这也就是邓涛为何如此激动的原因了。只是这激动之中,多少带有几分恐惧,他本来只是落难逃荒至此,却从没有亲手杀过一人,此时竟然要面对面取下一个人的首级,如何不让他心慌。

    但是他却没得选择,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们,不杀人,只能被别人所杀

    刚刚那几声奇怪的鸟叫,其实却是山贼们早就商量好的约定信号,意思就是有买卖上头,准备集合动手干之了

    邓涛拖着短刀飞奔了大约半里路,终于是赶到了约定好的集合地点,一个巨大的石榴树下。此刻石榴早已结果,却没成熟,绿油油的挂在大树上,颜色比那叶子却还是要翠绿上几分。

    他赶到的时候,早就已经有人潜伏在了那里,还欲再往前跑上两步望着地下看个究竟,却被趴在地上的一人抬腿就是一脚踹到:“趴下别动,给老子安安静静的待着,看看再说”

    踹倒邓涛的,正是黄刀疤,他的那条刀疤早就结痂掉落,只留下明显的紫红色肉片证明着曾经的往事,他一发话,所有人都是不再说话,匍匐在地上,定定的看着不远处山道上的几个黑点。

    邓涛却是摔得不轻,只是他没有抱怨,只能拍了拍脸上的飞灰,慢慢的往前挪了两步。

    山道上有几个人正往这边走来,邓涛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发现这三人的样子实在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大家都知道这一带山贼众多,往往都是逼不得已才从这经过,行色匆匆,从不过做停留。可是看见这三个人的样子,却是让人心中实在疑惑,他们不仅不快步离开,竟然走的比散步还慢,也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

    “大鹏,你眼力最好,你给老子看看,那几个人在干嘛,怎么慢吞吞的,莫非是外地人不小心闯到了这里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黄刀疤此刻发问的是一个瘦小的矮个汉子,脸型消瘦,下巴尖细,天生一副贼眉鼠目的样子,他的眼睛黑黝黝的颇为有神,此刻正不停地打着圈圈转着,似乎在看些什么。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汉子,名字却叫做大鹏,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不过邓涛却是知道,大鹏的眼力却是极好,数千米外都能够分辨出人手上拿着的东西。只是他也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什么东西,一旦靠近了他,他反倒是看不清那个东西了。

    其实这个人在现代就是一种常见的眼科病,就是所谓的远视眼,看远处的东西异常清晰,但是一旦到了近处却又模糊不清了。此刻,远视眼的大鹏却发挥了他这不完美的能力的长处,盯着那几人打量了半天:“三个人,没有看见武器,其中一个人手里提领着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不像是赶路的商人,反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黄刀疤听到这里,双眼精光一亮,小声吼道:“胆子不小啊,敢来老子的地盘找东西。从来都是老子抢人家东西,都没有别人抢我东西的,也不问问老子手里的枪答应不答应”

    邓涛却是心中暗自鄙夷了一声,黄刀疤之所以敢这么硬气,还不是因为这边自己人多,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收到信号赶来的兄弟就有十多个之多,人数上稳占了优势,再加上那三人似乎都没有带什么武器,怕真的是有来无回了。就是不知道这三人身上到底带着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如果没有能够让黄刀疤满意,怕是死了都留不下全尸啊。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只能悄悄地默念了一句:“您几个死了可别来怪我,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远处的三人渐渐走近,十多人却也是屏住了呼吸不再言语,只等黄刀疤一声令下,就是一齐从树上跳下,把这三人团团围住,到时候是杀是剐,那就得看黄刀疤的个人心情了。

    邓涛此时也逐渐看清了三人的样貌,三人均是黑衣黑裤,腰间缠着一抹红腰带,领头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手里握着一块黄铜色的器具,走路也不看道,反倒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手中的那块黄铜色物件之上。

    而他的身后,紧跟着两外两位青年,俱是二十多岁的青葱少年,他们却是不停地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似乎是在找些什么。

    邓涛心里泛起一股难受,刚才还在为能够拿到枪而激动的心情顿时当然无存,他只是一个逃荒青年,并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此刻见了这三位与自己年纪相仿,不懂世事的少年,确实不忍心再看到他们被黄刀疤一伙人围着屠戮了。

    只是剧情仍旧会接着黄刀疤的想法演下去,而不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黄刀疤的目光一直都顶在领头的那个少年身上,准确的说,是那块黄铜色的小镜子一样的东西身上,直觉告诉所有人,那是个好东西,而且,说不定是什么更好的东西的钥匙。

    黄刀疤的眼睛里的精光却是越来越亮,就在三人正好走到他们埋藏的这棵石榴树下的时候,再也按耐不住,大吼一声跳了出去。

    “三个年轻后辈,不懂规矩到处乱跑,都给老子乖乖的把东西留下吧”

    黄刀疤大喝一声,身后的十数位小弟俱是跟上,手里的短刀枪支已经亮出,直直的对准了那三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少年。

    邓涛的心里,此刻猛然间收缩了一下。

    黄河鬼沼【三】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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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鬼沼【三】惊变

    这是邓涛第一次亲自加入山贼的打劫行列,面对的过路人,却是三个跟他一样年轻的少年,这让他的心里有些颇为难受,干脆不再言语,只是愣愣的盯着那个领头的少年发呆,眼里竟是担忧之色。

    黄刀疤却是满脸兴奋:“大爷今日心情不错,看你们三个小娃不懂规矩,也就不留你们性命在此了。不过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可是必须得交出来,不然的话,也就别怪我伤了几位小娃性命了。”

    听得黄刀疤如此说来,邓涛的心情却是好受了不少,虽然恐怕又没机会拿到那个什么投名状然后领枪了,不过他总是不想看到那三位少年无辜受戮。至此,他也是呼出一口气,只是他也知道,黄刀疤一向喜怒无常,此刻说的话又怎能当真,得到了赎金还撕了票的事情干的也是不少,又怎么可能有什么信用可言。

    想到这里,他却是着急的看了领头的那个少年一眼,想从眼神里透露出他表达出的信息:“快走,越远越好。”

    只是那领头的少年似乎并未慌张,这倒是让所有人都心中轻微的注意了一下。按照道理来说,正常人一旦被这么多人用枪指着,且不说吓得屁滚尿流,大多数人就是脸色发白,站立不稳了。可是面前的这个少年竟然好像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的打量了周围的这些山贼一眼,然后拱了拱手。

    “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们兄弟三人也是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冒犯了您这片地实属不应该,我们马上就离开。”他的话未说完,身后的另外一位少年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刚要打断他的话语,就被领头少年觉察到了,他摆摆手,示意身后的那位少年不要说话。

    黄刀疤也是愣了愣,看见面前的少年竟然如此沉着,也不禁脑子要多转几圈了。

    这少年,不简单啊

    光是他的谈吐来看,被这么多人执枪包围竟然面不改色,这到底需要多大的胆识?一般人家的孩子岂会有这种能耐,想到这,黄刀疤也不得不掂量下眼前的这个点子动得动不得了。

    “好,好,好。”黄刀疤一脸说出了三个好字,然后竟然丝毫未提打劫之意:“不知三位公子出于哪位大人府下?”他这是在试探三人的底细,如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乃至弄得引火烧身,那就是大大的不划算了。

    “呵呵,大哥不必多问。我这有银元十数枚,就留给您山寨打牙祭了,还望大哥能够放我三人从此处下山离去。”领头少年却丝毫未提自己身家,倒是直接拿出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拆开油纸摊开来,竟然是一沓银元。

    众人皆是一愣,想必也是上山落草这么长时间,恐怕第一次碰见如此识趣的过路客,话都没说完就把钱交了出来。一边的一个山贼抬眼看了看黄刀疤,问道:“怎么办,拿不拿?”

    黄刀疤却是愣了半响,最后双眼眯起,点点头,示意去将那少年手中的银元尽数拿来。那山贼一路小跑,提防着少年的暴起发难,果断从少年手中将那些银元猛地抓过,然后就像见鬼一样躲得远远的了。

    “老大,是真的”那山贼拿起一枚银币,手指一撮,捏起银币中心,鼓起腮帮子对着银币边缘猛地大吹一口热气,迅速将银币贴近耳朵,只听见一阵清晰地纹韵之声,却是材质上好的银币无疑了。

    黄刀疤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没有回话,反倒是转身对着少年一抬手:“东西我们这些倒是满意了,只是不知道几位后辈看样子不像是本地人,不知为何会来到这荒山之处?”

    邓涛听了心里一凉,知道这黄刀疤贪得无厌,得了银币仍不肯放过这三人,怕是要对那三人手里的那面黄铜色的东西下手。连邓涛都知道,这三人来到这里恐怕是在找什么东西,而那握在领头少年手里的东西,就是他们此次找寻的关键了。

    少年面色终于有了一丝的凝重,看起来似乎对他们不想表明的那件东西有些忌讳:“我们兄弟三人确实是有要事在身,在这里也不便于大当家的透露,我们还需要赶路,也就不多做停留了。”说罢,对身后两位少年一摆手,竟然转身就要离开。

    众山贼却是没有一人上前阻拦,所有的决定权都在黄刀疤的手里,他没有下令,众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离去。邓涛的心情却是要比这默默离去的三人还是紧张,他知道黄刀疤恐怕不会如此轻易地放他们三人离开,仅仅这些银币就想打发他这头贪得无厌的老狼,怕是不容易啊。

    黄刀疤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睛里的色彩阴晴不定,只是那脸色逐渐变黑,长长的紫红色刀疤显得越发狰狞。

    “站住”黄刀疤终于忍不住了,他还是想干一把。

    只是那三人却仿佛闻所未闻,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脚步速度并无加快的迹象,竟然仿佛丝毫不担心身后的这些人开枪射杀的样子。

    黄刀疤此刻却是愤怒无比,不仅在众小弟面前折了面子,更是在这三个看起来稚嫩得可怕的后辈面前如此的没有场面,双眼圆瞪,竟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邓涛看在眼里,却是着急无比,都差不多要闭起眼睛,不忍再看那三人被数十发子弹打穿身子的惨状了。

    “妈了个逼的的,给你们脸竟然不要脸,把我的话当做这山里的风,说放就放了”黄刀疤的王八盒子已经准备好,只是他没有开枪,他内心的愤怒已经让他冲昏了头脑,他一定要抓住这三个人,狠狠地折磨致死,然后再去拿到他们手里的宝贝。

    至于他们背后到底会不会有别的势力,这已经不是暴怒的黄刀疤考虑的事情了,就算有,死在这荒山野林里,谁还能够猜到是谁下的手不成今天无论如何,却是都不能够让这三个少年完完整整的走出这片山头了

    “快,快逃。”邓涛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却是气若游丝,怕连数米的距离都传不出去。只是他还是希望那三个少年能够多出一份好运,不要无辜的死在黄刀疤的枪下。

    黄刀疤恶狠狠的瞪了邓涛一眼,那眼神分明已经带有了一股杀意,就好像要将这临阵叛变的叛徒生吞活剥了一般,只是此刻的邓涛已经双腿发软,恐怕连逃跑都没力气了。

    只是这一瞬间,那在前方不紧不慢行走的三人却是回过头来,往邓涛的方向上看了一眼,仿佛听到了邓涛这没有力气的提醒。领头的少年竟然对着邓涛微微一笑,带上了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

    只是这味道,怎么都带有一种血腥感觉。

    邓涛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一种迷茫的感觉。

    黄刀疤大喝一声“兔崽子”,身后数名小弟就已经跟上,数人提着长枪短刀直奔三人而去,黄刀疤的目的最为明显,竟是要将那黄铜色的东西从那领头的少年手中抢来:“老子本来今天不想杀生,可是奈何不得你们这帮小辈欺人太甚,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这句话其实解释的苍白无力,杀人夺宝这种事情在那个时候天天都有发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领头少年却是脸色一禀,大呼道:“欺人太甚的恐怕是你们才是。”只是这话说出的,却伴随着一声闷声的枪响,有一个冲在前面的山贼却是已经按耐不住手中紧张的抖动,开枪走火了。

    “你***给我打坏了那宝贝,老子不把你剥了皮”黄刀疤却是对三人性命不管不问,唯独担心这胡乱开出的一枪打坏了领头少年手里拿着的那样东西。

    只是这一枪本来无意瞄准,加上那山贼心情紧张,开枪的时候手抖了两下,直直的打在了领头少年的右脚前方不到三寸的地方。“噗。”轻响伴随着几缕轻烟冒起,那颗子弹只在地上开了一个小坑。

    按照常理来说,正常人碰见这种情况恐怕真的是要吓尿了裤子,那子弹离自己脚尖就不到十厘米的距离,稍微抬高一点就能够打到自己腿上了。只是那少年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冷静,不仅没有急的跳脚,更是把手里的东西扔给了最后的那位少年,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身法往这边冲了过来。

    他是要干嘛?难道是想一个人就对付上这些大汉?他难道疯了?

    这不只是邓涛自己的想法,更是所有人的想法,只有邓涛隐约的感觉到,事情似乎并不像表秒看上去这么简单。

    少年的脸上还在微笑,只是脚下的动作却是快到让人有些眼花,本来距离近十米的路程不到眨眼的功夫就被他瞬间拉近,然后就是一招干脆利落的碎喉肘,直接用左臂的肘子狠狠地击打在了开枪的那个山贼的脖子上,只听见一声轻脆的喉骨断裂的声音。

    那个人却是连丝毫的反抗都没有,瞬间软倒下去,眼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生机。

    包括黄刀疤在内的所有人全部被吓了一跳,没有人从这惊骇的一幕中反应过来,所有人斗志觉得眼前一花,那少年的速度快到可怕,竟然轻易间就取了他们这边一个人的性命,只一招,瞬间毙敌,没有丝毫的犹豫。

    如果这样的人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大汉,可能还会有人能够理解,觉得是个练家子,从年轻一直苦练到现在的一门外家功夫。可是当施暴对象仅仅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的时候,所有人的思维都瞬间停滞了,他们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少年一击得手,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马上转向了一边的第二个人,这一次,他的攻击目标却是定在了那个山贼的小腹。之前的那致命一击,用到的是他左手的手肘,少年此刻借势前窜一步,然后用右脚膝盖猛地踢出,直接打在了愣在当场反应不及的山贼身上。

    这一击膝撞却是又快又准又狠,直接是将被攻击者的胃酸都给打了出来,整个人只剩下萎靡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份了。只是这白沫到了后来逐渐变成了血红色,好像是已经伤了内脏,肚内已经出血,眼看就是不活了。

    这些还不算晚,少年的右手又在瞬间从腰间抽出了一样什么东西,急急的在半空中划过,银光一闪,却是将一边握着枪的另一位山贼的手臂连着枪托一起切下,

    血液当时就飞溅出来,被少年轻易地躲开,未曾沾到一滴血迹。

    而那个山贼,也是终于反应过来,大声惨嚎起来,只是这惨嚎,到了最后,竟然带上了些许绝望的味道。

    就在这短短的瞬息之间,少年一连串的敏捷动作,竟然是已经让两人被直接打死,一人手臂被割下,失去了战斗力。短短时间之内,三位山贼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而最为可怕的是,他那犹如恶魔一般的身影,已经在在场的十数人心中,留下了深深地恐惧。

    “开枪,给老子开枪弄死他”黄刀疤也终于被前一位伤者的惨嚎惊醒,大声嘶吼起来,只是此刻的他,明显没了最开始的那份霸气,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深深地恐惧,他竟然也开始害怕了。

    只是此刻,他再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梁子已经结下,血溅当场,想要善终,却没有那个善始了

    邓涛只觉得周围的世界一片宁静,连那个被切断手臂的伤者的惨嚎,和黄刀疤恐惧的怒吼声都听不见了,他只看见少年那诡异的身形,和他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那是一种看破了世间千万冷暖的冰凉,直直的投射到他的心脏里,带给他一种沧桑而又悲凉的感觉。

    孤独,而又决绝。

    一如那肆意收割的死神,这位少年,是为了来收割生命的存在吗?

    黄河鬼沼【四】万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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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河鬼沼【四】万人坑

    邓涛从来没有想过,会碰见这样的一种情景。从他无奈上山落草开始,他就已经考虑到自己以后会怎么死去了。

    有可能是被黄刀疤拿去做炮灰卖掉,有可能是踩上硬点子跟对面火拼至死,有可能是在山中染病不治而死,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和这山寨里的所有人,竟然要像臭虫一样被人碾压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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