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我明白了,我相信明天或许就会有更详细的消息。”内田平三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道。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付吴将军呢?”孙中山颇为忧虑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凝重的问道。

    内田平三有意无意的向陈其美瞥了一眼,陈其美察觉到这股目光,脸色十分不好看。北京发生的刺杀行动他就故意隐瞒到现在,一直没有向孙先生做交代,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心虚的,毕竟自己的计划完全没有见到效果,所有努力都变成了白费。至于这次广州事情,确确实实与自己没有关系,但是在此之前他曾经跟内田平三单独的谈过,故意透露了一些北京刺杀案的内幕,很显然内田平三现在是在怀疑自己了。

    最终,内田平三什么话都没有说,似乎是愿意为陈其美保密似的。

    陈其美心中很郁闷,他意识到蒋志清说的很对,因为北京的行刺行动,现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广州案也是自己所为。他并不是担心什么,只是不喜欢受这样的委屈。

    这时,内田平三沉吟了一声,然后转向孙中山说道:“孙先生,依我看,不管是什么人所为,现在您在日本也无法处理那么多事情,索性还是不要多去理会。最近听说您有计划重新整顿中国革命党的组织,我个人认为这是很好的事情。一旦你有具体的计划,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头山先生和平山先生,我相信他们多多少少都会给与支持。”

    孙中山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过眉宇间依然有忧虑,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我所担心的还是国民党,循初他们都还在国内经营国民党,如果我贸然进行改组,只怕会造成革命大局的分裂,这很不好。”

    卷四:欧战之崛起 第455章,抓住嫌疑犯

    内田平三却说道:“我认为,革命是一个大方向,大家朝着这个方向走,不管是走阳关大道,还是走独木小桥,只要目的地不变就好。参与革命完全是出于个人的信仰和意志,就算孙先生与宋先生各有各的方针,革命同志难道没有自己的选择权吗?”

    孙中山听出了内田平三的意思,很显然对方是希望他不用理会国民党,另外再建立一个革命组织。他脸色很是为难,犹豫的说道:“这样很不好。当年成立同盟会,就是希望把全国上下的革命力量凝聚在一起。现在又要分出来各立门户,岂不是溯流逆行吗?中国革命的情况只怕内田先生不太了解,我们的力量实在太薄弱,必须紧密团结在一起才行。”

    内田平三淡然的笑道:“孙先生,虽然我是一个日本人,但与兄长、头山先生和平山先生的交往不浅,从他们那里我也能了解到不少中国革命的情况。宋先生的国民党现在已经是山河日落,北洋政府早已把他们列入乱党,宋先生苦苦坚持的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而已。国民党迟早会撑不下去的。孙先生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只怕中国的革命之火会很危险了。”

    孙中山沉默了起来,表情显得很彷徨。过了一会儿后,他说道:“容我再考虑考虑。另外还请内田先生联络东京的时候,顺便告诉平山先生,我想跟他见一面,详细的谈一谈。当然,如果头山先生也能在场,那是最好不过的。”

    内田平三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如实转达孙先生的意思。”

    从内田平三那里出来之后,孙中山一路上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就是宋教仁的国民党,这个组织始终不是自己的。如果没有一个由他来领导的革命组织,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还怎么去实现呢?

    陈其美和蒋志清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也是各有所思。广州爆炸案和未来革命的出路,始终是一片阴云。

    他们并三个人不知道,就在离开了内田平三的院子后,内田平三接通了一个电话,与东京黑龙会高层进行了一次不为人知的会谈。

    ——————————

    吴绍霆一直等到十月五日才与倪映典、王长龄见上了一面,在此之前并不是忘记了这档子事,原计划是在自己苏醒过来的第二天见面,可是不料当天要进行一场腿部伤口的接筋手术。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吴绍霆整个人几乎到了虚脱的地步,一直休息了三天时间才算缓过元神。到了十月三日,爆炸案案情突然有进展,经过这几天的侦查特勤处确定了嫌疑犯的藏身处,于是又展开了一场逮捕行动。

    十月四日凌晨两点钟,特勤处经过两个小时的围捕,总算在广州与东莞交界处成功抓获嫌疑犯。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倪映典和王长龄顾不得时间和环境,立刻在最近的县城警察局开始审问犯人。然而就在这个期间发生了意外,一开始犯人什么都不肯说,除了挨打时的惨叫声和喘息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王长龄连夜将特勤处几个拿手的审讯专员调来,把所有手段都用尽,犯人几乎每隔五分钟会昏迷一次,然后被冷水泼醒继续折磨。几个回合下来,从牢房里走出来的审讯专员满身是血,一个个都精疲力竭,仍然没有套出任何消息。

    一番商议之后,王长龄不得不又打了电话到广州,把王云直接请了过来。

    王云来到县牢房时已经是早上七点,他从几个审讯专员那里了解了情况之后,并没有急着动手用刑,很开分析出了一个结论。他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是折磨人的手段却颇有心得,所以对人的承受限度有很清楚的认识。什么样的人能承受什么样的力度,在他心里是有一个等级划分的。这个嫌疑犯能够熬到现在,可见绝不是简单的人,而是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才有现在的效果。

    他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王长龄和倪映典,两人听了之后都觉得很有道理。就算没能从嫌疑犯本人口中获知什么消息,可单凭这种推测则能联想到更多情况。

    现在外面都在风传这件事与北京遇刺案是同出一撤,可上海青帮的流氓跟现在这个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完全是两码事,这种训练程度就连第三十九师特别任务连的成员,只怕都远远不及。再者,就算是同一个幕后黑手策划的两次行动,那为什么第一次不派这样的精英,争取一击必杀,反倒还要分两个档次来执行任务?

    到了中午,广州参谋总部已经打来好几次电话催问,王长龄和倪映典饱受压力,只好请王云赶紧使出点手段,多多少少逼出一些话向上面交代。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五日的早上,倪映典和王长龄匆匆忙忙赶到了吴绍霆所在的病房。

    何福光昨天已经把抓到嫌疑犯的消息提前告诉了吴绍霆,因此吴绍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审讯的结果。可是当吴绍霆看到倪映典和王云的脸色时,立刻意识到似乎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到底怎么回事?”吴绍霆刚刚拆掉额头的绷带,整个人的气色依然不好,但是他尽量用严肃的声音问话。

    倪映典跟王长龄对视了一眼,最后王长龄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人,情况不太好,犯人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审讯时打死的吗?”不等吴绍霆发问,站在一旁的邓铿抢先一步惊讶的追问道。

    “也不算是。我们受训了七八个小时,到下午犯人还是不张口,后来趁看守不注意,那犯人突然爆发了一阵力气,整个人弹动了一下,直接把行刑架拉倒,他的后脑勺着地,不料装载一块石头上,挣扎了大半天断气了。”倪映典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一下。

    “拷问了八个小时?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人能经得住这么久的刑讯?”吴绍霆立刻意识到这一点,他脸色瞬间有了变化。

    卷四:欧战之崛起 第456章,爆发前的沉默

    “大人,这也是一个疑点啊。不过好在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这个犯人临死之前一直在不断重复的嚷着一句话,不过因为他脑袋受创,嘴巴里都是血,听起来很模糊,音调又很怪,刚开始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个地方的方言。碰巧县府的一个师爷在旁边,他以前去东洋留过学,大致听出了这句话好像是日本语。”王长龄急着又说道。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吴绍霆没有开口说话,相反是一副沉思的姿态,如果说是日本人所为,考虑到能经受得住那么残酷的拷问,未尝不可能是一个受武士道精神熏陶并且在日本特务机关受过培训的人。种种推测都说得过去,但如果真是如此,能指派特务执行行动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陈其美这样的角色,保守的估计也应该是日本高级军政人物。

    他很快又联想到周震麟在日本被一群浪人围攻,这虽然不能直接说明什么问题,但足以证明日本人一直是在监视着广东的动态。提到日本浪人,又不得不联想到臭名昭著的黑龙会,这个被称为“世界浪人组织”的阴谋团体,从资助同盟会到分裂满洲,从大东亚共荣圈到侵x华战争,处处都能看到他们的阴影。要说石室圣心大教堂爆炸案是他们一手策划,他敢拿八成的把握来相信这个事实。

    日本人为什么要杀自己?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这次袭击与北京的袭击到底有什么关联?吴绍霆在心里不断的寻思着这些问题,只不过所有疑点来的实在太突然,一时半会根本无法理出任何头绪。

    邓铿等了一会儿,随后脸色严肃的向吴绍霆问了道:“大人,您怎么看?”

    吴绍霆思索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眼眯了起来,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他不疾不徐的说道:“这件事先搁一搁,既然嫌疑犯已死,广东的戒备可以先撤了。”

    邓铿很奇怪,着急的问道:“大人,难道您就不追究?”

    吴绍霆看了一眼邓铿,反问道:“你让我追究谁?日本人?”

    邓铿想了想,现在确实有些复杂,唯一的线索断了,这次爆炸案的内幕究竟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尤其还是日本人牵涉在其中,不管日本人扮演什么角色都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如果就这么算了,他岂不是太自损尊严,被人炸成这样,无论如何都要做出回应才是。

    他再次说道:“大人,或多或少我们应该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让北洋政府和列强向日本施压,这都比什么不做的要强。您已经受到两次袭击了,若真的什么都不管,大督军您的威严和广东军政府的颜面何去何从?”

    吴绍霆冷冷的笑道:“我有说就这么算了吗?我让你们先搁一搁,等我能离开医院了,到时候一定会把两次袭击的账算得清清楚楚。另外,关于嫌疑犯是日本人的事情,等过天我能走动了,让新闻部安排一次正式的发布会,我会亲自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

    大家听完吴绍霆的话,都感到吴督军的态度十分奇怪,好像在发布日本人是刺客的这件事上有所保留,为什么不立刻发布出去呢?不过转念又想,如今督军伤势刚刚有所起色,正是需要好好疗养的时候,把这件事暂且搁一搁也未尝不是要紧事。

    吴绍霆在听到这件事与日本人有关时,除了惊讶和疑惑之外,一种本能的仇恨反应同时在心中油然而生。尽管他不确定日本人的行动目的何在,但推测出来或许与日后皇姑屯事件异曲同工,又或者是黑龙会为了帮助孙中山一派的革命党东山再起,故意制作国内混乱的局面。总之这笔帐既然是日本人欠下的,自己肯定要从日本人头上算回来。

    在先前的沉思之中,他还从这次爆炸案中看出一个极好的机会,不管这次广州爆炸案与革命党有没有直接关系,但北京的那一次已经有很严重的苗头。从历史上来看,孙中山一派的革命党人终归是有太多不可信之处。他现在身为广东督军,昔日又坚定不移的站在革命阵营一边,弄不好日后孙中山真会跑到广东来指手画脚,到那时候或许就会演变成1922年陈炯明事件。他绝不会让这群人颠覆自己建立的势力,与其等到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还不如直接利用现在这个契机,彻底跟革命党划清界限!

    至于日本人,这个仇肯定要报,而且要十倍奉还。不过就目前而言,明刀明枪跟日本人斗肯定是不理智,所以只能背地里使坏。总得来说,这件事务必要从长计议,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德日青岛战争时让日本人尝到恶果。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时候就先让革命党来背着个黑锅,反正革命党跟日本人来往那么密切,也算是打击日本在中国的代理人。

    过了两天,邓铿和岑春渲再次来到吴绍霆的病房。

    邓铿带来了一份刚刚从北京发来的电报,署名是总统府通讯室,由大总统袁世凯亲自拟文发出。吴绍霆接过电报草略的看了一遍,原来是袁世凯的慰问信,不过在信文中有几处十分明显的字眼,无论是明着还是暗着,语气都好像是在代替吴绍霆强烈谴责乱党。

    吴绍霆看完了这份电报,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就猜出了袁世凯此举的意图,无非是想借着两次遇刺案大做文章,争取让自己与革命党闹翻。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就算他跟革命党闹不出什么天翻地覆的局面,但对袁世凯来说最起码能利用广东势力来牵制革命党,百利而无一害。

    这时,邓铿问道:“大人,您怎么看?”

    吴绍霆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正好自己也有心思把声势闹大,跟革命党一刀两断。他淡然的说道:“就让大总统推波助澜,我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报仇。”

    邓铿十分苦闷,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人,外面还有消息,大总统似乎按兵不动,不打算北上平复外蒙古了。”

    吴绍霆立刻觉察到不太妙的信号,他抬头盯着邓铿,追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邓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北京还没有任何官方消息公布。不过按照陆军部的计划,上个月月底到这个月月初应该是发兵的日程,可是北方至今没有任何动静,连报纸都没有再跟进报道了。”

    吴绍霆冷笑道:“这种事,还指望北洋政府做回应?看来袁世凯是打算一心一意来关注我们南方的动态了。”

    邓铿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应对。”

    卷四:欧战之崛起 第457章,安德烈的探访

    吴绍霆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眼下我们不必理会北洋政府的举措,袁世凯现在玩的是四两拨千斤的手段,他是不会直接插手这次事情的。你回去后安排回电,表示一下谢意,做做样子。”

    邓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来自北洋政府的压力不容小视,但还是觉得吴绍霆说的很对,经过广东战争之后,袁世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没能力再掀波澜。

    等吴绍霆与邓铿的谈完了话,这时岑春渲才开口说道:“督军,洋人那边最近一直吵个不停,若是我们再不应对的话,只怕洋人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闹什么事?”

    “自然是石室圣心大教堂遭到破坏的事,还有法国神父和管风琴师的伤亡情况。”

    “法国人真是不分轻重,一定要在这个档子事上插一脚。”吴绍霆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督军应该严肃对待才是。但凡涉及到这种可小可大的外交事故,洋人一向都会狮子大开口。如果应付的不好,后果……”

    “大人,我看,我们还是把责任都推到日本人身上,不管怎么样好歹可以先转移视线。”邓铿建议道。

    “关键是,法国人会信吗?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说,更何况日本人也绝对不会承认。”岑春渲叹了一口气,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听着邓铿和岑春渲两个人的对话,吴绍霆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现在之所以没有把日本人的大肆鼓吹,就是担心会影响自己与革命党洗清关系的行动。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他可以把日本人跟革命党绑在一块,让舆论都认为是革命党买通了一个日本特务来执行刺杀。就算没有证据证明,好歹可以转移法国人的视线,再不行哪怕伪造一些证据出来也可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副大义凌然样子,说道:“这个时候法国人如果要追究,我们还能怎么办?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去赔偿,去道歉?哼,这种事我吴绍霆绝对不会做。要知道这个什么破教堂,建在咱们中国的土地上,用的是咱们中国的人力物力,凭什么算是他们法国人的东西?”

    岑春渲虽然认为吴绍霆的话有道理,可这个时候是义气用事的时候吗?

    没等岑春渲开口说话,吴绍霆紧接着又说道:“士元,明天派人去见法国总领事,跟他说明白这件事是日本人的责任。如果他们要证据,就直接把话都说明白了,人已经死了,没办法证明,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会凭空捏造。”

    邓铿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法国人用点脑子,应该会相信我们不会凭空捏造的。”

    岑春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洋人就是太有脑子了,柿子捡软的捏,这个道理他们最明白不过。他们现在不能拿日本人怎么样,只会从我们身上捞好处,这么跟他们说是没用的。”

    吴绍霆镇定自若的说道:“我没指望洋人会理解我们,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先拖延一阵。所有的事情等我能起身了,一定会一件一件料理清楚。”

    岑春渲和邓铿对视了一眼,如果是几天前,他们倒是会觉得很不对劲,很多事情都迫在眉睫了,而吴督军却一定要坚持等自己伤势好转之后亲自料理。可是今天再次听到这样的话,他们隐隐约约感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吴督军再三强调要亲自处理,不难想象这即将是一场地动山摇的大举动。

    次日,广东又接到袁世凯以大总统身份在总统府发布新闻会,强烈谴责广州爆炸案的元凶,言辞激烈不亚于是自己遇袭似的。在这次发布会上,袁世凯还列出了几项无关痛痒的证据,用推测性口味把罪责都指向了革命党。他没有明确指出是陈其美所为,一句笼统的“革命党”便把所有人都概括了,居心叵测的意图昭然若揭。

    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看不出更深层的意思,既然北洋政府是法统政府,袁世凯是合法达总统,这么庄重的发布新闻会,揭露的自然是真相。于是就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从北京到天津,在从天津到上海,一时间道听途说、街评巷论,所有嘴巴都在讨论这件事,所有脑子也都相信了这件事。

    吴绍霆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几乎没有任何表态,就像上次袁世凯发来慰问信一样,简单的应付了过去。当天晚上,他在医院进行了苏醒过后的第二场大手术,一直到凌晨才结束。医生对手术的进展感到很满意,告诉了陪护在病房外面的军政府官员,三天后再进行一次小手术,督军大人便可以借助工具下床行走。

    这是一个好消息,吴绍霆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十月十日,在最后一场小手术的前一天,德国总领事安德烈总算找到机会来到病房探望吴绍霆。早在爆炸发生的当天,安德烈做为受邀嘉宾同样是在现场,不过外交人士的位置没有那么显著,发生意外时仅仅受到一些轻伤。而在第二天,他急急忙忙的亲自到都督府,要求立刻探望吴绍霆,可惜当时吴绍霆尚在昏迷之中,最终未能如愿。

    等到吴绍霆苏醒后,不巧法国人又开始大吵大闹,安德烈在这个时候不方便卷入这件事,毕竟欧洲的局势已经够紧张了,任何一个小小的摩擦只怕都会引起极大的后果。一直等到今天,外面的风声转向了爆炸案的幕后指使革命党,他才找了机会跑来见吴绍霆。

    吴绍霆今天的气色很好,大前天的手术结束后让他看到了快速恢复的希望。听说安德烈特意跑来看望自己,他反而并没有任何感动,跟这个时代的外交官当上交心的朋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还是请安德烈进来一见,毕竟自己很想知道德国人在这个时候有什么想法。

    安德烈走进病房,先是一阵装出来的热情,对吴绍霆嘘寒问暖了一番。

    吴绍霆不动声色的应付了下来,同时也客客气气的对安德烈的探望表示感谢。

    “唉,这简直是大不幸,好在吴将军你能逢凶化吉,要不然只怕中国又要不太平了。”安德烈唉声叹息的说道。

    “爵士先生,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虽然吴绍霆知道安德烈这次来见自己,肯定是有事情要交代,但是他故意先发问了道。

    安德烈怔了怔,他现在最不想掺和的就是这件事,偏偏吴绍霆一定要针锋相对的问这个问题。不过既然吴绍霆开了口,他总得要回答才是,于是说道:

    “吴将军,你遇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北京发生的遇刺案已经让所有人都感到很惊讶,而这一次显然要比那一次更加严重呢。不过前几天贵国尊敬的大总统先生不是已经发布了正式声明,依我看,一定要严惩乱党才是。”

    吴绍霆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他听得出来安德烈是故意在回避,既然如此自然是不可能再从对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很明白德国人的立场了。

    趁着吴绍霆沉默这一会儿,安德烈又开口说道:“吴将军,这次我前来除了看望您的病情——当然,这是最主要的事情——另外,我还有一些小事情打算趁着这个机会也一起说出来,呵呵,也省得下次再来叨扰吴将军。”

    卷四:欧战之崛起 第458章,德国人的帮忙

    吴绍霆深意的笑了笑,问道:“爵士先生有什么事?”

    安德烈于是说道:“最近听说吴将军你似乎在跟法国人做军火生意,而且还是新式的武器。我想有必要把吴将军和法国人的关系理清楚一下。”

    吴绍霆露出了一丝冷笑,淡然的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爵士阁下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这件事。敢问爵士阁下,你到底想要理清楚什么关系呢?”

    安德烈有些不舒服的说道:“吴将军,您应该知道我们德意志帝国对于广东军政府合作的重视,您也完完全全清楚欧洲目前的局势,哪怕你不清楚,不久之前您的订婚典礼上我也详细的告诉过你了。可是现在,吴将军你却背着我们跟法国人交易,要知道他们拿到的武器很有可能会在欧洲使用,到时候流血的可是我们德意志帝国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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