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吻戏笑场之后，导演无奈地喊了停，明明之前好好的，两个人的表情和眼神都很到位，氛围恰到好处，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他都想不通顾宁怎么突然就出戏了。
    叶扬对顾宁的心情倒是有几分理解，换成一个长得像翁华源的人跟他对戏，他恐怕也会笑场的，只是顾宁笑场的次数有点超出了他的预计，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采取备用方案了。
    “宁宁，我有这么好笑吗？”叶扬歪头看着顾宁，一脸有些受伤的表情。
    顾宁急急摇了摇头，难掩笑意地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真的，叶扬的表现无懈可击，如果不是他刚好长着和叶殊一模一样的脸，顾宁觉得自己是可以更敬业一点的。
    然而很不幸，叶殊叶扬太像了，顾宁又对叶殊太熟了，看到不熟悉的表情出现在熟悉的脸上，顾宁没法不出戏，他一出戏就忍不住笑，笑到停不下来那种。
    如果顾宁卡在其他情节上，叶扬不介意多教教他，顾宁天赋高，欠缺的不过是经验，他又不赶时间，总能磨出来的，但是吻戏这种，叶扬绝对是不敢指教顾宁的。
    毕竟，单扛来自翁华源或是叶殊的压力，叶扬觉得自己可以承受，两个一起来，他有点扛不住。
    叶扬从来不是喜欢为难自己的人，与其两头都不爽自己两面不是人，他觉得他可以换个法子，两全其美谁也不得罪。
    “那你准备怎么解决呢，宁宁？”叶扬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宁，笑得十分惬意。
    以前叶扬管自己叫宁宁，顾宁还会试图反抗，但是多次反抗无效之后，他差不多也就放弃了，叶扬爱叫什么叫什么，他不管了也管不了，随他去吧。
    顾宁无奈地笑笑，摊手说：“还能怎么解决，再试试呗。”其实顾宁早就发现了，叶扬也不是多想和他拍亲密戏，他就是演技比较好同时人又敬业，达不到理想效果不甘心罢了。
    谁知叶扬竟然摆了摆手说：“不用再试了，再试也过不了的。”两人拥抱在一起顾宁的表情就不对了，随时可能破功笑场，再来个深情吻戏，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怎么办？”顾宁心里清楚，《陌路》的几场亲密戏都是不能砍的，少了哪一段，剧情都会变得不完整。
    叶扬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格外灿烂：“山人自有妙计。”可他偏不告诉顾宁，自己的妙计是什么。
    短暂的休息过后，不知叶扬对导演说了什么，他们没有继续再拍之前反复失败的镜头，而是拍起了同一场景的另一场戏，这回倒是进展顺利，每个人的表现都很到位。
    第二天，片场来了位不速之客，吓得在场所有人抬手捂眼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顾宁倒是没有那么夸张的表现，可他心里也在犯着嘀咕，叶殊竟然会来探班，真是挑战他的想象力。
    顾宁和叶殊的关系对外是没有公开的，除了他两次在海外遇到意外叶殊悄悄来看过他，探班行为是从来没有的，就怕被人无端猜想。
    叶殊探班叶扬倒是理所当然，兄弟俩一个是球王一个是影帝，都是备受瞩目的公众人物，偏偏叶殊没有这样的爱好，以至于兄弟两个公开场合的同框画面少得可怜。
    叶殊今天倒是打着探班叶扬的旗号来的，可他进门之后基本就没怎么搭理叶扬，而是忙着和顾宁说话了。
    “你怎么来了？”顾宁的直觉告诉他，叶殊不是单纯来探班的，他还没有那么闲。
    叶殊挑了挑眉，笑得分外得意：“我是来收礼的，叶扬说要送我一份厚礼。”
    “什么厚礼？”顾宁有点摸不着头脑，叶殊说话的语气太暧昧太神秘了。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被冷落的叶扬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顾宁的肩膀。
    顾宁疑惑地眨眨眼，却见叶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63章 时空
    过不多时, 顾宁明白叶殊叶扬的意思了，所谓叶扬送给叶殊的厚礼，其实就是让叶殊给叶扬当替身, 完成这部戏的亲密部分, 这对叶殊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份厚礼。
    “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叶扬太有创意了, 顾宁佩服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殊耸了耸肩，心里心花怒放面上却是风轻云淡：“这有什么可商量的, 互惠互利嘛……”
    顾宁不以为然地笑笑, 让叶殊代替叶扬也好, 起码他可以少做点心理建设，也能少笑几回场。
    然而顾宁没有想到的是，换成和叶殊拍吻戏, 他的确不笑场了，可他又遇到了新的难题。
    顾宁在某些方面是个很保守的人，可在另一些方面，他又意外地很放得开。
    和叶殊拍吻戏，顾宁毫无心理负担, 拍得十分投入, 看得导演非常满意, 还对叶扬说：“这个替身找得不错, 小顾的表情自然多了。”
    叶扬哈哈大笑, 如此两全其美的主意都能想出来，他也很佩服自己。
    一段热情的戏份告一段落, 导演满意地喊了停，顾宁却是乱有怨念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舍不得放开我？”叶殊话虽这么说，其实心里的想法也是差不多。
    顾宁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同时松开了紧扣在叶殊背后的双手。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要忘记这里是片场了，好在关键时刻理智回魂了，不然两个人假戏真做，肯定会出大事的。
    叶殊同样不太舍得地松开手，还小声嘀咕了句：“原以为是个美差，现在有种被弟弟坑了的感觉……”虽然前面的吻戏是很过瘾没错了，可紧要关头被人喊停，叶殊有苦说不出。
    由于叶殊关键时刻拔刀相助，叶扬和顾宁最为难的亲密戏顺利过了，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陌路》杀青的时候刚好赶上国内联赛进入冬歇期，叶殊说要给顾宁一个惊喜，直接把人带上了私人飞机。
    顾宁没问叶殊要去哪里，毫不犹豫跟他走了，他相信叶殊不会把惊喜变成惊吓的。
    只是顾宁断不会想到，叶殊给出的惊喜会让自己如此的喜出望外，他们竟然到了空无一人的古长安皇宫遗址。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对现代社会的了解越多，顾宁越清楚这样做有多难。
    “重要的不是怎么做，而是你满意就好。”叶殊毫无邀功的意思，他相信顾宁会领情的。
    顾宁沉默许久，心里感慨万千，终是轻声道了声谢。
    古语有云，大恩不言谢。可面对如此用心的叶殊，他不说点什么实在过意不去。
    叶殊笑笑不说话，他认识顾宁的时间不算短了，平日里见的最多的，都是他波澜不惊的样子，难得见到情绪如此外放的顾宁，他觉得自己的努力还是卓有成效的。
    长达两千年的漫长岁月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显赫一时的轩辕皇朝化作了史书上一个浓墨重彩的名字，而昔日高耸的宫墙繁华的宫阙，早已没了任何痕迹。
    “能看出来哪里是你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吗？”古长安皇宫遗址发掘于七十年前，经过历代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的努力，已完成了基本的立体复原图。
    顾宁的神色起初有些茫然，这和他记忆中的长安城差别太大了，但他很快就释然了，还拉起叶殊的手，快速往前走去：“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