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一夜周侑芷没缠着沉淮予做一些羞羞的事。

    她只是抱着他，用力地抱着。

    沉淮予也没说话，静静地搂着她。

    夜静下来，只有窗外的冬风刮过的呼呼声。

    沉淮予动手碰了碰她的头发，“学习怎么样了？”

    “很好。”周侑芷轻声回答。

    她高二有在认真读书，成绩上去得很快，几乎就要够到俞州大学的分数线了。

    “很棒。”沉淮予夸奖道。

    “哥哥……”周侑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问问董阿姨的情况。

    “对不起，今天没回你的消息，有点……太忙了”，沉淮予先道歉。

    “没事。”周侑芷云淡风轻地说。

    到了嘴边的询问又被她默默咽了下去。

    可能是害怕他的答案，或者因为是对未来的恐惧，她总归没有问出来。

    快要进入梦乡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沉淮予轻轻的声音——

    “会没事的，谢谢你。”

    -

    董乐云得的是乳腺癌。

    在医院进行初步治疗后，病情好转了许多。农历十五，她出院回了沉淮予的公寓。

    沉淮予走在她的后面，拿着行李。

    感觉她停了一瞬，着急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董乐云却只是笑着回头跟他说没事，说完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沉淮予收拾整理完行李，进屋看了看董乐云的情况，她睡着了。

    他这才放心下站在董乐云的床边给周侑芷发短信——

    “我们出院了，不要担心。”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很想你。”

    董乐云无声地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眼带笑意，她的表情却越来越僵硬。

    沉淮予收了手机，帮董乐云带上门。

    周侑芷农历十六就开学了。

    这个春节不像以往那般欢乐，却也总算平安地结束了。

    沉淮予在家里照顾董乐云十几天后也去俞州上学了。

    周侑芷家里来了新的保姆阿姨。

    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个阿姨做的饭甚至比董乐云做的更好吃。

    可她的心里突然有了落寞感——

    自己和沉淮予的关联越来越弱了。

    -

    周侑芷的高二生活平淡地过去。

    虽然算不上阴郁悲伤但她也想不到什么开心的事。

    当然，她和沉淮予的感情还是很好，一天一通电话是基本的。

    周侑芷的暑假只有七天。

    可那七天，沉淮予正好要陪董乐云，母子二人回了老家看老人。

    周侑芷心底落寞，却也懂事地没说什么，让他好好地陪自己的外公外婆。

    -

    沉淮予正在陪外公聊天，随手从茶几的柜子里拿出一本相册翻看。

    前几张都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再翻一面，他看到了一张董乐云和一个男人的照片。

    踌躇地拿出那张照片。

    照片被董乐云夺走，她随手撕烂，她说：“老照片了，没什么好看的。”

    沉淮予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她远去的背影。

    外公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热茶，无奈地摇头。

    沉淮予敛下眼皮。

    他知道，那是他的生父，血缘上的爸爸。

    但他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他的童年只有母亲一人，只有董乐云一个人在照顾他。他不知道那个男人和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大概率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小时候总爱问自己的爸爸在哪儿，长大了懂事了就知道问了也没用。

    大人的那些事，小时候他不懂，长大了却也不懂。

    -

    沉淮予总是跟周侑芷说，等到她上了大学，两个人就能结束异地状态好好在一起。

    他也经常跟她说，羡慕舍友每天都跟女朋友牵手拥抱。

    听到这些时，周侑芷都会觉得很甜蜜，两人虽然不常常见，但感情还是很坚固。

    高叁的这一年过去得很快。

    高考也是，那两天就像是往常的考试日一般。

    她没有起伏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太多的不舍与伤感，满脑子都是文言文背诵和数学的叁角函数公式。

    考完英语那一科，她出校门，看到了沉淮予。

    他站在校门口的那棵大树下，头发修剪得整齐，笑眼盈盈地在门口迎接她。

    新生活要来了，周侑芷。

    她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

    *

    写了快十次高考，现在用一句话结束。

    信息量很大的一章，新生活要来喽:D

    妹妹也终于高考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