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其实是隐居于世间的老妖怪吧?
白奕辰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小孩嘴里师父长师父短的,便心中发堵。白二少将这种感觉归于家长对孩子的独占欲,遂不再纠结,自然而然的转换起了话题:“小安年纪轻轻便能治疗这么多疾病,想必安老的医术一定很厉害,那他最精通的是哪一科?”
“师父常说,百病同源,医学一脉,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掌握了最基本的医理,便百病可治,实在没有必要去分辨哪一科。”
“这么说,安老他没有治不好的病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提起安士鹏,白二少便口气特别冲,言语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那怎么可能?”安然闻言失笑道,“医救不死病,药治有缘人,师父又不是神仙,哪能定人生死呢?当医生的,只要能尽力挽救病人的生病,就够了啊。”
而且,至少“伤心思念”这种病,师父是不会治的,否则也不至于落得一个人孤苦两千年的下场了——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寻找到他的爱人没有。
白奕辰见小孩提到自己的师父就有些走神,便不满的干咳一声,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小安,既然安老也说了你可以出师了,我看这医大你就别再去了。回头我让人给你办个中医医师执照,开个诊所你觉得好不好?”省的回头再在学校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学坏了。
“嗯。”小孩乖乖的点头道,“我也正要跟白二哥商量呢,今天去医大转了一圈,发现里面老师讲的课程已,经沦落到养生滋补的辅助地位了,而且用药也过于保守,无为理念深入骨髓,这简直有违中医的根本。所以我决定不去上课了,还要麻烦白二哥帮我找个好点的位置开诊所,虽然我现在年轻看上去不可靠,但万事开头难,时间长了一定会有人慢慢的认可我,相信我的。”
白奕辰看着双眼中似有光芒闪耀的安然,深深的说道:“你放心,我的小安这么优秀,一定会的。”
哼!等诊所一开业,他就在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内部搞一个有奖看病活动,他就不信,有公司那么多人打底,小孩还会被人不认可?
安然闻言感激地笑笑,算了下时间,轻轻地拔下了白奕辰头上的针,放回药箱里,然后拿出一个青瓷小瓶子,用棉签点了点里面的药液,轻轻涂在针孔处。
白奕辰闻到了淡淡香味,好奇地询问,小孩笑着解惑道,那是他自制的消炎的伤药,因为害怕白奕辰见针孔,便每晚在针灸后涂上一些,早上起来便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白奕辰惊讶于小孩细心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丝愧疚:原来自己做的真的不够好,还的小孩为自己治病还要费尽心思的遮遮掩掩……如果自己心里能够多信任小孩一点,是不是他就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了?
仔细想想,小孩答应跟自己来京城,自己也曾经承诺过会好好照顾他。结果他到了这里以后,依靠自己,相信自己。而自己呢?自己还曾经试图利用小孩赶走讨厌的王云海!自己这样的作为,是否对得起当初的承诺?是否对得起小孩付出的信任?
想到这里,白奕辰突然对自己产生了一丝厌恶,心中也有些憋闷。
随即,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还好,自己醒悟的还不算晚,因为现在,两个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小孩他很单纯也很善良,他没有怪自己,所以自己还有的是时间去实现承诺。
他虽然有弟弟,但是因为与白家和单晶的关系,所以从未体会过当哥哥的滋味,以后他会学着像一个真正的哥哥那样,去引导他,疼爱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他身后,成为他的依靠。
是的,他应该那样做,而且他也愿意那样做。这不是为了药茶方子交易,不是为了小孩的医术,而是为了安然这个人,为了他对自己的那份看不见的体贴和信赖。
于是想通了的白二少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做一个好哥哥?或许,就从明天早上给小孩买早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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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最终白二少的“好哥哥计划第一步”并没能实现。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他的一只专用手机响了,白奕辰迷迷糊糊的接通电话,话筒里传来了低沉的男声:“白少校,打扰了!有紧急任务。”
白奕辰瞬间清醒,他立刻起床来到车库,三分钟后,一辆黑色无牌照防弹车飞速驶出小区,冲入夜幕之中。
☆、诊所选址
打电话的人叫陆远,是翌辰集团旗下的安保公司的主管,他还有一重身份,是隶属于x军驻京特殊行动部队暗鹰队的队长,上尉衔,而x军的军长正是舅舅盛博的妻舅沈擎。
而白奕辰在明面上是安保公司的大老板,提供资金支持,暗地里则兼任该行动队的顾问,特赐上校军衔,在必要的情况下提出计划给予意见。他知道,除非有特殊紧急的状况,否则陆远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的。
三十分钟后,白奕辰到了翌辰集团。陆远早已经等在了大门口,见白奕辰到来,立刻迎上前去,有些忐忑的解释道:“白少校,大家都在会议室了,这次任务比较棘手 ,所以只好辛苦白少校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陆远还十分无耻的加了一句:“这也是大家共同商议决定的。”
白奕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有停顿的往前走去,平时挂着微笑的脸上写满了不爽。
陆远见状心里一紧:完了,看样子,白无常是对自己深夜请援的行为不满了。他还记得白奕辰再三叮嘱过自己,除非极特殊情况,不要让他参与半夜的行动计划。甚至沈军长也提醒过,尽量不要在白奕辰入睡的时候打扰。可是今晚的情况十分特殊,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要能顺利完成任务,事后被报复他也认了。
其实,他起初很看不起这个刚毕业的小白脸,认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白二少不过是仗着沈擎的关系,才空降到这里挂个军衔,所以对于空降的白奕辰是处处冷语、步步刁难。白奕辰也不以为意,但是却在作为下马威的特殊情况战术模拟演习中,带领着飞鹰队最弱的一组狠狠地打击了陆远的自尊。在第三次干脆利落的被剃了光头之后,陆远便不敢再小看这个“红三代”了。
很快,队员们便发现,这个戴着金丝眼镜,总是笑得一脸温和斯文的“白顾问”实则是个披着斯文和善外皮的“阴险”之辈,他设计的千奇百怪的对抗训练让他们哭笑不得,潜入训练中的各式各样的陷阱机关让他们防不胜防,对输的一方的惩罚更是让他们□,于是惨遭压迫的众人联手在背后给他起了外号,叫白无常。
但是,在白奕辰的努力下,暗鹰队所有的任务无一失败,而且在四年中,无一次殉职事件发生,就连沈擎也十分惊喜——他原本是看在盛博的面子上,想让白二少挂个空衔,也好在身份上多层保护,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个指挥型人才。
要不是白二少身体素质不适合从军,而且他本人也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意愿,沈擎都想把他带在身边培养了——他可听说了,这个外甥把自己的得力干将陆远弄得灰头土脸的,这样的人才实在少见啊。
由于飞鹰队存在的目的便是处理军方不便处理的问题,所以为了掩饰身份,便于行动,便在白奕辰的授意下,成立了保安公司,并将总部设在翌辰集团的顶层。
二人走进地下二层一部特殊的电梯里,和其他电梯不同的是,这部电梯显示的最高楼层是30层——为避免误闯,地下二层也是被下了禁制令闲人免进的。
一走进会议室,交头接耳的队员们立刻安静下来,一个个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放轻,看向白奕辰的目光中也有些愧疚:明明他们都是部队的精英,可是却在半夜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拉到公司帮忙,这让心高气傲的他们实在是有些汗颜。可是这次任务比较危险,队长怕一时之间计划有疏漏导致减员,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把白无常请来。
白奕辰见状没有多啰嗦,直接坐下听取情况汇报,并开会讨论制定行动计划,争取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开展行动。
就在队员们准备起身执行任务时,白奕辰轻飘飘的扔下一句:“从明天开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上楼,这部电梯都不准再用,而且如果哪个人被楼里的监控录像拍到的话,当天的训练加倍。”他露齿一笑,众人顿觉阴风阵阵,“迟到的话,翻两倍。”
暗鹰队员们瞬间身体一僵,随即内牛满面的看向陆远:完了!白无常果然记恨我们打扰他休息了!他在生气!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陆远没时间搭理濒临崩溃的属下们,他在暗爽贫道既死,幸有战友相陪的同时,正忙着在心里琢磨怎么钻空子——刚才白无常说被楼里的监控拍到要罚,楼外的应该没事吧?要不自己干脆爬楼算了,反正也不是没爬过……
看见手下们脚步略显踉跄的出了门口,睡眠严重不足的白奕辰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他慢慢晃进电梯,按下27楼,他先回办公室去补个眠,醒了以后再帮小孩研究一下诊所究竟选在哪里比较合适,反正只有两个原则——要么小孩离他近一点,要么他离小孩近一点,其他的选择都不考虑。
由于白二少当晚没有回家,所以第二天一早,安然便带着小笼包和热豆浆来到了白奕辰的办公室,两人一边吃早餐,一边凑在电脑前寻找着合适的店面。可是选了半天,不是离家太远,就是面积太小,一个合心意的地方都没有。
后来白二少一挥手,干脆就在翌辰集团一楼给小孩空出一个大点的空间开诊所。安然闻言极力反对,理由很简单,翌辰集团在靠近京城中心的地段,每天上下班堵车简直让人崩溃,他可不想每天在公路上玩马拉松塞车。
白奕辰见小孩执意不肯,知道他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公司的人因为自己的缘故找他看病,便也不再强迫。
孙鹏上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挤在电脑前纠结的一幕。他问过原因后笑着提醒道:“想离家近点还不容易吗?二哥怎么忘了?你不是还有个房子空着吗?就在碧水云天里,而且面积也大,装修一下给安然开诊所不是正合适吗?”
孙鹏说的房子就在碧水云居竹林的旁边,是竹制外墙的二层仿古小楼。当初身为老板的白奕辰也是灵光一闪,才单独造了这么一间和小区风格迥异的建筑。因为靠着竹林,房子多了一种出尘的意境,建好之后,白奕辰舍不得卖出去,便一直留到了现在。
白奕辰闻言眼前一亮:他怎么把那个地方给忘了,本来是他留下来准备自己用的,所以一直没有舍得卖出去,现在给小孩开诊所可不是正好?
其实依着白二少现在的心思,恨不得能就地画个圈,就这么一直把小孩圈在自己身边。如果就在自己小区里面的话,既可以避免小孩和社会上鱼龙混杂的人接触,也可以方便小孩往来于家里和诊所之间,不至于太劳累,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安然对这个提议也很满意,诊所开在碧水云居的话,不但离家很近,而且环境优雅,给白奕辰做晚餐也不用提早下班,实在是再理想不过了。
于是白二少当即拍板,把诊所地址定在碧水云居了,并让孙鹏按着安然的要求和喜好,装修并添置一应用具,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再选个好日子开业。
☆、白家四少
孙鹏对白奕辰拿他当劳工这件事,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反正最近自己闲得很,车友俱乐部也不用去了——有了上一次的经历,现在他开车还是小心翼翼的,没有超过70码……
接下了这个任务后,自己不但可以天天找小孩打游戏,还可以找借口留下来吃晚餐,他可是听二哥炫耀过的,这小鬼的手艺非常好,一定要找机会尝一尝,要是好吃的话,他以后的晚餐可就有着落了。
白奕辰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自己将要面对一个吃货时常来和自己抢饭,此时的他,只是很满意选址的问题可以得到圆满解决。恰逢梁响来送药茶的试用报告,白奕辰略翻了一下之后,笑着对安然说:“小安,我们的检验报告已经合格了,可以开始申请批文,投入生产了。”
“真的?”安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太好了,恭喜你啊,白二哥。”
“不是恭喜我,是恭喜我们。”白奕辰伸出食指在面前摇了摇,“我已经把‘兴源药茶’10%的股份转让到你名下了。”
安然吃惊的张大眼睛看着白奕辰,随即连连摆手:“这怎么行?说好的我把药方送给你的,再说我在这件事情上没出什么力,而且我到京城以后麻烦白二哥你这么多,这股份说什么我都不能要。”
“你既然叫我一声白二哥,照顾你就是应该的事情,而且这股份已经公证过,不可转让不可买卖。”他走到小孩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顶,“你就乖乖的等着拿分红好了,别的不用理会。再说京城这里消费不低,你又不肯用我给的零用钱。自己手里有点零花钱,想做什么也随便些,这样我也放心。”
安然还想再拒绝,旁边孙大少却立刻截过了话茬,他涎着脸凑到白奕辰身边,“二哥呀,我也叫你二哥,你可不能偏心眼儿啊。弟弟我也在京城,你也给我点股份让我赚点零花钱呗?”
“一边去!”白奕辰虚踹了他一脚,笑道:“兴源药茶的股份你是别想了,不过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京城的独家代理权给你,不过,你得找个靠得住的人来做。”
“好嘞,谢谢二哥!您就放心吧”孙鹏闻言立刻笑的跟朵波斯大丽菊似的。
兴源药茶的功效在之前小范围实验的时候,他可是听说过的。再说现在健康和养生已经成为了京城人的时尚,在中老年人们中间,也越来越流行药茶养生。白二哥让他找人来代理药茶在京城的销售,就相当于把京城的货源交到了自己的手里,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圈子里的宿敌为了从自己手里得到药茶,在自己面前赔笑的情景,那怎一个爽字了得。
他这边想的正high,安然则站在旁边微笑的看着孙鹏耍宝。他虽然很少与外人接触,但毕竟从小在尝遍了人间冷暖的安士鹏身边长大,心思绝对算得上通透。
他看得出白奕辰是故意和孙鹏岔开话题,甚至为了自己不要再推辞,而将京城的代理权交给孙鹏——对该项目一点贡献没有的孙鹏都拿到了代理权,那么身为药方拥有者的自己,就更有理由得到这些股份了。
在想通这其中的关节之后,安然不由得为白奕辰的心思感动,遂决定不再拒绝白二哥的赠与,浪费他的心意,最多以后白二哥的事情,自己更加上心就是了。
于是,决定了不再为股份纠结的安然立刻将心思放在了即将开业的诊所上面。他嘱咐白奕辰晚上早点回家吃饭之后,便兴冲冲地拉着孙鹏往家走。
其实安然早在第一次晨练的时候,就注意到竹林边的小竹楼了,他对那里的环境非常喜欢,但是却从没见过房子的主人,就以为那房子是无主的。之前他还隐约想过要不要把那小楼买下来,雨天的时候在楼里品茗,夏天的时候跑到竹林去看书,简直神仙一样的悠闲生活。现在一听,白二哥把这个地方给了自己,简直喜出望外,恨不得诊所越早开业越好。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然将诊所的装修交给了孙鹏带来的装修公司,自己则流连于京城大大小小的药材市场。
大到中医药柜,小到镊子酒精灯,甚至连每一味药材,都是安然仔细看过后才决定购买的。他在前面仔细的挑选物品,孙鹏就咬牙切齿的在后面跟着。他委屈啊,想他少爷去哪里不是车接车送?结果这几天为了陪着小鬼买东西,自己走的路比之前一年走的都多。
而且光在药材商城里溜达也就算了,谁知道这熊孩子不肯去大店面,还专逛小摊位,而且非人多的地方不去,看看他那名牌皮鞋都被这群小商小贩踩成什么样子了?那都是钱啊!这败家的孩子……
安然似乎也明白孙大少的不满,但是没办法,如果药材的质量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是有再好的医术也是事倍功半。所以安然只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孙大少,眼睛里充满了歉意。
还别说,孙鹏就吃这一套,每次小孩一拿这种眼神看他,他就有种自己欺负小孩子的错觉,火气也不知不觉降了不少。这几天两人走走停停的,几乎逛遍了京城所有的医药用品市场,很快就把需要的东西置办得差不多了。
于是心满意足的安然大方的冲着孙鹏一挥手:“走,我请你吃饭去!”
请我吃饭?好啊!
连续过了几天有苦说不出的日子的孙大少立刻阴笑着带着小孩去了自己常去的西餐厅,准备让他放点血,丢点丑,顺便安慰一下他今天惨遭蹂躏的自尊——自己不就是今天买人参的时候插嘴问了几句话吗?这熊孩子至于丢下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甚至走了半条街还装着不认识他吗?不知者不罪不懂啊?良心简直大大的坏!
哼哼!孙大少阴险的在心里坏笑:他就不信这小鬼一个乡下孩子,会知道怎么吃西餐?一会儿丢丑了,看自己怎么笑话他。
安然看着孙大少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无奈:真心不是他嫌弃孙鹏,可是这货实在没治了,哪有人看见卖人参的,上去就问人家是不是真货?还威胁人家说,要是这人参是用萝卜根雕的,就让他在京城混不下去云云。你听听,还萝卜根,这条街上哪个不是行家?谁敢随便拿假货蒙人?这货根本就是康熙微服私访看多了啊?而且居然胆大包天到干在一群闲散药商中间这么说话,不快点走还要站着找抽吗?
孙大少满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带着安然走进西餐厅,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他大少好歹还没忘记,这小鬼是自己带进来的,要是在人多的地方丢丑,他孙鹏面子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看笑话这种事情,独乐乐就可以了。
安然哪里知道孙鹏这些花花肠子?好在安士鹏曾经在国外留学很多年,也曾经教过他应该如何点餐以及简单的用餐礼仪,他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是他本就聪明细心,再加上小心留意孙鹏的动作,一顿饭下来倒也举止优雅,动作标准,让没看成热闹的孙大少倍感郁闷,只好退而求其次,寄望于给安然的荷包破破财来出气了。
就在孙鹏正在努力化郁闷为食量的时候,餐厅里传来一阵骚乱。安然抬头看去,只见餐厅经理一脸左右为难的站在一边,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侍应生则被几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围在了中间,为首的青年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只是咄咄逼人的口气透露着浓浓的霸道和不屑,再加上身边朋友的起哄,女孩早已泫然欲泣,她一个劲儿的冲面前的人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我。”
“原谅你也行。”青年瞥了女孩一眼,咣的一声将桌上刚刚开封的红酒砸在桌上,懒懒的往沙发里一靠,“你把这瓶酒都喝了,这事就算完了。”
女孩闻言脸色一白,眼泪再也忍不住瞬间滑落:杠杆明明是这群人故意绊倒自己,自己才会把酒洒在那位客人的袖子上,现在却要她来赔偿,这根本就是不讲道理。但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连经理都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单凭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这帮人抗争的。
明白归明白,但是她没有动桌上的红酒,只是低着头小声道歉,并说自己对酒精过敏,并一直不停地求饶。
孙鹏见安然被眼前这一幕真人版的仗势欺人弄得直发愣,便冲那群人点点下巴,笑道:“以前没见过?”
“没有。”安然很老实的摇摇头,他还没有从眼前的震撼场面中恢复过来。
“这在京城衙内圈子里是常事儿。”孙鹏示意安然看向为首的青年,“看见那个人没有?他叫白奕扬,是二哥的弟弟。”
爆炸性的新闻把安然惊得张大了嘴:“弟弟?我怎么没听白二哥说起过?”
孙鹏冷笑一声:“有什么可说的?他们又不亲。要我说,有这个弟弟还不如没有,省的看了心里添堵。”
“他们兄弟关系不好吗?”安然瞪大了眼睛。
“二哥对他不怎么关注。”孙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白奕扬的母亲是伯父的第二任老婆。”
安然点点头,这种涉及人家家庭隐私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孩感叹道:“欺负人的我以前也见过,不过像这种,官二代组团在西餐厅欺负女服务生的,倒是第一次见。京城就是京城,就连衙内仗势欺人也这么有特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