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门的时候,白流清和姜侧妃等人早就眼巴巴的迎了出来,白流清一看到白芯蕊,眼里那个高兴劲,别提了。
姜侧妃先是迎上去拉住白芯柔,一个劲的嘘寒问暖,宁庶妃也不甘示弱,对着白芯画一阵检查。
在大家进入花厅坐定时,姜侧妃细细的打了打众人,将目光放到白芯画身上,故作不经意的道:“六姑娘,听说你一嫁过去,傅公子的正妻黄氏就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真巧。”
白芯画一听,脸色稍有惨白,不过她定力极强,当即朝姜侧妃笑道:“我哪比得过三姐,一嫁过去,身边的丫鬟就成了通房。”
姜侧妃一听,狠狠剜了眼白芯柔身边立着的玉蘅,玉蘅则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虽是丫鬟,人家毕竟上过王爷的床,现在走哪里都抬得起头了。
一看到玉蘅这幅模样,姜侧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真后悔当初将她给女儿作陪嫁。
白流清懒得搭理这群叽叽喳喳的女儿,拉着白芯蕊的手,对着她一阵检查,发现她平安健康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是芯蕊命好,在九殿下有难时没有逃避责任,大义凌然的站出去冲喜,老天爷总会眷顾善良的人,她这一冲喜,竟奇迹的将九殿下给冲醒了,这分明就是两个孩子的缘分,他高兴还来不及。
在愤愤不平的看了眼白芯蕊后,白芯画忙把自己从夫家带来的宝贝呈上来,有雪玉灵芝,有白玉观音,有翡翠珍珠,一拿出来时,当场耀花了众人的眼。
看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白芯画当场将一串价值连城的珊瑚项链戴到宁庶妃颈上,宁庶妃立即高兴的睨了眼姜侧妃,笑眯眯的道:“还是芯画贴心,为娘真没白疼你,呦,这项链恐怕价值千金,娘还舍不得戴呢,芯画真孝顺。”
白芯画当场红着脸,摇了摇宁庶妃的手道:“娘亲喜欢就好。”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则在滴血,要不是她想尽方法从黄氏那里顺了些来衬体面,回门怎么拿得出手?反正都送了,回去如果黄氏找自己要说法,她就反咬一口,说她送自己的。
不过,估计现在黄氏正忙着看大夫,哪有闲工夫搭理自己。
白芯蕊才不相信白芯画拿得出这些好东西,随即昂头,拍了拍掌,立即有小丫鬟将一对金佛抬了上来,看着这金光闪闪的佛,姜侧妃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装作推托的道:“女儿你回门就算了,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回来,王爷会不会生气?”
白芯柔自信满满的抬眸,“我可是靖王府的王妃,拿自己家的东西,王爷怎么会生气,况且这样的东西,王府里多的是,摆着也是摆着,不如送娘亲得个人情。”
“那娘亲就收下了。”姜侧妃顺便给一脸不服的宁庶妃剜了去,然后慢悠悠的看向这次冲喜最大的赢家,白芯蕊,大声道:“芯蕊,妹妹们都带了宝贝回来,你给爹爹和娘亲带了些什么好东西呀。”
白芯蕊淡然抬眸,扫了眼众人手中正在吃的酥饼和糕点,笑道:“家里什么都不缺,有的是金银财宝,女儿不是个俗人,带不来这些俗物,就亲自做了些糕点供大家品尝,爹很喜欢吃香酥饼,所以我多做了些。诺,侧妃你手里那块香玉糕,就是我亲手做的,好吃吗?”
白芯蕊波澜不惊的说完,姜侧妃脸色早已变得灰败起来,白芯蕊这么大肚量的说,让人以为她这个做主母的刻薄,只想金银财宝去了,这个丫头真是精明。
白流清则感动得看了眼白芯蕊,轻轻拿起一块香酥饼,慢慢放入口中,开始细细品尝起来,一边品尝一边夸赞,这下子姜侧妃的脸色更绿了。
亏她还以为白芯蕊去送死的,把自己一千亩上好的庄子陪给了她,还把芯莹的嫁妆银子分了几万给她,谁知道是羊入虎口,被白芯蕊吞了之后,怎么拔也拔不出来了,这个财迷。
白芯蕊仍旧脸上带笑,当你哭的时候,对手就会笑,所以,她从不会在对手面前哭,对方越是生气,她越是笑得过分。
财宝都带走了,当然是她的,她才不傻兮兮的送回来。
品完香酥饼之后,白流清满意的拍了拍手,拉起白芯蕊道:“芯蕊,还是你最懂爹的心意,爹从你的香酥饼里,吃出了亲情味道,以后有空,多给爹做点。”
白芯蕊当即明媚一笑,朝白流清拂礼道:|“女儿以后有空,一定常做给爹爹吃。”
以后还得多让雪婵练练手艺,别生疏了才是。
这时,白芯蕊不经意的扫过白芯柔,发现她眼眶有些湿润,刚才大家都在说笑,就她一人闷闷不乐,相反,她身后的玉衡就一脸得意,那得意之色,估计会给她惹来杀身之祸。
回完门之后,在回王府的路上,雪婵忙凑向郡主,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郡主,我已经打探到,上次闹事的菜贩子和肉贩子,她们收了人的钱,才纠结群众在街上闹事的。”
白芯蕊敛了敛眸,抬首道:“收了谁的钱?”
雪婵思索了下,凑近白芯蕊耳边,小声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个叫来旺的男人,但据我打探,那男人不像幕后主使,就像个办事的奴才,不知道来旺背后是什么人,这事就不好办。”
白芯蕊微微垂眸,点头道:“你继续去打探,切记,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幽然。”
雪婵忙不失迭的点头,她知道那个幽然是信不得的。
不过一想起今天三小姐和六小姐那憋屈的样,雪婵忍不住笑了起来,“郡主,你没看当时三小姐、六小姐的样子,她们气得一脸惨白,尤其是六小姐,当时使计让自己嫁了傅畴,还以为自己嫁了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以为她聪明,结果闹到这样的下场。这事没报上去,都是好的,要是柳公公报了上去,她不被砍头才怪。还是宁瑶公主有本事,能让柳公公捂住口。”
白芯蕊思忖一下,心里也一阵暗爽,能让白芯画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是易事。
“我听说宁庶妃后边送了好多宝贝给柳公公,就怕他将此事上报,花了大半的身家,才将这事拦了下来,她这次是下足了血本。小姐善有善报,有福气。”雪婵朝白芯蕊翘起大拇指,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白芯蕊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懒懒的道:“你小姐我可不善良,这都是命。”
回到苍流王府的时候,白芯蕊听到一个消息,宁瑶公主给云霓定了亲,对方是徐太君的孙子徐鑫,徐鑫目前在父亲麾下任先锋大将军,相貌一般,但不缺英气,身材壮实,一看就是耐打耐磨的真汉子。
这徐鑫是真正的年少有为,才二十出头已经任先锋大将军,是众多女子心仪的对象,与云霓两人也十分配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徐鑫有个娘亲,名唤刘氏,为人刻薄小气,特爱挑媳妇的毛病。
她平时只向着自己的侄女,也就是徐鑫三弟徐俊的老婆成氏,两人常联合起来打压徐鑫四弟徐锦的老婆吴错,两侄婆联合,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那将军府里,就她俩最闹腾。
偏这徐鑫又是个孝子,对母亲的行为不管不问,母亲做得实在过分了,他才会开口学两句,一个如此护着母亲的男人,以后说不定云霓会吃苦。
况且这母亲心高气傲,以为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做了大将军了不起,对谁都不看在眼里,那成氏要不是是她侄女,她恐怕也不会多看一眼。而徐老四徐锦是个庶子,不是刘氏所生,她更是不将她们那房看在眼里。
就算云霓后台再大,面对这样一个婆婆,以后不生事端都难,她唯有替云霓祝福,希望这个平时在打着马鞭,在马背是驰骋的女子能过得幸福。
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琼华宴,白芯蕊虽然不知道这宴会的用意,不过依她猜来,无非是三国聚会,再比比诗,比比画,一较高下罢了。
她作为苍流王妃前行,到时候只要乖乖的呆在下方喝酒吃菜,啥都不管,把日子撑过去就算了,再说,知道天黑,她那神秘相公还没回来,去不去还不一定。
正当她觉得无聊之时,只听外边传来七巧的声音,“殿下回来了,殿下辛苦了!”
第066章做戏
一声殿下回来了,殿下辛苦了,白芯蕊似乎看到七巧在朝阑泫苍鞠躬,那样子怎么感觉像日本女子迎接丈夫回家所行的礼?
果然,等她走过去时,七巧正恭敬的陪伴在阑泫苍身边,一边帮他解衣扣一边帮他拿外袍,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
看着愣在一旁的自己,白芯蕊突然觉得自己才向呆在一旁伺侯的丫鬟。
阑泫苍脱下外袍,露出一件青丝纹领蟒玉袍,示意七巧、玲珑等人退出去,在众丫鬟退出去后,他起身打量了白芯蕊一眼,突然冷然睨向她,沉声道:“昨天我去哪了?”白芯蕊有些疑惑的看向阑泫苍,他自己去哪里他都不知道?
“你自己去哪里你心里清楚,我怎么知道。”白芯蕊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口,惠妃对外宣布他在书房,不要人打扰,可她去找时,书房里什么都没有。阑泫苍乌黑的凤眸轻眯,嘴角冷冷勾起,看上去邪魅而冰冷,“那你告诉我,本王在不在书房?”
白芯蕊有些疑惑,他自己在不在他不知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白芯蕊抬高头,冷然看向阑泫苍。“因为你是这府里,唯一一个不会骗我的人!”阑泫苍咬牙说完,双眸幽静的看向窗外,继续道:“母妃说,我在书房里看书,然后睡过去了,直到现在。每次她都这样说,可每次醒来我都发现自己好累,好像去过好远的地方,做过好多事一样,但府里人人都说,我在睡觉,我不相信。”
白芯蕊疑惑的看了阑泫苍一眼,他是做梦了吧,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惠妃既然吩咐大家这么说,她也跟着说,省得这两母子意见不合来找她麻烦。白芯蕊顿了顿,思索一下道:“娘娘说的是真的,你的的确确在书房睡觉,你可能是做噩梦了。当时我去找你的时候,你睡得那个香,嘴角哈喇子流了一地。”白芯蕊说完,还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看上去不像撒谎,果然,撒谎也是要有技术的。阑泫苍冷然听完,双眸危险的眯成一条缝,朝白芯蕊犀利的看去,“别以为本王不会分辨真话假话,连你也同她们一起骗我!”
说完后,他冷拂裙摆,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新房。白芯蕊则盯着他的背影,收回一脸俏皮的模样,双眸里镇定严肃,退到床上盘腿开始练功,明天的琼华宴,也不知道哪些人会去,但她知道,她已经是程烘、阑三公主等人的攻击和针对对象。她得做好万全准备,依她这过目不忘的本领,她临时抱佛脚,十分的有用。第二天一大早,白芯蕊还在睡梦中,七巧、玲珑已经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正做着清梦的白芯蕊当场被七巧那尖细的声音惊醒。七巧看着睡成小猪模样的王妃,夸张的叫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睡?娘娘说了,要你早点起床打扮,今天要进宫参加琼华宴,还有,叫你别丢娘娘的脸。”白芯蕊不紧不慢的睁开迷蒙的双眸,眉锋一挑,眼梢一抬,双眼冷然眯起,乌黑的瞳孔里折射出一缕如琥珀般的冷芒,朱唇轻启,冷声道:“敢扰本王妃清梦,不想活了?”七巧一听,当即想反驳回去,边上的玲珑怕事情闹大,忙道:“王妃息怒,这是娘娘的旨意,奴婢们只是奉旨行事。”
白芯蕊冷然睨了这两人一眼,她之所以一直忍着她们,不治她们,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不好治人,但如何日子久了,她在这府里站稳脚根,生根发芽,她会第一个折掉这两根拦路的树枝。
不过,她感觉,除掉这两人的时机快到了。
“给本王妃更衣。”白芯蕊抬高眉头,将双手打平,这是她的奴才,凭什么不使唤。
“是。”七巧不屑的白了白芯蕊一眼,有些粗鲁的过去给她换衣裳,她现在还把白芯蕊当作一个懦弱无能的呆郡主。梳妆打扮完毕后,白芯蕊由下人们牵着,慢慢朝前厅走去,七巧给她换了件白色刻丝缀洋红底缎的华丽羽衣,衣饰上用银线绣有万花之王牡丹,底部点缀得有向枝青竹,头发梳成一个流云髻,髻上戴了顶坠有流苏的女子玉冠,额前垂坠得有一个圆形弧度的额饰,娉婷而立之间,尽量清有风采。看着美艳动人的王妃,七巧不悦的嘟起嘴,没想到经她这么一打扮,这呆王妃就变成了仙女。到了前厅时,惠妃、阑泫苍早已等在那里,阑泫苍身着一袭华丽的藏青色锦袍,袍子上绣有蟒纹图案,头束玉冠,一双细而美的丹凤眼懒懒合上,似乎坐在榻上寐眼休憩,那艳若桃李的美貌,看得白芯蕊直忌妒。惠妃则是大红凤袍加身,袍子外边罩了件通透雪白的缀花披风,一头乌黑的头发盘成髻,头上珠翠环绕,整个人看上去威仪大方,冷傲贵气,尤其是那对时刻散发出幽幽冷光的狭长凤眸,很是慑人。惠妃双手交合在胸前,在看到白芯蕊进来之后,冷冷仰头,不悦的道:“昨晚怎么回事?一个睡书房,一个睡新房,你们两成心气本宫?”这一开口,榻上男子已经率先起身,他信步走到白芯蕊面前,朝她露出个浅浅的笑,大掌再牵起她的手,一双美眸里全是柔情,转而看向惠妃,“你和父皇都常闹别扭,我们小两口还不能闹闹?”
说完,他朝惠妃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牵起不知所措的白芯蕊就出了前厅,看得惠妃是怒不是,是笑也不是。一走出前厅,白芯蕊就使力甩开阑泫苍的手,提起裙裾朝大门口走去,这个男人真奇怪,昨天是他自己去书房的,明明不搭理她,今天又来拉她。阑泫苍回头看了眼前厅,见惠妃没有跟出来,双眸攸地变得冰冷,威势逼人的跟在白芯蕊后边,等他大步踏出垂花门时,发现白芯蕊已经上了马车。他扫了扫停在门口的两辆马车,微愣一下,朝白芯蕊坐的那辆马车走了过去,白芯蕊正准备来个回笼觉,一睁眼,便看到一只纤细的玉手掀起车帘,紧急着,那冷若寒霜的男子已经一跃踏上马车,与她并排坐着。白芯蕊觉得有些别扭,身边突然多了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的丈夫,她和他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连朋友都不如,他俩说的话寥寥无几,这下子他突然坐过来,她似乎能听到他清楚的心跳声,鼻尖还萦绕得有一股浅浅的芳草香味。
正在她思索间,男子突然凑近她,在她耳旁细腻的道:“你很紧张?”
白芯蕊白了他一眼,闪烁着眼睛道:“我会紧张?我看紧张的是你。”
“本王又没说不紧张。”阑泫苍说完,嘴角溢起一缕淡笑,随即将目光看向车帘外。骄子外面,惠妃在众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不一会儿,两辆马车朝皇城疾驰而去。马车快到皇城时,步子渐渐放缓,白芯蕊好奇的看着皇城边上的城墙,这城墙很高,就是用来防御外敌的。马车驶到东二门时,便停了下来,按鹏巨,除了帝后的金轿可以进皇城外,其他人都得下轿步行。白芯蕊起身正准备下桥,阑泫苍漂亮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将她的小手握在大掌里,牵着她慢慢下马车。白芯蕊还没反应过来,在被人家牵着慢慢下了马车之后,她俏脸突然一红,心也狂跳起来,原来被一个温柔美男牵着是这么的激动。才一下马车,白芯蕊就看到立在前方,冷然且忌妒看向自己的惠妃,这时候,阑泫苍仍旧眉带笑意,且紧紧牵着她的手。而对面从马车里探出头的惠妃那双冷眼一直睨在两人的手掌结合处,攸地,她那原本就阴冷的表情此刻更加阴冷,令白芯蕊好像掉入冰窟窿似的,微微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都说婆媳关系很微妙,千万不能跟婆婆住一起,可她现在看来,她和惠妃的关系不是微妙,而是弥漫着销烟的战场。惠妃在马车上愣了一下,以为儿子会去扶自己,可左等右等等不来,她只好负心的一跃跳下马车,冰冷锋利的双眸仍旧死死盯着白芯蕊,像要将她撕了似的。那是她的儿子,那是她一手培养,最孝顺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扶过自己下马车,今天竟然扶自己的老婆不管娘。
再看向儿子,他对自己的妻子笑意盈盈,看上去别提多可心了,对自己则总是冷着一张脸,有时候在外人面前做戏时,她才看得到他的笑颜。
惠妃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千万不能在儿子面前对媳妇太凶,否则就是将儿子推向她那边,不管做戏也好,真的也好,她就是看不惯儿子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好。这时候的惠妃,就像一般心计深的婆婆一样,当即对媳妇露出抹亲切的微笑,看得白芯蕊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来,芯蕊,母妃牵你进去,顺便给你介绍一下其他妃嫔,以后你可以常陪母妃进宫,和她们多走动走动。”惠妃笑眯眯的走到白芯蕊身旁,右手一把将她的左手牵住,这时,白芯蕊的右手却被阑泫苍篡在怀里。一左一右被这母子两牵住,白芯蕊觉得自己就像双面胶,不知道到底要贴向哪一边。这时,她右手边的男人终于发话了,“母妃,有儿臣带芯蕊逛逛就行了,不劳母妃费心。”
惠妃当即觉得心里一怔,不过她随即又笑开来,“那好,你们俩去御花园里迫逛,再去琼华台,母妃这就先去一步。”“恭送母妃。”白芯蕊和阑泫苍同时向惠妃行了个礼,惠妃这才冷冷拍了拍白芯蕊的手,缓缓将手拿开,一个拂袖,趾高气昂的朝前方走去。
惠妃一走,白芯蕊就使劲想篡出手,谁知男子力气太大,她根本篡不出。阑泫苍看着脸上纷繁复杂的小妻子,嘴角突然溢起一抹微笑,大掌温柔的牵起她,“王妃,这是皇宫,难道你想让人看笑话?”他倒不怕,只是怕别人看她的笑话,认为她是个不受宠的女人罢了。御花园彩蝶飘飘,火红的蜻蜓在空中飞舞,五颜六色的蝴蝶、蜜蜂都停驻在美丽的花上,微风吹来,绿油油的草地迎风摇曳,好像青绿色的麦田一般流动莹莹。御花园里奇石分布,怪石磷响,花香扑鼻,偶尔有一两个宫女端着美食、水果匆匆前行,当她们看到迎面走来的一对壁人,全都惊叹的瞪大眼睛,一脸羡慕。
这九殿下本就生向风流迷人,如今牵起他新婚妻子,两人漫步在御花园里,这情景别提有多美了,好像一幅优美的山水画。白芯蕊任由阑泫苍牵着,转了转眼珠,既然是做戏,那她就和他做做戏,她可不是白让人耍的。想到这里,白芯蕊一双清明的眸子突然温柔的看向阑泫苍,脸上露出一抹温情的微笑,无比自然大方的看向阑泫苍,眼里充满浓浓的爱意。阑泫苍感觉她在看他,他微微抬顿,有些讶异的看向白芯蕊,当他接触到她那双美丽的星眸时,突然心里一怔。正在这时,不远处的程瑛、阑雪莺、程熙三人正结伴前来,前三人看到正看对眼、情意绵绵的一对壁人时,纷纷气得咬牙切齿。程瑛双眸冷紧拧,程熙一脸的不可思议,阑雪莺更是有些不屑的看了过去,她一边看过去一边拍手扬起头,讽刺的道:“哟,我还以为是谁,不就是病秧子和呆郡主的组合,两人在这上演郎情妾深戏呢?”
冷不防的,白芯蕊双眸聚着淡淡冰冷,一听到阑雪莺的声音,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报仇。
阑泫苍同样冷然挑眉,在看了阑雪莺一眼之后,不再理会她,继续浓情蜜意的看着白芯蕊。阑雪莺见两人都不理她,当即气得七窍生烟,后边的程瑛眼里全是忌妒,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能冲喜成功,而且还得到了九殿下的爱。远远的,两人似乎被一层浅浅的光影笼罩着,看上去那不刺激人,她们真的是太恩爱了,恩爱得程瑛捏紧拳头,很想送白芯蕊一拳,她凭什么拥有九殿下这么优秀的男子做丈夫,她配吗?
越看这两人幸福的样子,程瑛的心里就愈加不平衡,想起上次惠妃要找她几个姐妹测八字,她们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连测都没去测。后面白芯蕊嫁过去了,她们还暗爽了好几天,谁知道九殿下竟然醒了过来,白白便宜了白芯蕊,让她这个呆子做了王妃。
白芯蕊看着表情扭曲的三人,当着阑泫苍的面,朝阑泫苍喇嘴一笑,然后指了指花园里的一朵雏菊,扯了扯他的衣裳,撒娇道:“相公,我好喜欢那花,你摘来送我。”阑泫苍立即宠溺的摸了摸白芯蕊的小脸蛋,轻轻挑起她的下颚,当着众人的面,冷不防的在白芯蕊脸上偷亲一记,随即又害羞的回过头来,亲得白芯蕊一愣。
这一亲,阑泫苍觉得好清凉,好舒服,白芯蕊则十分紧张,甚至有些怨怒的盯着他,好像在诉说自己的不平。可这场景到了程瑛三人眼里,完全成了赤果果的炫耀,程瑛气得差点吐血,阑雪莺虽是忌妒,不过脸上更多的是鄙夷,且有些疑惑的挑起眉,“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九哥你真做得出。”阑泫苍冷地扫了她一眼,玉手将那朵雏菊轻轻摘了下来,放到白芯蕊手里,朝阑雪莺冷然道:“怎么?没人要的老姑娘忌妒了?”
“你!”阑雪莺最恨别人说她时老姑娘,她现在都十八了,却一直没找到意中人,要不是她眼光太高,总是挑,就是长孙皇后不同意,或者是人家子弟不敢高攀。
总之,一听她的威名,没多少男人敢靠近她,很多选择避开她,都不敢惹这位高傲贵气的金枝玉叶。阑泫苍温柔的看着白芯蕊,看她含羞带怯的模样,真似仙女,举止飘渺象薄云笼罩明月,形态飘扬似微风吹拂雪花,有那么一刹那,他差点看花眼了。白芯蕊发现阑泫苍在看自己,当即抓住他的手,轻笑道:“相公,咱们先走,不然一会儿迟到就不好了。”“我听娘子的。”阑泫苍配合的说完,任由白芯蕊拉着,两人朝那翠和宫跑去。看着两人飞奔的身影,阑雪莺气得在地上狠狠跺了跺脚,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看着足尖咒骂道:“敢嘲笑本公主,等着,一会有你们好受的。程瑛程熙,咱们也走。”
琼华宴在平时设宴的翠和宫举行,翠和宫雕栏玉砌,美轮美奂,等白芯蕊们赶到之时,大殿里已经坐了不少王孙子弟。在座位的上方是主位,那是皇上坐的地方,接下来左右两边离主位最近的,分别是裔国和银国的使臣,这时候,两国使臣早已坐定,悠哉游哉的喝着酒。
第067章琼华宴
白芯蕊和阑泫苍并排走进来,很有规矩的隔了几步,当她们一走进来时,先进来了的女子们都发出一阵阵惊叹声,那殿门口的一男一女皆相貌出众,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堪称绝配。
女人的眼光在阑泫苍身上停留,男人的眼光则在白芯蕊身上扫来扫去,接着,两人很低调的到自己位置上坐去。
因为白芯蕊跟着阑泫苍,所以不像以前那样都是坐最角落,这次坐到了右边中间的位置上,比以前的角落醒目多了。
这次来参加琼华宴,她可没想过做什么,她只要默默的呆了阑泫苍边上,品点酒,看别人表演就行了。
不过,她在前来的过程中,一直觉得很奇怪,因为她老从阑泫苍身上闻到一股酒香,大清早的,他应该没喝什么酒,身上何来酒香?
难不成,是他昨晚喝了沁在衣裳上的,今天连衣裳都没换?真搞不懂这个男人。她们一走进大殿后,大殿里早已飘起阵阵酒香,将阑泫苍身上的给掩盖住,她也没再注意他。
所谓琼华宴,意在玉露琼浆,是三国的品酒宴,各国把自己珍藏的美酒拿出来,供大家品尝,最终角逐出最好的一瓶酒,这瓶酒便称为“酒王”,胜出的国家将会获得下一次琼华宴的举办资格和一年一度的武术大会的举办资格。
所以说,三国都派了最优秀的品酒大师和藏酒大师,将自己最香最醇的酒给献上,到时候由五位避世仙人加上一只灵鸟作评判,将最美的酒评出来。五位避世仙人仙号分别叫西莲居士、风渡仙人、醉翁先生、刚峰山人、黄华子以及溪灵鸟,传说他们居住在世外桃源,从不轻易过问世事,且处事公正,评判合理,酒术精湛,武艺高强,两袖清风,道骨岸然,在历届品酒大会上,他们选出的酒,是所有酒中最香最醇,也是最美的,很得人心。五位仙人在酒界十分有威望,品出的结果自然服众,溪灵鸟则是醉翁先生的鸟,传说它是一只神鸟,喝了最美的酒便会展翅轻舞,当众人品出美酒时,还需要溪灵鸟来做第二轮评判,如果它喝了这酒会翩翩起舞,就说明这的确是酒中之王。
这样的评判白芯蕊从未见过,不过这个世界,什么样的能人都有,她没见过的多了去,只是那只溪灵鸟引起她极大的兴趣,她以前并没听说过这种鸟,在书上也没看见过,这两种方法才评酒中之王,是目前最公平的办法。人们在乎的除了结果,还有这品酒中愉悦的过程,这里边有三国的较量,有美人的比拼,有稀奇古怪的玩意来考量,总之每年的琼华宴是三国最期盼的活动。
琼华宴最重要的作用除了获胜者获得下一届琼华宴的举办资格,还有一点,那就是获胜国可以获得一年一度武术大会的举办资格,这才是大家所关心的。
三国都提倡武术,武术除了强身健体,也能保护自己,如果琼华宴和武术大会都在一个国家举行,那必定会带动这个国家经济和人民收入的增长,白芯蕊思索一下,这就好比咱现代举办的奥运会和一些什么展会锋会,这些会对东道主国家都会起到拉升经济的作用,且还能促进和别国的交流,刺激增长gdp?
应该差不多,不然三国怎么绞尽脑汁的要赢。
今年在阑国举办,说明去年是阑国赢的,这么说,除了琼华宴,还有武术大会。
在她们来的时候,邯城已经聚集了大量裔国和银国的老百姓,整个邯城立刻变得更加繁华起来,邯城百姓这个高兴劲呀,别提了。不过,在刺激经济增长的同时,还得防另外两国的间谍,别外两国也在防东道主国,这就形成了谍中谍。
白芯蕊正将这些宴会在脑中梳理了一遍,一抬眸便听到太监的宣声:“靖王殿下到!”
她立即抬眸,见一袭黑衣的阑烙苏领着一袭浅紫色、盛装打扮的白芯柔,两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大殿里,她们一进来,整个大殿又沸腾了,白芯柔不可谓是第一美人,一站进来,就抢了所有人的风头,此时,所有光华都聚集到她身上,她成了这里最美最出色的女人。
与白芯蕊她们的低调不同的是,这对夫妻十分高调,靖王冷挑眉梢,自傲的睨了众人一眼,径直朝白芯蕊她们的上方走去,白芯柔则淡笑着跟上,两人在走到白芯蕊她们面前时,略微停驻一下,便走自己的座位走去。
好巧,两对的座位紧紧挨着,中间只隔了约一尺来宽的位置,白芯蕊下首的正是白芯柔,白芯蕊身边则是阑烙苏,令白芯蕊觉得奇怪的是,是不是因为阑烙苏最近干了些蠢事,所以皇帝把他的位置移到后边去了,还没她的好。
一坐定,白芯柔就东看看西看看,发现这大殿中所有人都没自己漂亮之后,得意之色喜形于色,等她冷不防的瞥见右边安静坐着,美眸清明的白芯蕊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威慑力和无形的压力。白芯蕊虽然没抬眸,也没说话,但就那么淡雅的坐在原地,一袭白衣胜雪,整个人看上去恍若下凡的仙女,美得很干净、清澈,澄静如同雪山融化的水,看着她如此淡然自若的模样,有那么一刻,她有些以为自己被比过去了。
白芯蕊见白芯柔向自己投来目光,当即回眸,一双乌目似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涂了蜜的红唇微微轻启,不冷不淡的道:“三妹,好久不见。”
白芯柔愣了一下,这声音也如出谷的黄莺,悦耳动听,是她以前就这样,还是自己从来没正视过她?
她今天这么一打扮,又坐在九殿下身边,看上去贵气逼人,淡泊如清莲,表面看上不出彩,实际上,是这里最美丽的一位。听到她的问侯,白芯柔忙收回肆意打量的目光,故作优雅的抬眸道:“大姐,最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