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老板眉飞色舞,这俊男靓女,慌忙出行不是私奔还能是什么。

    "不是私奔,是妻子。"男子沉了脸色,冷声纠正。

    他和太妹公主两人是行过大婚里,光明正大在一起的夫君,怎到这老板口中就成了偷鸡摸狗了,见不得光的事了。

    老板知道长得英俊的男子大多都要脸面,不像他这个生意人,买卖做得年头多了,脸面早就扔到八丈远了。

    老板讪笑∶"是再下唐突了。'

    说起来月事布这种东西,平时不用,但一个月用那么一次,用的时候都挺急的,老板是过来人,于是善意提醒。

    "公子,这东西你这么买是买不到的。

    容夜有些不明白,"老板为何这么说?难道是没有卖的?"

    没有卖的,那太妹公主这一路要用什么?总不能日日都这么裹着。

    可按理来说,有女子的地方,便就会有市场,这里虽然是个偏僻的小镇,但也不该落后到,这玩意都没有卖的啊。

    难道这里的女子都没有月事?那孩子从何而来?

    瞧着男子英俊的一张脸满是问号,老板好心解释。

    "这里不比京都城那样的大城市,有成品的月事布卖,这里的女子都是用换下来,破旧的布料加上些草灰,条件好些人家的女子,也是自己买材料回家自己做的,所以我说公子这么买,是买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容夜∶"您的意思是说,这东西要买了材料自己做?"

    老板就知道这位公子很上道,笑着点头∶"没错,这东西在这里只能买了材料自己做。

    他指着自己身后柜子里的棉布,还有另一边的棉花,和一摞洁白的棉纸。

    "公子,这些就是制作月事布所需要的材料,不同材质,柔软度不同,吸收速度也不同,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不知公子属意哪一款?"

    容夜哪里知道江鸢属意哪一款。

    于是男子冷声道∶"全要!"

    第六十二章

    老板给容夜竖起大拇指,"公子有眼光,三种全要,那可是最高级别,最柔软, 最易吸收的瞬吸搭配。"

    容夜不懂什么是瞬吸不瞬吸的,不过老板说这是最好的搭配,那就不会错了。

    老板觉得自己真是慧眼,男子虽然着一身粗布衣衫,但瞧着那气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呢。

    于是利落的抓了两大把棉花,一摞厚厚的棉纸,又扯了好长的棉布。

    扒拉扒拉算盘∶"一共是五十钱。"

    男子二话没说,放了一颗碎银子,转身就准备走。

    老板又好心叫了一声∶ "公子留步。"

    他在柜台里又拿出几根绳子和一个针线盒子递上。

    "在外多有不便,这些针线和绳子都是制作的必备之物, 公子一并都拿去,免得棘手。"

    老板思虑周到,容夜接过了绳子和针线,道了声∶"多谢。"便转身离去。

    回到马车后,容夜将一大包东西放到车棚里。

    "这里没有卖现成的, 需要自己做,你会吗?"

    想起太妹公主送给他的平安符香包,那上面别扭的针脚,容夜觉得她怕是会把自己也一并缝了吧?

    江鸢对女红一窍不通,她不会,可眼下她有说不会的权利吗?

    东西是她用的,她不会,难道还指望着容夜给她做不成?

    于是少女咬牙点头,故作轻松道∶"会,这个很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有太妹公主的这句话,容夜就放心了。

    天色已晚,容夜在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和小二要了些吃食后,他一转身,便是看见那位此刻坐在床榻上,正和针线拼搏斗的太妹公主。

    瞧着手指被刺的千疮百孔,那针永远对着自己的手指而不是手里的布,她这哪里是在缝制东西,这简直就是在自杀。

    "你再这么缝下去,黑熊没把你吃了,你自己就要把自己扎死了。"

    男子极少这般毒舌,他是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将那胡乱缠绕在手上的针线从江鸢的手中拿掉,特别的那根十分危险的针,容夜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会,刚才为什么还要逞强?"

    容夜原本是想,太妹公主若是不会,趁着天色尚早,许多店铺还没有关门,他们去找一家裁缝店,请他们来帮忙缝制也可。

    这是眼下已是入夜十分,店铺全都打样了,再说什么都晚了。

    容夜瞧着那被太妹公主裁成一条一条的棉布,那去了一条握在手中,百思不得其解。

    "你告诉我这东西应该怎么做。"

    容夜没有见过月事布的庐山真面目,不能照葫芦画瓢,所以就只能由太妹公主在一旁告诉他,这个东西该是什么样的。

    "殿下你会做?"江鸢震惊,"真的假的?"

    男子将混乱成一团的线一点点缕顺清楚,然后再把线引到针中。

    不用有任何的回应,男子的动作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军营里会给受伤的战士缝合伤口。"容夜拿起那细细长长的布条,打量了一会道,"就是不知这个能不能缝好。"

    少女在心里给自家夫君竖起了大拇指,顺便还不忘溜须拍马,"殿下能缝得好伤口,这个肯定不在话下。"

    容夜没有听她的忽悠,只是一手拿棉纸,一手抓了一把棉花,淡定的问向太妹公主,"这些都放哪?"

    江鸢回忆了一下她每月都要用的月事带,虽然她没做过,但这里面的结构她大抵还是知道的。

    素手将棉花一片片铺在棉纸上,"应该是这样的。"

    她用了句应该,其实潜意识里也还是不是很确定,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十六年,少女感叹,她实在是太养尊处优了。

    "你确定?"容夜听出了太妹公主没底气的口吻。

    少女点了点头,虽然她不太知道里面具体是怎么摆放的,但总归这棉花和棉纸都是缝在棉布里面是没有错的。

    按着太妖公主的办法,那棉花软绵绵的铺在棉纸上,稍有倾斜,就会活,十分不利于缝针。

    男子灵机一动,便是把一打棉纸分成两份,上面一份,下面一份,然后将棉花夹在中间。

    这样不仅固定住了棉花不会乱跑,缝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少女感叹,容夜就是容夜啊,就连缝月事布这样的事,都能施展出他的才华,展示他的优秀。

    不过少女的期望到底还是太高了,一条月事布被容夜给缝成了蜿蜒曲折,跌撞起伏的意境来。

    这针脚,这手笔,江鸢不是笑话他,是真的不比她强到哪里去。

    "殿下给将士缝合伤口,就这手法?"

    少女觉得男子方才伟岸光辉的形象有点要崩塌了。

    容夜瞧了眼手里歪歪扭扭的不明物体,十分冷静道∶"战场之上,性命有关之际,保命才是最要紧的,谁还在意针脚。"

    这话说的没错,生死存亡之际,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缝得好不好看真的没那么重要。

    可真的活下来之后,看着自己身上仿若蜈蚣不好好走路,非要翻跟头造型的伤疤,那些将士就那么容易的坦然接受,心里就没有半分嫌弃?

    "殿下都给几个人缝过伤口呀?"

    少女忽然心生好奇,她想知道有几个将士是被容夜摧残过的?

    男子道∶"一个。"

    "就一个?"江鸢震惊,难怪这手法这么别扭,看来是没练出来,但这话江鸢是不会说的。

    "这说明殿下带兵有道,将士们鲜少受伤,或是伤得都不重,所以不必殿下出手。"

    虽然这话说得好听,但男子并不赞同。

    "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有不受伤的。"容夜道,"是军营里的将士后来都学会了缝针,不需要孤再亲自出手罢了。"

    是因为手法实在太丑,逼得将士们不得不自学成才吧?

    这是江鸢心里的疑惑,不过男人都是要面子的,看在容夜给她缝月事布的份上,她没说。

    但事实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心照不宣就好。

    虽然容夜缝的月事带和江鸢的手法不相上下,但有就总比没有强,江鸢不挑,吃过晚饭,又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后,系上月事带,换上干净的衣裳,少女就这样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夜里,男子向小二要来了药小膏,借着微弱的烛光,给太妹公主那千疮百孔的指腹上药。

    少女一头青丝如瀑的散落在枕边,刚刚洗了花瓣澡,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她侧身一转,一把拦住容夜的腰,一条腿还搭在了容夜的腿上。

    小人儿微微蹙眉,似是在做梦,嘴里还嘟囔着,"殿下,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来了月事,就证明我没怀孕,说好的肚子里的小娃娃,现在都成空谈了。"

    她闭着眼,却也难以掩盖她的失落,"好久没被殿下欺负,好怀念殿下的唇,是不是只要我们再亲亲,就还有机会怀小娃娃?"

    想起男人的雄风,少女憨笑一声,"殿下每次都折腾到深夜,可我就是又累又喜欢,怎么办?"

    原本有些动容的男子,再听到太妹公主后面那不知羞的话,无奈笑出了声。

    "就这么想被孤欺负,等你身子方便了,孤日日欺负你可好。"

    男子俯身,在少女的额头轻吻。

    然而少女正在梦中,容夜的话她根本听不见,原是想要将这缠人的太妹公主安放回她的被窝,可目光落在公主的裤子上,竞发现染了血迹。

    侧漏?

    这才睡着就漏了,难道是尺寸缝小了,容夜对这方面没有丝毫经验,可瞧着这小女人更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

    于是原本要睡下的男子又坐回到了窗下,借着那微弱的烛光,拿起方才剩下的许多布料棉纸和棉花,继续改良创新,研究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江鸢醒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醒过神才发现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

    少女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伸手再去一摸,不由得一惊,这是什么玩意?

    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是一块超级大的月事布,若形容它有多大,那长宽高简直和一条小型的短裤没有任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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