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会客厅骤然陷入死寂。
偌大的房间内，气氛冷凝，连带着呼吸声都便得轻了几分。
顾靳临缓缓抬起眸，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森冷凌厉之色，薄唇微动，话语冰冷得像是能将人给硬生生冻晕过去，“牧总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我？”
男人眉眼轻挑，不屑自负的气场在这一刻直接倾泻而出！
他有着资本和傲气。
牧瑾言面色一僵，他勾了勾唇，被刺激颤动的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如果我说是以陪伴素素度过最长久岁月的朋友呢？”
“嘭——”
顾靳临松开掌心，被掰断成两截的签字笔从指缝的空隙间滑落下去，随后“咕噜咕噜”地在冰冷而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可笑！”
顾靳临凉凉盯着牧瑾言，半晌冷嗤了一声，“我凭什么要给你一个交代？”
他和素素之间的感情，轮不到第三个在边上指手画脚。
“顾靳临，其实你没赢，我也没输，由始至终我在意的，不是素素最终和谁在一起。”
牧瑾言微微垂眸，一直被他自己静静捏住的掌心在此刻终于缓缓地松开了力道，“只要她是幸福的就好。”
如果他给不了素素想要的幸福，那能够在边上默默见证，也好。
“呵，懦夫行为。”
说实话，牧瑾言的这番话很是出乎意料，男人清冷的眸底先是闪过一阵惊讶的色彩后，皱眉说道，“那是你不敢，害怕把真正的心意说出来后，会失去和素素之间多年的情谊！”
“瞻前顾后，牵扯思量的太多，单方面做出了决定，这样的你凭什么觉得可以给素素带来幸福？”
低沉的音调中充斥着霸道与凌冽的狂妄之气。
顾靳临紧盯着眼前的牧瑾言，冰冷俊美的脸上冷酷而狠厉。
在他看来，牧瑾言完全是在自我感动自己！
喜欢一个人，如果连大胆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那就不叫喜欢！
什么“只要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就好……”，这种狗屁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也不屑！
在他的字典里，对真情喜爱的人，绝不会放手！
“所以，请你以后远离我的素素远一点！我的女人，没有人可以肖想！”
顾靳临墨语气冰寒地发出冷冷的警告，俊美的面庞上，闪过阴鸷而危险的冷意。
霸道而专制的气场瞬间席卷着偌大的会客厅，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神倏然划过一道神情，恰巧被牧瑾言瞧见。
他先是一愣，许久后，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没输……他是没输，可由始至终，他也没走进素素的心中，永远也只是个青梅竹马的大哥哥印象。
他做不到顾靳临那样的生杀决断，像他这种留着卑贱肮脏血液的人……
闭上眼，一想到前些天才知道的那些真相，胸腔内那抑制不住的激烈情绪再次翻腾荡漾，牧瑾言死死地咬住唇，几乎拼上了全部的力气之后，才勉强压制住团怨念和自恶。
幽暗的双眼翻滚着，再次恢复了先前平静无波的样子，牧瑾言轻咳了两声，清冷而犀利的眼神直接毫不避讳地直视对上了顾靳临，一字一句道。
“如果真的有下一次……我会带走素素的！”
看在素素的份上，他勉强相信着，但如果顾靳临还会做出伤害素素的事情……他就是拼上整个g.m控股，也要让顾靳临付出代价！
“放马过来，我等着！”
顾靳临冷冷地勾了勾唇，笑容放肆而强势。
那是有着足够信心的人，此刻脸上才会露出来的表情。
牧瑾言冷冷地勾住嘴角，起身，拿起桌上的文件就准备离开。
忽而，背后继续传来一道凌冽冰冷的声音，“听说y国的牧老总已经从养老院苏醒过来，还没恭喜牧总，终于可以家人团聚了。”
家人团聚……
“这些琐事，还是不劳顾二爷费心了！”
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暴虐因子，再次又有了不安分往上窜的趋势，牧瑾言强忍着胸腔内传出的阵阵剧痛，快步径直走出了会客厅。
头也不回。
看着那迅速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顾靳临缓缓地眯起了眼睛，指尖刚轻轻地动了个手势，下一秒，顾一不知道从哪个隐秘的角落冒出来，身影如鬼魅。
“二爷，之前您交代调查牧瑾言的事情……”
早在知道素素身边有牧瑾言这么一个人物之后，顾靳临就派人去调查底细，只不过y国毕竟不是他的根基地，有些事情进展起来比较缓慢。
但总归，有用的消息知道不少……
“不用，撤掉吧。”
顾靳临先是眯了眯眼，随即沉声吩咐，“把在y国的人手撤掉，不用再继续查下去。”
既然牧瑾言现在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意味，就不用把精力浪费在不值得的地方。
另一边。
牧瑾言刚出会客厅没多远，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的爱丽丝马上迎了上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抱怨两句，就听到淡淡的命令声。
“帮我订最近的航班，回y国！”
“喂，我虽然现在暂时充当你助理这一职责，但又不是真在你手下讨工作！”
爱丽丝先是一噎，但是被冷冷的眼神一扫，还是识趣地订了机票，等一系列流程操作完成后，他才反应过来事情的突然性，“不对啊，之前你不是说不y国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才回来的，怎么，又是公司里那些老古板来找你的麻烦了……”
“老头子醒来了。”
牧瑾言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划过一道阴沉的痕迹。
“咳咳……靠！这件事情不是真的吧！”
爱丽丝大吃一惊，当场变了脸色，“当初那老头身重数十刀，直接呈植物人的状态昏睡多年……怎么突然就这么醒来了？！”
震惊过后，他似记起了些什么似的，眉头渐渐凝重起来，“瑾言，那老头子醒了，那你之前的事情……”
“g.m现在握在我手里。”
牧瑾言冷冷勾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爱丽丝听出他话语中孤注一掷般的冷冽杀意，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毕竟牧瑾言和他家那老头子之间的事情，是永远的死结……
“既然出事了，那我也买一张机票，跟你一起回去吧！”爱丽丝转念一想，刚准备有什么动作，就被牧瑾言拦下。
“不，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你留下来帮我处理在虹城剩下的事务，还有……我的事情，绝对不能透露给素素！”
牧瑾言摇摇头，低沉的嗓音冰冷无比，只是在最后提到乔素的时候，语气稍缓和了些。
爱丽丝见他如此固执，叹息了一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