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妈妈的脚步再次停止,但没有回头。
「不是,不是你的错。」
妈妈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低下头,全身也都在颤抖着。
「不对,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下车的话,爸爸就不会跟着我下车,也就不会被车子撞到…不对,如果没有跟爸爸争吵的话……不,不对……如果她不存在的话……」
洛洛的声音越来越小,讲到后面双手抱着头,全身疯狂颤抖,双眼间似乎闪过了一抹红光。
「洛洛?」
妈妈转过身,看到洛洛抱着头颤抖的样子,感到非常害怕,就好像看到怪物般露出惊恐的表情,不自觉后退一步。
「妈妈。」
听到洛洛讲出那平静又冰冷的两个字,妈妈不自觉冷颤了下。
「你爱我吗?妈妈。」
洛洛双手放下,微微歪着头,紧盯着妈妈的双眼不放。
妈妈犹豫了一会,移开视线,胆怯的说:「当……当然爱啊。」
「你骗人。」
闻言,妈妈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却被洛洛那快速靠近的脸吓了一跳,又不自觉后退一步。
「你根本没看向我的眼睛,你在说谎。」
「我──」
「你跟爸爸都不爱我,妈妈。」
洛洛走到妈妈的身前,双眼一直盯着妈妈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
「不是的!」妈妈大喊。
「哪里不是?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怪物过吗?」
洛洛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那冰冷又质问的语气。
妈妈张嘴想发出声音却卡在了喉咙说不出口,她咬牙,瞪起了洛洛。
「看吧,你根本不爱我。」洛洛又说:「我只是你的累赘,对吧?」
妈妈沉默,双手握紧,指甲都快陷入到肉里了。
「是啊。」妈妈嘴角微微勾起,「你就是怪物,我的累赘,害死老公的杀人兇手。」那是讽刺意味的笑顏。
那一瞬间,洛洛的瞳孔晃动了下,但很快就恢復成没有情绪的瞳孔。
「我就知道……」洛洛再次抱起头,不断低语呢喃着同一句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妈妈被洛洛的行为吓了一跳,她不断往后退,只想远离怪物般的女儿。
如果没有生出她,那就好了。
「啊啊……妈妈,我也不爱你了。」
洛洛放下双手,抬起头,盯着那一直往后退,露出惊恐表情,害怕自己的妈妈。
那一瞬,似乎看到洛洛的双眼闪过了一抹红光。
碰──
一阵巨响传来自己的耳内,那声巨响很近很近,就好像在自己身上一样。
接着自己的脚无法动弹,手瘫痪般没办法抬起,眼前黑黑的,只能看到一片片清晰的洛洛。
湿湿热热的东西不断从心脏处涌出,原本身体没有知觉,渐渐的,剧烈的疼痛从脑海袭来。
「咳……」
妈妈从口中咳出了血,嘴里血腥味浓厚。
那股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感觉快要坏掉了,快要休克了,快要抽蓄了,快要……死了。
呼吸逐渐变的虚弱,在那被黑色点点挡住的双眼瞄向地上,是一滩的血,自己的血。
心脏的血不断涌出,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感觉的到,心脏逐渐缓慢跳动的震动感。
耳鸣的耳朵听不清人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附近聚集了许多人。
而眼前的洛洛,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瞳孔变成了混浊的红色,彷彿有股血液在流动般的--污浊。
冷酷、无情又充满杀意的双眼。
意识渐渐变的模糊不清,有一股睡意袭来脑海,妈妈闭上了眼,头垂了下去。
上方是施工地点,工人发现不对劲赶紧跑下楼看看。
在看到那画面时,他瞬间跪坐在地。
妈妈站着,膝盖微弯,心脏处插进一根大大的钢筋直到陷入地面,头垂着,从胸口到地上哗啦啦的流下一滩血,到现在都还在流,那模样彷彿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紧接着是救护车的鸣笛,人们的吵杂声。
洛洛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盯着已气绝的妈妈看,好似在看其他陌生人般的双眼,毫无情绪又冰冷,又带了点──玩味。
梦境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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