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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之亭 纷因再起(7)


    那一段源自于远古前,上一代世界之厅仍存在时的记忆。
    那时的世界之厅,不同于此代四片天空中,仅存天畔,不见任何事物的色彩……
    于无限岛屿般,看不见尽头的大地上,划分出了二分之一的土地。
    四名管理者分为两组,各自管理着两片广阔的土地,也居住于分别两处的华美宅邸中,与来访者接洽着。
    一半土地由另外两名同伴负责管理并排除所有的不安定因素,维持此地的所有和平,而他和鸳,则是负责管理这一半领域,特别关切所有来访者,并净化一切不和谐的波动,使之平衡。
    以各自的能力,进行着彼此被赋予的使命。
    其使命,与下一代世界之厅的管理方式有所落差,实质上却没有多少差异。
    而变动,却也在处处显现,并为生命引向了另一方向……
    导向了不曾瞥见的世界之中……
    「那位客人,你又不满意了?」
    一名此世的容貌很是俊美,淡青短发及肩,青涩未脱的少年,目送着客人浸染在暮光下,于林中小径中走远的背影,确认人已消散在了特殊净化法阵中之后,他这才终于关上了大门,转身走向鸳的所在之处。
    开啟了书房的门扉,夕阳西沉,自然景色也换上了另一种风貌,将坐于窗边鸳的黑银发相间,面容秀美的少年若有所思的面庞,身上的衣服染上了火红的色泽,似乎是想起了方才和那过于年轻的孩子之间的相处,他唇角微扬,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惆悵。
    想着想着,思绪不自觉地被牵往了远方,不由自主地哼起小调,声调不大也不小,却足以让所在的空间浸润在柔缓轻盈且颇有节奏感的旋律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门轻啟,以及来人的到来。
    请细细听我一言,于此生命之中,一切始于一,亦为虚空之中。
    「这是什么歌?」
    一走进房,曲调传进苒的耳中,对于喜爱音乐的他来说,这首歌中的特别旋律感足以挑起他的兴致,他淡柔一笑,一边说着,一边关起了房门。
    「我也记不清了呢,只记得在我有意识起,这首歌就縈绕在我心中,陪伴了我至今为止的各个难关……」
    语末,鸳抿起唇,随之以自己能听见的音量低喃。
    「……唯独现况迟迟无法度过。」
    「这首歌有什么特殊的名字吗?」
    苒走往茶几,调配起茶叶、热水,不一会儿,整个房间便充斥着一股淡雅的茶香。
    「若真要为这首歌命名的话……我会将其取名为风之歌……或是白昼之月。」
    品闻茶香,静默良久,直至对方将茶饮递来办公桌上,目光依然望向窗外,鸳轻语。
    苒对此柔柔一笑,瞧向整个人浸染在夕光的鸳。随之转向另一话题,声音也柔沉不少。
    「这名字很好听。是有什么含意吗?」
    「……」
    鸳收回了视线,望着被照得火红的窗户,静默良久,鸳才薄唇轻啟。
    「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想要传达不受拘束的自由和沫浴于光中的世界吧……」
    语末,他微微笑弯眼望向对自己感到有些同情的苒,红澄的逆光在他身上罩上一层淡淡的阴影,透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感受。
    静默片刻,打破略为沉重的氛围,苒转了话题。
    「那孩子已经回去了。」
    「嗯,谢谢你。这本该是我该做的事,还这么麻烦你。」
    鸳抱歉一笑。
    「那孩子还会来吗?鸳。」
    苒望着眼前看似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笑问。
    「谁知道呢?」
    鸳耸了耸肩,以颇为不在乎的口吻如此诉说着,可从他的神情中来看,却并非如此,彷彿在压抑着什么。
    「该来的……还是会来。」
    鸳望回窗外景致,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回答苒的问题。
    「要是一昧逃避偷懒的话……还不如乘着风之流随其而去吧。」
    「……」
    苒静默了一会尔,静望着对方宴客,眼中浮现了一丝怜悯。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吗?」
    不久,苒收起了托盘,询问着再度望着窗外景色的人,只见他沉默地微微摇首。
    「好吧,既然已经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了,那我就先回房间了,记得早点休息。」
    看着对方现在的模样,苒轻轻一叹息,转过身,往房门走去。
    鸳又低声吟唱了。
    于此世界中,汝来自何方?身处何时?与何人共享?
    温热茶饮随着术法波动飘移至他手中,轻啜一口,温暖茶饮,让他略为紧绷的身子舒缓不少,微抬首轻呼口气,消沉的面容也有了一丝起色。
    「……」
    他望了望乳白色的天花板,微缓的神情染上了一丝茫然。
    似乎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下去……也不知,身为此地管理者的他,又会在此服务多久的岁月……才能够到达他所一心期盼的另一段崭新的时光到来。
    又或者,那即是毁灭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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