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看着眼前棘手的对手,试探性的问:“要不商量一下怎么样,阿德里安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你只要退出就好。”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钱,槐诗。”
费雷奥漠然的回应,伸手,摘下了脸上诡异的铁面具。
露出了下面,右脸上的,恐怖凹陷。
就好像是什么诡异的猛兽所留下的重创,又仿佛是被什么大规模毁灭级武器所波及,彻底蒸发。
残缺的面孔依旧存留着裂口和伤痕的痕迹。
即便经过了那么多年。
而那一双灰色的眼瞳,死死的盯着槐诗的面孔,告诉他:“是为了你。”
自己?
那一瞬间,看到那一道伤口的槐诗,心中莫名浮现出了一个另一个魁梧健硕到仿佛怪兽的苍老身影。
不由得,恍然大悟。
“罗老啊……”
这是那老头儿又造了什么孽?
但仔细一想,实属正常。
真要有什么江湖的话,果园健身房那也绝对不是什么五岳剑派,名门正宗,反倒是应该是什么遍地仇家的魔教才对吧?
反正那老头儿在上升期,没少造过孽,不当人的事情干的太多,如今导致槐诗都已经被划入了仇恨范围里。
他无奈叹息:“打不过师傅来打徒弟,未免不讲武德了吧,老先生。”
“他杀我的老师时,不也是这样么?”
费雷奥戴上了面具,轻声呢喃:“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一直……”
那一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瞳凝视着槐诗,锁定。
“如今找到你,也好。”
“要不这样。”
槐诗提议:“我这里有他的电话号码,你打给他,约个架?或者你真觉得打他打不过的话,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一个旁听的,连正式弟子都算不上……我帮你叫他女儿出来怎么样?”
那一瞬间,费雷奥再没有说话。
积累了数十年的杀意,骤然迸发。
随着那呼啸而来的斩击风暴一起!
崩!
斧戟抬起,愤怒爆发,硬碰硬的劈向了眼前的风暴。
自这时光近乎停滞的瞬间之中,槐诗能够看到,诡异的铁面老者猛然折身,躲过了剑锋正面的斩击,抓住这个关键的空隙,以自己难以企及的极速自侧面袭击而来。
双剑交错,对准了他的脖颈。
斩首!
而就在那之前,他终于看到了……槐诗另一只手中,藏在身后的美德之剑,以及,美德之剑上喷涌而出的耀眼光华!
浩荡长夜,自此而终!
击溃一切黑暗和夜色的辉煌奔流呼啸而出,将猝不及防的对手尽数吞没其中,恐怖的高温迸发,跨越了漫长的距离,势如破竹的撕裂楼层,飞向天穹。
自半空中留下了耀眼到刺痛眼膜的光辉。
“不好意思。”
簌簌舞动的尘埃之间,槐诗对准剑刃,吹了口气,遗憾的告诉他:“我会放波。”
啪!
焚风之中,一个枯瘦的身影,缓缓起身。
以剑刃支撑着身躯。
完好无损!
就在那一张被烧红了的铁面之上,隐隐有甲胄的轮廓自高热扭曲的空气中浮现,如此狰狞。
毫无防备的,正面吃下了美德之剑的源质轰击。
费雷奥,毫发无损!
“区区火焰,何足挂齿……”
随着他的动作,钢铁摩擦声音不断的响起,迈步,踏前,甲胄铿锵。
极意·魂转,将杀意和仇恨,转化为源质和力量。
灵魂·我心如钢。
将自我的意志,笼罩在身躯之上,近乎无限制的提升耐力、防御力和承受力,形成无形的意志之甲!
此刻,猩红色的源质火光缠绕在老者的身躯之上。
他嘶哑的发问:“只靠你一个,就想要击败我么?换一支军团来吧!”
看似苍老,可是在意志和灵魂的转化之下,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怪物……遗憾的是,在他面前的对手,也早已经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了。
在那短短的瞬间,铁面之下的眼瞳猛然收缩。
禹步突进!
槐诗的面孔,已经近在咫尺。
遗憾的叹息着,苦痛之锤,轰然砸落!
费雷奥眼前一黑,不由自主的,竟然后退了一步,手中防御的短剑嗡嗡作响,浮现出一道细微的裂隙。
好快!
可紧接着,等待着他的,便是狂风暴雨!
愤怒、悲伤、美德、苦痛、悲悯、怨憎、悔恨……这是早已经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十三和弦!
“不好意思。”
如是,俯瞰着铁面之后的眼瞳,槐诗告诉他:“我可没说过,自己是一个人。”
此刻,耀眼的源质之光自那一双眼瞳中迸发,宛如焚烧的星辰那样。
自大楼之外,弗朗西斯的配合之下……
截然不同的旋律已经交织在了一处。
大提琴和手风琴,由两位灾厄乐师所完成的双重共鸣,自槐诗的身躯中降临。
这是更进一步的……
极意·交响!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逝去者们
轰!
自转瞬间,苦痛之锤再度爆发,砸。
费奥雷如同皮球那样倒飞而出,砸在了楼体的承重墙之上,深深的楔入了钢筋混凝土之中。下一瞬,银光一闪而逝,整个柱体四分五裂,切口平滑如镜。
自双剑的交错之下。
费雷奥瞪大了眼睛。
惊疑不定。
“不好意思,和你们孤儿玩家不太一样。”
尘埃之中,槐诗微笑:“我的极意,是特别喜欢和别人配合的那种。”
凌驾于常理之上的力量,自他的身上,再度爆发。
瞬间,破空而至。
在费雷奥铁面之后的眼瞳迅速收缩,不假思索的再度发起强攻。可这一次,那恐怖的极速竟然在槐诗的面前,无功而返。
“你知道,我是灾厄乐师吧?”
火花飞迸之中,槐诗隔着剑刃,俯瞰着老者身上若隐若现的甲胄,告诉他:“现在,我身后有整整十六个灾厄乐师所组成的交响乐团……”
轰!
仿佛有号角声那样高亢的声音拔地而起。
巨响扩散之中,劈下的阿房被费雷奥死死的抵住,皮肤之上崩裂出一条又一条的缝隙,甲胄摩擦时的尖锐声音响起。
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铁面之后的那一双眼瞳却渐渐的猩红。
遍布血丝。
再没有回话。
而槐诗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
沉浸在吹逼的快乐之中,无法自拔。
反正吹几句又不要钱,多少吹一点,万一敌人真信了呢?
即便是不信,现在的这个老头儿……已经怀疑了吧?
他能够感受得到,费雷奥的无形甲胄之上所浮现的隐隐裂隙。
动摇的种子,已经在萌芽。
即便是对于槐诗的信口开河再怎么嗤之以鼻,可眼前这一份迅速暴增的力量却是无可辩驳的恐怖。
两个灾厄乐师之间的共鸣,由大提琴和手风琴之间所掀起的交响。
就相当于是凭空将槐诗如今受限于感知的极意,放大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