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瞒天过海,不惹来世家圣族的注意!
“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吧。”陈洛重新回到书房,继续设计起商业律法框架来……
……
就在陈洛在书房奋笔疾书之时,远在万里之外的青州,浩浩荡荡的嘉弥江浩浩汤汤,朝着东方奔涌而去。
嘉弥江是大玄境内第一大江沧澜江的上游支流,号称三千里大河,自洛州王武山发源,在青州以西的上河渡交汇于沧澜江,将青州分成了青南和青北。
此时一艘大船正行驶在嘉弥江上,船至江心,突然抛下了船锚,停在了原地。
紧接着,那大船之上冲出了数十个身穿华服,手持古怪乐器之人,跳着诡异的舞蹈,手中乐器发出奇怪的声响。
随着舞蹈和乐器声音传开,那江面竟然开始起雾,大约用了两三刻的时间,那雾气浓郁,大船附近十里范围,目力不能看破一丈之外。
就在此时,那船舱中,几个身强体健之人各自扛着一个麻袋走了出来,凭借着记忆来到船舷处。
此时的大船下方,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覆盖了整座大船。
随后,大船的驾驶舱中,传出了一声苍老的呼唤。
“水生我命,水养我身,无以为报,愿奉祭祀。”
话音落下,那扛着麻袋的人纷纷将肩膀上的麻袋扔进了江水之中。
“噗通!”
“噗通!”
几道水花溅起,那船下的巨大阴影仿佛收下了这些麻袋,缓缓沉入江底,而随着这阴影的消失,江面上的雾气也慢慢稀薄,直到最终完全消散。
“好了!”一名拄着拐杖的老人走到了甲板上,朝江水中看了看,说道,“水君接受了我们的祭祀,接下来的一年,大家都是安全的。”
听到老人的话,那大船上的众人明显都是脸色一松,随即欢呼雀跃起来。
“回吧。”老人用拐杖敲了敲甲板,立刻就有人上前拉起船锚,随后大船重新启动,朝着岸边的方向驶去。
……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艘小船晃悠悠地划到了大船曾经抛锚的附近,那小船上是一个容貌枯槁的汉子,他再三确认了自己的位置,随后从船舱中拿起一柄钢叉,一个猛子跳入江水之中……
……
青州,碧波府,三泉县。
“经查,三泉县县令王康永贪赃枉法,在任期间,共计收受贿赂白银七万六千三百余两,判处冤假错案总计一百零四件,涉嫌专权独断、教唆行凶、栽赃陷害、强占民女等多项罪责,现奉陛下旨意,执法相相令,革去王康永县令一职,押解入京,待都察院公诉,开封府审判。”
海瑞手持法相令牌,封住王康永官印,厉声喝道:“左右,脱去他的官帽官袍,押入囚车!”
“是!”
海润一声令下,立刻就有随行的甲山军拱手接令,上前将王康永套上枷锁,推入囚车之中。
“好!”
见此情景,围观百姓都传出一片叫好之声。
海瑞望向其中一位年纪老迈的老者,行了一礼,说道:“老县丞,新县令上任之前,三泉县的县务就拜托了。”
“这王康永的一应幕僚,我都会带走。至于其余地方的恶人,就由老县丞审办!”
“分内之事,无需言谢。”那老县丞起身一礼,“多谢海大人。”
海瑞摇了摇头:“也不必谢我,在下不过是附法相骥尾罢了。”
“在下还有公务在身,这便告辞了”
“理解,理解。还有下一处贪官需要海大人去处理。”老县丞打了趣,又望向那县衙内看热闹的百姓,说道,“快给海大人让路!”
众百姓闻言,纷纷将道路让了出来,海瑞行了一礼,正要离开,突然就看到一道身影顺着这让开的路跑了进来,直接跪在了海瑞面前,手中高举状纸,悲痛高呼:“海大人,海青天,民妇要告状!”
海瑞看着那告状的女子,温和道:“我乃都察院官员,眼下正巡视四方,专职官员腐败,不干涉地方案件。不过王康永已经被我革职,你的诉状可以直接和县丞大人诉说。”
“不!”那告状女子摇了摇头,“这个状,他们管不了!”
“民妇一告长水里里长洪福泉,草菅人命!”
“二告嘉弥江水君,戕害百姓!”
这女子的话音落下,包括县丞在内,所有在场之人都是面色一变。
海瑞刚要问话,那县丞抢先说道:“海大人,此状不在我等管辖范畴之内。”
“什么意思?”海瑞偏过头问道。
“此事……莫说我们,就是法相大人亲自前来,也管不了……”
那女子听见海瑞与老县丞的对话,顿时面如死灰,突然发笑起来,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柄匕首,喊道:“老天爷,你睁眼啊……”
说完,就将那匕首狠狠朝自己的心脏处扎下,幸好海瑞眼疾手快,直接上前打落手中的匕首,又一指点晕那女子,一手扶住对方,一手接住状纸,面色肃然望向老县丞:“给本官说清楚!”
“这天下,还有什么事,能逼百姓寻死,而官府朝廷管不得的!”
老县丞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水域治权!”
第七百五十二章 法外治权?做梦!
“水域治权?”
陈洛坐在安国公府的花厅内,听着海瑞的汇报,皱起了眉头。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本相身为偏倚处法相怎么不知道?”
海瑞也是愁容满面,解释道:“回柱国,这水域治权,原本下官也不知道,经过老师的指点,方才在春秋堂的记载里找到了根源。”
“此说法出自人朝时的《天下江河疏》。”
陈洛一愣,人朝?
那可够久远的了。
海瑞作为名臣种子,自然不会有所遗漏,他前来找陈洛汇报此事,就已经将所有的资料都准备齐全。
海瑞递给陈洛一枚玉简,说道:“这便是下官在春秋堂中找到的《天下江河疏》的原文,请柱国过目。”
陈洛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天下非人族之天下,人族暂居之,当思之善,而非行之恶。今有天下江、河、湖、海,天道造物,自然生成,非人类可居也。宜舍于水族,显我人族包容之道,诚结佳友。”
“人族居于陆,水族居于水,何也?天道有常也,此乃顺天而为之举。”
“水域于我人族无益,却可做水族生息之所,何必惜之?”
“且神州初定,妖族南下,恐有反攻之日。神州河网纵横,水族当作我人族之屏障藩篱,以拒妖族,岂非我人族多出百万军伍?”
“量神州之水域,结水族之同盟。”
“此乃百利而无一害之策,乞君慎思。”
“哼!”陈洛冷哼一声,将那玉简放下。
好一个“天下非人族之天下,人族暂居之!”
好一个“量神州之水域,结水族之同盟”!
好一个公知话术,这种口气,隔着万年的时光都把陈洛给恶心到了。
这神州大陆,难道是天道直接送给人族的吗?
这是人族先辈筚路褴褛,一寸一寸杀出来的!
一寸河山一寸血,生作离别死相逢。
山悲英灵乌夜啼,水染碧血满江红!
你跟我说暂居?
呸!
自古以来就是我人族的!
种族问题上,可以理智,但是绝不中立!
神州虽大,没有一处是多余的!
水域人族不宜居?
我放在那,种种莲花,挖挖菱角,我开心!
今日不宜居,万一明日就宜居了呢?
见陈洛面色不虞,海瑞再次解(拱)释(火)道:“这篇奏疏是何人所写已经不可考,不过当时人朝并未采纳。”
“但根据春秋堂的杂文记载,在人朝末期,有一支鳄龙水族,趁着儒道佛圣战之际,窃居了一汪大湖,起先说是得罪了元海龙族,暂时躲避,租住在此。”
“后来直接贿赂了当地的官员,将大湖当做一片山林给租了下来,从此便定居于湖水之中。”
“此举为水族纷纷效仿。”
“对于此事,人族内部有反对之声,但总被礼道圣族给压制下来。”
“他们以为‘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又强调‘以和为贵’。”
“直到……”
“前朝破灭,北蛮入侵。各地人族势力为壮大实力,纷纷和当地水族签署合作契约,抵御蛮族。从那一刻开始,水域治权才被正式提出。”
听着海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陈述,陈洛轻轻点了点头。
“说了这么多,那水域治权到底是什么?”陈洛问道。
“回柱国,所谓水域治权,指的是凡一定规模的江河湖海,水面三丈以下,乃是水族领地,不为大玄疆域。”
“水族自治之!”
淦!
陈洛眼中杀机一闪。
这tm还是殖民地!
“大玄立朝后,没人管吗?”陈洛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