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嘀咕, “起的太早了。”
“这是第一天嘛, 我怕路不熟迟到了。”
“你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知道,你坐好了,扣好安全带。”
一路小心翼翼, 终于在上课前送到学校。
不错, 圆满完成任务!超有成就感的呢!
“下午来接你,按时出来。”
克里斯朝她挥手,“知道啦!”
*
目送克里斯进了校门。
正准备开走,突然看到一个骑摩托的潇洒小青年直接骑进了校门里。
谢仲钦?看着像, 不过太远了, 也不是很确定。
回去路上, 想着这个“男朋友”好像也不错, 对她的事儿很上心,虽然有时候土味情话,不过嘛,要是真没有谈过恋爱,也可以理解。
毕竟谁生来就会说甜掉牙的情话的呢?
回了肯特家,重新做一份学习计划。
克里斯上学,肯特先生上班,中午就她一个人吃饭,可以吃的简单一点。节省下来的时间都用来刷题,化学还行,物理差一点,政治嘛,明年再背也来得及,地理同理。
数学是重中之重,120分的卷子,及格分实际是72分,合格分96分,110分可能太难了,拿个90分到100分吧,太难的题目直接跳过好了。
数学上少的分最好能在其他科目上抓回来,这样才能稳妥一点。
下午3点开始准备晚餐的食材,然后去接克里斯放学,回来后开始做饭,晚餐时间要稍微推迟一点。晚上就是自己的时间了,可以刷题,也可以早点睡觉。
没有智能手机的好处就是再也不会在手机上浪费时间,除了锻炼听力看看美国大片录像带,不需要别的娱乐。
周日上午吃过早餐出门,好处就是可以开车去,再也不用挤公交车。
等等!谢仲钦说了要来接她!
好吧,那就勉为其难让他接送吧。反正他周末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昨天他送她回来,还塞给她一封手写的信呢!
想想有点好笑,也有点感动。多少年了,人们早已不再用钢笔信纸来联络感情,现在回到九零年代,居然还能收到——情书?
应该是情书吧,写的不免有点土味了一点,认认真真的讲述他对她一见钟情,第一眼就喜欢她,他还觉得奇怪呢,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
多可爱的情话呀!
张文雅一整个晚上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
一周匆匆过去,周日早上8点,谢仲钦在小区门口接她。见她出来,上来迎接她,手里好笑的提着一个礼品袋。
“文雅。”英俊青年向她微笑,春风一般令人心花怒放。
“谢仲钦。”
“天冷了,骑摩托风大,我给你买了件衣服,你穿上。”
“买衣服?”她不解。
“嗯,是啊。”他从礼品袋里取出衣服,给她穿上。
新衣服带着一股皮革的味道,簇簇新的皮革味道,还挺好闻的。
是一件很深的雾霾蓝的男式皮夹克,比她穿的外套大一个码,正好能套在她的外套外面。很细心,想着皮夹克主要是挡风的,所以买大了一码。其实是男装,但她穿着可好看了,自己都觉得帅飞了!
送礼物的人很开心,接受礼物的人也很开心。
“谢谢。”她大大方方的说。
因为是男装,袖子较长,谢仲钦低头给她折了一下两只袖口。
“收下了衣服,可以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吧?”
“啊,我这么容易被你收买吗?”
他有点懵,“还不行吗?”
“我还没考虑好呢。”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考虑好啊?”
“不知道。”
“那你要快点考虑好哦,不然我等得都要憔悴啦。”他跨上摩托,拍拍车后座,“上来。”
闻着皮革的味道,脸贴在他后背,感觉很不错呢!
*
上午数学课,还行,马马虎虎能跟上。老师是卢璟波,学霸讲课思路清晰,比以前在学校里听课听的明白多了。
中午谢仲钦说要请老铁吃饭,老铁带着女朋友笑着走了,说不打搅他们。
谢仲钦带张文雅去下馆子了。点了菜,他拿出钱包,抽出身份证递给她。
张文雅有点莫名其妙,“你给我身份证干什么?”
“跟你介绍一下我的情况,男,未婚,1968年8月出生,今年24岁。我家里父母健在,长辈还有一个奶奶,一个阿婆,其他亲戚略。”
张文雅笑着将身份证还给他。
“我现在在上海美国学校当体育老师,月薪一千多一点,以后还会加薪。我妈一个月给我存五百,说是老婆本。家里房子很大,我有单独的卧室。”
张文雅一听,连忙说:“打住!这些不用告诉我。”
“不用说吗?可我看别人相亲都是要说的。”
“你现在在跟我相亲吗?”
他摇头,“不是啊,但我应该跟你讲清楚。”
唉,这人真的挺单纯的,这题她会,“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谢家父母一定疼爱他。
“我还有一个哥哥,已经工作结婚了,不住在家里。我妈说以后我和……嗯我要住在家里。”
张文雅低着头想了想,“你跟我说这些,我感到压力很大。”
谢仲钦糊涂了,“为什么?”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谈到那一步,现在你告诉我太多,我接受不来。”
“那你赶快忘了吧。我们可以多相处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了解我,我也希望能慢慢了解你。”
说的挺好。
张文雅点点头,“可以。”
*
程秀梅从许二凤家搬了出来,跟程小山住在一起,兄妹俩天天跑工地跑建材市场,干劲十足。一边还要上会计夜校,忙得四脚朝天,已经好几周都没有时间跟张文雅约会出来玩了。
不过还是可以给她透露一些内幕消息的。
据说,张晓峰回家之后,夫妻俩又吵了一架,之后许二凤便叫大女儿许娇娇从老家到上海来。程秀梅怎么知道这事的呢?是因为程大山送表妹来了上海。
程大山跟着老程在打理家里的茶山,老程承包了一个山头,三个孩子跑了两个,老大跑不了,只好老老实实打理山上的茶树。
程大山带了许多家里的特产,光是茶叶就带了好些,都是很好的私家茶,自家炒制的,装在陶瓷茶叶罐里,土不拉几的,毫不起眼。
皖南多山,是华东地区最好的产茶区,红茶绿茶白茶都有,最著名的是黄山毛峰、祁门红茶,程家是祁门县,产的是红茶,但也有绿茶。
茶叶太多,程秀梅便送了一些给张文雅。
“嗳,你不要嫌弃这些瓷罐子不好看,茶是好茶,保管你喝了就爱上!”
“我尝尝啊。都有什么?”
“祁红,祁绿。”
“还有祁绿?没听过呀。”
“祁门出的绿茶,不叫祁绿叫什么?”
“起个云里雾里的名字呗,比如什么云雾,雾里青,龙井啊这些。”
“谁费那个心思?光是祁红这个招牌就够用了。”
“祁门出的红茶都叫‘祁红’吗?”张文雅不懂,虚心求教。
“也不是,祁红严格的来说只有一小块地方种的茶树产的才叫正宗祁红,其他地方的都只是祁门县红茶,不能算正宗祁红。古代的时候正宗祁红都是贡品的,一年也没多少斤。”
“啊——了解,物以稀为贵嘛。”
“对对。你随便喝着玩吧,要是喜欢,我下次再带些给你。大哥还带了一些包装上档次的送给我姨了,说可以送人的。那些茶叶才叫好茶叶,几百块一斤呢!”
现在几百块一斤的茶叶,确实就很好了。
张文雅趁机问:“我爸怎么样?我都不敢问他。”
“我就敢问了吗?”程秀梅娇嗔的说:“我还不是哄着文琦这个小兔、兔崽子,给了他五块钱他才说的,说他俩对打了,我姨把你爸脸挠破了,你爸踢了我姨一脚。”
“哎哟!”张文雅皱眉,“爸爸不对,怎么可以打人呢?许阿姨没事吧?”
“说是躺了两天。”程秀梅发愁的说:“我姨一见我就诉苦,说你爸,嗳你别生气啊,我姨气极了才这么说的,说姨父鬼迷心窍啦,被外面的女人勾得魂都没啦。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姓还挺少见的,皮什么吧。我不懂哎,我姨真的命苦,娇娇的爸爸是个混蛋,怎么你爸爸……”
“我爸爸也是个混蛋,我帮你骂了,不客气。”
程秀梅笑得不行,“唉,他们打架就算了,我们小辈也说不上话,就是文琦,唉,他烦得很。”
“他怎么了?是不是又闯祸了?”
“可不是吗!”
“这次又干什么了?”
程秀梅露出一脸嫌弃,“他恶心得要死!他撅着屁股在阳台上拉屎,臭粑粑直接掉到楼下院子里了。你说这孩子怎么回事?”
呵,怎么回事?欠揍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