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这个行业里,所以并不清楚。”樊琪摇头。
“也是哦!你已经不拍戏了。”方嘉敏笑,“没想到你老公有这样的关系,以前怎么不用呢?”
“以前我老公都不知道有这个关系。是袁爷爷看到我们奶奶的项链才找上门的。知道的话还会苦捱吗?”樊琪抬起手腕,“我是跟廖先生过来做节目的,要不下次聊?”
下次不过是客气之词,樊琪想要摆脱方嘉敏,只是这个方嘉敏却不这么想:“那我就跟你约了,明天周五,你和你老公都有空吧?一起出海玩啊?”
“我老公?”樊琪皱眉。
方嘉敏笑得特别甜,勾住了她的胳膊,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她说:“我现在跟林生在拍拖啦!他刚刚离婚,那个女人缠着他要结婚,他怎么会要那个以前是太妹的女人做他的老婆。你老公的电视游戏机他很有兴趣,想要拿代理权,不过你老公一直没给他答复,你帮个忙呗!港城一共就两家,其他小型公司根本靠不住的。”
原来是为了上位啊?樊琪摇头:“我不插手我老公的生意,只能回去帮你问问,不能现在就答应你。”
“这样就很好了,等你消息。”方嘉敏很高兴地要抱樊琪,樊琪退后了一步。
“我还有事,抱歉!”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消息?”方嘉敏问。
反正就是拒绝吗?樊琪说:“明天早上十点之前?”
“好!”
樊琪进电梯上到六楼,去汤远超的办公室,她到的时候,廖继庆和汤远超刚好一起出来,汤远超说:“你们先去现场,我去楼下接许辖。”
等汤远超一走,樊琪跟廖继庆开玩笑:“廖先生,他接许辖不接你哦!”
“我和他这么熟悉了,他接我做什么?”廖继庆笑,“你和雅哲能不能学学别的王牌经纪?雅哲话多,你又调皮,你让客户怎么放心把资金交给我们?”
“我学许妙儿?”樊琪问。
廖继庆噎了一下说:“那倒不用了。”
两人一起进摄影棚,摄影棚的背景是维港的万家灯火,上头挂着几个大字“股往金来”,年代感十足。
他们俩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坐在了对应的位子上。
很快汤远超带着许辖父女也进来了,父女俩坐在他们对过。
汤远超到了中间的位子,他先跟双方沟通了一下,直播开始,今天的主题内容是,已经胶着了一年的股市该何去何从?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长兴经纪行的许辖先生和许妙儿小姐,许辖先生从业二十三年了,经历过七三年股灾……”汤远超介绍了一番许辖的丰功伟绩,又说,“许小姐是虎父无犬女,现在在长兴经纪行的资深交易员,她管理的资产超过一千万。”
如果拿上辈子的概念,一千万不算什么。但是,在港股一天成交额两个亿的情况下,一千万真的不算小了。
介绍了许辖父女,汤远超看向廖继庆:“这边是我们的老朋友,耀华经纪行的廖继庆先生,还有一直称呼自己是小股民的樊琪小姐。”
汤远超转过头看向摄像机:“所以我们今天有许先生和廖先生这样的经历了牛熊的经纪行的老板,也有许小姐这样有家学渊源的股票经纪,也有刚刚进入行当的樊琪小姐。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
许辖先发言,他分析当年的市场,因为股市搭平台已经搭了整整一年,所以确实到了选方向的时候,毕竟从1984年7月的822点涨到1985年6月的1698点股市已经翻倍了,而整整一年时间股市整个波动就在100点的上下区间震荡,有了一个大幅度的上涨之后,盘了这么久,有种讲法叫盘久必跌,他认为风险即将来临。他的这个观点,市场上有很多人认同。
但是樊琪觉得很意外,昨天晚上陈至谦跟她说他要去美国,容远已经替他安排好了行程,他们俩说起股市,陈至谦说容远认为从84到85是一浪上涨,85—86是二浪调整,接下去就应该是三浪上涨了。这才是上辈子的实际情况,接下去会是一波令人瞠目结舌的大牛市,然后再迎来惨绝人寰的大股灾。
不是说许辖和容远之间关系很好吗?许辖怎么会认为会大跌?要么就是关系没那么好,容远没跟他说,要么就是许辖很固执,虽然享受着许家和容远带给他的便利,但是并不相信年轻的容远。
他说完,换廖继庆:“我想从几个方面来讨论一下,第一个是国际经济的局势……”
廖继庆从国际经济形势,港城当前面临的机遇期,股市的投资机会,美元贬值带来的流动性增加,他最后得出和许辖完全相反的结论:“我认为比84—85更为猛烈的上涨就在眼前。”
两位行业大佬给出了完全相反的判断,而且两人的理由都很充分,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许妙儿也发表了支持她爸的观点,廖继庆舌战父女俩,顺带还要面对不停打进来的观众电话的质疑。
一个电话进来,讲了一大通之后,这位问:“所以樊琪是来做什么的?坐在这里当花瓶的吗?”
这下话题转到了樊琪这里,樊琪笑:“我支持廖先生的观点,本土资金和海外机构会涌入港城,未来地产股是反复可以炒作的主力股,如果你认为自己没有那个本事,那就现在买入地产股,到年底看。”
“你说得倒是像真的一样。”
“你看看,我发表了观点,你又不信,可见我还是坐在这里当个花瓶更好。对吧?”樊琪说道。
“好吧!不过我认为,能把你带过来,足以证明耀华真的不够专业。”
听见观众这么说,许妙儿瞥了樊琪一眼,不屑地笑了一声。
“这位先生,我通过了股票经纪牌照,我已经有了执业资格,你怎么能说我不专业?”樊琪看向廖继庆说,“廖先生,今天争论是争论不出结果的,一切还是交给市场检验。不过,今天也算是长兴和耀华拼眼光的时刻,各位观众刚好是见证。不如让超哥这个节目破费一下,根据今天的观点,半年以后看,谁说得对,送一个点石成金的奖杯,谁说错了,送一个大嘴胡说奖杯?”
樊琪一个眼神给廖继庆,表明自己挑事儿是专业的。
场外电话还没挂断,那位观众说:“好建议。”
这种话题,汤远超当然愿意,就问两位:“辖哥、继庆怎么样?两位也算是港城股票经纪里的顶尖高手了,愿不愿意来赌一把?”
廖继庆欣然:“我当然愿意为自己的观点买单啦!”
廖继庆这么,许辖求之不得:“好啊!半年后见分晓。”
这档节目,以两人签下协议为终曲。
节目结束,樊琪坐进廖继庆的车里,廖继庆是大老板,有专门的司机,樊琪坐在副驾驶,回过头跟廖继庆说:“廖先生,要是真拿了大嘴胡说奖,可不要怪我哦!”
“哈哈哈,我要是拿了大嘴胡说奖,就专门做一个小嘴乱说奖给你。你别忘了,你刚才可是信誓旦旦说地产股要大涨的。”
“好!如果你拿了点石成金奖呢?”樊琪问。
廖继庆看着她:“我等你拿《谁是股神》的大奖。我们这一行,终究是要靠真本事吃饭的,你得给我撑面子。”
车子已经到他们家门前的路口,樊琪从车上下来,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个面子她一定要给廖继庆撑。
樊琪直起腰,就见陈至谦在身后:“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了?”
“我看完你们签协议,就知道你快回来了。上楼吧!”
“嗯!”
樊琪跟着他进电梯,他穿着短袖t恤和五分裤,胳膊上一块淤青已经几天了还没完全褪下去。自己下手那个叫狠啊!樊琪不忍看。
陈至谦看着她的目光从他胳膊上的淤青挪到了地上,他问:“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吗?”
“没有,没有。”樊琪心很虚,连忙转移话题,“我今天遇见方嘉敏了,就是跟林益和在一起的女明星,以前跟我们一起演过戏,之前我们关系还挺近,后来她演戏演得好了,我们就不热络了。”
陈至谦停顿了一下,说:“知道。”
“她说林益和想跟你见个面,谈一下电视游戏机代理的问题。我知道你不会去的,不过我认为当场没必要让人难堪,所以答应回来问,我明天回她,你不去。”
“好。”陈至谦回她。
两人进了屋,陈至谦问她:“你例假来了没?”
“没。”樊琪这几天,被他每日一问,也习惯了。
“那就再吃一天。”陈至谦盛了一碗鸽子汤出来。
樊琪端着碗喝着汤,问:“那个周雅兰还是没有消息吗?你不会在她一棵树上吊死吧?”
“她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陈至谦说。
经营这块樊琪不太懂,就不要瞎掺和了,她拿换洗衣服去洗澡,洗好澡包裹着头发出来,见客厅里陈至谦不在,她推门:“陈至谦,洗澡……”
眼前陈至谦光着上身,她连忙拉上门,听里面的陈至谦说:“我已经洗好了,换睡衣。”
“哦哦!”樊琪抚着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要淡定,上次看到的可比今天面积大得多,再说了,他那个身材虽然好,但是哪儿有上辈子看的猛男秀的那些男人肌肉……不不不,那些舞男不行,那些肌肉太纠结了,就跟剥皮的牛蛙似的,哪有他的身材匀称……要死了,樊琪你想什么呢?
门被拉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陈至谦走出来,看见樊琪站在门口,一张脸通红,他问:“你干什么呢?”
“想吃麻辣鲜香的干锅牛蛙!就是那种辣得你额头冒汗,吃得满脸通红的牛蛙。”樊琪暗暗赞叹自己反应机敏。
陈至谦知道这玩意儿在二三十年后的内地很流行,不过现在好像内地还没开始广泛养殖牛蛙吧?
陈至谦问:“哪儿有牛蛙?只有青浦那里有熏拉丝吧?也不辣呀!”
这个时代没有牛蛙吗?樊琪忙说:“哎呀,说好了每天要早睡的,你看看今天都几点了,快去睡觉。”
她说着就要往屋里钻去,被陈至谦一把拖住:“头发还是湿的呢!过来吹干。”
陈至谦拿了吹风机出来:“坐下。”
“我自己来。”樊琪伸手要接过吹风机。
陈至谦把她按着坐下:“别那么潦草,半干不干睡觉对身体不好。”
好吧!这一头卷发可真麻烦,樊琪决定找个时间去把头发给剪了。
吹干了头发,樊琪进屋把大白熊和海豚都拿了出来放椅子上,回到屋里继续抱着噗噗熊,跪在床上,看窗台上的一溜儿噗噗熊。
陈至谦靠在床头,看着她问:“你不是说要雨露均沾吗?这个公仔你连着抱了几天了?”
樊琪转过身,用噗噗熊遮住了她的脸,顶着噗噗的脑袋,她说出了上辈子一个小品的台词:“自打我进宫以来,就独得皇上恩宠。这后宫佳丽三千,皇上就偏偏宠我一人,于是我就劝皇上一定要雨露均沾,可皇上非是不听呐。皇上啊,就宠我,就宠我,你说这叫为奴的情何以堪呀!”
她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发现陈至谦不仅没笑,一张脸还好似别人欠了钱,还了本金没还利息,不太高兴。
“这段台词不好笑吗?”樊琪问陈至谦。
陈至谦表情严肃:“都几点了,还不睡。”
这下弄得樊琪很没意思,她抱着噗噗躺下。
见她表情垮了地躺下,她就是想逗自己笑,自己却给她看脸色,陈至谦心里过意不去,柔声道:“太晚了,这么兴奋,你还怎么睡?”
好吧?可能真的是她大晚上发癫。她说:“陈至谦,晚安!”
“晚安!”陈至谦揉了揉她的头。
她入睡可真快,很快就听见均匀的呼吸声,陈至谦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那只拍噗噗熊的耳朵,轻轻地拉了拉,见没动静,他又略微拉了一下。
这几天虽然不怎么疼,樊琪小腹还是觉得有些涨,今天尤其明显,睡得不太踏实。
她其实半梦半醒,感觉有人在抢她的噗噗,抱得更紧了一些。
陈至谦呼出一口气,摇着头,躺下,想着,要不就这样吧?
躺了一会儿,觉得不行!都多大的人了,晚上还抱个玩偶睡,床才这么点地方,真的太挤了,还是得给她拿走。
他再次撑起身体。
樊琪没睡踏实,边上的人动来动去,直接把她弄醒了,借着透过窗帘的些微光线,看到一只手扯着她的噗噗,樊琪翻了个身,仰躺,黑暗中一双眼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撑着身体的陈至谦。
她醒了,她居然醒了?陈至谦在黑暗中跟樊琪对视,心虚的人终于败下阵来。
他转过身体躺平,樊琪已经侧过身面对他:“陈至谦,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噗噗?”
“床这么小,你晚上还要抱个公仔睡,而且会乱翻身,这么热的天,这个公仔熊贴我身上,我很热。”陈至谦找理由。
樊琪啪嗒打开了灯,坐起来看着躺着的陈至谦,伸手捏着他的衣服:“大热天,你穿长袖啊!哥哥!你不热,谁热?”
这怎么回答?陈至谦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