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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高怀瑜被摸得小猫伸懒腰,一脸无辜表示陛下什么心思他都知道,陛下你不难受吗。
小猫咪主动找陛下要蹭蹭,要贴贴,伸爪子勾陛下腰带玩。
陛下表示不跟刚刚醒过来的病中小猫咪玩野的,哄小猫咪快睡觉。
小猫咪点点头表示他都听陛下的。
……
……
高怀瑜躺回床上,面上红晕未散。元熙低头吻了吻他,为他掖掖被角,走了出去。
出门时他还有些恍惚。
方才他是魔怔了,被高怀瑜勾得完全失了分寸。
还好他忍住了。
这算是解毒完的后遗症么?明明从前一直有些冷淡疏离的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热情……
可他给高怀瑜解毒时,并没有发生原文里的那种“意外”啊。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因为高怀瑜自己太想他,只能归结于那“意外”还是发生了。
高怀瑜又乖乖在院里养了几日,每天元熙都会抽空亲自去看他。与他独处时,无非就是亲亲抱抱,调笑几句。
等高怀瑜终于被他允许从病榻离开,一道边境加急的军报就送到了元熙面前。
从木屏送来的急报,南陈军攻过来了。
木屏以南的两个州原本是燕国的,三十年前被南陈攻下,一路往北打到木屏,木屏凭着地势阻挡了陈军。一拖就拖到了入冬,这年头没有几个将领敢在冬天行军打仗,天寒地冻的,底下士兵太容易被冻出毛病来,小病还是好的,有的甚至手脚都被冻掉。
尤其南方人见识过的冬天与北地之人全然不同,更是受不得冻。要想减少因天冷造成的减员,让将士在冬天作战,那就得花大把的钱,可是这并不划算——花再多的钱也只是减少,而不是解决,这时代人还没那么大本事能稍微反抗一下老天,于是南陈那边就撤了。
再之后两国停战,木屏以南的两州归了燕国。而立此大功的陈家开始在这一带拥兵自重,弄得南陈皇帝头疼。
这两州的百姓是燕国的百姓,被南陈统治了过得并不好,天天被兵痞欺负,一个不留神就要丢掉性命,于是常有人悄悄翻山越岭跑回燕国地界去。久而久之也没剩多少人了,土地农田都叫陈家占了,底下士兵都跟着捞了好处,更是待着不想走。陈家如今处境也很尴尬,要么反要么等着被皇帝收拾。
南陈皇帝每年要花一大笔钱养着陈家军,早就不满了,又不敢动陈家。结果去年入冬就没运粮过来,巧的是去岁屯田收成也不怎么好。
分明就是南陈皇帝故意想逼反陈家,然后把人杀了完事。
陈家当然不会上当,没粮得抢,不能往南去陈国境内抢,抢自己人那是造反,但往北抢别人的就不是了。
燕国粮仓里还囤着粮,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燕国皇帝就是不肯拿出来用,流民到处都是,粮仓里的粮却放着发霉。
灭燕才短短几月时间,这些地方又时有暴动,魏国没能完全接手,粮都还没放出来。这回元熙亲自带着人马过来,不就是为了彻底控制燕地么。
结果事情办了一半,南陈打过来了。
元熙倒是淡定,这种早已料到的事,真没什么可惊讶的。
只不过南陈军出兵的时间比从前早了些……
正史里并没有萧淙跑去玉京被元熙逮到的这一出,南陈没那么大损失,皇帝还乐意再跟陈家周旋周旋,陈家也没那么迫切需要自己想办法去养活底下那十万人。
而魏国皇帝已经亲自带了人过来处理燕地这堆破事,要是燕地局势安定下来,要抢粮就难了。
元熙收到急报当即召人过来议事,一堆人吵吵一上午,总算吵出来点结果。
众人走后,高怀瑜便靠近元熙跟人腻歪,那日之后两人便比从前亲密了许多,一没了旁人在就要贴在一起。高怀瑜靠在元熙肩头,嘴上却还提着正事:“陛下想好派谁出战了么?”
元熙悠悠道:“朕要派大魏最英勇无畏,足智多谋,如同天神降世的帅才领兵平乱。”
他说的时候就侧过脸望着高怀瑜,完全就是在暗示什么。
高怀瑜被夸得很得意,轻笑道:“陛下要派臣去么?”
战事要紧……可是他真的有点舍不得那么快就同陛下分开。他才刚刚想起来从前的事,八年的死别让他在再次见到元熙时心中生出千倍万倍的依赖,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斩断的。
元熙也乐呵呵地摸摸他脸颊,勾唇一笑:“是朕。”
高怀瑜:“……”
他瞬间不开心了,一双眼睛似瞪非瞪地瞧着元熙,又讶又怒,对皇帝这样消遣他极是不满。
元熙见状大笑,把他往怀里搂了搂:“朕可是大魏战神,你不服气?朕是不是英勇无畏?”
高怀瑜被他搂得脸有点红,点点头:“是。”
“朕是不是足智多谋?”
“是。”
“朕是不是如同天神降世?”
高怀瑜点点头,心里却想,这大魏战**头从前是陛下的,可后来就是他的了,陛下怎么连这个都要同他抢,真是讨厌。
第49章 臭男同!
“所以陛下是要亲自前去么……”高怀瑜腹诽完, 问道。
元熙看出他有些不舍,忙安抚道:“我们一同去。”
“金、同、康三州都是霍飞旧部。”高怀瑜轻轻道,“陛下真要臣过去?”
他这样问是真的有些疑惑。刚刚恢复记忆那两天他是有些过于激动了, 沉溺在与元熙重逢的喜悦之中无法自拔,因此忽略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很多事情从前都没发生过, 皇帝也不像现在这样, 莫名其妙就对他那么信任。
他从前到死都只是安阳侯,元鸿是想按元熙遗愿给他封王的,但他拒绝了。现在元熙却在燕国刚刚灭国不久便给他封了王,还总是毫不遮掩地显示出对他的偏爱……
以前他困惑, 如今想起上辈子的事,他便更困惑了。皇帝的性子, 不应该对一个刚刚投奔过来没多久的亡国宗室如此信任的。
“朕敢让你去,自然是相信你。”元熙理理他鬓边碎发, 顺手碰了碰他耳垂上的小痣。
高怀瑜顿时只觉耳垂发热,都忘了自己在纠结什么。
……
在收到木屏急报的第三天, 元熙便动身前往边境。
大魏在燕地的兵力并没有那么足,燕地大多还是投降的燕军, 元熙也不打算让魏军做主力。
燕军不大会听元熙的,但一定会听高怀瑜的。
元熙费心给霍飞平反, 还隆重地立个衣冠冢, 一半是真心敬重,要为高怀瑜完成一个心愿,另一半则是想收买燕军人心。
高玮杀了霍飞,新皇帝却对霍飞如此敬重, 燕军一对比之下, 多多少少能对元熙少几分敌意。
同时也有那么一点险恶用心。
木屏以南本就是燕国故土, 燕军不可能没有。收复失地之心,他们定会为此拼命。要是这仗打得漂亮,他给人好好加官进爵,能让燕军将领都放下心,安安分分跟着大魏混。要是这些人拼没了,对以后控制燕地也有好处。
但坏也坏在他们一定会听高怀瑜的。
高怀瑜真要收回燕国故土,把这块地收拾干净了,他手底下那堆霍飞旧部都要劝他自立复国。
上辈子这事还真发生过,只不过高怀瑜砍了跳得最高的那两个人,把部下都收拾妥帖了,半点风声没漏出去。元熙都不知道大燕复国曾经就在高怀瑜一念之间。
毕竟高怀瑜从来都不是恋栈权位,他并不在意皇帝姓高还是元。
他四岁被推上地位,而后被文宣帝废为清河王,紧接着阿娘病逝,便没人能管他了。
文宣帝想送他到宗室王爷那里抚养,可没人敢收。他的身份太尴尬了,完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文昭帝之子,还真的在龙椅上坐过,现在是孤儿寡母被欺负无力反抗,日后呢?万一这小孩子记恨着,等长大了干点什么谋逆的事,那不就得牵连到自己?
就算这孩子没那个心,皇帝的皇位是从他手上抢来的,能不担心他以后报复吗?皇帝肯定会打压这孩子,自己养着他不也得遭殃。
结果文宣帝愁眉苦脸的时候,四岁的小清河王竟然主动向皇帝请求就藩,自己跑到清河郡去了。
过了几年霍飞路过清河郡,小清河王主动去拜访,成功给自己哄了个老师。再之后霍飞便时常带他去各地走动,他不像高家其他宗室那样一辈子待在国都享受,他跟着霍飞吃了很多普通人才会吃的苦,见过太多惨痛的事。
他见过边境的小村子被西梁的士兵屠、被南陈的士兵屠、被北边乌环蛮人屠,见过百姓饥荒易子而食,见过普通人被豪强欺压得不到一个公道。
霍飞毕生心愿就是统一中原结束乱世,只有天下太平了,这些事才会少一点,百姓不必再为躲避战乱四处奔逃,才可能安居乐业。
因此霍飞手握重兵,也没有反了高家,心甘情愿做文宣帝的臣子,奈何文宣帝一驾崩,上来个高玮。他不可能主动挑起战事,为了天下太平一再忍让,结果高玮直接把他骗进宫一棍子打晕砍死了。
高怀瑜跟霍飞是一样的,不想燕国内乱主动交出了兵权。高玮荒淫,可这是个人品行,私德有亏极其好色但治国还行的皇帝也不少,他一直对高玮还有那么一点期望。他本以为高玮只是不放心霍飞和他手上有兵权而已,他记着霍飞遗愿,便妥协了,以为这样高玮便能安安心心治理国家。
燕国也有许多良将,不缺他一个高怀瑜,他交出兵权也没什么。结果他全想错了。他心里有天下,高玮心里没有,高玮只是想一辈子荣华富贵,就算去乌环都可以。
梁燕陈三国同出一脉,霍飞是忠于天下,而非忠于高家。只不过当时还是西梁的大魏没有元熙,皇帝不理政事沉迷享乐,南陈老皇帝也没干多少好事。相较之下,燕国的文宣帝刚好还是个不错的皇帝。
如果那时元熙便在,霍飞看看高玮那个鬼样子,可能会直接跑路去为元熙效力了。
高怀瑜来时便有些担心,他知道霍飞旧部里这些人有很多是想跟着他自立复国的。
皇帝御驾刚到昌宁,而驻守在昌宁城的赵毅就是一个想撺掇他造反的霍飞旧部。都是老师的手下,如果能有办法,他真的不想跟上辈子一样杀人。
皇帝扎营驻军之后,高怀瑜便先去见了赵毅。
两人许久未见,赵毅热泪盈眶,下跪行礼:“王爷!”
“赵叔。”高怀瑜忙扶他起来,“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赵毅连连点头,开始与人叙旧,话说着说着当真就转到了让高怀瑜抓住机会复国上。
只是暗示,可高怀瑜不能装听不懂,顿时冷了脸道:“陛下就在军中,你便如此同我说话么?”
当年他都没有反,如今更不会了。
“小王爷……”
赵毅还想劝他,却被他打断:“赵叔,老师当年亦可起兵自立,你可知他为何不做?”
赵毅忿忿道:“大帅就是当断不断,才有了后来的祸事!”
高怀瑜摇头:“赵叔,老师想要天下太平,众生脱离苦海,他不会为了自己的欲望挑起没必要的战事……我也不会。”
……
玉珠满脸通红地看着面前几个一脸猥琐的兵痞,又急又气,还有点害怕。
原本元熙是不打算带玉珠走的,他这种习惯站在高位的古代男人多多少少有点大男子主义,怕这小姑娘去了那乱糟糟的战乱地区会出事,就想把人丢建平。他手底下有人看护着,一个跟什么都搭不上边的小姑娘总不至于缺胳膊少腿。
可玉珠死死抱紧他大腿不放手,一定要跟来。
对玉珠而言,还是跟着皇帝更能让她放心些。毕竟她在这里的身份就一小宫女,万一遇上点啥,皇帝在旁边总比不在强。她在这里熟悉信任的人就皇帝一个,让她一个人面对这陌生的战乱时代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