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16


    百馀坪的体育场被空出,站在场中央的沐慕与罗兰显得特别渺小。挑高的屋顶掛着几排日光灯,在接近正午的时间点竟然显得有些昏暗。
    罗兰如恶兽般狠狠瞪着沐慕,而沐慕只是云淡风轻地抽出蛇型匕首摆出攻击态势。罗兰见她姿势摆的有模有样,又忍不住嘴贱,「没想到你除了会在床上摆姿势,现在看起来倒也不错。」
    这种子虚乌有的污衊沐慕不痛不痒,反而更想激怒对方,目标的精神松懈下来她也比较好处理。
    「想知道的话你可以过来试试阿。」沐慕打手势示意他出招。
    果然没错,罗兰衝动易怒的暴动因子一下子被点燃,手上凝出两团不小的火焰朝沐慕袭去,再小的火苗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延烧。
    从没从没吃过鱉的罗兰,怎么也想不到一直鄙视的东方女子竟能有如此敏捷的反应,他一拳出去这女人就怎么避开,动作驾轻就熟,招招都能轻易化解,反之她的匕首都划在他闪避不及的部位上,并且令他心惊的是这女人专挑关节处及大动脉下手。
    「霍」的破空一声,沐慕再次化解罗兰的直拳,黑色小脑袋瓜一偏,罗兰的火拳从耳边擦过,她柔嫩的小手臂却在下一刻抵在他的手臂上,另一隻纤纤细手握着匕首,行云流水由下往上带,罗兰立即感觉到腕部被温热的液体沾湿,他眼神扫过,不敢置信蛇型匕首锋利到划开皮肉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落下的鲜血缓缓被木製地板吸收,在地上晕出大大小小的斑点。
    「嘖!」
    伤口割的有点深,血液滚滚而流,受不了灼热的火焰烘烧,罗兰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疼痛。
    打从一开始沐慕就不是攻击方,她只在罗兰靠近的同时在他身上留下一两道伤痕,现在看来沐慕仅仅衣着稍微凌乱,身上是毫发无伤,反观罗兰,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都在手腕手肘膝盖等关节处,都不是致命伤,但活动起来就是不灵活,总这边刺痛一下那边刺痛一下。
    见罗兰暂时停下攻势,沐慕也落在十公尺处,安安静静的站在那不言不语的看着她的对手。
    「搞什么!」「罗兰你在搞什么!」
    亚刚和亚歷山卓虽然吃惊沐慕的表现超乎预期,但也没罗兰的队友那么激动。正如穿黑色z恤的浅褐发男子跳到场中央,愤怒的瞪着罗兰,「你在搞什么?受了这点伤就跟娘们似的怕痛?」
    罗兰听了心情更加暴躁,没想到伤不到沐慕就算了,还被她反过来弄得一身伤,现在马汀这愚蠢的傢伙又跳出来鬼吼鬼叫,烦死他了。
    结果罗兰冷着一张脸,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招呼。这一拳又快又硬实,落在马汀脸上瞬间被打趴在地上。突如其来的一拳让马汀顿时有些眼冒金星,他甩甩头后站起来,全身散发着杀气,恶狠狠地瞪着罗兰。
    「你这混帐东西!你竟敢打我?好!正好我看不顺眼你很久了,你想打?我奉陪!」
    说罢,高大的马汀从裤袋里掏出好几隻餐刀,一把一把的射向罗兰。
    衝突爆发,亚刚皱着眉头站在边上看着正在上演的闹剧,一旁的副官亚歷山卓则一时反应不过来,傻愣愣地不知该作何反应。与他同反应的还有麦克和卢卡斯,卢卡斯想不通怎么会变成内斗?明明出门前大伙说好要给那东方女人一点顏色瞧瞧,怎么这会儿就打起来了呢?虽说罗兰和马汀两人常常与对方唱反调,但在面对大事上还不曾如此不分轻重。
    眼明手快的罗杰和大卫分别拉开几乎要对对方下狠招的两人,罗杰与弟弟罗兰一样是火系异能者,看起来像是在着火中的双掌按住凝出火球的手,急忙阻止:「罗兰!冷静点!你到底怎么了?现在还在比赛呢!」
    另一端的大卫从口袋掏出种子,放在手上迅速催生,长出来的是一株藤蔓植物,环绕的茎攀上马汀的四肢将他牢牢固定住,但他仍发狠的想挣脱,一些较细的藤蔓被他蛮力一扯也扯断不少。
    「够了!都给我冷静下来!」
    丹田十分有力的一吼让场上瞬间安静下来,亚刚面色极为难看,似乎没想到经过他点头同意的推举队伍竟然在这种时候内鬨。亚刚身后的亚歷山卓神色紧张的不时瞄着沉默不语的亚刚,想插嘴却又不敢。比起情绪紧绷的几人,一旁的沐慕面色轻松自在,置身事外如看戏一般。
    两个男人虽然分别被队友拉住,却还是杀气腾腾的瞪着对方,麦克相信若今天不是在比赛而是在房子里,他们俩肯定带着杀心大打出手了。
    不停来回张望的亚歷山卓终于在回视全场几次后发现格格不入的沐慕,他看见那东方女子神色自若,彷彿带笑的看着这场变卦。亚歷山卓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是你!沐慕,是你做的对不对!」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亚歷山卓失控的大喊给吸引过来。只见沐慕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亚歷山卓,亚歷山卓直指她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好似拥有什么惊人秘密既吃惊又害怕。
    「够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都给我停下来!」亚刚气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他没有异能,他肯定给这些丢脸的傢伙一点教训!
    「不,亚刚基地长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我只是、只是发现……」
    亚歷山卓话没说完就被警鸣声给打断。不只体育馆,校中央的主警鸣器也在响,这代表是整个基地陷入危险。
    就在亚刚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一名二等兵从外面跑了进来,「基地长!」面上满是惊恐,却还是佯装镇定的样子,「塔台报告他们看见大批活尸群在四点鐘方向,目的地初步研判正是我们基地位置!请长官下令!」
    「什么!」
    惊人的消息让所有人一瞬间不知所措,就连刚刚杀气腾腾的罗兰和马汀也忘了仇恨陷入震惊中。
    亚刚面色紧绷又难看,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的离去,亚歷山卓见亚刚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门口才忽然惊醒追了上去,却在经过沐慕时馀光似乎看见她微微勾起唇角,乌黑的眸子失去晶光,满满的恶意沉在底部。
    亚歷山卓心一惊,还想说什么又被亚刚不远处急怒的吼声切断,他两面为难,再看一眼沐慕想做确认时,竟看见她朝自己笑得灿烂,眸光晶亮剔透,隐隐有水波流动似的。
    最后他直径往门口走,耳边传来那东方女子用耳语的音量活泼愉悦的说:「你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事实吗?」
    一听沐慕这么说,亚歷山卓只觉得心中窜起一股诡异的违和感,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从何而起。
    走出体育馆只见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却是红了半边,从远方压了血色过来,不容忽视的艳光非常强势,让人很难不察觉到,亚歷山卓心底的恐惧不断扩大,想急忙警告基地长却发现亚刚和一桿小兵似乎无所知觉,面色难看的讨论着却不是为了那犹如吞吐着血雾的天空。
    来到侦查台,亚刚一站上指挥位置就是一连串的指令,冷静又快速的做出最佳的兵力布局,如此具有领导能力的亚刚的确是日内瓦基地的主心骨,这也是为何基地建设几年以来虽有些个质疑与反对的人,但最终都自发的顺服亚刚。日内瓦基地却实在也没有人比亚刚更适合担任基地长一职了。
    四点鐘方向确实如塔台报告一样,像是彩糖一样色彩繽纷的一片移动点正一点一点的蚕食过来,现在看起来如同蚁螻般渺小,但塔台上的每个人都知道在过不到半小时这些此时看起来渺小的彩糖需要花多少兵力对抗。
    亚刚放下望远镜目不斜视的盯着远方却对着传讯员下指令:「让一二连进入备战状态,第三连负责把非战斗人员护送到防空洞里,还有所有异能者随着第一连和第二连一同行动,警戒时期所有异能者听令于所属连长!」
    听完亚刚如此安排,亚歷山卓才稍稍放下提到咽喉处的心脏,一双担忧的眼睛仍频频在活尸群与红了半边的天之间来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片嫣红愈来愈靠近,而且愈压愈低,亚歷山卓甚至觉得他要是再直视下去就会有一双手从红光中伸出来,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呼吸。
    真要命,看着看着都真的要窒息了!
    亚歷山卓一移开视线便发现塔台只剩他一人,他慌忙的靠向窗口,天边那压迫的红消失了,但却看到基地外各种异能属性的花火迸发,密密麻麻的星点不停移动,难得一见各种属性异能齐齐施放,亚歷山卓却害怕不已。
    要是这些异能者都战死了,是不是就轮到他了?他不是没有看到那些异能施放而绽放的色彩不少嘎然而止,随即被喷发的艳红淹没。
    那是死亡。那是血液,是失去未来的鲜红。
    不要,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逃,亚歷山卓你必须逃!
    于是惊忙转身想趁四下无人时偷偷混进平民队伍中一起到防空洞避难。别开玩笑了,他虽然是副官,但也还是个平民啊!理所当然要和平民一起避难,没道理他不会异能的还要跟着站在危险的位置吧!
    在大脑跑过无数逃跑计画的亚歷山卓却在转身之后愣住了。
    那双腥红地令人窒息的手已确确实实的掐上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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