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沙哑，也很疲惫。
    “不出意外的失败了，不过能给神武界造成那么大的伤亡，足矣！”
    魂骸大帝回答道，她仔细盯着姜善。
    姜善艰难的站起身来，问道：“哪里还有血魔？”
    魂骸大帝正要回答，一道恐怖声音传来：“吾倒是知晓一个地方有源源不断的血魔，你可愿前去？”
    闻言，魂骸大帝连忙转身看去，只见磅礴血雾之中出现一双巨大眼睛，在这双眼睛面前，姜善、魂骸大帝渺小如尘埃，仿佛创世神祇在盯着他们。
    “始祖，不可，您不能带他去那里！”
    魂骸大帝慌忙说道，这些年里，她经常想起姜长生的承诺，这也导致她想重返人身的念头成为执念。
    “你愿意吗？”
    血域始祖无视魂骸大帝，紧紧盯着姜善问道。
    姜善毫无畏惧道：“愿意，再凶险大不了一死。”
    死了，还能少给爷爷、父亲添乱……
    这么多年的杀戮，已经让他的心麻木。
    “不愧为万古杀星，冥冥之中自有命数，杀星起源于此，定然要从此找寻命数。”
    血域始祖的语气变得飘忽，那双巨眼缓缓退去。
    魂骸大帝连忙转身，只见一只只血手从姜善身后抓来，迅速抓住他的身躯，将他拖拽而去。
    “不行！”
    魂骸大帝惊声叫道，下意识出手，结果被一股无形力量碾压，瞬间破碎成骨片。
    姜善面无表情，但看到魂骸大帝骨身破碎时，他不禁稍有动容，紧接着就消失于磅礴血雾之中。
    没过多久，魂骸大帝重聚肉身，她望着姜善离去的方向沉默片刻，然后转身离去。
    ……
    紫霄宫内，檀香弥漫。
    正在修炼的姜长生忽然感受到什么，猛地睁眼。
    他当即扭头，用天地无极眼追踪姜善的轮回印记，就在刚才，姜善的一根大道化形发丝被使用，这意味着姜善遭遇了一次致命伤害。
    然而，他纵然用天地无极眼去窥探，一时半会儿竟捕捉不到姜善。
    双方的距离太远了，比昆仑界到玄黄大天地还远！
    他沉下心来，全力推进视野。
    他忽然瞧见魂骸大帝的身影，当即停下来，创造道心神祇。
    正在赶路的魂骸大帝被突然出现的蓝色身影惊得停下来，她仔细看去，认出对方的身形来。
    “道……道祖……”
    魂骸大帝小心翼翼道，十分别扭的行礼。
    自从成为不死邪魔后，她都快忘了如何行礼。
    道心神祇开口问道：“姜善在何处？”
    魂骸大帝连忙道：“他被血域始祖带往了黑暗黄泉，那里有源源不断的怨魔诞生，包括血魔存在，但纵然是我等不死邪魔进入黑暗黄泉，也会沉沦，当初我们三位便经历过这般折磨，从而向血域始祖低头……”
    “如何进入黑暗黄泉？”
    “我可以带路，只是……”
    “带路！”
    道心神祇不容反驳道，魂骸大帝立即转身。
    就这样，道心神祇跟随魂骸大帝极速飞行，而姜长生的天地无极眼追踪而去。
    “血域始祖有多强？”
    姜长生在心中询问，他已经有数十年没有演算，上一次演算，已知范围内的最强者已经达到2天道香火值。
    【需要消耗3天道香火值，是否继续】
    否！
    再次刷新最强身价的纪录。
    开光圣武四极境！
    光论身价，比姜长生高，但这般差距在他看来算不得什么。
    姜长生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血域始祖在找姜善之前，可能寻找过昆仑界，刚好涉足系统的演算范围内，这也导致他直接刷新了香火身价的最高值。
    很有可能，否则血域始祖之前怎么不找姜善？
    不管怎样，为了他的孙儿，他总得试一试。
    魂骸大帝的速度太慢了，道心神祇不得不抓住她，带着她飞行，由她指路。
    纵使如此，也飞行了一段时间，好在姜长生的法力足够庞大。
    他们来到一座石台上，这座石台极大，坐落于一块孤零零的巨大陨石上，石台之上悬浮着一个黑色漩涡。
    “这便是黑暗黄泉的入口之一，直接进去就行，可若是进去，没有血域始祖的出手，几乎不可能逃出来！”
    魂骸大帝介绍道，道心神祇听后直接钻入黑色漩涡之中。
    看到他如此义无反顾，魂骸大帝有些恍惚。
    姜长生的天地无极眼跟着探入黑色漩涡之中，天地无极眼乃神通，从来不是直线距离，视野是可以进行无死角的变相，甚至跨越空间。
    穿过一段漫长的黑暗通道，姜长生的视野被强光笼罩。
    ……
    黑暗天地之中，浑身是血的姜善躺在一条大河旁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目失神。
    在他的瞳孔中倒映着数不清的可怕身影，还有一道蓝色身影在闪烁。
    看着爷爷的身影被邪魔们压制，他的心陷入绝望之中。
    只见大河之上，数不清的怨魔遮蔽天穹，围攻着一道蓝色身影，那蓝色身影正是大道化形发丝所化的道心神祇，面对无穷无尽的怨魔，道心神祇陷入困境中。
    道心神祇所化的发丝只能凝聚道心神祇，无法再施展天地俱灭这等强大神通，全凭法力以及法术战斗。
    道心神祇快速挥舞双掌，法力化为一道道掌影拍去，速度极快，诛灭一尊尊扑来的怨魔，这些怨魔长得奇形怪状，但皆面目憎恶，浑身漆黑，滴着血水。
    一尊背生双翼的人形怨魔忽然落在道心神祇的背上，迅速缠住他，他的动作一滞，紧接着就被源源不断的怨魔淹没。
    姜善看到爷爷的身影彻底消失，眼神中唯一的光彩消失。
    或许这就是我人生的终点……
    “杀！杀尽一切血肉之躯！杀尽一切有念之魂！”
    就在这时，一道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在姜善心里响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他体内涌现。
    第420章 道祖战血域始祖
    伴随着体内神秘力量的涌现，姜善的视野变成血色，一股澎湃血气从他体内爆发，形成飓风呼啸而起，冲散漫天的怨魔，引得更多的怨魔扭头看来。
    血色飓风之中，姜善缓缓升起，他的体魄明显强壮了好几圈，破碎的衣袍撑得鼓鼓的，他额头上的竖眼更是爆睁，眼中充满血丝。
    “杀——”
    姜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跟着杀向漫天的怨魔。
    轰！
    他一腿踢爆一尊怨魔，身躯扭转，一肘横扫而去，击碎身后袭来的怨魔头颅，紧接着，他猛地下坠，双脚踏穿另一尊怨魔。
    四面八方全是怨魔，前仆后继，根本不知畏惧，只有嗜血的杀意，面对怨魔，姜善选择以肉身抗衡，纯粹靠力量与速度，但怨魔的数量太多，很快就淹没姜善，压得姜善只剩下头上的竖眼显露出来，瞳孔剧颤，满是杀意与愤怒。
    轰隆隆——
    恐怖的冲击力爆发，将成千上万的怨魔诛灭，姜善面前再次出现一尊道心神祇。
    望着这尊道心神祇，姜善的神色一怔，理智稍微恢复，他目睹道心神祇杀去，但同样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怨魔。
    姜长生一共给了他三根大道化形的发丝，分别是两道道心化神与一道起死回生，道心化神已经用完！
    道心神祇的蓝色光芒很快就被怨魔淹没，一道道掌影、气指射出，诛杀不知多少怨魔，可仍有更多的怨魔从天地八方席卷而来，这片昏暗天地犹如地狱。
    姜善投入战斗中，道心神祇尚且落入下风，更何况是他，若非体内的神秘力量在支撑他，他早已被撕碎。
    过了一会儿，当看到道心神祇的蓝光彻底消失后，姜善再次暴走，发出可怕的咆哮声，惊天动地。
    他的速度大涨，每一拳每一脚都充满毁灭性的打击力，没有一尊怨魔能扛住他的攻击。
    就在这时，下方的大河好似沸腾起来，不断冒着水泡，湖底出现可怕的黑影，纵然在昏暗天穹下也能凸显出来的黑影。
    轰！
    河面炸开，一道身影如利箭射出，扶摇数万里，一拳击中姜善的腹部，这一拳打得姜善三眼暴突，眼中的杀意都消减不少。
    “噗——”
    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中喷出，姜善还未稳住身形，他的脚踝就被人拽住，猛地往地面甩去，犹如天外陨石坠地，砸穿地面，乱石激飞，冲击力形成恐怖巨风横扫天地八方，掀起可怕尘浪。
    待尘土散去，姜善躺在巨坑之中，虚弱的喘息着，他再无站起来的力气，体内那股神秘力量也在迅速消退。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悬浮在距离地面千丈的高度，他身形似人，穿着黑色重甲，甲胄上满是尖刺，头盔之下漆黑，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一双黄褐色的瞳孔。
    漫天的怨魔停下来，仿佛在等候他发号施令。
    “咦？”
    黑甲身影惊疑一声，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姜善。
    姜善还未死，他头上的一根发丝正在消失，无人察觉到。
    他艰难的睁开双眼，入目的是无穷无尽的怨魔，占据他的整个视野，汇聚成名为绝望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