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孙嬷嬷吓得忙躬下身子:“秦掌教冤枉!实是王爷吩咐不必在意,王爷说......”
    方柔侧耳去听,可孙嬷嬷此时贴身上前,附耳跟秦掌教说些极私密的言语,她已听不清楚,自然不知道萧翊最后下了什么命令。
    她只知道秦掌教听了孙嬷嬷的耳语,脸色稍稍一沉,却没再追究。
    而是转问:“西辞院有几人?”
    孙嬷嬷:“一主一仆,外加小厨房四人,共六口。”
    秦掌教声音一扬:“主子?”
    孙嬷嬷忙改口:“奴失言,西辞院共六人,无他。”
    秦掌教满意地点点头:“大礼当日应有的规矩,该教还是得教。”
    孙嬷嬷又迟疑道:“秦掌教,不是奴惫懒,西辞院这位实在特殊,不若等王爷回府再行定夺?”
    秦掌教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她皱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默默点了头,又细细打量了方柔一眼,这才跟着孙嬷嬷离开了花园。
    她二人的动静被方柔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这下连玩儿的心思也没了。
    她拉过春桃问缘由,可春桃也是一问三不知,她成天跟在方柔身边,王府里的大事小事想打探也没个机会。
    二人便转头回了西辞院,方柔总觉着那秦掌教来者不善,用过午饭,躺在软榻怎么也睡不踏实,由此把她派出去探探口风,也好叫自己安心。
    春桃一去没了影,方柔心底就更烦躁了。
    明明还没过春,到了下午却是口干舌燥,许是心气郁结所致。她斜倚着榻边假寐,手里的团扇被她摇得飞快,越扇反倒越闷。
    方柔终于有些忍不住,冲着屋外细细喊了一声:“陈嬷嬷在么,小厨房制了冰么?替我拿一些来可好?”
    陈嬷嬷的应答还没到耳根前,忽听那声清冷由远及近:“还没到夏日便贪凉,如此不知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方柔眼睛一睁,心底那股火气霎时灭了下去。
    现下装满了甜心蜜意,冰块也不要了。她翻身坐起,便见萧翊潇洒地提袍走进门来,一身风尘,竟是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往她这里来了。
    宴席过半,他误闯后院,却见假山之后人影绰绰,隐忍的低呜在蔓延。
    谢砚哑着嗓子:“我反悔了,我要你。”
    第2章
    ◎王府不好么◎
    方柔见着心上人,什么孙嬷嬷秦掌教都忘到脑后去了。
    萧翊这回出门时间久,方柔觉着他似乎瘦了些,只是眉眼仍是如画如玉,一如在宿丘山初见那般英俊潇洒。
    他进了屋,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桌前,身后紧跟的是他的心腹何沉。
    方柔的院子里没有旁的丫鬟,眼下春桃去府里各房替方柔探风,就更没人伺候左右。
    何沉眼明心亮地跟进屋来,萧翊才坐下,手边已摆好了杯子,热茶满上。
    一鼓作气服侍好,何沉退了两步站着。
    方柔这才从榻上走过来,动作自是很慢,心中更没有她须得在没下人奔劳时主动服侍萧翊的念头,倒不是她恃宠而骄,只是方柔从来没认为,女子就该依附、服侍夫君。
    萧翊是她的心上人,不是她的主子。
    她以为,大家都是有这般默认共识的,一如她在丘城所见所闻所感。她自小在师门长大,虽是孤儿,可师父方禅对她视如己出,更让她随自己入谱取了个正名叫方柔。
    师兄和阿嫂更是恩爱美满,一生一代一双人,相敬如宾又不乏夫妻情趣,这是方柔向往的日子,无论对方是谁都好。
    只要嫁与心上人,她相信自己也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而在遇到萧翊之后,方柔便更加笃定了。
    可方柔并没有认认真真问过,萧翊是否也这样想?
    何沉向来是没什么表情的,他的心思藏得比萧翊还深。眼见着方柔动作慢慢吞吞,他眉头都没动一下,更不会开口说道一二。
    方柔眉眼带笑:“倒不是要吃冰,原想在屋里摆一些。”
    萧翊举杯慢饮,似乎也不计较她的怠慢和傻气。
    “你倒学得快。”话里带着笑,可到底也有责备的意味。
    只是方柔品察不出,她是真没有伺候人的天赋。
    杯子一放,何沉又自觉地站上前,萧翊却轻抬手,他即刻便停了动作。又见萧翊长指一扬,何沉立马会意,从袖内掏出了个精美的盒子,从容地递上前。
    这主仆二人一连串无声的交际,看得方柔又是一愣,心道何沉是练了多少年的功力,才能如此明悉萧翊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
    方柔好奇地看着萧翊将盒子拿在手里,展开,竟是一双红玛瑙坠子,镶着些金丝,样式别致精巧。
    萧翊瞧清楚方柔眼底的惊艳,由此很是满意自己的决定。
    他将坠子取了出来,低笑:“喜欢么?”
    方柔惊讶地望向他:“阿翊要送给我么?”
    他忽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人本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的,现下便转瞬稳在了萧翊腿上,人靠也在了怀里。
    方柔被萧翊拉过去时,何沉早已闪身退了出去,连门也轻轻关上了。
    他修长的手指磋磨着她圆润小巧的耳垂,那儿空荡荡的,方柔并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本就是倾城的容姿,偏不爱打扮。
    可不打扮也好,萧翊很满意这一份与众不同,这也是他当初昏了头要带她回京城的原因之一。
    脱俗、特别、不世出的大美人,性子却是那样洒脱、热情,天真而不愚蠢,主动,却又不谄媚。
    除了他在床上折腾她时,方柔会流露出一丝娇媚之态,可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并不刻意造作,惹人讨厌。
    摸着摸着,手指轻轻带过她耳侧,惹得她忽而一颤,萧翊眸子里像打翻了一叠浓墨。
    他十分清楚她的每一处,他刚刚就是故意的。
    一手抚着耳垂,一手取了枚坠子,轻轻摁了进去。做罢,将她身子稍稍摆正,打量着方柔的脸。
    透白的皮肤衬着鲜艳的红,这是一种极致的美感。
    这模样是当真无双,就算这些日子里他们日夜相对,方柔总会有那么几个新鲜的瞬间,能够狠狠激起他心底的情丝。
    姑娘家生得太美,要么被视作珍宝般细心保护起来,要么,就是一场祸事。
    方柔被他盯得热了脸梢,轻轻一推:“阿翊,你别这样盯着我看。”
    萧翊低笑:“什么也都看过了,这会儿倒害羞起来?”
    现下青天白日,两人衣裳楚楚,他竟毫不避讳地说出这句调侃,直教方柔脸红心跳,一时间指着他支支吾吾,半句话也说不出。
    他这话实在孟浪,若不是门关紧,屋外也没人,萧翊也不会失言至此。
    方柔大惊失色,身子自然不稳,两个耳坠也跟着晃动,那弧线勾得萧翊口干舌燥,一时竟觉着屋里放些冰块的确好。
    若不是时辰不雅,他倒真想不管不顾起来。
    那对玛瑙坠子并不是孤品,还有一整套的物件,俱是他这回南下杭城,得当地小官讨好赠予的稀奇宝贝。
    他自己从来没用过,只听朋党闲聊时提过那非凡奇妙的体验。
    萧翊本不感兴趣,转手扔给何沉打算随意处理了。后来回京都的路上,不知怎地想起那老男人神秘兮兮地说什么多增情致。
    忽而想起方柔明媚的笑脸,心底起了阵燥气,又把何沉喊了下来,那盒东西便随他带回了王府。
    他不想吓到方柔,先送对坠子试试心意,凡事都得慢慢来,就如同萧翊这个人一般,不疾不徐,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已踏入了他的设计。
    何况他不用这稀奇玩意儿,也有千百种方法能折腾得方柔泪水涟涟,他二人间情趣从来都不会少。
    他喜欢听她小猫儿似得求饶,喊放过,喊救命,最后哭着一声声叫他阿翊......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幸好他当时应着一念之差把人带了回来。
    否则,真不知这般妙的姑娘今后会被谁给糟蹋。
    萧翊就是这样想的,他可以欺负她、算计她,但是换了旁人,那便是糟蹋。
    两人仍抱在一起,萧翊越来越热,方柔倒是消了心火,此时任由萧翊抓着她的手指把玩,边摆弄边说些南边的逸闻,方柔听得很认真。
    眼看要到传饭的点,春桃赶着时间回来的,才进院子就嚷:“姑娘,姑娘!”
    喊没两句,抬眼瞥见面冷如霜的何沉,吓得腿一软,“哎哟”一声摔了个大马趴。
    萧翊脸上的笑淡下去几分,但他向来是个自持好的,没生怒,就淡淡瞟了眼门外:“这丫鬟也学了你几分,着实没体统。”
    方柔一怔,萧翊见她脸色变了,这才察觉自己嘴快失言,忙改口:“你是主子,不要这样惯纵下人。你自在过日子不打紧,可别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方柔听后,神色才缓和下来,没计较萧翊方才指桑骂槐责怪她没规矩。
    转而道:“阿翊,我当春桃是自家妹妹,也不需要这么多讲究。有她在王府陪着我,日子才过得有趣些。”
    萧翊声音一扬:“听音辨意,阿柔是怪我陪得少了,走得远了,日子里的生趣竟得找个小丫鬟填补?”
    方柔一捶他:“去你的!”
    她笑着站起身,拢了拢裙摆,人往门边走着,“你有公务在身,我何时多嘴过?只是王府比不上丘城,更比不上宿丘山,我觉得闷是自然的。”
    方柔是背着身打算去开门的,她自然没瞧见萧翊在她身后风云变幻的脸色。
    萧翊本是逗弄她,不想却听她拿京城跟那边陲小地方作比较,京城是什么地界,是他宁王呼风唤雨的龙潭。哪怕他不是当今第一人,可待遇和权势跟真龙也没分别。
    有了比较,自然是有了不满足、不喜欢。
    萧翊很不喜欢这种事情发生。他带方柔回来,是要她全身全心都归属于王府、归属于他。
    不可以有二意,自然更不可以有比较。
    他眼里的笑意淡去一些:“王府不好么?”
    方柔不知藏话:“有你在自然是好的。”
    萧翊很满意她这句回答,复又挑了嘴角:“我也不能时刻守着你,今后找些同龄的世家小姐来王府作伴,你自然不闷了,搓牌看戏,攒着去游园去打马球也行。”
    门推开,晚风吹了进来,吹动了方柔的衣带。
    她面色如玉,蒙上一层清爽,霎时心境宽松,竟慢悠悠将心底话和盘托出:“那也是没有自由的,更何况我也不想与她们结交。再说,姑娘们一拨拨往王府进,这倒成什么了,于你的名声也不好听。”
    方柔显然误解了萧翊的意思,他方才那句话,是说封妃纳妾,一家子女眷凑在一起自行打发日子,一如京城众世家的宅院生活那般和睦热闹。
    他的王府是不允勾心斗角的,谁敢闹得他头疼心烦,便都禁足学老实再出门,再不老实,就再关着,总会有听话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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