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那么小,就别——”
伴着慵懒语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迫中止。
徐清然抬眸看了眼把他嘴边剩下的话语给吞掉的男人,眼睑轻颤。
微微仰头迎合,勾人的眼尾很快就染上了一层绯色。
沈廷煜的亲吻,很用力却又很温柔。
带着侵略,但又极力在克制。
那瞬间,他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都有了些许变化。
释放着他作为金字塔尖端精神力者的高傲与威慑,仿佛有层无形的压迫,将怀里锁着的人紧紧拥裹。
他低着头,一下又一下品尝着他的猎物。
一只手不知何时攀上了徐清然的后颈,握住。明明很想用力紧抓,却又因那一丝理智的拉扯,努力压抑自己不去弄伤那看起来格外脆弱的人。
直到俩人一次分开着交换气息。
身体格外敏感,面上早已被折腾得春意泛滥的徐清然微微张口,声音不知觉中多了一丝哑意:“沈廷煜,你可以不用那么克制你的力道。”
他的眼神里,是挑衅般的清傲:“你如果不够凶狠,怎么能压得住我?”
沈廷煜听得笑了,低头将人紧紧抱进怀里,头埋在他脖子边轻语:“这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高兴了不理我。”
因为靠得很近,他还能感受到徐清然胸腔内的那股律动。
出乎预料的,比他所想的还要激动。
他下意识微微收紧了搂人的力道。
用心感受着,他选定的伴侣,为他跃动的心跳。
沈廷煜跟徐清然在床上‘厮混’了有好一段时间。
徐清然大概是对他的节奏还挺满意,亲吻间渡入他精神池内的精神力重了不少。终于能隐隐感觉到,深处那道创伤被琼浆玉液般的力量冲洗,与修复的感觉。
虽然还是很微弱,但效果确实比普通肢体接触要显著了不少。
后来睡着,一觉醒来又到了傍晚。
而说好不跟他置气的徐清然,最后还是跟他生气了。
主要是因为徐清然睡醒,发烧了。
然后烦躁地把整个埋被子里,声音又凶又软地骂他:“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
沈廷煜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是不是因为他没第一时间让徐清然得到充足的睡眠,害他病了。
但只有徐清然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
「嗷嗷!恭喜宿主大大,精神池马上就要升3s了!」脑中的系统激动叫嚷。
是的,徐清然的攻略任务又有了进展。
——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把这件事当成任务看待。
不得不说,他精神池进阶总是来得始料未及。
沈廷煜那么纯情的吗?亲一下又有突破了?多亲几下他是不是就能拿回异能了?
系统提醒:「这不能叭,越靠近异能这进度是越难升,说不定睡一觉有可能——」
说完,它自己禁言了自己。
徐清然没有误会,知道它那句睡觉,指的是哪种睡觉。
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排斥感,不过看看沈廷煜的样子……总觉得他应该还得在给他自己一段时间,做心理准备,才敢开这个口。
也好。
他其实还挺喜欢沈廷煜现在跟他谈朋友的节奏,很适度,是他会觉得刚刚好的程度。
反正狗男人真就什么都迎合到了他心巴上,想分手,都找不到理由。
徐清然对沈廷煜这位男朋友是越来越满意,但也不妨碍他在发烧期间各种作。
系统都怕他把攻略目标给作没了。
偏偏沈廷煜对他的忍耐就跟没有下限似的,对谁都没什么耐心的一个e型,对他简直包容到了极点。
徐清然不高兴了,他就哄着。
觉得不舒服,他就全程陪伴和照顾,还会轻轻揉着他的灵魂印记,通过自己的灵魂能量进行安抚,帮助平复他的难受。
所以也不知道是这次的进阶情况比较特殊,还是沈廷煜的照顾真起到了效果,徐清然发烧最难受的阶段只持续了两天。但整个低烧周期很长,据系统说可能要一周的时间,精神池阶级稳定下来之后才能好转。
白犬隔一天就回来了,知道徐清然生病就没再出门。
而是像个可靠的保镖,在他床边守了一宿。
徐清然没这个耐心在10区逗留那么久。
他们已经因为他的突发情况多住了两天,老夫妻铺子那里买的东西都吃光了,所以他在能够下床之后,就让沈廷煜开车带他往8区出发。
8区,有一座‘圣殿’。
殿中披着白金色圣袍的中年男人,自称是祭司和通灵者,能够跟邪神沟通。
巧舌如簧,蛊惑了一堆的信众,每次来都会给他献上一堆的鸡蛋、肉和菜,说是给他和邪神的贡品。
圣殿里今天也在执行奇怪的仪式。
被众人围观的大殿中央,用了特殊且格外坚固的绳索,绑着一位女孩。她凶冷的眼神里带着与她年纪不符的杀气,即使被这么多双冷漠疯狂的眼睛围观也没觉得害怕,只不断在愤怒挣扎。
力气大得,像是能把那几乎有她手腕粗的绳子给挣脱。
作为邪教组织现在的领头人,男人开口了。
声音沙哑:“都知道孩子,是我们能够跟伟大神明建立联系的唯一桥梁。”
“但是,并非每个孩子都是纯净的!”
他指着被他们抓起来的女孩:“像这种特殊的孩子,还没成年,灵魂就已经被精神力浸染!”
“这样的表现,就是她作为恶魔使徒的最好证明!”
说完,他又看向了大殿另一边,躺在木板子上,正在接受圣殿里其他‘神使’治疗的成年人。
他身上被人捅了好几刀,下半身似乎还受到严重伤害,鲜血淋漓。
这些,都是出自这位女孩的手。
所以圣殿认为她这种比其他孩子提前觉醒精神力的使用,力气和战斗值都这么厉害的小孩,就是地狱里恶魔派来侵害他们的使者,是需要被行刑,在伟大神明面前放血至死,以净化被她夺走的身躯的恶徒。
他张开双手,朝着他的信徒们大喊:“今日,我要代替伟大的神明,惩罚这位邪恶的孩子!”
一个个成年人,却被洗脑得不辨是非,欢呼支持,并期待着接下来的受刑场面。
紧闭的神殿大门忽的被人从外面踹开。
棕色头发的瘦高男生,顶着一张阴郁的表情,朝着殿里张开手的‘祭司’呛道:“你搞错了。”
“今天伟大神明要惩罚的人,是你。”
跌坐在地上挣扎的女孩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迟疑着抬头。
看见了那天把她和另一位女生从仓库里救下的男人,姿态高傲地站在殿门口,眼底的漠然仿佛无视着周围的一切威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敢打就敢弄死你的气势。
不过,今天的他并没有动手。
他身边多了个长相同样非常出挑的男人,眉眼生的温和儒雅,眼神却比那深海之渊还要森寒冻人。下起手来更加不分轻重,好像天生对同理心和怜悯这种情绪就比较迟钝,看到别人受苦痛的折磨,也不会感到同情。
圣殿里的神使,都有着颇强的精神力。
至少对西城的人来说,水平均在s级的他们已经是很厉害的打手了。然而就这么厉害的一群人,在那黑发蓝眸的男人手下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的精神力防御轻易就能被穿破。
沉重的身躯被他踹飞的时候,就像纸扎那轻盈脆弱。他们尝试的所有进攻都被对方轻松化解,在他眼中,围殴他的人全身都是破绽。
女孩看得入神,似是要把他那些技巧精湛的打斗动作全记在脑里。
学以致用。
越是盯着那道身影,她被捆在身后的拳头就握得越紧。
眼神逐渐凶戾,后槽牙用力得像是要咬碎了。
直到踹门进来的那位男生趁乱来到她面前,打量她几眼后,似笑非笑问:“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被人捆着?”
女孩紧抿着嘴没有回话,显然也深深感觉到了耻辱。
徐清然又问她:“旁边那个人,是你伤的?”
指的是被抬到旁边治疗的那位。
女孩冷冰冰地撇开眼,拒绝回答。
却听到徐清然接着评价:“手段够狠,很不错。”
满眼都是真挚的夸赞。
说完取出了刀子,简简单单就把她身上捆着的绳子给切断。
同一时间,殿里的骚乱也慢慢归于平静,躺在地上永远闭上嘴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彻底沉寂下来。
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下他们三个活人。
女孩默不作声摘掉了身上的粗绳子,暗沉的目光一转,落到远处那位正好停手的男人身上。
对方察觉到了她强烈的视线,同样朝她看来。
那一刻,圣殿里原本就很沉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的目光在接触后,心里不约而同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好讨厌。
这个男人/小孩,太讨人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