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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的心上人回来后 第11节


    同样的罪名,落到康安帝姬身上,江逾白便立刻去为康安帝姬卖命,什么对错清白都不重要,但轮到了她的身上,江逾白便又成了那个大公无私的宰相。
    “清莲,你为我妻,更应该要严以律己,不可徇私,知道吗?”江逾白拧着眉,语句间带了训诫的味道:“否则定会为江府引出祸乱,为人妇者,不可如此意气用事。”
    “清莲知晓了,夫君说得对,清莲都听夫君的。”石清莲依偎在江逾白的怀里,乖巧的应声道。
    江逾白心中一阵满意。
    他就喜欢石清莲身上这种以夫为天的柔顺之姿。
    江逾白垂眸看着石清莲柔软的唇瓣和脸蛋时,心想,他确实有好一段时间没陪过石清莲了,他琢磨着晚上来陪她,但他们前脚一入院里,后脚摘月阁的一个丫鬟便跑过来,冲到他们俩面前扑跪下大喊:“不好啦,老爷,夫人,小姐上吊了!”
    江逾白骤然一惊,快步走向摘月阁,一边走一边询问发生了何事。
    而石清莲落后了两步,抬眸看向身后的墨言,道:“去把我院儿里的树上挂上只灯笼去。”
    墨言对上石清莲那双泛着些许幽冷的眼,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赶忙应了。
    石清莲转而迈步,跟上了江逾白,去了江逾月所在的摘月阁。!
    第13章 盒子
    摘月阁地处江府西园方向,是用金丝楠木搭起来的高阁,飞檐金瓦,是未出嫁的姑娘住的地方。
    石清莲走的慢些,她到摘星阁内的时候,江逾白早已到了江逾月的闺房门口,江逾月果真踩着凳子,两只手抓着吊在内间的白绫,泪眼朦胧的与站在门口的江逾白喊话:“石清莲想折磨死我,她折磨了我许多日,你都不管吗?我是你亲妹妹,你是想逼死我吗!”
    江逾白站在闺房内外间的门口,一只手撑着门框,手背上青筋都暴起来了,厉声呵斥道:“江逾月,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嫂嫂给你找女夫子难道还找错了吗?”
    “夫君,都是我的错,不要再说逾月了。”这时,一道柔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逾白一回头,便瞧见石清莲漂亮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咬着唇瓣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争吵,正用手帕擦着泪,道:“我只是想着严师出高徒,能叫逾月改一改她的性子,免得日后胡来出丑,却不成想将逾月逼成了这个样子,罢了,左右她也讨厌我,我日后都不管她就是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骂了。”
    说话间,石清莲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琉璃珠子一般向下掉,美人落泪,像是一副画卷般映于江逾白的眼眸中,江逾白本就恼怒于江逾月的行径,竟有石清莲这样一说,更是暴怒,当即便道:“我看你是跪祠堂跪的少了!来人!把三小姐拖下去,关进祠堂里,不认错不准放出来!”
    江逾月尖叫着被几个粗壮的嬷嬷从闺阁内拖出来了。
    她怒骂着“哥哥你疯了你被她骗了”,“石清莲是在装模作样你别信她”,可是她被拖出的时候江逾白都没回头看她,而是抱着石清莲低声安抚。
    石清莲的头歪靠在江逾白的手臂上,在江逾白看不见的地方,冲着江逾月勾了勾唇。
    江逾月叫的更疯了。
    赢家在装模作样,输家在狂怒吠喊。
    江逾月被拖出去的时候,江逾白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记忆中的妹妹一直都是清冷孤傲的,虽说有些时候略显刻薄刁钻,但多数时候都知晓分寸,怎么不过几日时间,便变成了这样一副蛮不讲理的疯癫模样?
    大概是跟康安又玩到了一起
    的缘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免被康安影响,他这般想,便觉得怀中的石清莲越发乖巧可怜,讨他喜欢。
    特别是石清莲垂下眼眸时,粉嫩的鼻尖向下垂着的模样,可爱的像是树上挂着的桃子,嫩生生的,让人想咬一口。
    江逾白一时情动,低头在石清莲的脖颈上吻下去,顺着白嫩的颈往下落。
    下方是裹在纱衣之中的玲珑玉体,如羊奶般香滑,让人想要细细□□品味。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小妻子如此动人?
    但石清莲却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事儿似的,推着江逾白的手臂问道:“夫君,昨日定北侯府的事情,可有了消息了?”
    江逾白回过神来,伸手捏了捏眉心,道:“还能如何处理,占了人家的便宜,自然就只能娶回来了,此事是我们做得不对,便要上门求娶,给够定北侯面子。”
    “我已请人去下聘了,过些日子便去纳采,此婚需早成,现在我们要伏低做小,定北侯从漠北归来,也要刮一层皮。”
    “明日,你抽空去定北侯府上,与他们家女眷走动走动,好给这门婚事铺铺路。”江逾白道。
    他这般费心思,是因为江照木实在是够不上定北侯的门槛。
    江照木不过是江逾白的庶弟,今年已二十有二,参加过四次科考,都没高中,有江逾白这么个嫡兄压着,便显得江照木处处无用,还是个庶出,生的模样也只能算是清秀,远没有江逾白容貌出众,现如今全靠江逾白供养,他要娶定北侯郡主,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故而,江照木所说的“是她先勾引我的”话根本没有人信,所有人都认为,是江照木别有用心,想要攀附上定北侯府,故而趁着金襄郡主酒醉,对金襄郡主不轨。
    若不是江照木的哥哥是当朝宰相,他恐怕早就被定北侯世子一刀砍了。
    江府此次对不住定北侯府,江照木没本事,便得江逾白这个做哥哥的来兜底,定北侯府日后若是对江逾白有什么要求,江逾白是躲不过去的。
    现如今,江照木和江逾月这两个不省心的弟弟妹妹都在祠堂跪着,光是一想起来,就让江逾白心口发堵。
    他的手略有些发重的在石清莲纤细的腰上摁过,低声道:“不必为他们操心劳神
    ,清莲,看我。”
    石清莲却一心挂在了江照木的身上,推开他后道:“夫君,昨日之事是我们江府之错,你为男子,不好去瞧金襄郡主,我明日得去走一趟,你先忙公务吧,我去库房里挑点东西送过去。”
    说话间,石清莲已经从江逾白的怀中离开了,像是一只灵巧的鸟儿,奔向了摘月阁外。
    江逾白手中一空,先是觉得有些不满,随即又觉得,他的小妻子处处为他着想,为了江府着想,真是爱惨了他。
    罢了,那便等过几日再去寻她吧,过几日到了月中,也是他该留宿的日子。
    石清莲从摘月阁甩开江逾白跑的时候,忍不住伸手用力揉搓自己的脖颈。
    她以为自己能忍的,可是今日当江逾白凑过来的时候,她浑身都在抗拒,恶心的像是看见了蛆虫在靠近一般,她的身体本能的渴望被抚,可她的胃里却翻涌着像是要吐出来一般。
    纤细的指尖将脖颈擦的发热,石清莲回到清心院时已是酉时末,她叫墨言备水,将自己沐浴洗净后,擦干头发,滚到床榻间。
    夏日天热,厢房内便摆着冰,床上的被褥也是用冰蚕丝锦所制的,一躺上去触感冰凉,她在塌上闭着眼,瞧着像是睡着了,实际上却是在想石家的事。
    想着想着,一股燥热直袭头顶。
    她难耐的在床上把自己拧成各种形状。
    之前早就料想过此毒会很凶猛,但她没想到能凶猛成这样,所有的欲念都被放大百倍,人仿佛变成了一个不会被填满的洞,明知道不能沦陷,却还是忍不住靠近,逐渐被淤泥包围。
    石清莲的指尖都渗透出热汗来,她的人还趴在床上,手臂却已经抻长了,够向柜子里,努力的从柜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来。
    沈蕴玉刚从北典府司出来时,便听手下负责监察石清莲的校尉与他说石清莲的院中挂起了一盏灯笼,他从夜色中来,潜伏翻进院落中时,便瞧见了这么一幕。
    妩媚的姑娘将自己藏在被褥中,只露出一截嫩的如同藕段的手臂,急躁的拿起那个紫檀木的盒子,想要打开,却因为只有一只单手而无法成功打开。
    很眼熟的盒子,沈蕴玉甚至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他亲手一个个放进去的。
    沈蕴玉觉得他现在就是那个盒子,一只无形的手正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看来,她也是在被药物影响。
    他缓步走过去。
    昏暗的厢房内,只有淡淡的月光落进来,沈蕴玉的影子落到床榻间,石清莲刚把手中的匣子抠开,便听见一道低沉冷冽的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江夫人深夜唤沈某来,需要沈某来办什么?”!
    第14章 羔羊入局
    情念昏昏间,石清莲从被褥间探出了脸。
    她被蒸的脸色潮红,唇瓣紧咬着,望着床榻前的沈蕴玉。
    沈蕴玉已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时候,远远站在厢房中间和她说话了,而是极具威压性的站在床头,虽然他没有一丝碰到石清莲,但是他的影子却完整的覆盖在了石清莲的身上,像是某种不得宣之于口的隐喻。
    石清莲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她像是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羔羊,必须向一个陌生男人来祈求活路,却又觉得羞耻,连声音都跟着发颤,她说:“我不太好。”
    她把盒子往被子里藏,试图挡住沈蕴玉的目光。
    沈蕴玉也不看看那个盒子,他立于床前,声线一如既往地平稳:“夫人需要沈某帮忙吗?夫人身上的毒是因沈某而起,若有用得上沈某的地方,沈某自当尽力。”
    石清莲茫然地昂起头来,一张白玉一般的脸在月色下泛着泠泠的光,桃花眼尾染着粉,她浑然不知自己已一脚踏入到陷阱中,而是昂着脸问:“大人怎么帮我?”
    沈蕴玉渐渐靠近,他单膝压在床榻边缘,语气平缓的像是在陈述案情。
    他的手探入到了被褥间,拿走了那个盒子。
    “用一些小法子,来帮帮夫人,夫人不必介意,只是解毒而已,此事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石清莲骤然绷紧了,她将被褥压过脸,在床笫间呛出了一声哭。
    然后她听见沈蕴玉问:“江大人不常来夫人这边吗?已经传过的毒不会传到第三人,若有江大人,夫人会好受些。”
    从石清莲的反应,沈蕴玉可以猜测到,从那日假山之后,江逾白便没有碰过石清莲。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一种奇怪的、隐秘的满足感在沈蕴玉的心中升腾而起。
    石清莲在哭,她抱着被子,断断续续的回:“夫君很忙,不常来看我。”
    沈蕴玉不再开口,只是愉悦的眯起了眼。
    房间陷入到了某种静谧之中,直到片刻后,沈蕴玉才收回手,道:“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吗?”
    床榻上的女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被褥撩开了一丝缝隙,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
    道:“沈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劳烦您。”
    沈蕴玉端坐在床榻旁,石清莲看他的时候,他的神色从最开始到现在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是一尊雕塑般,他道:“夫人请讲。”
    石清莲的脸涨得更红,难为情的咬着下唇,道:“我,我家二哥,今日突然被下了狱,说是贪污受贿,但,但我二哥没有的,我怕——”
    她后面的话不用说,沈蕴玉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朝堂之事鲜少有意外,正常检举也都会有流程,走程序,能被突然捅出来的,基本都是有人故意陷害,下面的人一动手,上面的人立刻定责下狱,烈火烹油,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若是应对不及时,轻则受罚降职,重则入狱下牢。
    只是他没想到,这么一点小事,石清莲竟求到了他的头上。
    他狭长的瑞凤眼微微眯起,在石清莲的脸上定了片刻后,问道:“此事,夫人未曾问过江大人?”
    石清莲脸先是委屈的皱在了一起,像是要哭似的抿起了唇,又勉强忍下,耷拉着小脑袋,道:“夫君说,他是文官之首,不可以权谋私,他说,若我二哥是清白的,自会有人替他查清。”
    沈蕴玉凉凉的勾了勾唇。
    他想,这个江逾白还真是当人一套背后一套,在康安帝姬那里为帝姬遮盖所有罪责,长袖善舞的把帝姬摘出来,到了石清莲这里,却连一个打探都吝啬。
    又几日都不来寻石清莲,想来也是对他这个夫人没什么兴趣。
    北典府司的消息网遍布天下,既然都挖出了康安帝姬于江逾白之间的过去,那沈蕴玉自然也能挖出来石清莲是为何嫁给江逾白的,石清莲未必清楚事情原委,但是沈蕴玉把江逾白当时的情况稍微捋一下,便知道江逾白娶石清莲,只是为了拿石清莲挡住太后与顺德帝的嘴。
    江逾白并不爱石清莲。
    可这个小蠢货,现在还在替她的夫君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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