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腿麻了。”桑落抱着双腿嘶嘶吸气,“先、先帮我揉揉。”
“哪条腿?”
“两条都麻了。”
桑霆只好就地先给弟弟按腿,见他疼得龇牙咧嘴,心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板起脸教育:“谁让你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睡飘窗上。”
“都说了那是意外。”桑落弱声反驳,“我就是想思考点事情。”
“因为我昨晚上跟你说的那些话?”
“……”桑落瘪着嘴没有反驳。
“是不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没有,”桑落低着头小声嘟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今天还去医院吗?”
“去…吧…”
桑霆也没说什么:“吃完早饭我送你过去。还疼吗?”
桑落活动了一下双腿:“不疼了。”
“那就起来洗漱吧,我去给你准备早饭。”桑霆扶着他站起来。
“嗯。”桑落搔搔头,转身进了浴室。
吃过早饭,兄弟俩一起出门。桑霆把桑落送到医院楼下就直接去公司了,没有上楼,说是晚上再过来。至于过来干什么,明显是来接他回家睡觉的。
桑落愁眉苦脸坐电梯上楼,一边琢磨要怎么才能说服哥哥让自己今晚留下来。家里的床确实很大很舒服,但和时暮冬比起来就显得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哥哥的担忧不无道理,他其实也很清楚像时暮冬那种事业狂确实不是一个适合结婚过日子的最佳人选,但说实话,对于他和时暮冬的未来就连他自己眼下都是迷茫的。
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或许到头来他发现其实自己才是不适合婚姻的那个;也或许他和时暮冬根本走不到考虑婚姻那一步就结束了;又甚至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但无论未来的结局时好时坏,眼下他都还不想放弃。
桑落推开病房门,想和往常一样脸上堆起笑容进行早晨问候,却发现时暮冬并没有穿平日里的病号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正式的西装。
“你要出门啊?”
“是出院。”时暮冬问,“早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桑落纳闷,“怎么这么突然,昨天医生不是建议你再住两天吗?”
时暮冬边系领带边神色淡然地解释说:“临时得到的消息,海外分部运作出了点问题,需要过去一趟。”
“又要出差啊。”桑落郁闷,“这回要去多久。”
“不一定,顺利的话一个月,长的话……可能半年。”
“这么久?”桑落已经,盯着时暮冬的侧脸犹豫地开口,“哪个国家?我能去吗?”
时暮冬动作一顿,侧过脸定定地看着他,镜片背后的双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我自费。”桑落被他看得心虚,扭过脸强自镇定地解释,“我就是太久没出门,突然想出去旅游了。”
时暮冬露出无奈的表情:“我是去工作。”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想路上能有个伴吗。到时候你忙你的,我逛我的,不会打扰到你。等你什么时候空了还能一起吃个饭,总比一个人有趣,不是吗?”桑落目光期待,“你觉得呢?”
时暮冬眼中露出犹豫的神色,最后还是拒绝了。
“下次吧。”时暮冬抬手在桑落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柔声解释,“这次确实不方便,而且我们这回去的是地方比较多,行程很赶,不适合旅游。你想出去旅游的话,以后我找个时间专门陪你去,好吗?”
“这样啊,那就算了。”桑落摆摆手,用微笑掩饰内心的失落,“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下午。”
“……先回家吗?”
“嗯。我已经让司机开车来接了。”时暮冬问,“你呢?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当然。”桑落笑着反问,“不回家还能去哪。”
时暮冬看着这个干净而耀眼的笑容有一瞬的失神,强迫自己转过脸,避开了那道坦然而炽热的目光。
回到家,时暮冬也没有喘口气的工夫,又一头钻进了书房,似乎是要开一个视频会议。
桑落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书房门长吁短叹——果然是个工作狂,回家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马不停蹄投入了工作。
桑落担心他渴,送了杯水进去。
“谢谢。”时暮冬正在听下属汇报工作,接过水杯跟他低声道谢。
桑落弯腰凑近到他的耳边,压着声音问:“需要帮你收拾行李吗?”
时暮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愣了几秒才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桑落笑眯眯道,“那你继续开会吧,不打扰你了。”
时暮冬望着桑落离开的背影,目光微微失神。
“时总?时总?”
时暮冬收回目光,压了压心绪,冷静道:“抱歉,继续吧。”
镜头对面的众下属面面相觑——他们老板竟然在会议上走神了!简直闻所未闻!
桑落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收拾行李都收拾出经验了,很快就列出了行李清单,然后按照清单一样一样收拾,再分门别类放进行李箱里。最后整理护照身份证等重要证件。
桑落不清楚证件存放的位置,就发微信问时暮冬。
时暮冬很快给了回复:【证件在左边床头柜抽屉里。】
时暮冬似乎是习惯把重要的物件放在抽屉里,除了身份证件外,抽屉里还有不少上学时期的荣誉证书。桑落瞄了一眼,都是一些国家级甚至是国际级含金量最高的荣誉奖项,稍微次一点的都放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