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松了一口气齐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圣明,福泽天下!”
安静了一瞬,便有一个官员,出列拱手道:“陛下,此次那陈晋立下如此大功,是否可以戴罪立功?”
晟帝冷眼睨了那个大臣一眼,那大臣不为所动,身姿不变。
裴寂笑出了声,“呵,戴罪立功?哪家的罪臣能替大晟拿下北疆四座城池?”
裴寂此言一出,大殿上霎时惊呼出声!
要知道晟帝方才根本没提陈晋的名字,如今经过那大臣和裴寂的嘴里知晓这号人物,在场的老臣都心下一惊。
有年轻些的臣子,朝身旁的老臣低声问道:“敢问大人,那陈晋是何许人也?”
那老臣幽幽的摇了摇头,“不能提的人。”
那年轻臣子虽是刚入仕不久,却也是个脑子灵活的。闻言便不敢再多问,只想着退朝之后再细细打探便是。
张槐中就站在苏淮身后,听到裴寂的话,霎时后背的汗毛就立了起来。
晟帝朗声笑道:“陈将军立下如此大功,是该赏的!他从前便立下了泼天的功劳,而后失踪了多年。
如今他还活着,朕自是喜不自胜!朕便封他为定国公!世袭罔替!
其余赏赐由内务府照例添上三成!”
众人齐声道:“皇上英明!”
皇上可是太英明了,就这等没有实权的‘闲职’,他是真爱往将军头上封。
虽然是‘闲职’却也是于国有功之臣才能得的‘荣耀闲职’,旁人也找不到错处。
众人奉承完,那一开始便打头阵的官员又道:“陈将军既是能为了大晟出生入死之人,当年又怎会叛国?”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大臣面色各异。
裴寂懒散的侧过身朝张槐中,问道:“侯爷怎么看?”
这个侯爷怎么得来的,张槐中心中无比清楚,此时他整个人略微颤抖着,却是死死压制着,冷静道:“王爷说笑了,此事儿陛下已有决断。臣,不敢多言。”
裴寂:“呵,原来如此。侯爷说的也有道理。”
晟帝不想再听裴寂继续说下去,再由着他说下去,也不知道他会再说些什么东西出来。
“好了,退朝吧。”
“臣等,恭送陛下。”
众人话音一落裴寂又道:“陛下稍等,臣还有事儿禀报。”
晟帝正在起身的身形一滞,又坐了回去。
冷声道:“今日,朕心情大好。摄政王还要说些什么?”
裴寂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从袖子里拿出几张信件,和一本账本。
他幽幽道:“这是陈先生等十位大儒所验证的笔迹证言,验证的是臣的父亲,已故裴国公,在家所书写的笔迹,以及张槐中呈上的裴国公勾结北疆信件的笔迹。
经他们验证,张槐中呈上的信件为伪造。”
晟帝面色瞧不出变化,冷声道:“张槐中呈上的信件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朕记得不是有一年刑部起了大火,烧了吗?难道还有遗留在外的吗?”
此话便是质疑他手中的信件真假了。
刑部主司,顾大人出列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这卷宗里的信件,是臣下当年正好带了一部分卷宗回府整理,便恰好留下了这些。”
晟帝嗤笑了一声,道:“倒真是恰好,此事事关重大,摄政王把证据交给顾大人,由刑部核查,摄政王及苏前往监察。”
三人齐声道:“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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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京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一品君侯张槐中府邸起火,他在家中被烧死了。
裴寂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千多隐卫,倒是多少有些意外。要知道平日里要是他下了命令,总是会有些死伤的。
这一千多个去守着张槐中院子的人,竟然在李元义这个第一高手的手中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你们.... 还跑的挺快?”
隐三带的队伍,现下也是有些尴尬,“回禀王爷,属下等......”
裴寂有些无奈,“下去吧。”
“是!”
隐三倒是在裴寂这态度里感到无比惊讶了...........
裴寂对于他们能毫发无伤回来这事儿也很宽容,‘隐一’和他说过,下属都是精挑细选磨炼出来的,还是得好好珍惜。
他们也不是那李元义的对手。
如今这个进展,裴寂也是预料到了。
晟帝和他都清楚,所有证据链中最重要的就是张槐中的口供,如今他一死便已然宣告此次翻案失败。
他对翻案这事儿其实是有些执念,却不指望一次便成,他可太了解晟帝了,那人不过是借着他的手,朝张槐中下手罢了。
晟帝可不糊涂。
又怎么会留着张槐中这个没用的人来统领巡防营呢?甚至留着他领兵呢?
他很清楚张槐中没有领兵之才,又怎会在这开战的紧要关头留他性命?
晟帝可从来都不是只会弄权之辈。
裴寂站起身抚了抚衣衫,朝屋外道:“备轿,上朝。”
隐二道:“是!”
***
两刻钟后,裴寂站在了大殿之上听着晟帝鬼扯。
“朕知晓摄政王对于你父亲的事儿有些心结,如今这事儿虽然有证据,但那张槐中竟在这等关头死了,可真是.....”
霎时便有大臣七嘴八舌道:“是啊,此事也是十多年前的旧案了,如今没了这关键的口供,也不好办呐.....”
“没了口供,那些证据......实在是......”
晟帝抬了抬手制止道:“摄政王为父心切也是寻常,此刻也是证据不足,日后摄政王可再寻些证据,只要是可用的,朕都许你探查翻案。
只是如今北疆正在开战,摄政王可不要横生枝节了。你可懂得?”
裴寂神色轻松道:“臣,多谢陛下。”
对于很多臣子来说,当初裴国公叛国,陛下竟然给了他儿子一个摄政王的位置已然是天大的爱护了,如今陛下又许他翻案,更是一片仁爱之心了。
陛下仁至义尽,摄政王也不可咄咄逼人太甚。
***
退朝后,苏淮和裴寂一块儿往宫外走。
苏淮笑得意味深长,“王爷似乎早已料到?”
裴寂道:“嗯。”
苏淮又道:“如今王爷如何打算?”
裴寂道:“自是先找个厉害的来把李元义解决了。”
“王爷有了人选?”
“地藏宫宫主。”
第69章 吹牛会吗?
翻案这事儿,虽是要办,现在却也不是最好时候,他只是吓吓晟帝罢了,毕竟那罪证可太大了。
裴寂不急。
宫忆安原本听闻张槐中死了急得不行,却又瞧着裴寂那一脸的死样儿也就不跟着着急上火了。
而裴寂不知为何心情大好,便又开始日日去找裴菱‘谈事情’。
裴菱老远瞧见裴寂转身就飞身上了屋顶。
可是她的速度哪里能赶上裴寂?只两息时间裴寂便从身后提住了她的脖颈,把她提下了屋顶。
“跑什么?”
裴菱缩着脖子道:“我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裴寂神色从容道:“我不问你那些,我就问你在哪条街?这总能说吧?”
他是近几日才打探到京都里总是有些奇怪的人出现,他们行事儿很有章法,虽只是一些生意好的铺子,可是他们拉货的地儿,竟是洛城!
而且他们一进入洛城,便没有了踪影。
裴寂怀疑那都是地藏宫的人,毕竟地藏宫就在洛城,只是查不到详细的地儿罢了。
地藏宫好些年不管外头的消息,他便也以为‘隐一’也是如此。
如今疑似查到地藏宫的人,那便是‘隐一’开始打探这京都的消息了,那又怎会不在京都有地藏宫的据点?
裴菱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您没事吧?我说了咱们还有活路吗?你是不知道宫主有多..........”
裴菱说着说着便看到了自己兄长的眸色沉了下去,瞧着好似没了光亮。
“我找不到她,裴菱。”
这句话说得好不委屈!
裴菱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忽而觉得这个便宜兄长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她也就只差个底儿没漏了,她这嘴如今离了地藏宫也是碎起来了,哪还有曾经作为地藏宫属下的严谨?
这便宜兄长查地藏宫消息查得有多难,她是日日都能从隐二嘴里套出来。他找人找得人都瘦了一圈。
她更是难得有了家人,她是十分庆幸的,她虽怕地藏宫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