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你承认吗？这些钱是你给王树的！”陶然冲周青青喊话。
    “你……你胡说！”
    周青青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些钱又不是和自己的钱连号的，她怕什么！“我没给过王树钱。你别污蔑我！我都没跟王树说过话，我们一点都不熟！”
    “警官！”
    陶然又在水泥板上蹦了两下，把脚边最后一块碎石块踢了下去。“把王树身上的那沓子钱拿去验吧！那上边有周青青的指纹，可以证明我说的话。我是亲眼看着周青青把钱给王树的。还说什么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他一大笔钱！这事她赖不掉！”
    这一刻，王树和周青青几乎是不约而同跳了起来。
    王树：她怎么这么不依不饶的？这样下去，他会不会真被咬死成杀人犯？
    周青青：完了！完了！警方不会真的去验指纹吧？那她是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树！你承不承认！”陶然又换了目标。“你的钱，是不是周青青给你的？你想清楚了！我已经决定死了，我这一死，你的钱肯定会被拿去验，周青青也躲不掉！你是杀人主谋还是从犯，那可是两个概念了！”
    王树早已经感受到陈怡的疯了。这个时候，他不想赌了。他就是收钱办点事罢了，怎么还弄成这个地步了？
    “是周青青！是她拿钱给我的！她才是主谋！这事刘华和谭超都能作证！想害陈怡的是周青青，我们只是拿钱拍几张照……”他招了。
    另一边的刘华和谭超早就想承认了，立马一起咬定就是周青青干的。
    周围一片哗然。
    周青青？
    她可是班里组织委员！是老师常常挂在嘴边表扬的好同学！是同学间人缘最好，公认校花般的人物！
    在所有人的视线紧盯下，在王树几人的反咬下，周青青也绷不住了。
    “王树你胡说！今天……是王树跟我借钱，我才借了他。这钱是借给他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周青青冲王树一顿使眼色。“我可没让你害人！你别冤枉我！”
    “周青青！可你刚刚不是还在强调说，王树身上的钱不是你给的，还说我诬蔑你吗？怎么现在又承认借钱给王树了？”陶然打断了她。
    “你不是和王树不熟吗？那你还借钱给他？还一借就是一千多？你和王树究竟什么关系？”
    周青青腿一软，后退间一个趔趄，差点坐地。
    她不会说话了。
    周围同学们鄙夷声四起。
    是啊！什么关系？要不是主谋和帮凶的关系，总不会是男女关系吧？
    一千多呢！又不是一两块！得是多近的关系才能这么大方？
    果然人不可貌相，真没想到，他们身边这公认善良大气漂亮，样样出众的同学，是这么心机不经扒。
    亏周青青天天对那些小痞子嗤之以鼻，上回陈怡被王树欺负，还是她去挺身而出制止的。当时她对王树几个一通掷地有声的呵斥，事后赢得了全班同学的赞美……
    全班都知道她讨厌那些混子，谁会想到，暗地里给混子们钱的也是她！
    这也太心机了。
    再串联之前陈怡对她们的指控，可不都说通了？
    难道，真如陈怡所言，是这对母女花钱想要害了原配孩子？
    不管是真想买凶杀人还是指使了校园霸凌，也都太可怕了！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
    众人不由自主离周青青更远了几步。
    陶然：“警官们，看到了吗？这个周青青满嘴都是谎话！爸，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你乖巧的继女。周青青这么大手笔花钱，你不会真天真到觉得与你妻子无关吧？连王树都指控她了，你还觉得她们不是主谋吗？”
    另一边，刘华谭超两个已经在招认，说他们可以去拿刚刚藏在废墟里的手机来作证，里边有周青青让他们给陈怡拍的丑照，是周青青花钱让他们追着陈怡，整陈怡，让他们去拍越难看越难堪，越让陈怡抬不起头越好的那种照片！事成之后，周青青答应会给他们一笔钱。而王树身上这些钱就是她给的定金……
    总之，交代了个底朝天！
    他们连之前对陈怡的欺辱同样是周青青授意也一起交代了。警察说了，他们若主动交代可以免除一定责任，否则不管是主谋或帮凶，他们这回都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为了求一个从轻后果，他们这会儿倒是很顺从。
    所有人再次哗然。
    撒谎，不可能这么有板有眼。也不可能几人尚未有机会串供就说出一样的证词来。现在瞧着，那王树三人明显比马秀珠母女来得可信。
    手机也被谭超找了来。
    一张张照片，既有陈怡哭着跪地求的，也有陈怡摔在地上起不来的……
    “是真的！否则我们花这功夫拍陈怡丑照干什么？要她出丑对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就只拍了点照，没有要杀她啊！……”
    陈坚如遭雷劈，傻在那儿泪流满面。
    他想到昨天了。
    他都做了什么？女儿来找自己，说周青青出钱勾结痞子害她，可他都没听完，就把女儿骂了一顿。女儿昨日哭得那么伤心，他没有安慰，还第一次从女儿眼里看到失望。
    原来，都是真的……
    陶然把陈坚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计划很成功。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她继续指控。
    “爸，你摸着良心，这些年你对我有多少关心？你从没想过，你会被那对母女骗吧？为什么我会胖成这样，偏还减不下去？为什么我以前开朗的性格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我成绩下滑成这样？
    为什么那对母女这么恨我，还想要除了我？甚至是，当年为什么奶奶会突然病在家里，真的都是巧合吗？会不会是有奶奶在家里，那个女人就没法成为真正的女主人，所以在儿子出生前，先把奶奶给弄走了？”
    一番质问，只一半确认真实，剩下关于奶奶的一半是陶然的猜测加上点胡诌。
    真假无妨，陶然就是要让马秀珠母女尝尝那种不被信任，不好解释，没法自证，甚至开不了口的无力感。
    尤其是陈怡爸爸现在已经起疑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生根发芽，想要连根拔除根本不可能。
    另外，陈怡的最大心愿就是保护奶奶，若能让陈坚打起精神，多放点心思在老太太身上，总归是有益无害的。
    陈坚的脸色惨白一片，后退之中多亏警察扶了一把才没摔下去。
    他又吓到了，今天刺激太多，他的脑子还没往那儿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