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看我迟早打败他们拿奖。”我拍拍他的肩膀,末了忍不住补充一句,“亲爱的你真的该洗头了,油死我了。”
“滚吧你。”冯纯抽抽嗒嗒骂我。
邢露电话打完就看到小媳妇似的冯纯,嫌弃表情不言而喻。
王军依旧在客厅的角落独自看视频,等待我们召唤。
我看着他们,瞬间冒出一种,现在的日子就很好的念头。
但,事情总能变得更好。
邢露问遍有无愿意急单、上电视露脸的乐队,结果无人答应:资历好的不差钱,差钱的嫌丢人,还有的档期排满不好加急训练。于是我们最终只能求助于乐队小朋友,问问他么是否愿意。
没想到他们一口答应:“好耶!完全没问题!”
邢露依旧过意不去:“会不会影响你们学习?”
沈星旭:“完全不会!翘课就完事!啊妈妈我要上电视了!撒花.gif”
冯纯:“那现在来办公室,咱们用乐谱练一下吧。很急,周日就要上了。”
沈星旭:“来了来了这就来了,别跑。”
很快我们在办公室集合,把乐谱分发给四个人,沈星旭接过小提琴的活,顾飞接过键盘,蔺伦自然接过鼓,剩下贝斯手云翔可怜巴巴瞅着我:“低音吉他了解一下?”
“不缺吉他了,但是缺个和声,怎么办呢。”我挠挠头发说。
几个人互相看看,于是云翔拿着贝斯出现在乐队里,弹奏空气,贝斯是装饰,主要跟顾飞一起合音。
因为我的作曲能力着实有限,导致这首歌非常口水,所以编曲也并不复杂,排练五次之后,我们之间已经磨合得非常好了。
接近十点,冯纯中断了我们的排练:“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9点直接过来,包你们吃。”
“只包吃吗?”沈星旭眼睛像街头的led灯,一闪一闪的。
“打歌结束给你们红包!”冯纯扯沈星旭脸皮,“你这脸皮什么做的,以后可不能当公务员啊,吃拿卡要的势头延续下去迟早蹲号子。”
“诶呀,这也是为你们着想啊。”沈星旭吸溜着差点溢出的口水,笑眯眯道,“打歌节目对未成年爱豆要求很多,虽然我们还不是爱豆,但我们跟吴樾哥上台表演,还不知道有什么隐藏需求。问我们要身份证怎么办。先串通好,对外一致说,我们是你们临时雇的人,对年龄什么的不了解,然后转移视线就好说了不是。”
我和冯纯、邢露各自看到对方眼中的错愕,这是我们完全忽略掉的事情,差一点,只差一点,说不定就没等飞升,就先死在这种致命黑料上。
看到我们的表情,沈星旭赶忙补充:“别多想,我们是自愿为吴樾哥伴奏的,这些日子下来,你们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心里有数。但是表面工夫做足才能不落人口实,要小心了。”
“谢谢。”我郑重地说。
“没事啦,明天见!”
一行四人挥别我们,慢慢散步回学校宿舍。
回家的路上,我和冯纯都差点睡着。
一整天全城跑,又悲喜交加的,一路上都沉默。
车驶回别墅车库,我们下车的时候,我却看到邢露的眼睛似乎红着。
“怎么啦?”我问她,另外俩人这才注意到邢露的不对劲,“是累了吗,咱们到家了呀,回家好好休息。真抱歉,最近这么忙,都没什么休息时间。忙完这一阵咱们四个出去玩好不好?”
邢露倔强道:“该说抱歉的是我,媒体接洽的工作在我这,我却完全不知道电视台这方面的禁令。还需要未成年人提醒,万一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你的前途毁在我的自鸣得意怎么办。我发誓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笑着安慰她:“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算失误也能处理好的。一起成长吧。”
邢露哭起来也漂亮,努力吸鼻子的样子可爱极了。那瞬间我想起安然,越想越觉得,他们或许真的合适呢。
然而没结局的故事,世上太多太多。
就这样,我左胳膊搂着邢露,右胳膊搂着冯纯,把他俩都送到卧室里,努力安抚他们的情绪。
一切都结束以后,我突然饿了,溜去厨房打算翻冰箱吃独食,却看到院子里时明时灭的烟头火。
我顿了顿,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无糖可乐,就着夜色,跟王军排排蹲着。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院子里的松树。
我把可乐递给他一罐,感叹:“松树长得真好,不知道能不能吃松果。”
“已经掉过一轮了。”王军把烟头掐灭,望着那里,“我储存在厨房了,最左边的柜门罐子里,数量不多,你可以去尝尝。”
“哇,有好东西怎么能偷偷吃呢?”
我兴致勃勃去厨房找到那个小罐子,是真的很小,只有我拳头大。
我把它拿到院子里,两个人分享,一口可乐,一口松子,搭配奇奇怪怪,我们两个谁都没说话,安静地品尝着。
“你该睡了吧,明天排练。”我试图把最后一滴可乐倒进嘴里,王军提醒我。
“晚上唱歌唱嗨了,稍微有点兴奋,睡不着。”我老实交代,笑得乱七八糟,“你怎么还不睡?”
“想起一些事情,单纯睡不着。”王军回答。
“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我指指自己,“我不会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