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老君笑呵呵的。
    并不在意她们来不来的目的。
    云流估计老熟客了，接过玻璃奶杯，大口大口咕咚下去。一杯见底，甚至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推辞不敬。白咕咕捧起杯子，小口抿了抿。
    有液体状的，浓稠却不失些许香甜的，黏滑，流体，款款堕入喉间，极大程度上刺激到味蕾。
    奶味十足，酸度完美，冰镇过的更加爽口。
    忍不住多尝了一口。
    又多尝一口，再多尝了一口……
    等回过神，一大杯美味可口的手工酸奶，已经明显见了底。
    而对面老君仙人，始终一副和蔼可亲，博爱众生的模样。
    将目光移向了左边的穿山甲妹。
    他注意着穿山甲，穿山甲也瞪着他。
    互相僵持过良久。
    山甲妹妹先败下阵来，一把抓住盘中最后剩的那杯酸奶。视死如归般的两眼一闭，仰头干掉。
    像是赌气一样，玻璃杯往木桌上重重一放。
    “老头，你最好对我有个合理的解释！”
    老君本人倒还不慌不忙，他问道：“小幼崽们，你觉得老道我这里的酸奶可好喝？”
    这话意在问的白咕咕。
    “诶，嗯，好喝。”
    白咕咕迟疑了下，如实回答。
    “是嘛？”
    “那等崽崽回去了，一定要记得告诉自己爸爸妈妈们，就说我老君家产的牛奶，全世界都一流好喝的！”
    全世界外表一流朴实的慈祥老爷爷，笑容亲切。
    “而且不光酸奶哦~，还有奶油、奶酪、纯奶、舒化奶、无糖奶…”
    “……”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么！
    这防不胜防的推销套路！！
    抠门如老君。
    也会在每位幼崽上门拜访的时候，亲切送出一杯酸甜可口的手工酸奶。
    “咳，前段时间，老道我是委托云流小友往灵界去，捎带回来几只灵宝葫芦。”
    说回到正事，这位古怪老仙也不推诿。
    “老道我那前些日子以来，新酿成了一坛仙酿。本意是想葫芦装酒，分赠友人。可谁知我那仓库里存的一批葫芦，都被不知从何处来的虫子给蛀坏了洞。急不得已情况下…”
    “这不，之间大概多有误会，小友还请莫怪。”
    “人界的野生葫芦那么多，为什么非得要取人家家养出的葫芦呢？”
    白咕咕格外不解。
    这也是先前，两位妖管局的同志们随口问过的。
    意外竟得到其他四位如出一辙，像是打量傻子般的奇怪眼神儿。
    “人类的东西，怎么可能承装的了仙族调配来的陈酿？”
    老君爷爷笑了笑，“会被侵蚀掉的。”
    “就像人类也制造出的化工剧毒浓硫酸，能够强烈腐蚀并碳化掉许许多多的坚硬物品。”
    身后不苟言笑的青牛补充说：“小幼崽们，一定要记得远离注意安全哦~。”
    白咕咕：……！！
    这一点也不好笑。
    “不过，葫芦中的你弟弟们，倒也平安无事。”
    眼睁睁看到同为哺乳妖族化身的小穿山甲，藏在桌下握紧着的拳头，隐隐都快暴走的样子。
    青牛选择性鄙视了下自己主人，一惯喜欢招惹到幼崽哇哇乱哭的恶趣味儿。
    往墙边挂着一幅涂鸦似的山水画间，信手一捞。三只白白胖胖嘻嘻哈哈的大胖娃娃就被捞了出来。
    在臂弯里挤成一排，个个看见穿山甲妹，都伸手来叫嚷着：“姐姐、姐姐！”
    也事实上，山佳小妹也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将那三只…名副其实的葫芦小弟们，一把全揽进怀里，挨个儿蹭了蹭头。
    “姐姐不哭，我们不该在老君这里玩到忘掉时间。”
    “姐姐羞羞，咱们已经都是大孩子了，出门在外，会保护好自己的！”
    “而且老君这里也很安全啊。”
    “对啊对啊~！”
    “每天还给我们新鲜可口的酸奶喝…”
    三只娃娃，你一言我一句，将事情经过解释了清楚。
    穿山甲妹虽然暴躁，但也并非黑白不分。
    自家弟弟们都完完整整破壳出世了——
    虽然他们出世的方法，可能是从原本的竖劈葫芦炸裂开来，变成现实中的头顶钻孔缩骨出来。但，总归好歹安然无恙的。
    于是怀中抱着三只小娃。
    面朝这边，深深鞠了一躬：
    “先前不知实情，冒犯仙尊，多有得罪了。”
    “嗳，无妨无妨。”
    老君本人摆了摆手。
    话题一转：“对了，小幼崽们，要参观老道我的牧场吗？”
    “很好玩的哟~！”
    第11章
    ……
    “咦，可以参观吗？”
    白咕咕两眼放光。
    “当然可以。”
    老君笑眯眯地说：“我老君的牧场，永远欢迎活泼可爱的小幼崽们。”
    “不过——”
    “在这之前，你该回去了。”
    身后青牛接话说道。
    “…我么？”
    白咕咕有些诧异。
    只见白胡子的老君素手一挥。眨眼间，自己已经站回到了原本牧场的栅栏门口。
    平凡普通的水泥路上，有附近农民三轮蹦蹦缓慢开过的车颠簸声。
    偏头去看，真实无差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左右手边突如其来，多出两位高低不齐的身影，正是之前一同来的穿山甲妹和云流爸爸。当然，还有三只哇哇乱叫着的葫芦兄弟。
    一辆装满纸箱、无人操控的手推小车，从栅栏门的对面缓缓驶出。
    “老君说了，你们娃娃破壳剩的葫芦皮，他都已经装酒拿去送人了。这车酸酸甜甜的‘老军酸奶’，就当算是补偿你们的。”
    缥缈虚幻，威严洪亮的声音，再一次从地底传来。
    “心怀感激吧，幼崽们，我等主人老君上仙，是多么的博施济众、慈悲为怀…”
    这回云流爸爸可没给它面子。
    一脚踩下，那只负责传声的灰褐小虫，也彻彻底底就去见了神仙。
    “……”
    白咕咕伸手摸了下衣兜。
    摸到一张先前出租车司机，打回来的乘车小票。
    票面显示：
    下车时间09：14。
    “蓝毛、啊不是，云流爸爸，现在时间是什么时候？”
    “京城时间九点十五分。”
    云流低头按了下手机电源。
    划开屏幕，不知道在回复谁的信息：“你要敢再叫我蓝毛，回头房租涨一倍！”
    切，除了房租威胁，不知道他大资本狗们还能会有什么本事！
    白咕咕心底默默鄙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