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祤瞧着那等精致做工的草原服饰,她哪里还不懂了,宏武帝这一位天子也有一颗cosplay扮演的爱好。
“臣妾去试试。”贾祤起先想拒绝,奈何一见?到漂亮的草原服饰后,她觉得可以试一试。
等着贾祤换一身?草原明珠的服饰后,她再出来也是换一回风格。贾祤的手中?拿着一条马鞭。她穿着靴子又微仰起下巴。
“皇上,这般漂亮吗?”贾祤挥一挥手中?的小马鞭,她是笑着问?道。
李恒望着巧笑嫣然的美人,他轻轻点头,回道:“不错,不错。”
“臣妾想单独陪一陪皇上,皇上瞧瞧……”贾祤的目光在殿内侍候的宫人们身?上瞧一眼。李恒挥挥手,于是殿内的宫人们是识趣的告退。
待殿内就剩下帝妃二人后,贾祤整理一下耳边的绒帽。还有帽子边沿垂下来的小毛球。
至于像是编织在帽子上的各色璎珞和?宝石,贾祤这会儿不在意。在皇家时她见?着的宝石太多,对于这等玩意儿她免疫了。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苍狼高兮,白鹿皎兮。苍狼白鹿,欢心?乐兮。繁星耀之,月似君心?。我心?思之,我心?念之。美人盼兮,望君怜兮。”贾祤念一回情诗。
贾祤又跳一支舞,跳给君王一人欣赏。
“祤娘,你在勾引朕。”李恒起身?,他笑着说道。
对于男男女女的那一点事情,贾祤已经?算是过来人。贾祤伸手执起李恒的手。她在李恒的掌心?轻轻的吹一口气?。
李恒觉得手掌心?痒痒的,就像是从掌心?一直痒到心?窝里。
“为君梳红妆,为君点降唇。”贾祤轻轻的念一句诗,她伸手又把李恒的食指轻轻得覆在自?己唇畔上。
“散去情丝结,结成千千网。”贾祤张开口,她轻轻的咬一口李恒的食指。轻轻的并没有太用力。
“偎依郎君怀,念之心?花开。”贾祤未曾抬头,她拿起他的手覆在自?己掌间,然后十指交缠在一起。接着她撞起他的怀里,她揽住他的腰。
“与君欢愉好,何时不可爱。”贾祤念出最后的两句。
李恒觉得他气?血正盛,这时候完全不需要什么狗屁的鹿血。于是李恒自?然不辜负美人恩。他伸手,他一下子抱起贾祤,说道:“美人情重,不可负之。欢愉恩爱,思之切之。”
一场巅鸾倒凤,一场恩爱欢愉。
次日,贾祤又起了一个大晚。早膳依然错过时辰。
至于宏武帝李恒的踪影,在贾祤醒来后是没有瞧见?。这一位帝王是忙忙碌碌。贾祤却是悠哉的用过早膳后,她听一听褚女史?的汇报。
演武游猎,贾祤也知道这些全是开胃菜。
等着草原上巫祝们选定的吉日到时,临时搭好的祭台上,被?南麓草原尊为大可汗的皇帝得登台与诸部?落头人会盟。
这一回禁军的大演武就是仪式。国家大事,唯祀与戎。
戎马演武,祭祀自?然就是祭苍天,祭后土。同时还要烧上草原人相信的祭品,盼君王出征万胜,盼来年草原丰茂。
贾祤在祭祀之时也陪在远处瞧着。对于草原部?落人的话?语,贾祤是不会的。倒是宏武帝会说草原话?。
而且贾祤身?边的褚女史?告诉她,宏武帝大概会说七八种语言。只能说苍茫草原也不一定就说一种语言。还有河西之地同样是诸族杂居。
宏武帝这会儿落在贾祤的眼中?就是语言天才。这一位帝王真能耐,就凭着这一等语言天赋搁哪儿搁哪一个时代都是一位人才。
金盏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在这等会盟之上,贾祤瞧见?宏武帝真的喝下血酒。特别是拉刀子割掌心?时,她都替皇帝心?疼。
这真的幸好不是年年来一遭,要不然真的遭不住。
饮血酒,烧祭品。贾祤眼睛没花,她看得清楚那些祭品全是骨器。
“……”贾祤的嘴唇动一动,她轻轻一掩,还跟身?边的褚女史?说道:“不是说,不让用活人来祭祀吗?”
“娘娘,您误会了。那些骨器是牛骨羊骨,还有猛兽之骨。原来南麓原草和?河西之地的祭祀听说是要用活人来。”褚女史?也是小声?的替贾祤科谱,说一说草原和?河西之地上的原始与野蛮。
“不过在皇上征服南麓草原和?河西之地后,祭祀的祭品已经?被?皇上更正过。天下子民,臣服天子。天子恩泽,泽被?四方。如今这些野蛮人已经?不同以往。”褚女史?的话?中?,宏武帝自?然是一如即往的英明神武。
贾祤心?想,她这身?边褚女史?天天夸,她是不是要被?洗一洗脑子啊。她不想路人转粉,哪怕这时候的帝王真得很有魅力。
那是一种顶天立地的气?概,那是一种气?吞山河的英伟。
“大可汗,大可汗。”
人们在呐喊。贾祤能听懂一些人的喊话?,他们穿着华丽不少。这些人能说中?原话?。至于一些叽哩咕噜的部?落语,贾祤就是听不懂。
等到宏武帝李恒从祭台上走下来,他又走回演武的高台之上。
帝王一挥手,演武又开始一回。这一回的演武不止是禁军,各部?落的勇士一样参与演武。
这一回的比试是骑射。当然草原部?落的勇士是单打独斗。禁军是阵列其出,战阵为主。特别是具装甲骑的冲锋真给人一种摧枯拉朽的感?觉。那等威势如山岳,如天崩。
贾祤瞧在眼中?,真可谓是人一过万后就像是漫山遍野似的铺到天穹际头。何况这不止一万大军在行动。
贾祤听着鼓声?,她的胸膛也在跳动。一直到演武结束时,贾祤神情都是亢奋的利害。
“赐酒食,赐大宴,勇士替朕护卫左右。”在这一场演武中?,李恒又从各部?落挑走一批勇士。这些人是心?苦情愿的替宏武天子卖命扛活。
同时这也是宏武帝李恒的良苦用心?,他要抽草原上的血来充实大夏皇朝的根基。
攻伐天下,中?原武夫也罢,草原勇士也罢,全是帝王掌中?的棋子。
篝火点燃,载歌载舞。
这些勇士和?部?落头人向帝王献舞。这是臣服,这是仰慕。
贾祤也是在这等时候,她陪着帝王一起现身?当场。
贾祤听不懂这些部?落的语言,不过她微笑。笑容是最真诚的语言。只需要笑容就足够。
贾祤站在宏武帝的身?侧,此时台下人跪了一片。
他们在呐喊,他们在高呼。宏武帝也是回以应和?。
贾祤没有注意到褚女史?在听到帝王的话?语后,褚女史?的神情变化的特别利害。
贾祤一直微笑,她觉得自?己像是供桌上的泥塑菩萨。
一直到一位隔着老远,他浑身?上下都有冲鼻臭味的勇士走上前。他走到贾祤面前跪下,他高喊话?,他捧着一对金刀。
贾祤听不懂啊。贾祤现学一个词语就是皇帝前面说着赏赐时的话?。她说了一回。
这一位勇士跪下来,他向贾祤又磕了一回头。
倒是坐于主位之上的李恒发话?,他用部?落语言回了勇士。勇士听罢后连连磕了一串的头,他的脸上全是兴奋。
关于金刀,贾祤在瞧一眼宏武帝,她得到帝王轻轻颔首后,她走上前接过勇士的金刀。贾祤温柔的笑着。
勇士对着走过来的贾祤磕头,他还轻吻她走过的泥土。让贾祤在里面只看到一种虔诚,她不再以貌取人。她摘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勇士,她说了赏赐二字。
一场热闹,为着会盟。更多的还是为着宰割利益。
等着这一天的会盟结束后,在铁城的小行宫里。
皇帝还在招待诸部?落头人。贾祤先回来沐浴,她还想吩咐厨子再备一些她喜欢的食物。而不是会盟时的吃食。
特别是各部?落头人的奉献,这些人供上来的全是肉。哪怕贾祤爱吃肉,吃多了,她也觉得腻。
“娘娘。”在贾祤沐浴后,她换了一身?装束出来。这会儿坐在寝宫之中?,贾祤整个人舒服极了。
至于吃一点什么东西,刚回来还有一点胃口。等着沐浴后她又觉得胃口饱了,还是待明日吧。
“女史?有话?便讲,你我之间何需隐瞒什么。”贾祤瞧出来褚女史?似乎想说什么,她吞吞吐吐的样子。
“莫不成有什么大问?题让你害怕。”贾祤又问?道。
“娘娘听不懂部?落的语言。小臣却能听懂一些。”褚女史?仔细的瞧过四周,她是走到贾祤跟前,然后压低声?音的说道:“在会盟之时,诸部?落头人跪拜皇上和?娘娘。”
“嗯。”贾祤轻轻点头。这等事情她今个儿参与了,她记忆犹深。
“皇上当时被?部?落头人尊称大可汗。”褚女史?含糊着,最后还是吐出来重点,她说道:“皇上说您是他的可敦。”
“可敦,可汗的妻子。”褚女史?小声?的解释一回。
“这……”贾祤也吃惊一回。她说怎么有勇士巴巴的赠金刀,还是轻吻她走过的泥土。感?情在这些人眼中?她是大可汗的妻子。
问?题就在于她不是。
贾祤在这一刻深深的觉得皇帝给她挖坑,搞不好会闹出大麻烦,还是埋她都不带商量的。
“这等事情如果传回京都,本宫的名声?完了。”贾祤一脸苦笑。
“娘娘,如今怎么办。”褚女史?也有些害怕的问?道。
凉拌。
这两个字眼从贾祤的脑海里冒出来。虽然心?头这般想,贾祤嘴里不认输,她说道:“皇上可能一时太激动,他说的话?被?人听差了。对,一定是听差了。”
只要不承认,贾祤琢磨着死猪不怕开水烫。
“小臣听娘娘的,娘娘您说的一定对。”褚女史?也觉得这是一个歪点子,好歹有一个遮羞的。
褚女史?心?想,如果娘娘不是贵妃,而是继后,这一切就不是麻烦。奈何皇帝目前没有册立继后的意思啊。
等等。
褚女史?愰然大悟。她是小心?的凑上前,又是小声?的说道:“娘娘,小臣觉得这会不会是皇上的试探。也许皇上是想要册封娘娘做继后。”
“啥。”贾祤脸上的表情差一点要裂开。她被?褚女史?的脑洞给吓到。
“娘娘,您想想,您如今是四妃之道。你再一步的话?只能是册封为继后。皇上这一回指定不是口误。皇上就是试探。”褚女史?越说,她自?个儿都越加的相信。
瞧着褚女史?一脸的笃定,贾祤开始怀疑人生。莫不成她在皇帝的心?里真这么重要?
不能吧。
当晚皇帝来贾祤的寝宫时很晚。彼时贾祤都差一点就要睡下。
皇帝一来,贾祤迎驾。
等一盏醒酒汤送上,皇帝小饮一回后,贾祤就是打发掉侍候的宫人们。她准备单独陪一陪皇帝。
便是沐浴之时,贾祤也没有假他人之手。这一回耳房之内就是帝妃二人。
贾祤想了想,她还是把褚女史?提的问?题讲一讲。至于册立继后的事情,贾祤琢磨着可能是褚女史?一时妄想症发作了。
“皇上,今个儿这一桩口误的事情是不是得封口一下。”贾祤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说道:“若不然传着消息回京都,臣妾怕是要被?两宫皇太后重重的罚一回。”
“还请皇上怜惜。”贾祤给皇帝搓背。
“再重点。”李恒吩咐一句。贾祤不客气?,她用足力气?就想替皇帝搓下一层皮。
“再重点。”李恒继续说一句话?道。贾祤重重的叹一口气?。
这一回李恒扭头瞧一眼水雾气?上升后,显得模样有一点朦胧的贾祤,他说道:“胆儿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