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咔嚓!”
    她双臂折断,身前身后燃起熊熊火焰,那并非真火,而是纯阳之道法的侵袭造成的异象!
    “他在山下的时候,明明比我还弱了一筹。怎么会……”
    越红烛知道局势危及,口中喋血,咬紧牙关将血咽了回去,叱咤一声,炉鼎飞起,金丹光芒灿灿,镇压一切,向许应飞去!
    与此同时,萧正飞扑而来,四掌相叠,面色凝重,向许应击去!
    许应伸手一指,点在越红烛的金丹上,这一指蕴藏元育八音中“阴”字道音,一股阴柔之力侵入越红烛的金丹,金丹顿时光芒黯淡。
    越红烛大口吐血,气息萎靡。
    同一时间,萧正的四手狠狠印在许应的身上,他的耳畔传来一种奇异的声音,如道嗡鸣。
    萧正心中一惊,伴随那道音,许应体内气血蒸腾,化作一个奇异的鸟篆虫文,将他这四掌的力量硬生生承受下来。
    这个鸟篆虫文,正是元育八音中的“永”字,永字蕴藏的大道之力,固若金汤。
    不过,萧正那恐怖的力量还是侵袭而来,伤到他的五脏六腑!
    许应闷哼一声,后退一步,泥丸活性爆发,长生仙药运转一周,伤势便已经痊愈。
    “近身搏杀,我族炼气士远胜他人!”萧正眼睛一亮,正要出手将他格杀,突然心中生出莫大的恐惧,急忙翻身后跃。
    他的手掌刚刚落地,那种死亡的恐惧再度涌来,萧正手臂发力,再度纵身跃起,身形在空中左右闪动,像是在躲避无形的攻击。
    越红烛镇压住伤势,便见萧正奔来,一把抓住她,纵跃如飞,向山顶狂奔而去。
    以往这位总是淡定从容的五师兄,此刻竟然惊恐万分。
    萧正越跑越慢,渐渐气喘吁吁。
    他知道自己中招,急忙停步,抬起手掌,划破胸膛,切开肋骨,低头看去,只见他的心脏已经苍老无比,不堪重负!
    他心脏的生机还在飞速流逝,再衰老下去,心脏势必难以承受他的气血,直接被狂暴的气血撑爆!
    他祭起自己的金丹,强行镇住心脏,免得生机继续流逝,惊骇莫名:“这是什么神通?我破解不了!红烛,快!扶我去见师叔他们!迟了,我就会死!”
    第146章 重启天路
    “这两人的实力好强,那个四臂异人连我的新傩术都可以避开。”
    许应心中惊异,向蚖七道,“但又没有完全避开。还有那个四臂女子,也很是厉害,我以阴字道音击中她的金丹,未能将她金丹摧毁。这二人,真是了得。七爷,我们不能小觑天下英雄。”
    蚖七犹豫一下,很想提醒他,刚才那两个异人的修为境界应该都是第二叩关期,比他高出一个境界。
    不过,他也担心许应骄傲自满,便将真相压下,心道:“阿应难得主动谦虚一些,还是让他继续谦虚罢。”
    越红烛的伤势也是极重,道象被毁,金丹几乎碎裂,此等伤势危及性命。道象被毁还可以炼回来,金丹碎裂的话,就可能连魂魄也随之碎裂,极为凶险!
    修炼她这等境界的炼气士,已经开始将金丹与魂魄相容,准备下一境界在十二重楼中炼就元神。
    因此金丹万万不能有事!
    师兄妹二人相互搀扶,努力向上攀爬,不敢停留。
    终于,二人登上山顶,累得气喘吁吁,迎面便见另一批四臂族人从玉山的另一个方向登山。
    见到两人如此狼狈,众人都是惊疑不定。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快速上前,越红烛和萧正见到那中年男子,各自放下心来,身形瘫软在地。
    “何人伤你们?”
    那中年男子正是他们的师叔,姓云,单名一个帆字,此次龙渊天神寻到太乙小玄天,云帆是龙渊天神能够送达太乙小玄天的最强者。
    再强的话,便会超越龙渊天神力量极限,让飞升之路变得不稳。
    云帆检查两人的伤势,不由皱眉,道:“打伤你们的神通,我也不曾见过,此等神通极为精妙细致,蕴藏的力量与造化之术不相上下!”
    越红烛和萧正咳血不止,心中有些绝望。
    不破许应的神通,那么许应的神通便还残留在他们的伤势之中,让伤势不断恶化,迟早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云帆身后神光动荡,浮现出自身的四臂元神,沉声道:“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虽然不会破解,但此次采到不少原道菁萃,借原道菁萃维持你们的生机,再以元神强行破了他的神通!”
    他说到便做,取出一团水光,笼罩萧正的心脏,又取出一团水光笼罩越红烛的金丹,随即元神伸手,握住萧正的心脏,动用法力,硬生生将许应的傩术逆长生抹去!
    他元神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越红烛的金丹上,法力贯通之处,许应残留在越红烛金丹中的“阴”字道音,便被抹去!
    两人的心脏和金丹遭到冲击,但好在有原道菁萃保护,没有损及性命,只是一时间伤势依旧很重。
    云帆命人照料两人,率众向那天道神器召集仙根之处而去,道:“此次天道神器召集仙根,非同小可,这应该就是龙渊天神所说的变故!咱们速速赶过去!”
    越红烛心中凛然,她在元鼎世界时,便屡次听到师门长辈说起“变故”,很是神秘,言之不详。
    她向师门长辈打听,长辈们只说是天神授意,下界将有变故发生,关系到是否能飞升!
    但具体是什么变故,便无人知晓了。
    一位元鼎世界炼气士询问道:“云帆师叔,那个伤越师妹和萧师弟的人,怎么处理?”
    云帆扬了扬眉,淡淡道:“没有人能抵挡得了如此之多的仙根的诱惑,那人肯定会跟着仙根,我们会与他相遇。”
    一众元鼎世界炼气士跃跃欲试。
    元鼎世界的炼气士天生就是战士,以战斗为豪,喜欢阁下对方的脑袋插在树桩上献祭给龙渊天神。
    许应战败元鼎世界的两位年轻高手,非但没能吓住他们,反而让他们跃跃欲试!
    山林中,许应带着蚖七纵身而起,施展云梯天纵,向空中一株仙根抓去!
    那仙根是一株据树,长着桑叶,桑叶上有蚕,是据树的果实,形态像肥白的大蚕。
    许应正要抓住它的原道菁萃,便见满树上的蚕果齐齐喷出蚕丝,漫天的丝网,将许应连同蚖七一起缠得结结实实,裹成白色的蚕蛹!
    据树得意洋洋,在空中游动,拖着蚕蛹便向天道神器召唤之地飞去,向其他仙根展示自己的战果。
    仙根本是一体,有着自己独特的交流方式,其他仙根顿时知道大恶人被捕的事情。
    远处有箭树仙根飞来,枝条摇曳,如同一张张劲弓,树上长着尖刺,搭在枝条劲弓上便射,咄咄咄,很快便将那蚕蛹射成刺猬!
    箭树射罢,也不禁洋洋得意,呼朋唤友。
    又有仙草飞来,形如杜鹃,只是开出的花却是一朵朵火焰,那火焰不是凡火,而是天火。
    杜鹃仙根将自己的火花祭起,将蚕茧点燃,以天火烧炼蚕蛹中的许应。
    还有枪荆仙根飞来,射出一支支长枪,将天火熊熊的蚕茧刺得前后透亮!
    一众仙根欢快不已,只觉报了血海深仇。
    其他仙根也纷纷朝这边涌来,要在应召之前,先报仇雪恨。
    这些仙根本就藏在玉山中,采集仙界灵气,躲避炼气士的搜寻,只为能保存性命。尤其是见到许应,自然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能藏多深就藏多深。
    但是此刻许应被捉,它们的机会也就来了,岂能放过。
    就在此时,那燃烧着天火的蚕茧突然炸开,许应身上被插满了尖刺箭羽,又被荆棘长枪洞穿,还冒着天火,竟然还没死!
    仙根们哗然,便要四散奔逃!
    许应顾不得拔掉身上的尖刺和荆棘,也顾不得扑灭天火,被烧得弥漫着阵阵肉香,但还是向那些逃命的仙根扑去!
    他伸手连抓,将一个个仙根体内的原道菁萃抓走。
    顿时,一株株仙根气息委顿,枝叶宛如被寒霜打过,焉了吧唧。
    许应连夺十多株仙根的原道菁萃,躲在他的希夷之域中的蚖七慌张叫道:“阿应,你身体快被烧穿了!天火烧到希夷之域里来了!”
    希夷之域中,一根根粗大的箭支和长枪,将五岳仙山洞穿,还有几支箭插在许应的肾岳仙山上!
    此刻,天火从外面烧来,即将席卷希夷之域。
    许应尽管靠着泥丸秘藏的长生仙药维持性命,但若是希夷之域也被烧到,连法力都被烧得干净,境界也会化作乌有!
    许应不再迟疑,急忙下坠。
    空中一株仙根化作一道灵光,如神龙摆尾,自上而下向他扫来。许应施展云梯天纵,躲避过去,藏匿山林中。
    那些遭殃的仙根搜寻不到许应,又被天道神器感召,只好怏怏的向天道神器飞去。
    许应祭起金丹,试图压下烧到自己骨头的天火,却发现压制不住,也不禁慌张起来:“七爷、钟爷,快出来救命!”
    蚖七从他希夷之域中飞出,张开大嘴,祭起体内各种宝物,试图灭火。但那天火熊熊,岂是蚖七所能熄灭?
    许应也催动宝物,还是镇压不住天火,眼看肉身便要烧焦,心中不由绝望:“没想到我许应竟死在一群杂草手里……”
    就在此时,一口大钟从许应的涌泉秘藏中飞出,摇摇晃晃的,像是醉了酒。
    蚖七正在试图灭火,见到这口大钟,有些迟疑,试探道:“你是钟爷?”
    那口大钟里里外外布满了绿色的铜锈,显得脏兮兮的,便像是在乞丐群里流浪了两年没有刮胡子洗过澡的大叔,身上长满了古怪的毛发。
    原来的大钟,虽然泛着青色的铜锈,但更多的地方还是黄铜颜色,古朴而庄严。
    不曾想短时间不见,便已经沧桑到这等程度,让蚖七一时间也认不出来。
    大钟当的一声震荡,便将天火扑灭,又飞入许应的希夷之域,将希夷之域的天火扑灭。
    蚖七这才放下心来,向许应看去,只见少年已经被烧成焦炭,跌坐在树下,犹自冒着黑烟。
    “阿应被烧死了?”
    蚖七心中悲恸,向飞出来的大钟道,“阿应被烧死了,他存在我这里的宝贝儿便是无主之物。咱们便继承他的宝物和遗志,把家产分一分。你去你的小石山荒庙,我回我的无妄山,各奔前程罢!”
    他刚刚说完,便见“焦尸”动弹一下,外面的焦炭开始脱落。
    蚖七含着泪正要分宝,见状连忙止住。
    只见许应的“焦尸”血肉飞速滋生,顶替烧焦的部位,很快便恢复如初。
    “七爷,拿一套衣服来!”许应道。
    蚖七吐出一套衣裳,许应拔掉穿过肉身的尖刺箭支和荆棘长枪,穿好衣裳,向蚖七道:“七爷,你刚才说什么?分什么家产?”
    蚖七连忙道:“不曾有过,你听岔了。不信你问钟爷!”
    大钟闷声闷气道:“七爷说你死了,闹着要分家。”
    蚖七勃然大怒:“破钟,你不要平白污蔑好蛇!阿应,它是绿的,颜色都不对,你能信他?咱们认识得久,还是和破钟认识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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