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环抱,便见一座蓬莱仙山从天而降,仙气缥缈,正是他参悟的蓬莱道象!
许应面色微沉,心中动怒:“我只是穿错衣裳而已,便被人污蔑脸黑!”
他原本打算只是给这些人一个教训,此刻心头动怒,出手便更重,一出手便动用战神八法的道锤印法!
拳如道锤,拳头打穿蓬莱仙山,嘭地一声,将林阁主的金丹和魂魄,一拳轰出。
林阁主惊骇欲绝,以为自己即将丧命,忽然许应衣袖拂动,林阁主魂魄动摇,被他挥袖一拂,便又回到肉身之中。
他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的身后,突然无比恐怖的气息翻腾,宛如苍天崩塌,他能感应到激荡的天地元气疯狂涌动,形成一面可以打破苍天的仙印!
这仙印,与天空中的那面镇压神桥的仙印,相互交鸣,有借力仙印的架势!
林阁主只觉自己被仙印锁定,愈发不敢动弹。
但许应这一印并非针对他。
许应手起印落,天师道的道主天师安四清刚刚祭起三清化身,下一刻三清化身在印法下破灭。
安四清口中吐血,被这一印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许应的手掌化作破天掌印从天而降,要将自己天灵盖打碎!
然而这一印却没有落在他的脑门上,而是在脑门前顿住。
那毁天灭地的武道冲击撼动他的心灵,将他魂魄冲出体外。
许应移步从他身遭冲过,一拳轰出,迎上天道教的韩教主。
韩教主叱咤一声,催动天道神功,祭起一件件天道法器,形成天道道场,下一刻,道场被一拳轰破!
许应冲入天道道场,与韩教主近身肉搏,下一瞬间韩教主脑袋被拧了两圈半,心中一片冰凉:“我要死了!”
他眼看要死,却见许应又把他的脑袋拧回来,顺手为他治疗伤势。
许应从破裂的天道道场中冲出,五衍宗的萧宗主迎面而来,两人交错的一瞬间,萧宗主被一拳打得魂魄出窍,肉身跪在原地。
两仪门的赵门主已经做好准备,祭起镇天尺,但下一刻二十四轮明月升腾而起,一起压下,将镇天尺镇压!
许应与他错身而过,赵门主双腿啪啪折断,正要提起双臂攻击,突然双臂骨骼从第一根指节到肩胛骨,统统断开,赫然是被许应逐一敲断!
太阴教的洛教主催动玄武太阴神功,身后浮现出玄武踏天河的异象,遭遇冲来的许应,两招破功。
天河断,玄武分,洛教主口喷鲜血,倒飞而去,落在元未央身后的神桥上。
紫衣少女看得目眩神摇,惊骇莫名,许应展现出的战力,比她预想得还要恐怖!
这时,峨眉雁掌教身边,那个死人脸的中年男子悄声道:“可用仙阵破他。他虽然懂得祭炼皓月珠,但仙阵运转始终没有学会,术数太差。用仙阵欺他,可破皓月山河珠。”
紫衣少女连忙凑到跟前,询问道:“我日月神宗有日月五行大阵,是仙家阵法,运转如意,是否可破皓月山河珠?”
她目光闪动,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倒可以试一试,击败许应,抢夺仙缘。
乔子仲面无表情,道:“可破。”
紫衣少女正要一试,雁空城连忙道:“苏宗主,不要过去。你破了二十四诸天仙阵后,就会被他打死。他运转最如意的不是我峨眉的二十四诸天仙阵,而是天道道场。他的天道化身,可以与飞升期的钓鱼客一争高下。”
紫衣少女吓了一跳,打消了这个念头。
乔子仲悄声道:“掌教,让她送死,便可少一个对手,灭一个大派。”
雁空城道:“劝她住手,可多一个朋友。”
乔子仲便没有再说什么。
时雨晴笑道:“雁掌教似乎对我剑门的太上长老很熟悉呢。”
雁空城惊讶道:“许兄还是你们剑门的太上长老,难怪剑法了得!”
乔子仲心头一跳,仔细打量时雨晴,心道:“蜀山剑门收许应入门,安排上太上长老的职位,没有通知剑门的剑仙吗?”
他旋即想道:“蜀山剑仙,想来已经连夜跑路,誓与剑门不共戴天了。可怜这傻丫头,还迷迷瞪瞪。嘿,又少了一个门派。”
他们说话之间,一众年轻掌教、门主、宗主纷纷败北。
许应面慈心善,只是将他们打个半死,并未打死,转身拱手道:“今日我与诸君较量,不相上下,便算是平手如何?诸君,还请回到桥上。”
林阁主等人阴沉着脸,纷纷返回神桥。
蚖七暗暗向许应翘起尾巴,心道:“阿应越来越有文人气息了。他这么说,这些掌教、门主、宗主的,便不会生气,心里也会很快活。”
许应望向林阁主等人,心中感慨万千:“还是七爷教得好,我把他们打成重伤,又说话得体,他们便不会捣乱了。否则,我就只有打死他们这一条路可走了。”
元未央没有了这些人的干扰,得以全力以赴,稳固这道连接武道彼岸的桥梁。
只见桥梁的另一端,虚空中那道遍体仙光的身影,正自艰难的走来。
那人身躯高大,每走一步都仿佛伴随着无比沉重的重压,周身雷霆阵阵,不断有天雷劈落,斩在那人身上,让他血肉斑驳,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武道大帝,还在劫数之中!”
许应见状,心头大震,顿知武道大帝没有完全渡劫,导致他从彼岸走出的那一刻被天劫感应到,便继续劫运,雷霆劈来!
这里靠近仙界,天道劫运的威力更强,元未央也难以坚持,这道连接武道彼岸的桥梁动荡不休,随时可能破灭!
许应当机立断,屈指连弹,将一枚枚皓月珠弹出,二十四轮明月呼啸,贴着桥梁飞行,待来到那人身前,猛然浮空跃起。
二十四轮明月结成天道道场,将那个高大身影扣在道场之中,屏蔽他与外界天道的感应!
虚空中一道劈落的天雷突然一顿,从天道道场旁边擦过,劈在虚空中。
接着,虚空中的雷云失去了目标,缓缓消散。
此时,周天子正自破解仙印的封印,登上神桥,远远望见这一幕,心头一跳:“他倘若能完全掌握天道符文,那么替天行道,让我们无须渡劫便可飞升!不老神仙有这种能力!”
他目光热切。
许应控制二十四轮皓月珠,将那人托起,缓缓飞到神桥上。
元未央见状,散去诸天感应,累得有些虚脱,摇摇晃晃起身,望向天道道场。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布衣男子盘膝坐在空中,身遭强大的精神透射在天道道场的壁垒上,浮现出各种复杂的武道绝学,宛如万千个身影在揣摩修炼武道!
“他险些被天劫劈死,还能这么强?”乔子仲惊声道。
他知道渡天劫失败而不死,是何其艰难。
他是已经活了两万多年的老怪物,也没有渡天劫而不死的把握,任何把握都没有!
然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布衣男子却做到了,令人难以置信!
突然,他心有所感,向黄帝行宫遗址看去,只见徐福从遗址中走来,步履虚空,径自穿过层层封印。
仙印下的封印,落在他的身上便仿佛从虚无之中穿过,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徐福径自落在神桥上,惊讶望着那天道道场中的布衣男子。
许应走入天道道场,突然道:“阿福,倘若彼岸都是人开辟的,那么傩法还是陷阱吗?你的面前,就有一个开辟彼岸的人。”
第256章 仙道赐福,一人飞升
神桥上各门各派之主纷纷望向徐福,露出敬畏之色。除了本门祖师,他们很少尊敬他人,更别说畏惧他人。
但徐福值得他们尊敬畏惧。
他将傩法吃人的真相揭露出来,揭破六大傩祖的真面目,揭破傩法飞升的真相。
他还是一位绝世炼气士,击败六大傩祖,炼死其中一位傩祖,并且逼得那些钓鱼客韭菜佬不得不退走。
他向世人展示了炼气士的极限,并不比傩气兼修逊色,甚至更强!
他终结傩法吃人的历史,又给予炼气士以信心!
现在的他,便是炼气士无可争议的领袖!
他来到神桥上,各派宗主纷纷躬身低头,以示尊敬。
徐福来到天道道场外,望向道场中心那个飘浮在空中的男子,浓眉大眼,身着布衣,不像是炼气士,反倒像是一个干惯了农活的庄稼汉。
这样的人渡劫,居然能保住性命,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许君,彼岸为人所开辟,那么就存在陷阱的可能。”
徐福淡淡道,“将来这位浓眉大眼的道友,倘若无法渡过天劫,便会想着像六位傩祖那样吃人。他也会布下道场,传法授徒,每隔一段时间收割一次。”
许应取出一些瑶池之水,喂武道大帝服下,想了想,笑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有一点,不死民的历史远超六位傩祖,不死民便是修炼傩法的人,他们没有被收割。”
武道大帝服下瑶池仙水,却依旧未曾醒来。
许应仔细查看,他在天劫中伤势极重,元神、肉身中的大道法则都已经断掉,武道精神险些被天雷打散。
他能够存活到现在,委实不易。
不过,服下瑶池之水后,他身上的道伤开始愈合。
瑶池仙水拥有着神秘强大的力量,即便是天劫道伤也能治愈,让许应啧啧称奇,心道:“难怪东岳先生让我来取一瓢瑶池仙水。”
他走出天道道场,道:“我以为,傩法开创之初,其实为了长生,为了让炼气发展。但昆仑遭遇剧变,有人屠杀了昆仑的不死民,毁掉了这里的一切!六位傩祖才趁机窃取六座彼岸,行收割之事!阿福,你可以看看如今的昆仑遍布废墟,这里的一切是被人故意抹去!”
众人听到他称呼徐福为阿福,纷纷怒喝,叱责他大不敬。
徐福回头扫了一眼,众人立刻噤声,不敢说话。
徐福抬头,望向天空的仙印。
那座巨大的仙印,如山高悬,静止在两界之间,亘古不动,压抑无比。
这面大印,遮挡住半个天空,边边角角的地方,可以看到仙界!
徐福收回目光,悠悠道:“倘若不死民也是被收割的人呢?倘若有人故意传授傩法给不死民,其实希望他们采集彼岸仙药,目的只是为了吃掉他们以达到长生呢?”
他淡淡道:“许君,无论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你也无法证明不死民没有被收割。而傩法收割世人,却是有目共睹。傩法在过去数万年间,已经害死了无数人,必须要被抹去,恢复炼气正统!”
许应走上前来,道:“倘若傩法可以完美炼化体内的仙药,倘若洞天不会被人斩去,是否便可以说明,傩法不是陷阱了?”
徐福深深看他一眼:“凤瑶姑娘是不死民,她的功法也是不死民的功法,她的玉池洞天被傩履轻易斩落。昆仑不死民,也是韭菜而已。许君!”
他抬手,止住许应继续争辩的冲动,道:“我此来并非与你争论傩法是否是陷阱,世人已经知道真相,你我的争论无论胜负,都无关大局。傩法,注定再无传人。”
他露出笑容,道:“许君,还记得我说过,我要办三件事吗?第一件事,复活祖龙,我做到了。第二件事,炼气士复辟,我也做到了。现在,我要做第三件事。”
许应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