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趟盛行,走了。”谢楚还没回话,顾行已起身离开。
容烟望着顾行高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分了?”谢楚连问两遍,容烟才回过神来。
“就没开始过,何来‘分了’一说?”
“你俩之间绝对有事儿!不想说就不想说,还藏着掖着!”谢楚眼神中全是不屑,“就你和顾行这俩感情小白,只要一照面我就知道你们到什么地步了。”
“看破不说破很难吗,谢公子?”容烟再度把电脑递过去,“废话少说,赶紧的!”
谢楚抱着手提电脑看了会儿,又提了几个要求,容烟一一记下。
容烟要走的时候,谢楚皮笑肉不笑地问:“如果真分了,考虑考虑我呗?”
“考虑你个头!”容烟呲了声。
谢楚吊儿郎当地笑着目送容烟远去。
许久,喃喃自语:“容烟啊容烟,我如果入不了你的眼,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瞎子”容烟回到华霖,刚出电梯就听到赵招娣的声音从步梯间传来。
“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背上了小三的骂名!你老婆每天都换着手机号把我骂得体无完肤,我容易吗我……”
后续声音越来越小,容烟瞬间感觉自己被雷给劈了!
连赵招娣这样的灭绝师太,竟然也会把握不好感情,做了别人的三儿!
容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看上赵招娣啊?
容烟回到设计部后拨了郑沅的电话。
“烟烟。”郑沅的嗓音明显带着哭腔,“有事啊?”
“哭了?”容烟立马想到叶温言那个渣男,但在电话中又不好戳穿。
“被个学生给气到了。”郑沅吸了吸鼻子,“待会儿就要上课啦,有事快说。”
“好久没聚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容烟说。
“高一两周过一次周末,我晚上有辅导,咱们下周再约吧,就这么说定啦,拜拜。”
郑沅抢先挂了电话。
容烟想到周怀礼昨晚说的那些话,心狠狠拧巴在一起。
几分钟后,赵招娣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双目微红,显然是哭过的。
容烟投入到工作中,故作不知。
下午,容烟请了一小时的假,提前下班找了家律所咨询了下。
一个叫李正东的矮胖中年律师接待了她,说胜诉的几率很大,建议先立案,再走正规法律程序。
容烟当场办理了委托手续,交了委托费。
从律所出来,她没有急着回阳光嘉园,开车直奔锦城市一高。
路上,容烟买了郑沅最喜欢吃的芋泥蛋糕和一盒车厘子。
她想给郑沅一个惊喜,在大门口登完记,抱着东西跑到高一教学楼。
正赶上学生吃晚饭的点儿,教学楼里里外外热闹非常。
在学生的指引下,她敲开了郑沅办公室的门。
一位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老师探出头来:“找谁?”
“找郑沅,郑老师。”容烟礼貌地笑了笑,“我是她朋友。”
“郑老师昨天请假了,这两天一直是刘老师在替她代课。”男老师小声叹气,“郑老师最近情绪很不好,据说是失恋了。”
“……”
容烟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颔首说了句“谢谢”。
走出教学楼,容烟开始拨郑沅的手机。
一次又一次,都是无人接听。
容烟上车后,在通讯录中找了一遍,只找到了郑腾两年前的一个手机号。
打过去也是无人接听。
郑腾在念高三,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用功,不接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家庭的缘故,郑沅从小缺乏安全感,对待感情小心又谨慎,迄今为止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确切地说,郑沅第一次恋爱就遇到了叶温言这个大渣男!
启动车子,容烟的右眼开始不停地跳。
她紧握方向盘的手,莫名沁出来一层冷汗。
路上,她边开车边不停地拨郑沅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就是没人接。
二十分钟后,她的车开进郑家所在的小区。
这是一所即将面临拆迁的老破旧小区,没有电梯。
容烟扯掉安全带,车门都没来得及关,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四楼爬上去!
这一刻,她浑然忘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推开郑家那扇破旧的防盗门,郑沅笑嘻嘻地说“烟烟,你来了呀”……
“咚咚咚”!
容烟用力砸了几下防盗门,门很快就开了,是郑妈妈。
郑妈妈自从去年做了心脏支架,脸色还是病恹恹的。
“烟烟,好久没来家里玩了,快进来。小沅在卧室睡觉呢,我去叫醒她。”
郑妈妈笑着把容烟招呼进门。
容烟抚着心口,小声问:“阿姨,小沅睡多久了呀?”
“你不问我都差点忘了,这孩子睡一下午了,怎么还不起床!”郑妈妈敲了下郑沅卧室的门,然后去拧门把手。
容烟走过去,对着门缝轻轻喊了声“小沅”。
“怎么还在里面反锁了!”郑妈妈用力晃了下门锁,“小沅,烟烟来了,你快点起床啊!”
里面就是没有任何动静。
容烟拿出手机拨郑沅电话时,手一颤,手机差点掉地上。
很快,卧室内传来郑沅的手机铃声。
“小沅,开门啊!”郑妈妈也紧张起来。
容烟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阿姨!你退后!”
她撩起裙摆,整个人朝卧室的门撞过去!
一下,两下……
这扇门很破旧,很快裂开一道口子。
郑妈妈递过来一把椅子,容烟接过使出全身的力气砸下去!
“砰”地一声,门开了!
容烟一眼就看到郑沅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地板上有一个白色药瓶,还有十几个白色药片……
“郑沅!你个傻瓜!”容烟开始爬到床上,伸手去摸郑沅的鼻息。
很微弱。
容烟心跳漏了半拍,颤抖着双手拨打了120,然后把郑沅的身体反过来,把手伸进她嘴里催吐。
“小沅!你怎么啦?你个傻孩子怎么不说话?”郑妈妈抱住郑沅大哭起来。
“郑沅你个傻瓜!好不容易考上了事业编,为个渣男值得吗——”容烟也哭得像个泪人。
几分钟后,郑沅“哇”地一声,吐出一口白色秽?物。
容烟见有了效果,忙招呼郑妈妈帮郑沅捶后背,她继续帮着催吐。
救护车赶来,把郑沅推上救护车的时候,郑妈妈捂住心口蜷缩倒地。
郑妈妈去年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受到这样的刺激,不犯病才怪!
在去医院的路上,急救医生在车上给郑妈妈进行急救。
容烟既要照顾郑沅,又要兼顾郑妈妈,忙得焦头烂额。
两人被推进市人民医院急救室后,容烟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席地而坐,身体一直在打冷战,心里说不出的累和难受……
下身忽然涌出些许温热。
是孩子在流逝么?
她抱着头哭起来,哭累了却始终没勇气去妇科做个检查。
在地上坐累了,她才想起来那个始作俑者还不知道!
在通讯录中找到叶温言的电话那刻,她扶着墙壁缓缓起身。
电话很快接通。
“容妹妹,我和行哥在零点,你也过来吧?”叶温言的嗓音已然微醺。
听到顾行也在,她把一肚子骂人的话暂时压住。
“叶温言,郑沅喝安眠?药了。正在人民医院急诊室抢救,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