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树根儿捡到了笔记本,抱在怀里,蹦蹦跳跳地拿回家,献宝一样送到爹刘广志跟前。
郑广梅看见,抢过来翻看,“这啥?你上谁那偷的?”
树根儿着急,“没,没偷,捡的!”
郑广梅看不明白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字,也没有空白页,随手扔到灶坑前,“啥破玩意儿,留着引火吧。”
树根儿急急地看向爹。
刘广志视而不见。
刘广志和郑广梅的儿子刘小满跑出来推他,“你走开!傻子!别来我家!”
树根儿无措地被推远,眼睁睁看着他牵走爹,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许久之后,树根儿悄悄摸进厨房,捡起笔记本,抱在怀里。
郑广梅发现,气得大骂:“你是不是偷吃了?!”
树根儿吓得不敢动,被打也只知道摇头否认,“没有,没偷吃,树根儿没偷吃……”
·
傅杭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林海洋又回知青点把邓海信和刘兴学拽过来,逼问他们把笔记本扔到哪儿去了。
邓海信指了地方。
一群知青到那儿找,草皮都快要翻过来,还是没找着。
林海洋质问:“哪儿去了?”
“我哪知道,就扔在这儿了。”
林海洋气得想打人。
邓海信怕挨揍,急慌慌地说:“谁让傅杭那么嚣张,我们就是想教训一下……真的只是教训,没骗你们,不然直接扔到河沟里了!”
扔哪儿不是扔,他还好意思说。
但现在打人也没用,林海洋担忧地看向傅杭:“傅杭,你没事儿吧?”
傅杭垂下眼,“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回去吧。”
林海洋怀疑,不重要的话,他为什么有空闲就看?还差点儿动手,着急忙慌地出来找?
晚上,傅杭几乎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他又一次来到队委会,跟大队长赵新山申请一块儿宅地,想要自建房。
赵新山惊讶:“建房?知青点不住了吗?”
傅杭淡淡地点头,“是。”
“批宅地倒是可以。”赵新山也不管知青点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反正没闹到他这儿,捋开赵村儿的简易地图,问他,“你想在哪儿建房?”
在哪儿建房……
傅杭的视线黏在赵柯家东边的空地上。
就是说,如果想要跟生产队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人做邻居,也很正常。
而且住进村子里,他可以更快地融入到生产队中。
他……不是奇怪的人吧?
第30章
今天一大早, 王老二慌里慌张地跑到赵柯家找人。
这次找的不是赵柯,是赵建国。
原因是王老二醒的时候发现媳妇儿周秀丽流了很多血,还弄脏了褥子。
刚开始周秀丽还说是月经,没太当回事儿, 后来发现有血块儿, 跟东婶儿一说, 东婶儿怀疑是流产, 王老二这才急慌慌地跑过来。
赵建国就是个半吊子乡下大夫,以前跟老中医学过两年, 能在卫生所看点儿不紧要的毛病, 开点儿药。
赵建国把过脉, 确实是流产了。柏羏壹二07
虽然血流得不多了, 可还在流,这种妇科的病,他一来不方便看,二来也不擅长, 就只能建议他们去公社卫生院看。
王老二也没咋犹豫, 跟队里借了牛车,就带周秀丽去公社了。
因为这个事儿,赵柯来队委会晚了点儿,队委会最后一个得知傅知青要批地建房。
赵柯看赵新山桌上铺着一张手绘地图,问:“单身知青能在咱们村里批地建房子?”
村里有两队纯知青夫妻,结婚后才搬出知青点, 现在基本是扎根在本地。
单身知青盖房子, 之前可没有。
“为啥不能?”牛会计端着茶缸走过来, 笑着说, “傅知青一个人儿可盖不起来, 说好了咱们生产队的社员帮盖,他给报酬,这不一举两得嘛。”
许副队长说:“他将来就算回城,宅地带不走,房子也留在村里,咱们又不亏。”
这么一说,生产队确实没有硬性规定。
虽然有点儿占便宜的意思,但傅知青又不是被强迫建房。
而且赵柯终于想起来她忘了啥事儿。
小说里傅杭好像是跟老知青发生了点儿矛盾,就自建房子搬出了知青点。
至于发生了什么矛盾,赵柯想不起来。
一本小说,看一遍过后都能忘,更别说就做了个梦,细节谁能想起来?
只是傅知青搬家这种事儿,忘了也就忘了,要是随着时间忘得越来越多,忽略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算是个先知的金手指,不能丢了。
赵柯没问傅知青的房子准备建在哪儿,转头跟赵新山借村里的地图看看。
赵新山把地图给她,随口问:“老王家二儿媳咋样?”
“他们去公社了,应该没啥大事儿。”
许副队长摇头叹气,“本来就没分两块钱儿,这一趟,不得空啊。”
赵柯说:“病得看嘛,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后有的麻烦。”
牛会计点头,“是啊,病得看。”
赵柯坐回她的位置,忽然抬起头,问,“我爹要不要去进修一下?免得咱村谁家有个急症,他那两下子不够用。”
许副队长并不赞同,“咱生产队哪有啥富余钱用在这儿,真有严重的病,乡下这条件咋也治不了,还是得送到镇上。”
赵柯觉得这么想不太对,“乡下的情况虽然是急症赶不上,重病治不起,但也有不少因为医术不行耽误治疗,小病熬成大病的。”
牛会计一下子笑了,“我们小赵主任很负责啊,连对亲爹都大公无私地批评。”
哪是批评,赵柯哭笑不得,“叔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说正经的呢。”
他们三个说话的时候,赵新山没参与,卷好一根儿烟,起身走出去,站在房檐下抽。
许副队长略过看病的事儿,笑:“有你这年轻妮儿,老赵都不在屋里抽烟了。”
他也是个老烟枪。
赵新山这个大队长不在屋里抽,许副队长坐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我也出去抽一卷儿。”
屋里少了俩人,空下来,赵柯的提议也没人回应了。
许副队长他们可能当她是小孩子过家家,觉得她做些没必要的事情,多此一举……
赵柯看向外头的两个人,片刻后主动搬了两个板凳出去,“大伯,叔,你俩坐呗。”
“搬来搬去怪麻烦的。”许副队长话是这么说,还是笑着坐下。
赵柯又去翻出冬天队委会烧炉子时放在旁边儿搁水壶的小桌子,在井边儿打水擦干净,摆到房檐下。
“在桌上放茶缸,省得还得一直端着。”
许副队长夸她“细心”。
之后,赵柯重新回到屋里坐下。
一个办公室里,干点儿啥都避不开人,合格的摸鱼,就是明明在摸鱼,但别人以为她在干正事儿。
赵柯看了会儿村里地图,找出一张纸,画了个更简便的地图。
简便到什么程度呢,村里的手绘地图是按照各家宅地的形状大小等比缩小画上去的,赵柯就画了一排排的圈儿。
圈儿还不是同样大小,画多大算多大,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赵柯在上头一一注明都是哪家,然后才开始想情节。
男主搬离知青点后……
女主……
有一段儿情节,赵芳芳难产,村里没有接生员,差点儿一尸两命。
赵柯在赵二奶家的圈儿里标注:【接生员,生育安全普及】
天热之后,村里有几个小孩儿去河里洗澡,淹死了两个。
赵柯在小学的圈儿上标注:【防溺水安全教育】
夏末有一场暴雨,还下了冰雹,不止砸坏了知青点和好几户的房子,田里的粮食也糟尽不少。
赵柯在纸右边儿标注:【防雨修屋子】
……
女知青方静受辱。
【妇女安全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