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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跑步地跑到分局门口,戎玄桓穿着西装,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和咖啡,坐在车子的引擎盖上,那台理当是夏弈昕所有的黑色宾士。
    「你要来可以先打个电话的。」我告诉他。
    前两天,我和简老头两个人辛苦地把证物搬回分局,原因就是和夏弈昕那碍事的协议,不然平常会有很多人帮我们。从搬回来后我们索性直接睡在局里,反正也忙到没办法回去,我们也不想被关在那里。
    「我给了你电话但你没给我你的。」他有点靦腆地笑着。
    我拍了下额头。「不好意思,我忘了。」我马上从口袋拿出手机。我记得我应该把戎玄桓的电话键进去了。找到他的号码,按下通话键,三秒后,他的手机响起。
    他拿出手机。「现在你有我的号码了。」我说。
    「嗯哼,未接来电,宁梓涵。」他笑着说。「对了,这是少爷要我给你的。」他把牛皮纸袋递给我。「从我哥体内取出来的子弹,抱歉手术延了一天,现在才能给你们。」他说。
    「没关係的。那堆证据够我们忙很久。」我说。
    「谢谢你们为夏氏做的,为我哥做的。」他摸着我眼窝下深黑色的部分。「看看你,都变成熊猫了。」他皱眉说。
    对于他突然的肢体接触我愣了一下。
    「你哥情况如何?」我稍微退开他转移话题。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过两天应该就会醒了。」他说,一脸如释重负。
    「他醒了记得打给我,我得问他一些事情。」为什么他会在没有夏弈昕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他的办公室?我一直想不透,我认为这会是关键。
    「好的。对了,咖啡给你。」他把那袋咖啡给我,有三杯。「一杯给简骏天,一杯给严彻。」他说。
    「严彻?」我挑眉。
    「改变形象。」他笑着说,然后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别让自己太累了。」他说完后关上车门,离开。
    我转身走进电梯,上楼。
    三天来,案情依旧毫无头绪,我排除了每一枚我採集回来的指纹,不是夏弈昕就是戎玄浩的,还有一些是戎玄桓,符合夏弈昕对嫌犯的描述——带着手套。简老头找到的脚印是来自一双靴子,但鞋底样式那么多,根本无从下手,就算从二十六半的大小去判断,也只能推测他的身高大概介于一百七到一百八之间;再从戎玄浩的衣服和伤口来看兇器是一把约莫十五公分的短刀,但我们没找到。dna也没有结果,嫌犯很专业,做得很乾净。我之前曾问过夏弈昕会不会是内部的人下的手,他却说如果是这样他就不必找我来了。
    进度几乎为零。
    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实验室,把从戎玄浩体内取出的子弹和系统资料库做弹道比对。它来自一把口径点三八的普通手枪,系统里没有这支枪的使用记录,一条线索又断了。
    再次回到原点。
    歷经几个小时被证物的折磨,我和简老头决定休息一下。他回他的办公室,我则坐在休息室的沙发,虽然身体累到不能动,脑袋却不允许我停下思考。最后,我放弃休息的念头,把现场拍的照片拿起来重新看一遍。
    地上的血、散落一地的笔、破碎的马克杯、被割坏了的真皮沙发上有血跡……等一下,血跡有个地方不太对。
    我拿起那张相片放在放大镜下仔细看了看,有一滴血的周围还有溅落的小点,就好像是还没凝固前又有一滴血滴上去。我怎么没想到,戎玄浩不可能没反击啊!他可能也流血了而我们没注意到。如果那滴血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就有他的dna了!
    想到这里,我拿起工具箱飞奔下楼,儘管已经半夜三点。我必须叫醒夏弈昕;我必须回到现场;必须取得嫌犯的dna。
    打开车门,我启动我的suv,全速飆回夏阳。
    在路上,我打了通电话给简老头,从他沙哑的声音听得出来他才刚睡着,我要他去休息室睡一会儿,别趴在他的办公桌睡,然后告诉他我回夏阳一趟。
    不到二十分鐘,我到了。随便把车停好后,我拿起工具箱直接从大门进去,反正我身后没有一群会吓人的小弟,而柜檯的人早就已经打起盹来了。我走进电梯,这台电梯只能上到十三楼,我得再从楼梯走上去。守在楼梯的小弟看到我没有多虑,让我直接过去,我猜是夏弈昕和他们说了什么,反正无所谓,我有正当理由,他们也不能拿我如何。
    我走到最西边的地方,一间间地打开,找寻夏弈昕。当我打开第三间房门,床上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倏地坐起拿着枪指着我。
    「谁?」夏弈昕用比平常低八度的声音问。
    我把工具箱放到地上,举起双手。「宁梓涵。」我倒抽了一口气后说。
    他放下枪,开始破口大骂。「你这女人脑袋有洞啊!现在都几点了,而且你竟然敢直接闯进我的房间?」他按着头,瞪着我。
    「我想再进去你的办公室,我发现新证据。」我放下举起的手。
    「有什么事不能早上再说吗?」他不高兴地走下床,身上只穿着一条四角裤。他捡起地上的裤子和衬衫穿上,旁边还有几个空酒瓶。
    我懒得跟他吵。「快点。」我礼貌性地别过头,一边不耐烦地催着。
    「你闭嘴。下次我也半夜三点把你吵起来。」他说。
    我不理他,转身走到他的办公室前等着。他缓缓地拿着钥匙走来。
    「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他喃喃地抱怨,打开门。
    我走进去找到那滴血,拿起棉棒取样,贴上标籤。
    「可以了。」我告诉他。
    「就这样?」他挑眉问。
    我点头。「就这样。」肯定句。
    「你这女人真的有病啊!把我半夜三点叫起来就为了……」他无奈地指着沙发,欲言又止。
    我也火了。
    「什么叫做『就这样』啊!为了这案子我已经连续三天都睡不到两小时了你还想怎样?半夜三点被叫起来又如何,我到半夜三点都还没睡!」我几乎是用吼的。「况且那滴血很可能有嫌犯的dna,你不也想早点破案吗?我不想留,你也不想我待,早点解决这事对彼此都好。」我对他吼。
    他叹了一口气后,把我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啦!放我下来!放手啊!」我在他怀着挣扎着。
    他不理会我,直接把我带回他房间,丢在床上。我正准备起身,一道黑影覆盖住我,夏弈昕两手紧扣着我的手腕,上半身悬在我身上,衬衫的扣子完全没扣,赤裸的胸膛一览无遗。
    「竟然你还那么有精神,想跟我做点别的事是吧?」他问,眼神充满可怕的慾望。
    「你……想做什——」我话没说出口。
    「乖一点行不行!」他突然大吼。
    我愣住。
    「听着……」他的语气变得很温柔,松开一隻手,抚摸着我的脖子。
    「那天在医院的事我……真的很……对不起,不管你说了什么,我都不应该那样。」他有点紧张地说。
    我看着他棕黑色的眼眸。他很认真。
    「呃……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迁怒。」我垂下眼,把视线移开,暼到一旁的酒瓶。「你喝醉了。」我用双手顶着他的胸膛,尷尬地说着。
    「吶……」夏弈昕猛地俯身,我还没能反抗,他就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给我认识你的机会……好吗?」他在我耳边低喃说,然后倒向枕头。
    我紧闭着眼,等待着他下一个更疯狂的行为,但他没有。
    所以果然是喝醉了吗?不然怎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欸!」我转过头看着他。睡着了?
    「夏弈昕?」一片寂静。
    刚刚看起来还挺清醒的,怎么突然发起酒疯呢?
    我叹口气准备起来,不料他的手臂横放在我腰上,压着我,而且推不开,很明显他有施力。
    「你这混帐根本没在睡,给我起来啊!」我打了他的背,他倔强地不回应。
    「欸,夏弈昕少爷您行行好起来吧……我还要回实验室。」我看着身旁没有动静的男人。装睡还装得真像。
    算了,反正他也没兴趣对我怎样……
    我放弃抵抗,瞪着天花板发呆。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被抱着睡了……为什么几乎是陌生人的他可以给我这种安全感呢?而且明明该讨厌他的,却一点都不排斥他这种举动。
    我的眼皮随着逐渐放松的心情沉重了起来,顺从我的自私,闭上眼睛,睡去,享受这陌生人给的熟悉安全感。
    就纵容自己这么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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