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涌入了各大音乐app,他们都实在是太好奇了,好奇谷小白该如何破解这场杀局。
把专辑里面的歌曲,重新编曲,就能够解决专辑被放在网络上的困局吗?
如果大家不买账怎么办?
谷小白可是已经吹出去了牛,说“如果有任何一个合作伙伴蒙受了损失,那就算他输”!
《冠军序曲》已经那么优秀了,又如何再重新编曲,才能超越原来的《冠军序曲》?
带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不论是谷小白的粉丝,还是谷小白的黑子,都跑来了。
但当第一首歌的题目刷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呆掉了。
谁也没想到,谷小白竟然直接上了新歌!
《出征曲》!
新歌?
竟然放出了新歌?
那一瞬间,谷小白的粉丝们,又是惊喜,又是心疼。
竟然可以再听到一首新歌!
这孩子,到底多能写歌!
前面《乘风破浪三部曲》已经是三首了。
现在新专辑里也有那么多的新歌,后面还有一张州鸠乐队的专辑要发布。
这孩子竟然还敢发新歌!
这孩子竟然还有新歌!
累坏了怎么办!
你现在这么努力,等过段时间像周董一样,被人说江郎才尽了怎么办。
许多人,迫不及待地点开了音乐。
一秒钟的安静之后,就听到“咚嗡”一声响,古琴的声音传来。
“咚~嗡~咚~”古琴之韵,独一无二。
简单的几个音符,余韵无穷。
谷小白的声音在这古琴之后响起,缓慢而庄肃,几乎是一字三停。
“二月金鼓传
北荒战书下
单于负横勇
南向饮胡马”
这首歌的调不高,对谷小白的所有歌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低了,普通人中音,甚至中低音的音域。
算是谷小白并不特别擅长的音域了。
但谷小白的音色,却控制得极为出色。
两个共鸣峰,一个低沉,一个明亮。
低沉的共鸣峰,让谷小白的音色极为厚重,像是一名成熟稳重的青年,在长街之上,边歌边行。
只是听这一部分,就让人觉得,歌者的年龄似乎都大了好几岁。
而那明亮的第二共鸣峰,却宛若金铁交鸣,金声玉振,这名长街之上边歌边行的稳重青年,他腰间长刀,出鞘一线,一点寒光,杀气隐现!
在歌声的角落,在声音的起落处,似乎有言外之意,声外之音,似乎下一秒就要长刀出,杀人闹市中!
那种平静之中,蕴含着无尽危险的感觉在人的脑海里缭绕,令人从骨子里都痒痒起来。
似乎胸中有一口气,不吐不快。
蒋家客厅里,蒋朵朵一把抓住了自家老爸的手,却觉得自己的手扎得慌。
低头一看,蒋明初手背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把古琴,一名歌者,就这么简单的一搭。
那慷慨悲歌的感觉,那壮怀激烈的热血,那舍我其谁的气势,那迫不期待的急切。
全出来了!
前四句一过,突然“铮铮铮”三声,宛若金铁交鸣,另外一种乐器加入了其中!
似筝非筝,似琴又非琴。
明明是绵柔的丝线,却宛若铁线钢丝。
明明是木箱共鸣,却像是在弹着铁板!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瑟。
毕竟古瑟其实早就已经失传,作为中国最古老的乐器之一,瑟在完成了自己对琴、筝两种乐器的影响之后,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
但在西汉年间,琴瑟二器,正是其巅峰期。
“铮铮铮”的瑟声加入其中,谷小白的声音猛然为之一亮,升了两个key!
“披我精铁衣
烽火铸霜花
牵我千里驹
朝去暮黄沙……”
速度加快了一些,但依然很慢。
唱到“批我精铁衣”的时候,就听到“铮铮铮……”一轮快速的瑟音,似是身上铁甲甲片碰撞。
长刀“烽火铸霜花”时,一个揉弦,仿若一把长剑,在烽火之下,猛然出鞘,在空气中嗡嗡颤动。
刹那间,烽火台的烽火都被压了下去,寒光闪烁,四周都结上了霜花。
下一秒,琴瑟齐颤,宛若骏马长嘶,千里马来了!
等到“朝去暮黄沙”唱完,就听到“咚咚咚咚”的鼓声响起。
前方无数的铺垫,似乎都是为了这鼓声响起的那一刻。
这鼓声,并不像《冠军序曲》里的那两面大鼓,如此的霸道,如此的惊人。
但鼓声响起来的时候,蒋明初觉得自己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这孩子的技艺,已经精进如斯!
一把古琴,一把古瑟,再加一面大鼓,三个乐器,却营造出比之前大得多的气势!
写《冠军序曲》那时候的谷小白,对音乐的理解还比较浅,还在追求声音的大,追求突如其来的震撼。
但音乐,其实本来就不在于绝对的响度或者亮度。
不在于体积大或者小。
也不在于音域的宽或者窄。
音乐,本就是比例的科学,它的奥秘,在于对比。
不论是音高,还是响度。
以极微的瑟声之中,突然琴声鸣响,那就是惊雷滚滚,吓得人心神剧颤。
以极响的瑟声之中,隐约琴声微动,那就是冰雪之后的春日初现,让人如沐春风。
钟鼓之琴如此的霸气,重达数百吨。
但在需要时,它也必须让位于一根小小的弓弦,让位给一管芦管,让位给一个响板。
而现在,正是如此。
琴,本来就是一种非常安静的乐器。
瑟,在这首歌里面,运用的也非常克制,严守君臣之位,只做琴的辅助,提气氛,描颜色。
但此时此刻,那安静无比的音乐之中,鼓声一起。
于平地处起惊雷,在睡梦之中闻刀兵!
怎么一个惊字了得!
谷小白再度升key、加速的歌词起。
“匈奴十万军
骠骑出汉家
剑削并州月
马踏定壤沙
推皋蓝,
倒焉支,
长河之西,
祁连山下,
笑卧听胡笳——”
在那琴瑟之中,在那鼓声之中,本来结构和对仗工整的歌词,突然之间,也变得不再那么守规矩起来。
长长短短,宛若战场之上变幻莫测,却又工整无比,极有章法。
那位英武的青年,他带着汉家骠骑,剑削并州月,马踏定壤沙,推皋蓝山,倒焉支山,一路荡平河西,平推到了祁连山下。
这世间,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在那祁连山下,英武青年下马,笑着躺倒在草地上,听着胡人的悲歌。
胡人的悲歌,就是他的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