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刚进门正在换鞋的两人说:“下次你们俩做哥哥的去接,也顺便多回来看看。”
温玉菡看得出岑漫摇还在为上次订酒店那事愧疚,笑了笑,说谢谢阿姨。
高考生最大,温遇旬和沈榆都只能说好。
晚餐很丰盛,岑漫摇不再经常洗手做羹汤,嫁给温远,做饭只变成了两人之间日常的情趣。
虽然沈家家在当地也是大家,沈珏在世时也不曾亏待过她,但不爱就是不爱,岑漫摇没有在从前的家庭中获得她想要的那种幸福。
饭桌气氛很融洽,温玉菡性格活泼,逗得岑漫摇在愧疚以外多了好几分喜欢,连一人一碟的姜油浸黄鱼,都把自己的那一份推给温玉菡吃。
“小菡有没有想读的专业呀?”岑漫摇和蔼地问。
温玉菡放下切割黄鱼肉的刀叉,说:“想学法律。”
什么原因不必说了,温远听闻有些担忧:“小菡,专业选择是人生大事,关系到未来的职业选择,还是要自己感兴趣,自己喜欢。”
其实温远在借这话提醒对沈榆转专业这事有些疯魔的岑漫摇,但温玉菡摇了摇头,很坚定:“我知道,我慎重考虑过,学法虽然有我父母的原因,但我也同样很感兴趣。”
岑漫摇听后又问:“有没有理想院校啦?”
温玉菡成绩不错,想报国内好一点的学校基本上没什么难度。
“报小榆和小旬的学校怎么样,”岑漫摇眼睛亮了亮,又问沈榆,“你们学校的法律专业好不好的呀?”
沈榆不太了解这个,也没想到岑漫摇突然问他,暂时脑袋里只装了“姜油浸黄鱼真好吃”的简单想法。
温遇旬看一眼沈榆唇瓣上亮晶晶的油润,顺手扯一张纸巾递过去,对岑漫摇说:“挺不错的。”
温玉菡也说:“我是有在考虑报考j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岑漫摇嫌她太谦虚:“小菡成绩这么好,怎么会不行呢。”
餐后果盘上红红紫紫,沈榆挑着吃,叉子将切块的火龙果拨到盘子一边,拿了颗樱桃。
岑漫摇那边刚和温玉菡聊完专业选择,只是这个话题沈榆也避不过。
温遇旬确实和岑漫摇仔仔细细地说了,那天下午他们打了三个小时的电话,听温遇旬分析临时转专业的利弊,又探讨了植物学研究的就业前景。
当时岑漫摇虽然态度不像先前那样强硬,但也没有完全放弃这个想法,说要和沈榆再商量一下。
“妈妈是这样想的,首先呢,你现在在音乐领域做出了一些成就,妈妈都是看到了的,但是我也了解过,据说那个圈子蛮乱的,什么偷/税漏/税呀,吸/毒出轨呀,还有一些小粉丝也很极端的哦,把人家手机号码和地址都找出来了呢。”
“要是和哥哥一样,毕业了以后进植培所,那就很有意义了呀,至少没有那么大风险。”
“现在还有时间给你考虑的,哥哥也来找我聊过了,我觉得你可以先和哥哥了解一下这个专业,或者让他带你去看看,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沈榆嘴里的樱桃核上已经没肉了,剩下一道尖锐粗糙的腹缝线抵着牙齿和舌头。
他知道岑漫摇不会轻易放弃,温遇旬为他周旋,确实也是努力过了。
沈榆表情不对,人也沉默了,温遇旬察觉到,终于从旁观者的身份抽离出来。
“好,有空我可以带沈榆到植培所看看,有一些可以带家属体验和参观的科普类活动,他要是想去我也可以作陪。”
温遇旬之前从不参与这种活动,一来他不需要被科普,二来他没有能带去的家属。
现下唯有缓兵之计是上上策,不过他既然做下了承诺,需要履行的时候也不会推脱。
温遇旬替沈榆解了围,却没能拯救他摇摇欲坠的胃口,那盘鲜果少了一颗樱桃后就没再被碰过。
胃简直比鸟还小,饭前在车上还偏要尝一口山药糕,糕点又不会长腿跑。
桌上的话题又被温玉菡引走,沈榆获得一些喘息的时间,手指抵着盘沿往旁边一推:“我吃不下。”
他无法将心中郁结释放给岑漫摇,现在只是想耍脾气。
然而太明显的招惹沈榆又不敢,只好低着头,一副温遇旬惹了他的样子。温遇旬瞧他一眼,又瞧一眼满满当当的果盘:“什么意思?你吃不下给我吃?”
有些人一边顾忌着不要得罪争取对象,一边嘴硬:“你最近辛苦,还生病,多补充一点维生素。”
好拙劣的借口,温遇旬没说信不信,顿了两秒,还是将沈榆吃剩的水果一块块吃掉了。
吃完饭,温玉菡还要回家温书,一对操碎心的伯父伯母让温遇旬和沈榆送一送,节省时间又保证安全。
岑漫摇完全没什么自觉,在玄关处拍拍沈榆的手背:“经常来看我和你温叔叔的哦,我们都很想你。”
樱桃熟得过了头,甜得沈榆嗓子黏糊,最后只能说“好”。
温玉菡跟着温老爷子生活,温遇旬将她送到别墅大门口,让她和门卫说一声,车才能开进去。
“不用不用。”温玉菡说,“我这里下就行,走进去不远的。”
她从后座蹦下来,临别,沈榆按下了车窗,对着她挥一挥手。
“哥,”温玉菡也挥一挥手,“你唱歌很好听的,我很喜欢,写作业的时候手机里放的都是长眠湾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