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太浓,在此刻仿佛令人失去反抗的毒/气,虞洐想让人停下来,但嗓子和大脑同时宕机,只要“难受”两字在脑海中格外明显。
以至于他再次阖上眼睛,推搡的力气也散了。
脑袋里一片混沌,虞洐的记忆些微错乱,把眼前人莫名认成了早就离职赴美留学的前任秘书,以至于觉得对方是来带自己回家的......
回家?
这两字汇合着虞洐胸口汹涌的呕意,几乎要心肺都动荡。
家......
对,他要回家,他要回去等白臻榆。
执念顿起,虞洐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半掀起眼睫,瞧见门外繁星漫天。
“我......我要回家......”
声音微弱却字字缱绻。
白臻榆。把名字生生咽下,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又纠缠在一起的思念与委屈一起......
他只要白臻榆......
虽然不知道......白臻榆是否愿意要他......
思绪混杂得太厉害,以至于有些东西搅和在一起,他分不清是否与白臻榆分开,也不知道再度在一起......只是这其中清明又透彻的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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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不是幻觉......
林稚清清楚楚地听见虞洐说出四字,惊恐地侧头,发觉对方眼睛睁开,只不过瞳孔是涣散的,大概是没认出来她?
把人推入早就准备好的车里,她反应还算快,轻声细语地柔声顺着虞洐的话说:“嗯!好!我们立刻就回家啊......我马上带你回家......”
司机正抽着烟,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虞洐的状态,他不太乐意道:“你也没说接你时身边还有个醉酒的人啊?!真是的......这单我不想接,要不你找别人吧?”
司机络腮胡子盛起灰白的烟灰,显得几分邋遢,但更多的是还是超越两百斤的体重威慑,看上去极不好惹。
“要是吐在我车上了......我......”
“好了!”,见这人真没有发动车的意思,絮絮叨叨没完,林稚自然也不可能下车,知道对方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她打断但碍于这人瞧上去脾气不太好的样子,语气还算得上客气,“这里是额外的五百元,算您的辛苦费了。”
司机看着面前五张红票子,立刻喜笑颜开,之前的狠戾嫌弃消失得无影无踪:“得嘞!我们立刻就走!”
他殷勤地接过钱,马上发动车辆,还谄媚地向身后人问道:“老板?咱们是去银城天际是吧?”
林稚不愿搭理,骄矜地抬着下巴,轻轻地“嗯”了声。
却不想虞洐反应激烈。
虞洐听到陌生的地名,下意识皱紧眉——不对,这不是他的家......
迷蒙的意识逐渐聚拢了些。
“不......不去那......”
听到这句话,司机车速略微放慢,他疑惑地瞧了眼后视镜,没错过身后那位女士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这......
“您们地点有变?”
他反问了句,本来他也想置之不理的,毕竟拿了谁的钱就办谁的事嘛!可是转念一想,违法犯罪的事情他可做不得,要是不小心沾上点,进了局子,不就耽误他开车赚钱了么?为这五百块耽误几天,这笔账他又不是不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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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努力保持微笑,凑到虞洐跟前,小声道:“你喝醉了......乖乖睡觉哈!我怎么会记不得地点呢?哈哈......”
但她声线明显绷紧,神情也不自然起来,连带着反驳司机的话也色厉内荏:“没变!不管你事就少打听!”
司机本身就是暴脾气,一听这话,就觉得不爽,虽然还是在看着五百块的面子上生生忍了口,只不过投向身后的视线捎带几分狐疑,车速更是一再减慢。
虞洐侧过头,总算觉察到声音过于陌生,和他脑海里既定的秘书形象分别开,他手指掐进掌心,微弱的痛意让他微微睁大眼,虽说仍是天旋地转看不太清楚,但他也挣得几分清醒,立刻冷声道:“我不认识你......”
“你在说什么胡话?!”
林稚不想到这步了还能功亏一篑,简直是难以忍受地抓紧虞洐的手笔,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指尖掐进皮肉,她面容慌乱到有些许扭曲:“你......你不是要睡觉么?怎么喝点酒脑子都喝坏了......”
她磕磕绊绊地试图堵虞洐的嘴,又扭头对司机喊道:“你开快点啊!磨磨唧唧的......”
林稚浑然不觉自己现在脸色苍白,心虚都写在脸上,根本也不知道什么是掩饰。
虞洐因为胳膊处的疼痛清明几分,他还发着高烧,周身无力,却凭空来了股劲把眼前近乎进入疯狂状态的女人掀开,手往后摩挲着,终于握住把手!
他得脱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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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臻榆没心思去看白金河铺天盖地的消息,他绷着脸,脚下的油门踩的严严实实的,在超速的边缘徘徊着......
这时候纠结虞洐到底为什么又去酒吧,什么故态复萌,都没有任何意义,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虞洐是被人带走的,从视频上也看得出来他需要人撑着,自己暂时无法独自行动,这也就意味着,虞洐很难从之后的过程中反抗。
白臻榆脑袋高速运转,车型、车牌号在脑海中轮过一遍。
他掌心略微发汗,只能紧紧握住方向盘,借由深呼吸宽慰自己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