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二八开,八成上交,我们自留二成。”
至凶书生!
王福琢磨几遍,心想又是一头凶鬼,既然敢自称至凶,极有可能是积年老凶鬼。
还有书生是什么鬼?一个鬼物,也敢自称书生?
“说,那头凶鬼现在何处,老巢何在,有瓜牙几人?”
鬼新娘一五一十交代了,她心知落到修行者手中,难以幸免,硬扛着没好处。
王福拷问完毕,伸手一抹镜面,镜内空间瞬间烟消云散。
从镜面上,传来几声惨叫声,鬼新娘和瓜牙们彻底消失无踪。
“鼓山鬼界!”
鬼新娘透出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原来,这头鬼新娘乃是鼓山土著,她的主子至凶书生,是鼓山鬼界中,一位大夜叉的军事幕僚。
原本,他们只在鼓山内部活动,但是最近,鬼界开始入侵外界。
“好像是,山神之女被云阳观的道士杀了,群情激奋,要给她报仇。”
“主子是探路的先锋之一,带着我们杀入人间。”
鬼新娘是这么说的,王福对这个理由,全然不信。
鬼物凉薄,全无人性,怎么可能为了鬼女大举报复?
更何况,廿八娘子早说了,自己在鼓山,并非最得宠的那个。
上次鼓山借口鬼部余孽的事情,向云阳观要求出山活动,共同剿灭百七郎一伙。
王福瞬间明了,这是要找借口扩张地盘了。
鼓山鬼界,可以说和先前覆灭的鬼部一脉相承。
鼓山山神曾为老鬼首座下大将,属于左右手,本身也是邪鬼层次,麾下统领无数夜叉强兵,厉鬼凶鬼不计其数。
鬼部覆灭后,方圆百里千里的精锐鬼物,都加入鬼界栖身壮大。
至今,鼓山鬼界静极思动,几次三番要往外扩张,不可避免与云阳观的势力范围发生冲。
这这可不妙啊!
王福陷入沉思,鬼物都杀到这儿了,家里今后肯定不太平。
今日一个鬼新娘还好对付,恰逢他王福归家,顺手也就收抬了。
可日后呢?
若有更强更多的区鬼乃至厉鬼到来,老王家该怎么幸存下去?
“我决定了,咱们搬家。”
王福大声开口,惊得王老爹手一抖,烟杆落地,王母呆呆看着他,眼泪都顾不上抹。
“搬家?”
王大牛和王二妹,满眼迷茫,难道要去很远的地方。
“小福儿,还没到那个地步。”
王母虽然也很忧虑,这次婚事不了了之,新娘子连夜跑了,虽然筹备婚宴的钱白花了,今后老王家在村里也抬不起头。
大儿子在道观做事,万一为了这事儿,被同伴取笑,可就糟了。
可是,也没到搬家的地步,家里不是以前一穷二白了,有这么多田亩,还有耕牛。
再加上县太爷的照顾,四邻八乡的关系,这些东西都带不走。
万一到了陌生的地界,人生地不熟,被当地人抱团欺负怎么办?
他们也一家当年逃荒,受够了欺负和冷冷眼,体会到人离乡贱的苦楚和辛酸。
“爹娘,你们别担心,就去我们道观附近落脚。”
王福的打算,将一家人安排在雷火殿的产业田里,方便照顾。
在雷火殿地盘上,别说区区县太爷了,皇帝老子说话,都没有他好使。
“我不去。”
王老爹咬着烟嘴儿,“老家祖垃都在这儿,你老子死也不搬。”
好吧,老头子脾气倔,尤其在儿子面前,唯恐失了家长的威严,梗着脖子否决提议。
“爹娘,还有大牛,嗯,二妹你也过来,听我说。”
对这一大家子,王福低声说道,“我在道观里面,打听到些消息,最近老家这块不太平,可能又有……咳咳咳,你们懂得。”
王老爹和王母,露出惊恐神情,他们回想起大灾年逃荒的情景,胃部抽痛起来,“孩子,你别乱说,真的吗?”
王福一脸真诚,“千万别泄露出去,这个事情,道观的老爷们不让往外说。”
第259章 顺路
恫吓,永远是最有效的说服手段。
况且,王福也没说谎,的确有大事发生了。
你若是提起什么凶鬼厉鬼的存在,像王老爹王母这样的,准保一头雾水。
若是提及熟悉的天灾,就好理解多了。
王福回顾小福儿的记忆,逃难路上,鬼物蜂起作乱,趁夜拖走活人吃掉,难民们只以为是饿疯了的饥民生吃同伴。
还有各种瘟疫,虫害,都是鬼物所化,伪装吃人的事实。
想当年,若不是王母拼命从一头饿鬼手中抢下小福儿,他早就被鬼物吃了。
王福的话,让王老爹和王母,回想起当年恐怖的记忆。
“不行,必须搬家。”
王母抓看王老爹胳膊推扯,“当家的,不能要钱不要命,咱们这么多口子,如果再遇到灾荒年,可怎么活得下去?”
他们年纪也大了,大牛二妹还小,若是再遇到灾荒,肯定撑不过去。
王福不是危言耸听,鬼灾一旦爆发,连修行者都是蝼蚁,更别提区区凡人。
“爹娘,你们也别急,还有段时日才会来到,现在咱们先变卖家产,将田地耕牛折合成金银细软,等搬到新家再买房置地。”
“县令那边,肯定帮忙尽快办完。”
搬家的事情,刻不容缓。
鬼新娘是解决了,背后还有更凶更强的至凶书生,一旦动起手来,覆灭几个村子都是小儿科。
老王家这边忙碌起来,村子里其他人家见了,只当是看戏。
毕竟,婚事当天的消息都传开了,新娘子连夜逃走,闹了一场大笑话。
也是老王家发达太快,短短数年完成人家几代积累,不免惹人眼红。
如今出事了,风言风语立刻多起来,无不适冷嘲热讽、幸灾乐祸。
这个时候,老王家张罗着搬家,就变得顺理成章。
乡下人最好面子,毕竟圈子就这么大,一点破事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如今,老王家丢了脸,在老家待不下去,可不就要急着搬家走人。
还有村民盘算着,趁机压价,用低价买走王家的田亩和耕牛。
嗯,想法很好,可惜没法实施。
……
“王道长,听闻贵家要搬迁,可是当地有人故意刁难?”
陆县令找到王福。
语气间不怒自威,身为一地县令百里侯,弄死个把人、破灭一两家,对他来说,也就是动动嘴皮的事情。
然而,这次遇到的是鬼灾。
“陆县是瀚升的父亲,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
听到这话,陆县令神情变了,当时在老王家,他就发现不对,事后虽然有惊无险,始终觉不对。
如今,见王福说话严肃,知道肯定不是小事儿。
“我说的话,切莫泄露给其他人,否厕……”
王福还没说完,陆县令郑重说道,“王道长放心,本县知道轻重。”
“最近,将有鬼灾出没,波及甚广,我家恐难自全,只好搬迁到道观附近,您若有意……”
王福离开后,陆县令呆坐在书房,一直到后半夜,蜡烛烧到尽头,悄然熄灭。
“快来人。”
大院内,响起陆县令的叫喊声拿,下人们都惊醒了。
已经是大半夜,却无人敢嘀咕,因为县令的脸色很不好,仿佛刚勾决了几个死囚,杀气腾腾。
“你们快备下马车,将公子的家眷,还有老夫人和太太,一并送到云阳观旁边的镇子上,那里有本官购置的几处宅子。”
管家睡眼惺忪,还在问,“老爷,这才三更天,是不是等天明了再走?”
“快走。”
陆县令内心惶恐,这可是鬼灾啊,而不是寻常的鬼物为祸。
灾祸灾祸,零星的是祸事,连绵不断的才是灾难。
鬼灾一起,破灭的城池、县城数不胜数,先前就有过先例。
他身为县令,面对鬼灾,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