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现在只能把风霁月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她需要找到风霁月,并让他愿意告诉自己,怎么破解因诅咒早衰而亡的命运。
这也意味着,她必须仍然要去寻找风霁月的肢体,抢在风霁月之前拿到他的肢体。
只有拿到了肢体,她才有筹码去和风霁月对弈,让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样一来,她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吗?
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余清韵从来没有放松过。
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抱歉,也是我们太唐突了,”刘警官一直观察余清韵的神色,瞥见她脸色不对,“现在太晚了,您也需要好好休息,等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余清韵回过神,面露不适,让他们出去了。
他们走后,余清韵起身去了卫生间。
“啪嗒”
卫生间的灯开关被打开,白炽灯把整个厕所照得亮如白昼。
余清韵进入厕所,站在洗头台前,面对着镜子。
她打开了水龙头,把自己的手伸进去。
冷水划过肌肤带来凉意。
余清韵进入厕所不是因为急事,而是她想知道这次自己的诅咒是什么。
被锁在箱子里沉湖,和水有关的。
这次的诅咒会是什么?
透明微凉的液体缓慢落在手上,又从指缝间流走。
这双手有着大病初愈后的苍白,没有血色,手掌上还有一点点茧。
这是余清韵经常用力握住匕首后留下的茧。
水龙头里留下的水对余清韵来说并没有任何作用。
至少她看不出诅咒的苗头。
女人转身,拿着印有医院字样的水桶,放在下方的水龙头。
打开水龙头,让水注满水桶。
待到水桶里的水盛满后,余清韵蹲下身子,拿住水桶两端,将自己的头埋进水下。
“呲呲”
厕所里的灯不自然的闪了闪,随后恢复常态。
身穿病号服的女人蹲在水桶旁,整颗头颅埋入水中。起初会有一些水泡从水下咕嘟咕嘟冒出,渐渐的,便没有水泡冒出了。
一分钟。
两分钟。
……
五分钟。
六分钟。
余清韵不知道自己埋头浸入水中过了多久。
但是肯定好几分钟过去了。
这可不是她平时的肺活量。
当余清韵的头进入水中时,和她平常在空气中呼吸没什么区别。
她能在水下呼吸了。
余清韵起来,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关上厕所的灯,再关上厕所门,重新上床,准备休息。
她真的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了。
次日一早,刘警官独自一个人来到病房前。
他在门口踌躇了一阵子,不知道余清韵什么时候才醒过来,所以一直没有进入病房。
他想到刚才上面打来的那通电话,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他是真的没想到上面会这么看重余清韵。
“进来吧。”
也不知道里面的病人是如何知道他已经在外面的,病房里传出一道女声,平淡,平静,让人听了心就会安定下来。
刘警官不得不承认,这位刚刚步入大学的女生也许是因为特殊的经历,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沉稳。
这股沉稳往往能给周遭的人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但是就从昨晚的谈话来看,她的内心和外在表现出来的并不太一样。
甚至刘警官认为她或许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
刘警官进入病房,绕过蓝色的遮帘布,看到了靠坐在病床上的女生。
天色已亮,细碎的光透进窗户。在自然明亮的光线下,刘警官比昨晚能更直观的看到余清韵的状态。
她的皮肤比起第一次见面时更加白了。
不过并不是健康的白,而是病态的苍白。
嘴唇是深色的,微微泛紫。
她看上去很瘦,非常符合一位病人的模样。
但是那一双眼睛黑沉,彰显着主人的冷静和那股内在蓬勃的生命力。
她看上去有些矛盾,但毫无疑问,状态极佳。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上面曾派专人前来为她全方位进行检测。
她的肌肉含量,内脏器官,还有脑部构造,全部符合正常人该有的指标,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如果不是他们救援人员亲眼所见那辆鬼车,还有晴空几人的话语。谁也想不到她的实力会这么强。
“你好,这么早过来,辛苦你了。”面前的女人朝他点头示意,态度友好。
刘警官说:“没事。不知道昨晚的事情,您考虑得如何了?”
“先前你说过的,”余清韵说,“如果我选择进入部门,大学学业那方面你们会帮忙处理。还算数吗?”
这话一出,刘警官就知道余清韵的意思了。
想到上面对他的叮嘱,刘警官点头:“可以。”
余清韵微微皱起的眉头舒缓了。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需要继续和风霁月做准备,那么就要花时间去准备装备,去外地。
但现在已经是九月初,大学即将开学,她没有时间了。
只有加入邪祟清理部门,才能解决学校那边的问题。
她笑着说:“我很乐意进入贵部门。”
刘警官完成了上面给的任务,皆大欢喜。
他直接当着余清韵的面拨通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似乎等待已久,几乎是秒接通。
刘警官直接说:“余小姐已经同意。”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刘警官有点惊讶地看了一眼余清韵。
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好。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刘警官说:“入职部门还需要您跟我前往部门基地。基地会提供员工入职后需要的通讯设备。我们需要在那里给你做一次特殊检查,然后进行备案。”
余清韵说:“什么时候去?”
“如果您已经好了的话,”刘警官说,“明天一早我们爬上山顶,就能去了。”
“山顶?”余清韵说。
刘警官点头:“相关几个部门已经批准航线,情况特殊,走特殊通道和流程,明天一早我们爬上山顶,做直升飞机去基地。”
“基地离这里远吗?”
“很远,至少不在这个省。”
“……好。”
余清韵突然有点期待,毕竟她还没做过直升飞机。
余清韵继续问:“晴空那些人呢?还有莫立鹤呢?”
她记得莫立鹤奄奄一息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撑到他们救援人员到来。
刘警官说:“晴空,周逢几人目前都在带着人在山里探索,寻找剩余邪祟的踪迹,然后跟基地汇报一些情况。他们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都一直抽出时间来看你,或许待会就来了。”
“莫立鹤。他昨天中午刚刚脱离危险,从重症监护室换到普通病房了。身体机能需要自动调节,仍然没有醒过来。不过应该也快了。”
知道其他几人的情况之后,余清韵点点头表示了解。
得到了确切答复,加了联系方式,余清韵又问要晴空,周逢几人的联系方式,一切都谈好后,刘警官就告辞了。
余清韵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她去询问护士费用之类的。
护士第一次被这间病房里的特殊病人询问,带着一点好奇地说:“不用。已经有专人帮您缴费了。您是现在就要出院吗?”
既然好了,余清韵也不想浪费医疗资源,很快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把洗好的红色嫁衣一股脑塞进背包里,带着自己的一点东西出了院,然后在路边看了看周围。
现在路上的人似乎比一个月前的还要少了。
余清韵找了一个身穿卫衣的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