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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给你一个名分[无限] 第287节


    忽然间,苏真抬起来头,她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白令璟,沉寂许久的心脏再一次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忽然有了一个……无比大胆的想法。
    ……
    白为正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黄金天平,他终于相信苏真确实会死。她会为了全人类而牺牲自己,她终于成为了白为正一直希望的样子,然而这一刻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所以呢?”白为正的声音很轻,“我该付出什么才能救她?”
    天平摇晃,纸条落入手中。
    白为正看着纸条上的字,“奉献出你的所有。”
    看着这张纸条,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出现。从他有记忆开始,学习道术,立志拯救被灵异困扰的人。一个一个的失去搭档,失去亲人,失去朋友。牺牲是常态,很少有玄门中人可以寿终正寝。这是他的觉悟,他也曾想让苏真也有同样的觉悟。
    可是他一直不能忘记,当初在a市时,所有人都希望苏真可以冒着死亡的风险拯救a市。那个年轻的还未加入玄门的女孩倔强的问,凭什么,她还那么年轻,她甚至还没有谈过恋爱。
    “好。”白为正毫不犹豫的道。
    天平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五彩的光芒绽放开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当光芒消散之后,天平右边的托盘上出现了一条黄金手链。
    ……
    就在刚才苏真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一种拯救这个世界的可能。
    对于如何拯救这个世界,天平给出的答案是,让主宰自愿回到监狱中去,自愿封闭监狱,自愿重启,自愿将监狱放逐。
    苏真已经猜到,亡夫三号就是那个主宰,也就是那个被囚禁的神。可她不知道该如何让亡夫三号自愿做这些,如果可以用心脏来交换,十几年前白翰飞就已经这么做了,所以用交换的办法肯定是不行的。
    然而就在刚才,她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很多人都强调过的事。怪物不是人类,怪物是没有弱点的。亡夫三号是最强的怪物,他更是没有弱点的,他所作的一切都要出于他的自愿。
    那么……如果苏真成为那个被囚禁的神呢?
    看着眼前没有情感与记忆的白令璟,从他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开始不过才二十多年。他作为一个人生活的记忆也不过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剩余的时间他都被白翰飞封印在塔中。
    如果和他融合,以苏真二十多年丰富完整的记忆想要压制住白令璟的记忆应该问题不大。
    那么她就成为了保险世界的主宰,被囚禁的神。
    当然,她很清楚,一旦她回到保险世界就会被永远禁锢在那里。并且她短暂的二十多年的记忆,会被逐渐恢复记忆的真正主宰的记忆所吞没。
    她就不再是她,她会彻底的消失,成为拥有悠长生命怪物的一部分,连一捧灰烬都不会剩下。
    苏真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出手机,想要给谁打个告别电话,然而她却想不到该给谁拨打这个电话。
    她无父无母,最亲爱的外婆也早已过世。她没有爱人更没有孩子,她是一个孤零零的人。
    就这样吧,她扯了扯嘴角,眼泪蜿蜒而下,至少她的朋友们会幸福的活下去,至少这个令人怀念的世界会一直存在下去。
    “我要跟你交换。”苏真看着白令璟,手中托着那颗熠熠生辉的心脏,“我要和你融为一体……”
    ……
    “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时间,张灿灵,柳儿,游蓉蓉,吴宇……全世界的人都在注视着时间,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距离他们将要进入副本的时间只剩一秒。
    吴宇握紧了妻子的手,他转过头,努力的朝着妻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杨俊侠在烧烤店里,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八岁的小孩。
    张灿灵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手机,却没有拨通那个号码……
    下一秒,世界寂静。
    地球上的人消失了。
    每一条街道,每一间房子,每一座城市,那些曾经无处不在的人类消失了。
    第225章 永远铭记
    翻涌的白雾像是一个茧,其中酝酿着可怕的变化。
    浓郁的白雾中心站着唯一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身穿白色绸衣的人。它身上的鲜红符文时隐时现,它的身影一会儿高一边矮,它的头发一会儿长一会儿短。它的脸部像是一团虚幻,时而展现出秀美女子的脸庞,时而变成英俊男子的面容。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是苏真?不,我是白令璟……
    “哇……”
    婴儿嘹亮的哭声在耳边响起,那是一间女子的卧室。床边围满了人,伴随着婴儿的哭声,床边的人集体愣住,继而集体陷入幻觉中不可自拔,疯狂的冲向一旁,在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沾满了污秽的床上躺着一位年轻的女性,她脸色苍白,短发被汗水打湿。看见这一幕,她的神色平静,眼中带着一丝悲悯。微微抬起手,遮在了身边婴儿的脸上。
    ……
    庭院深深,年轻女人坐在椅子上,用奶瓶给一旁摇篮中的婴儿喂奶。一瓶奶下肚,婴儿似乎很满足,露出笑脸。伸出一双莲藕般一节节的小胖短手,努力的伸出手,朝着女人伸出手。
    女人侧过头去,看向庭外的春花,耳边是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
    三岁的孩子终于勉强学会控制自己的本能,他迈着小短腿冲向道观,冲进房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女人。
    穿着靛蓝色短道袍的女人终于露出了笑容,于是他鼓起勇气怯怯的唤了一声,“妈妈。”
    之后他有了名字,之后他开始学习认字,他被允许在院子里随意活动。
    他在院子里玩泥巴,忽然感觉到被注视。抬起头,他看见墙头上探出一张年轻好奇的脸。他在那个人身上感受到了血脉的联系,于是他兴奋的喊了一声,“舅舅!”
    之后他可以看电视,在电视里认识了很多人,郭靖,二郎神,白展堂,还有喜洋洋,虹猫,迪迦……
    直到那一天,妈妈推门进来,她的身上萦绕着浓郁不散的悲伤。
    “令璟。”妈妈跪在他面前,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对不起。”她说:“你恨我吧。”
    刻着符文的短刀深深地扎进他的心口,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他看着眼前变得决绝的脸,难以言喻的痛席卷了他。太痛了,做人太痛了……
    “妈妈!!”
    首都郊外那处被玄门禁止进入的地方,一片浓雾之中传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那个变换莫测的身影终于平静下来,它长着一米八的身高,却长着一张颇为秀美的女人的脸。
    良久之后,它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漆黑的眼睛中似有亿万星辰流转。
    它眨了眨眼睛,之后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眼睛,乌黑的,像孩童般纯净。
    在它的脚下,有一团猩红的,缠绕在一起的触手,每一根触手上都长满了眼睛。那些触手围绕着它,在它的身边扭曲匍匐游动臣服。
    苏真终于完成了融合,她也终于明白所谓的融合到底是什么。
    她和白令璟之间再也不分彼此,她就是主宰,主宰就是她。
    她抬起头,透过白雾,看见某个隐藏在宇宙深处与她紧密相连的世界。她就像一个拥有强大引力的黑洞,只要她在这里,那个世界就会无法控制的就来到这里,无可阻挡。
    她抬起右手,轻声道:“归来吧。”
    刹那间,空荡荡的世界里再次填满了人。
    没有人的办公椅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持符箓的人,烧烤店内三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同时出现。豪华的别墅内,一家七口同时出现……
    他们的表情由惊恐转为茫然,之后又从茫然变为不可置信,再之后他们被巨大的喜悦席卷了。
    街道上,房子里,城市中,这个星球上,人们再次出现了。
    苏真微微转过头,在她的身边有一座石像,那是白翰飞的石像。
    她抬起手,伸出食指,在石像的眉心处轻轻一点。灰色的石像突然有了颜色,黑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红色的嘴唇。直到所有颜色重新出现,那双黯淡的眼睛忽然有了灵动。
    白翰飞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具体有什么她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梦很美好。梦里的人都不会害怕,那是一个没有恐惧的世界。
    她先是看向四周,四周是浓雾不散的白雾。然后看向眼前,眼前站着一个颇为熟悉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了一切,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她所看到的最后画面是白雾,和白雾中出现的白令璟,在这之前苏真已经被张灿灵带走。
    “苏真?”白翰飞有些茫然,“你还没走吗?”
    “我很快就要走了。”苏真静静的看着她,“一切都结束了,你的使命完成了。”
    “我的使命……”白翰飞想起了什么,她往四周看,发现自己并不在白家老宅中。究竟过了多久?白令璟呢?
    “我……自那以后,过了多久?”白翰飞问。
    “将近一年。”苏真道。
    “不到一年?”白翰飞很疑惑,“不到一年我怎么会活过来?这里是白雾,白令璟呢?你说的一切都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白令璟就在这里。”苏真说着,她的脸忽然发生了改变,变成了白令璟的样子。
    望着这一幕,白翰飞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
    “我想,用这张脸来对你说,你会比较容易理解。”苏真抬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感谢你做出的准备,你留下的那三样东西给了我很大帮助。我终于找到了解救这个世界的办法,那就是我和白令璟融合,我是被囚禁的神,我自愿回到监狱去,封闭监狱,将监狱放逐。”
    白翰飞震惊的看着她,随着她逐渐了解了苏真到底做了什么之后,她的眼中泪水积蓄。
    她伸出手,一把抱住苏真,痛哭失声。
    苏真被白翰飞抱着,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她侧过头,用脸贴着白翰飞的头发,充满眷恋的低声道:“妈妈,妈妈……”
    “对不起,对不起……”白翰飞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不知是对苏真,还是对白令璟。
    ……
    突然的回归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摸不着头脑,他们明明已经进入了那个危险诡谲的世界,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甚至已经碰见了厉鬼。他们已经做好了在副本里冒险的准备,然而突然之间他们就回来了。没有一丝准备的,就这样回来了。
    回来的人先是不可置信,怀疑自己在做梦。掐自己大腿的,扇自己巴掌的大有人在。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不是幻觉,更不是做梦,他们是真的回来了。
    新人们大多都是在庆幸,保险世界的老人则是有些惶恐,任务才刚刚开始,做梦就回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被保险绑定了这么多年,他们可不敢妄想发生了什么好的改变,他们担心事情会变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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