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上没有凶险。
八卦阵的中心上方有一盏血灯,火苗旺盛,没有衰弱的趋势。
易知非松了一口气,从接到电话起,短短的两分钟,不觉间手心生出了一片湿黏的冷汗。
寒疾没发作。
只是快要发作的征兆。
等易知非熬好草药,装进保温桶里,酸菜正好赶来。
配合默契,没耽误一丁点功夫。
他叮嘱。“别为难强迫丫头,到那好好说话。”
看酸菜冷沉的脸色,满身的煞气,易知非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酸菜没说话,接过药就跑了出去。
几秒钟后,引擎声轰鸣,噪音很快又消隐,山林恢复寂静,黑色的跑车犹如离弦的箭,朝着繁华的都市驶去。
易知非站在屋檐下,看着夜幕里逐渐消失的星点尾灯,摇头轻叹了口气。
孽缘啊!
……
天色破晓,一身香火气息的傅谨默才回到房间。
进门前,他吩咐守在门外的医生和保镖。
“等会有个男人找上门,放他进来,除了他,其他人一律拦下。”
“是,傅爷。”
房间里,南星安静地躺在床上,精致的小脸苍白如纸,连嫣红的唇瓣都褪去了颜色,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宛如沉睡中的冰美人。
“傻猫猫,天亮了,你该醒了。”
傅谨默半跪在床边,亲吻着南星冰冷的指尖,温柔的呢喃。
薄唇一遍一遍亲吻她手背上的肌肤,冰寒刺骨的触感,仿佛一把把尖刀割剜着他的心脏。
疼。
他从未这么痛恨过自己。
终究,温暖不了南星,傅谨默的脸埋在她手背上。
宽厚的肩膀颤抖。
什么湿漉的东西,染湿了南星冷白的指尖。
……
酸菜开车直接撞开了寺庙门。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黑色法拉利一路开往寺院深处。
几十名晨起打扫的僧人难以阻挡,纷纷丢了水桶,扫帚,嘴里念着阿弥陀佛,拍着小胸脯四处逃窜。
车子停在南星所在的客房,看到门外守着的保镖,酸菜懒得废话耗时,直接掏出手枪。
私人医生和两名保镖见状,立刻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大哥,我们压根不敢拦你啊!
“请……请进,傅爷吩咐了,让您进……去。”
私人医生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道黑影从身侧掠过。
等他回神时,门已经关上了。
连人影都没看清!
“星儿!”
酸菜一进屋,看到南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胸口因为怜惜她而燃烧的怒火,顷刻间全都结了冰。
“是你!?”
大家都是聪明人,酸菜瞬间明白了,是傅谨默冒充南星给他发短信。
也是,南星寒疾发作时,根本就拿不动手机。
傅谨默冷着脸,不置可否。
知道酸菜一直想杀他。
也不在乎酸菜会在南星醒来后,告知南星他的罪行。
“药拿来。”
看着冷漠镇定,没有一丁点紧张的傅谨默,酸菜双眼赤红,想将傅谨默打得千疮百孔。
“我之前说过你们不合适,你会害死星儿,现在你满意了!?”
闻言,傅谨默垂眸,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说:“满意了。”
他说:“等喂她喝完药,你带她走吧。”
第375章 以吻喂药,留下烙印
酸菜一愣,没想到傅谨默会主动放南星走。
他拎着保温桶的手紧了紧。
愤懑的责怪质问,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痛快。
又将他剩余难听的话堵在了嗓子里。
傅谨默放手了。
从酸菜手里拿走保温桶,傅谨默打开盖子时愣了一下。
保温桶是两层。
最上面一层放着几块甘蔗糖。
突然间想起,之前南星无意中说过,她每次生病不舒服,师伯都会哄她喝药,喂她吃甘蔗糖。
一直有人在疼爱宠惯着南星,不比他少。
南星是他的救赎,而他,只是南星的累赘。
深褐色的药汁倒进白瓷碗里,散发着难闻的苦味。
傅谨默端着药碗坐在床边,舀了一勺药,吹凉,才轻轻撬开南星苍白紧抿的唇瓣,将药喂了进去。
尽管他再小心翼翼,勺子一离开,药汁还是顺着南星的嘴角,流淌过下巴,染脏了她雪白的脖颈。
傅谨默慌忙伸手去擦拭,嘴里歉意的念着对不起。
药全都流了出来,一滴没喂进去。
傅谨默索性扔了勺子,仰头喝了一大口药,俯身吻上了南星冷软的唇瓣。
他一手端着药碗,另一只手攥着她的下巴,稍微一使力,迫使她张开嘴巴,将口中的药全数渡了进去。
一秒,两秒,三秒……直到感觉南星舌尖颤动,将药汁吞咽了下去,傅谨默才移开唇。
下一秒钟,又重复着仰头喝药,以吻喂药。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酸菜的心脏,赤红的眼睛里血丝扩散。
他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颤抖。
“砰——”一声巨响,窗户上的磨砂玻璃破碎。
一把黑色的手枪,随着玻璃碎片,滚落到窗户外面。
酸菜扔了枪。
怕情绪失控,会杀了傅谨默。
最终,他闭眼转过了身。
傅谨默有资格这样做,他是南星的男朋友。
一碗药喂了十几分钟,傅谨默用深吻结束。
他将南星嘴里的苦味全都吞噬,才起身将药碗放下。
“我们聊聊。”
酸菜撂下这句话,就率先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傅谨默眼里只有南星,粗粝的指腹摩娑着她光滑的脸颊,眸光温柔似水,怎么看都看不够。
“星星,我会等着你回来。”
“你有默宝,你要乖乖的,不许再招惹其他男人。”
话落,傅谨默再次俯身,俊脸埋进南星冰冷白皙的颈窝。
起身时,南星锁骨处,有一枚殷红得几乎破了皮的吻痕。
吻痕很深,似是烙印。
……
由于酸菜砸场子般的硬闯,轰动惊扰了藏山寺上下。
他出去时,庭院里已经站满了上百名僧人。
个个手持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