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威尼船长摇头,“就算不吃不喝也要买船票。”
听到这高捷就明白了,威尼船长要钱。
“可以,你开个价。”高家并不缺钱,而且高捷认为,一个不吃不喝的人也要不了多少登船费。
却没想到威尼船长狮子大张口,开口就要一千美元。
高捷还没来得及砍价,苏舒快他一步接下话。
“船长,你未免把我看得太过廉价,高家一路把我绑到这里,还要把我绑上船,你就要了一千美金?你是看不起我的价值,还是看不起高家觉得高家掏不起钱?”
苏舒说完还带上一声嘲讽的气音。
威尼船长和所有人都愣了片刻,大概没想到这事上还有俘虏到了这地步不哭不闹就算了,还能帮着他一起讲价的。
“你可真有趣。”威尼船长笑了,“你听得懂我们说话,那你应该知道高老板没打算让你活着,高老板可打算把你扔海里,你不怕?”
“怕有用吗?我已经怕了一路,哭也哭过了,求也求过了,不也没用?我知道高捷没打算放过我。”苏舒冷呵一声,
“他要我命,我想要他多花点钱不应该吗?哪怕让他心疼心疼钱,也得让他心疼一下。”
“贱人!”高捷怒而一巴掌甩了过去。
“对于你这种卖国贼一样的人我的确是贱,高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高家也曾挂满一身荣誉,如果不是你们的先辈用鲜血和生命打拼给你们这些后辈换来了后来的康庄大道,你高捷一家老小现在也就是泥腿子。”
“想想啊,你们高家老祖宗要是知道他们用血和命养出来的后辈,竟然会是你们这一群卖国贼,你们高家的祖宗都会气的从坟里跳出来打死你们吧?”
苏舒眼里满是讥讽,转头又和威尼船长道,“你不妨试试要个一万美金,放心,高家有钱,他给得起,我对他的重要性,区区一万美金都算不上什么。”
高捷怒不可遏,“一万美金!你当你是什么东西!”
高捷暴怒,抬手一推,直接把苏舒推进海里。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去死吧!”高捷看着人被他推入海里,然后冷着脸看向威尼船长,“现在可以了?”
不等威尼船长说话高捷径直走了进去,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也是苏舒运气好,她被推下水的时候正好一个海浪打了过来,直接把她拍进石头缝里。
货船在这里停靠的时间已经很长了,高家人到了,船员就争分夺秒准备离开工作,苏舒被推进海里以后,根本无人去注意她的去向。
有那么一两个人回头看了眼,并未在海里看到挣扎的身影,也当是人被刚才那个大海浪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
风渐起,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海浪,已经开始涨潮了。
货船缓缓开动,由慢到快驶入大海无边的方向。
苏舒躺在石缝里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被拍进来那一刻,她甚至以为自己会被摔成一摊肉泥,也不确定高家人若是看到她被拍进石缝里,会不会追上来给她来上一枪泄愤,毕竟她刚才是故意激怒高捷的。
苏舒虽然能进别墅,但是这一小时里只能呆五分钟,所以不到最紧要关头,这五分钟苏舒毕竟要留着。
比如,万一高家人拿着枪追上来了,她躲不掉的情况,她才能躲进别墅里,能拖五分钟先拖五分钟。这会儿还不确定高家有人追过来,所以苏舒只能先躺在那里一边缓着身体的疼痛一边注意外面传来的动静。
好在高家无人理会她,好在过了二十分钟后船慢慢离开了。
苏舒用锋利的石刃弄断绑着双手的绳子,她身上藏的小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掉了,可能是她被高捷拖拽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又或者是她落水的时候被海浪冲走了。
双手得了自由以后苏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石缝里一点点爬出来,等她坐在石头顶上的时候,货船在海面上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点,距离这里还越来越远,没一会儿连小点点都没有了。
岛上风大太阳更大,在石头上坐了一会儿衣服就被晒了半干,苏舒这才动了动发酸的四肢,拖着疲惫的身子像狗熊一样一点点爬着下了大石头跳到沙滩上。
跺了跺脚,苏舒确定身体上没严重到需要急救的伤这才迈着步子离开沙滩。
海岛风很大,苏舒朝着背风的方向走,心里一边想着,她的运气没那么遭,在船长和高捷要钱的时候,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把高捷激怒,让高捷在这里把她扔下。
她做到了,甚至把高家老祖宗都搬出来了,几句话把高捷气到不愿意就多看她一眼,
落在孤岛比落在汪洋大海里幸运多了。
到了背风的地方,有了山和数遮挡,这边的风要比前边小了许多。
海岸边太晒,苏舒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有树有草的地方走,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条被人踩踏出来的路。
可见这座岛上之前是有人常年住。
一想到这苏舒心情都好了很多,有人常年住在这意味着这里一定有可以安全过夜的地方。
如苏舒所猜想的一样,顺着路往上走,以她的速度,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就看到了一个不算大的天然洞。
洞口也就她身高大,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用木头和藤条编了一个木门然后钉在石头上。
门口还有用来生火煮饭的小石堆,一口不大的铁锅还架在上面,一堆劈好的木材就堆在边上。
?
第420章 苦中作乐
拉开木门苏舒差点没被里面的臭味熏吐。
山洞内部空间不大,最多不超过10平方,最里侧用木头做了一个床架,然后铺着一层干树叶,再是一张草席,然后一条满是补丁的被子一半还掉在地上。
这床被子还肉眼可见的脏,脏到都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
边上放着木头桩子被当做桌子用,也不大,但是垃圾堆得老高,恶臭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吃完东西不洗碗!
苏舒是捏着鼻子把里面所有的东西拎出去,拎去老远才丢了。
看着终于干净整洁了的小山洞苏舒才松了口气。
原来守在这的人前几天应当也离开了,所以这里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了。
这里现在是她的地盘了。
苏舒回了别墅一趟,从别墅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东西她提都提不动,完全是用手用力抓着才把需要的东西全部带出来。
日用品、床上用品、厨具刀具、各类食品果蔬肉类和最不可缺少的饮用水。
当苏舒在山洞外披着羊绒毯,坐在藤椅上一晃一晃地看着夕阳美景,心里还想着,高捷之所以没有来追她弄死她,应该也是笃定她一个人在岛上活不了两天。
她一个不会游泳的女人,没吃没喝,力气也不大,不是被渴死就是被饿死。
此时此刻高捷绝对想不到,苏舒舒坦的像是出来春游似的。
海岛的温差很大,太阳下山不久后苏舒裹着羊绒毯都觉得冷到浑身发抖,等躲进山洞,点燃熏香和蜡烛,打开保温杯喝上一口热腾腾的奶茶以后身体才感觉到回温。
没多久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起初雨点只是淅淅沥沥,打在外面的藤椅上还能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一会儿雨逐渐变大,伴随着雨点变大变急,还有肆意而起的狂风呼呼地吹,连木头门板都被吹得咣咣响,直到苏舒把木头桩子推过去挡着才算好一些。
苏舒本以为这场大雨最多下半个小时就能停了,但这风却越吹越大,苏舒在山洞里都能听见外面有树木被吹倒的声音。
雨也越下越大,山洞里来不及排出去的雨水也越积越多,不平整的地面坑坑洼洼的,都成了积水坑,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山洞里的蜡烛和熏香早就被从门缝吹进来的大风吹灭,山洞现在仅靠苏舒手里的手电筒照明。
这一晚上苏舒哪怕困到不行也一秒钟不敢合眼,怕极了万一睡过去山洞就慢慢被淹没了。
好在她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天亮时分雨已经停,风也温柔了下来。
打开木门走出去,入目是一片倒的七零八落的大树和被狂风压向一边倒的野草。
还有苏舒昨天从别墅带出来的藤椅,此刻正挂在一颗四五米高的树上。
此情此景,抑郁了一晚上的苏舒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苦中作乐便是如此了。
再不懂天气上的事苏舒也知道昨天是吹了台风。
南方夏天本来就是台风多发季,但在海岛直面台风的感官可比在内陆的感官恐怖多了。
苏舒昨天一个晚上裹在被窝里,捂着耳朵都压不住外头呼呼呼的风声,和有一只大狮子在她耳边一直狂啸一般。
背风处尚且如此,别的地方的情况可想而知。
好在这种恶劣的天气并不常有。
之后天气一直晴朗,苏舒每天都会花一次到两次的时间去别墅弄东西出来,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
自在是自在,可十分孤单。
一个人吃饭,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见得多好吃,吃到好吃的总会想着,这东西三个孩子肯定会喜欢。
要是吃到不好吃的东西就会想着梁振国在就好了,吃不完的给他吃,不浪费,谁让他最不挑食呢。
一个人消遣也十分无趣,漫长的白天就变得分外难打发,就连偶尔路过的小鸟叽叽喳喳她都不嫌烦。
最难熬的莫过于是夜晚。
哪怕用了十根蜡烛把整个山洞照的亮堂堂,但木门外哪怕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把苏舒惊醒。
然后像受了惊的猫一样,浑身汗毛竖起,仔细辨认外面声音的源来,待排除危险以后,再困也很难安安稳稳睡上十分钟。
这样的休息比没休息都更累。
苏舒以前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
二十一世纪的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去上班,一个人下班回家,继续一个人学习,一个人娱乐,再一个人睡觉。
她享受不用和别人打交道的清净,也享受自己的世界无人打扰的安静。
她以前也没有什么分享欲,好的坏的都自己收着。
好吃的,自己一个人多吃几口,不好吃的,硬着头皮也得一口不留绝不浪费。
一个人睡一张大床,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但现在,苏舒却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长这么大苏舒第一次知道孤独是一种什么感觉。
孤独会让她反感安静的环境,讨厌空荡荡的床,厌恶一个人味同嚼蜡的一日三餐。
苏舒摸着光秃秃的手指,她开始想念好多人和某一个人。
想念家里热热闹闹的时光,三个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有趣的事说完一遍还要换一个孩子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