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今天的十五场比试结束后,几人再次借机短暂碰面了一次。
南竹不好当百里心的面问庾庆为什么不利用抽签作弊的手段早点了结龙行云的事,只是隐晦提点了一下,“咱们是冒名顶替来的,太张扬了不好,能早结束最稳妥。”
庾庆道:“我心里有数。”
他既然这样说,南竹和牧傲铁便信了他的,都相信老十五的脑子比他们的好用,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更妥善的安排。
三人还要赶着跟丁字区的人集结返回,也没多说什么,就此离去。
庾庆随后也找到了徐以,夔馗和向真已经在等他。
徐以随后带了三人一起返回,在这里,未经允许是不得乱跑的,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基本都要徐以陪着。
将三人带回到小园,没了外人,徐以骤然转身,颇为兴奋地看着眼前三人,“朝阳大会前二十五名,我们园里就占了三个,恭喜三位,可惜禅少庭……”
说到这,下意识看向了庾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朝三人拱了拱手,改口道:“三位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来这里找我。”
他就暂住在门口给门房住的小间里将就。
其实三人都知道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人家想说禅少庭若非对上了“张之辰”,说不定也有晋级前二十五的实力。
当着庾庆的面,没人好说什么,只有夔馗乐呵呵扔下一句话大摇大摆而去,“一看那家伙家里的两个女人,就知道那家伙的命不好。女人无德,男人命苦,一个就够了,还摊上两个……”说到这,边走路的他还不忘背对着摊了摊手,“不是我说的,我阿爹说的,一个部族的女人若是风气坏了,这个部族离倒霉也就不远了。”
向真和徐以面面相觑,听这位话里的意思,好像在说禅少庭的失败怪不得“张之辰”。
庾庆也挺意外的,感觉那厮并未意识到他自己有多缺德。
第二天大早,三人再聚时算是比较轻松的,三人在昨天都晋级了,今天只需宽心看别人打斗便可。
今天只有十场,比下来后,也是死死伤伤的,令不少观众感到惋惜。
能晋级到这个地步的,在修行界都算是颇具天赋的人,在新秀中也算是拔尖的人,为了这般名利倒在这里再难起来,如何能不让人惋惜。
也因此,成功者越发显耀。
龙行云在这今天的比试中胜出了,散场后刚回到住的小园不久,负责此地的昆灵山弟子便来敲了他的门。
“外面有人找你。”
“什么人?”
“不知道,一个白头发的,能来这里自然是得了宗门的允许。”
龙行云立马知道了来人是谁,疑问:“为何不请进来?”
昆灵山弟子道:“是他自己不肯进来。”
听闻如此,龙行云立马出了门,到了园子外面,那昆灵山弟子往山坳中的一座半山亭指了一下,“他在那里等你。”
龙行云立刻赶去,往山下走到一定角度后,才看到了亭子里的人,没错,正是银山河。
“银叔。”龙行云快步走入亭内打了招呼后,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什么事?”
他知道的,没事的话,这位是不会随便跑来见自己的,和不愿进园子里见他一个意思,不愿让其他参赛者看到。
银山河也不跟他绕,直接交代道:“剩下的二十五人,你大概都见过了,那个名叫尚月的蒙面白裙女子,你觉得如何?”
龙行云徐徐道:“印象深刻,实力不凡,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银山河嗯了声,“阁主传了消息来,洛云娉的那两个女弟子也化名来参赛了,那两个姓‘尚’的应该就是。”
洛云娉就是地母的名讳,他们这种关系私下里对地母直呼其名也正常。
龙行云吃惊不小,“啊?她们干嘛跑来凑这热闹,犯得着吗?”
银山河:“跟你从小就修行的不一样,她们才修行多久,朝阳大会也就是给她们历练玩的地方。”
龙行云哦了声,微微点头,忽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闪,问:“那个尚月是姐姐还是妹妹?”
银山河:“正要跟你说这个,据我观察,蒙面白裙的尚月应该就是得了真传的那个姐姐钟若辰。
洛云娉的‘千手翻云诀’非同小可,她早年还未迈入半仙境界,与你父亲修为相当时,两人就交过手。这段往事你应该听说过,你父亲的修行功法受其克制,被她打成了重伤,要不是大圣及时赶到,连命都没了。
钟若辰得了她的真传,你修行的又是你父亲的功法,虽然你两人都远没到上一辈的境界,但对上后,对你是不利的。挑战赛里,你要避开她,这也是阁主的意思。”
也不知龙行云有没有认真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但不犯愁,反而掏出扇子打开摇了起来,嘿嘿直乐,“也就是说,那个尚月就是狗探花抛弃的那个未婚妻?看来明天得找那位狗探花好好聊聊。”
银山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其实他早就接到传讯知道那姐妹两个来了,但是没敢早告诉,就是怕这家伙胡来,当即训斥道:“别胡闹,姐妹两个来这里历练,司南府是跟殷国和千流山等各方打了招呼的,知情的是不会对外声张的。有些事情大家是对头,有些事情也是互相默认行方便的,何况开这个头的还不是司南府。
就算她拿了第一,那五个亿的奖励也是拿不走的,殷国这边行了方便,那五个亿是要留给殷国充当国资的。五个亿不是小数目,你要是捅破了风声,搞的她不便再继续参赛了,搞的那五个亿被别人给拿走了,赤兰阁不拿出五个亿当赎金,你是离不开殷国的,千流山的面子也没用,懂吗?”
龙行云无语了好一阵,最终不得不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但也忍不住骂骂咧咧了一番,“看似冠冕堂皇,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次日大早,看台上的人员再次坐了个满满当当,都知道今天有大热闹看。
挑战赛嘛,谁会挑战谁呢?事关前十的排名,观众们很感兴趣。
主台上的背景墙已经换了,写了四排大字,呈金字塔状排列,塔尖的“第一”二字独占一排,“第二”和“第三”占第二排,“第四”到“第六”是第三排,“第七”到“第十”是最下面一排。
二十五名参赛人员也聚集在了台下,昆灵山人员验明正身的同时,也在向他们发放名牌,就是一块刻有个人名字的木牌。
台上台下前期准备工作完成后,秦傅君又站了出来向所有人再次强调挑战赛的规则。
“墙上从一到十的排名,由台下二十五位参赛者任选,各位须好好掂量自己的实力,觉得自己的实力能排第可以直接将自己的名字挂在那个名次上面,若在挑战时间结束前无人敢对你发起挑战,或能打败所有挑战者,则说明你是实至名归,也是你最终拿到的排名。
诸位,你的名字挂在了上面后,将不限接受挑战的次数。
也就是说,其他二十四人都可以向你发起挑战,你无权拒绝任何人的挑战,所以你要对你想要的名次做出郑重选择。
每个人都有三次挑战别人的机会,不许利用手中三次挑战机会针对同一个人发起挑战,同一个对象一个人只许挑战一次,挑战赛中交过手的不许再打第二次。
所以诸位一定要想好自己的实力能匹配在什么名次上,要想好自己该向谁发起挑战,不要浪费那三次机会,一旦用完了三次机会,却不能撼动挂牌在上面的任何人,将自动跌出前十,彻底结束在朝阳大会的比试。
一个排名只允许一个人的名字存在,在一个名次上先挂牌的人是接受挑战者,也可以算是擂主,后挂牌的是挑战者,当挑战者同时出现两个以上时,则挑战者要先决出胜者,胜者才有资格去挑战擂主。
擂主可以一天接受多次挑战,也可以休息好了再接受挑战,疗伤或休息之类的什么借口都能接受,但三天内必须接受起码一次挑战。挑战赛只有十五天时间,擂主若不能把接受挑战的时间安排好,最后一天可能要出现连续应战的情况。
挑战者手中的三次挑战机会,每个机会只有三天的斟酌考虑时间,也就是说,每过三天若不能发出一次挑战,则自动丧失一次挑战的机会。
擂主只要守擂超过三天,可以延长一次向别人发出挑战的机会。
诸位,具体的详细规则你们应该都拿到了,也应该都看明白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现在可以向我提问。”
台下的夔馗又开口了,“怎么这么啰嗦,都识字,都不傻,快点开始吧。”
秦傅君顿时被他闹了个一脸尴尬,但还是努力保持淡定微笑,反复扫视台下的二十五人。
见到确实没人提出异议后,反倒都是一副盯着排名琢磨的样子,她方朗声道:“好,既然都清楚了规则,那挑战赛就正式开始吧,请选定了心中名次者上台挂上自己的名牌。”
没人吭声,都在琢磨应该挂第几合适。
钟若辰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没动静,正准备上台,忽目光一闪,见到一个人影飞身上台了,看清是谁后,多少一愣。
蒙面的庾庆上台了,径直走到了背景墙前,闪身跳起,将刻有“张之辰”名字的木牌挂在了“第一”字样的最上面。
此举无异于要做第一名的擂主,全场顿时炸开了般哗然。
看台上的文若未更是亢奋到猛然站起,用力握拳挥了一下,直接爆了粗口,“我草,舍我其谁,霸气!”
第619章 三块
文若未真正是两眼放光,这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姐夫嘛,就该有拿第一的气魄。
牧傲铁三人却是看傻了眼,南竹忍不住问了句,“老十五这是想干什么?”
百里心和牧傲铁皆无语摇头,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小红则连忙问闻馨,“小姐,现在挂第一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挑战他,我没有听错规则吧?”
闻馨颔首,没吭声,紧盯主台那边第一个挂牌的人。
台下的钟若辰目露讶异。
龙行云则傻了眼的样子,手中的折扇捂在了胸口不动,他不得不掂量去挑战某人的后果,就算打赢了某人,自己会不会被很多人轮?他下意识偏头看向了白裙蒙面的钟若辰,嘴角略有抽搐。
昨天银山河还特意叮嘱了他,让他不要去碰钟若辰,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不去碰人家,人家有可能会主动来碰他。
老爹被人家师父打败了,儿子又被人家徒弟给揍一顿,这算怎么回事?
现在怎么办?除非他输给狗探花,但这个结果也不是他能接受的啊!
先让地母的徒弟打败狗探花,再等狗探花挑战其他人成功了,然后自己再挑战狗探花?
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显得自己有点怂?
见到台上庾庆转身看向众人,他立刻偏头看向一旁,手里折扇摇着,假装漫不经心看风景的样子,不愿跟庾庆的目光对上,生怕庾庆用挑衅的目光看向自己,到时候自己不敢接招、不敢上台,那脸就丢大了。
总之自己决不能在狗探花面前抬不起头来。
谁知跟他隔了两人的夔馗盯着台上的庾庆乐呵了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抚掌嘿嘿道:“又多了个跟老子抢第一的人。”
此话一出,可谓语惊四周参赛者,纷纷看向他,敢情这位也是要抢第一的。
龙行云伸头好好打量了一下他,嘲讽道:“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夔馗回头看来,嘿了声,“那你撒尿照过自己没有?你行你上啊,你上了我立马跟上,打的就是你这小白脸。”
龙行云罕见的没有跟他硬杠,无视了他的激将法,摇着折扇,气定神闲的样子道:“该上的时候我自然会上,用不着你个土包子来吆喝。”
夔馗不屑道:“没胆跑出来装什么孙子。”
龙行云冷哼一声,“回头大家自然会看到谁是孙子。”
两人在这里唇枪舌剑的交锋,在台下先用嘴巴打了起来。
贵宾席上的一干人也都盯上了上台挂牌的庾庆,朝阳公主忽回头问燕衣,“母后,这人是要做第一吗?”
燕衣瞟了眼人群中的钟若辰,淡然道:“有那个想法是好事。”
朝阳公主明显有些兴奋了,“母后,能不能让他摘下面巾,先让我看看他长什么样,万一长得很丑怎么办?”
此话一出,斜靠在扶手上坐的李澄虎顿时裂开嘴无声的乐了,心知果然是被自己给猜中了,这母女两个果然是来选婿和选夫的。
他猜得没错,燕衣告诉女儿,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修行者的天下,文第一其实远不如武第一,告诉女儿不妨来朝阳大会挑一挑未来夫婿。
说只要女儿看中了,只要人没什么问题,就一定会成全她。
也实在是这个女儿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再不嫁的话,就要往老姑娘发展了,偏偏又死犟着要什么天下第一才子。
她是不可能让那个什么探花郎做女婿的,跟自己弟妹不清不楚的,又曾是自己师姐徒弟的未婚夫,这样的女婿哪能要,打死她也不可能接受。
所谓知女莫若母,她想出了这办法来转移女儿的念头,果然,女儿立马就来了兴趣,直接就“移情别恋”了,屁颠颠跟着跑来了。